“他就是榜眼？”

“是啊，要说这次真不得了，状元郎官拜二品，探花郎配了公主，这榜眼直接进了刑部，就在都城。”

“啧啧，真厉害啊。”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已在都城扎下了根。

宋祁志是二十年前的榜眼，才华横溢，又是相爷门生，可谓是天之骄子。如今宋祁志任命刑部尚书，已与相府小姐生了两子两女，两子皆中进士，两女尚未许嫁。

“官人，当真要去北城吗？”

“夫人莫要担心，皇命如此，我身为臣子，理当遵从，再说只是去办案，理清楚，便回来了。”看着结发妻子忧心忡忡，宋祁志轻声安慰道。

听着宋祁志的话，宋夫人却并没有放下心来。

相爷早已告老，恩养在都城，知道宋祁志要去北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岳父大人，您若有事，派人传唤小婿过去便是，怎得亲自赶来？”宋祁志赶到门外，扶着相爷。相爷摆了摆手：“北城不能去，你放心，拼了我这张老脸，也会跟陛下求得这个情面。”

宋祁志扶着相爷坐下，叹了口气：“皇命难为。”相爷叹了口气：“几个孙儿尚未成家。”宋祁志知道相爷的意思，若是自己出了事，丢了性命也罢，只怕累得官声，得罪权贵，有谁肯再与自家相与？他苦读参试，为官谨慎，多年苦心经营只怕要毁于一旦。

相爷摇了摇头：“我嫁女于你，本是看重你品行端正，皇上派你去彻查北城，也是看重这一点，可如今我却有了私心。我膝下无子，唯有月娥一女，老夫年事已高，只希望你们平安无事。”

送走了相爷，宋祁志眉头紧锁，他如何不知此去多是有去无回。

三月后，相爷入宫，白发苍苍，皇帝亲自迎接。

“老相爷，这是做甚？”天子开口，语气却充满无奈。

相爷跪地不起：“老臣为相三十载，自问为国尽忠，从无懈怠，唯有一女，如今女婿丧命，只求小女和外孙平安。”

皇帝垂下眼眸，宋祁志刚到北城，便重病缠身，药石无灵，拖了一个多月就丢了性命。皇帝似乎是下了决心，点了点头：“相爷放心，宋爱卿为国捐躯，朕不会让他的妻儿受委屈。”

相爷颤颤巍巍出了皇宫，天还是那样清明，没有半分杂质。

隔日，传来圣旨，明言宋祁志赴任途中，突发恶疾，为国捐躯，宋大人一生鞠躬尽瘁，皇上痛心不已，遂赐黄金百两作为安葬之用，太子扶棺送葬。宋夫人加封一品诰命，长女赐婚六皇子为正妃。

皇帝握着宋祁志着人送来的书信，血迹已干。北城啊，云雾这般深厚，何时才能透过日光？猛然一惊，皇帝抬眼，真的只有北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