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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舒服？
何止是不舒服。
白翀浑身上下都难受，心里最难受。
但又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这对他而言得心应手，可只要想到在新赛季每次比赛，甚至每天都可能见到姜焱，就觉得要死了。
他摇摇头，往休息室走，还没进去，就被爱德格拉住：“你等一下。”
白翀抬眸：干嘛？
爱德格从旁边人手里要了面镜子，举到他面前：“看看你的脸，什么样子。”
白翀瞄了一眼：“哦。”
很正常。
就是面对姜焱时该有的铁青脸色。
爱德格：“……”
他把镜子递回去，两指戳住他的嘴角，向上推：“笑一笑，OK？”
白翀得多大心能笑得出来。
爱德格手指一松，嘴角又垮下来了。
“行了，行了，你随便吧，不笑可以，能不能别垮着脸，”爱德格长叹一声，有点后悔现在告诉他了。
可早晚都得知道，没区别。
“好——”白翀拖着长音，不耐烦的情绪显而易见。
就在他左脚刚迈进休息室大门，身后便传来一个女声。
声音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
直到他回头，才发现这人就是在回国飞机上被人骚扰的女生。
比起白翀的吃惊，女生淡定多了。
她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走到白翀跟前：“白翀老师，您已经到啦，还记得我吗？”
爱德格疑惑地看着白翀：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白翀：回头再说。
女生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钱馨，今天负责你和姜焱的采访。”
白翀：“……”
原本还有些尴尬，但这个情绪因为姜焱的出现一扫而光。
因为相比而言，姜焱更尴尬。
姜焱：“你怎么在这？”
钱馨：“我是今天的主持人。”
姜焱：“采访我？”
“不，我们的？”
他转头看向白翀，他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好像今天的采访与他无关。
不过也对，助人为乐的事是他干的。
钱馨点头，同时将两个文件夹递给二人：“这是今天的流程，距离采访开始还有不到半小时，可以先熟悉一下。”
“多谢，”姜焱接过来，脸上的笑略显僵硬。
他当然记得之前拒绝了对方的好友请求。
如果当时知道今天还会见面，那他一定会找一个更妥帖的借口。
紧接着，钱馨走到姜焱跟前：“既然又见面了，姜老师，采访结束一起吃顿饭？”
姜焱：“不好意思，等下有约了。”
钱馨表情微怔：“哦，那实在太不巧了。”
姜焱点头。
看吧，这个借口就很完美。
钱馨：“遗憾，那只能改天了。”
她掏出手机：“那留个联系方式叭，上次你说手机没电，这次总不会又没电了吧。”
上次？
想到上次姜焱当她的面把屏幕锁了，白翀终于在烦恼中找到了一丝值得幸灾乐祸的事，有点想笑。
但他还得继续憋着。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今天来之前，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戏剧的场面，可太有意思了。
“啊……”姜焱倒吸一口气，摸了下口袋，“我手机不在我这。”
他指着男厕所的方向：“被我经纪人拿走了。”
钱馨的长相甜美，再怎么说也是女生，眼看连着被拒绝，有点挂不住脸，表情变得不自然，但还努力维持着笑容。
就在一些微妙气氛在几人之间蔓延开时，听有人在走廊喊：“钱姐，快来啊。”
毕竟是做主持人的，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加上有同事解围，钱馨脸上的不自在很快消失，冲他们笑了下：“那我先过去准备了，采访开始前十分钟，会有人来带你们过去。”
两人点头，表示清楚了。
人一走，姜焱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这一幕恰好被白翀捕捉到，两人对上视线，那感觉瞬间消失，姜焱又变成了战斗机。
“看我干嘛？刚才都不知道帮我，”姜焱撇撇嘴，“还好我机智，你就知道在那边憋笑，看我出糗心里是不是爽得很？”
爽不爽的，白翀倒是没多想。
就觉得挺有意思的，这趟没白来。
最好以后能多点这种场面，也许心里的气就能顺过来了。
“行了，想笑别憋着，憋出内伤我可就拿第一了，”姜焱说。
白翀没搭理。
加盟霍丁的事他还没完全消化。
热闹也看够了，他坐到一边，开始翻文件夹。
里面都是些采访的常规流程，还没看完一页，姜焱就在旁边坐下来，还非要挤着他。
手臂相碰的瞬间，白翀就往旁边挪了挪，丢他个眼神：坐远点。
姜焱没看见一样，又靠过去，继续跟他贴着：“采访结束一起吃饭？”
吃屁。
白翀坐在墙边，他已经没有退让的空间了，旁边就是墙，要么站起来，要么忍着。
他不可能忍着，立刻站起来要走，结果被姜焱拉住：“还没回答我呢？”
为什么要回答？
白翀想骂他。
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可手腕被他握在掌心，温度四散，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向四面八方渗入。
白翀想要迅速摆脱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
回头给予姜焱警告时，两人视线连在一起。
什么表情？
白翀怎么看不懂。
两个人一个脸上写着赶紧滚，一个写着你别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
在白翀完全把他甩开之前，姜焱松了手，嘴角的笑容透着占了便宜的窃喜：“不回答就算你默认了，等下别跑那么快，一起吃。”
白翀：“？？？”
你不是有约了吗？
姜焱换了条腿翘着：“没有约。”
白翀：“我有。”
他就是跟一只蟑螂共进午餐，也不会跟姜焱一起吃。
“我就知道你会拒绝，没关系，”姜焱不再看他，转而攻克爱德格，“你们今天忙吗？中午一起吃顿便饭？”
爱德格看向自家车手，白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充分表示了他不想去的意愿。
如果是以前，爱德格肯定能找出成百上千种借口搪塞掉这次突如其来的饭局。
但现在，姜焱签约霍丁的已成定局，两人多点接触的机会，缓和一下关系挺好的。
再者说，这事是姜焱提出来的，想必他并不排斥。
“下午有商务。”
爱德格顿了顿。
白翀松了口气。
姜焱叹了口气。
紧接着，爱德格说：“但吃个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白翀大惊，想杀人。
姜焱大喜，又能PK了。
姜焱一拍手：“好嘞。”
他答应的非常爽快，甚至把文件夹搁在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找餐厅。
什么？
白翀非常不满。
这就把他卖了？
明明已经给他使了无数眼色，怎么也没想到爱德格会答应。
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任何一种说法都比答应了好。
想到下个赛季这个不定/时/炸/弹就会来霍丁，想到自己的前途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直接间接的毁在他手里，这个已成定局的饭局，就显得十分碍眼。
白翀本来打算再看一遍采访内容，现在看不下去了，他需要出去透透气。
他前脚离开休息室，爱德格就跟了出去。
然后就被爱德格拉到一边。
他在说话前回头瞄了下姜焱：“你今天怎么回事，吃了炮仗？一点就炸，至于么，都28了，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逢场作戏而已，做不到？”
白翀盯着他，脸上写着“做不到”三个大字。
爱德格正要继续，博朗尼迎面过来：“在走廊说什么悄悄话呢？”
“商量中午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吃饭，”姜焱靠在门口说。
爱德格：“你什么时候来的。”
带了闪现吗？
姜焱：“刚刚。”
爱德格略显尴尬地跟白翀对视一眼：“……”
其实就算姜焱不说，博朗尼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不是现在。
但既然已经说了，提前一点也无妨，只不过似乎有人对这个提议表示不满。
“瞧我这记性，”博朗尼拍了下大腿，“我突然想起来，中午约了品牌方吃饭。”
他看向姜焱：“你忘了？”
姜焱一脸懵：“什么时候？”
博朗尼：“我忘了跟你说，人家刚给我打电话来着。”
姜焱眨眨眼，回忆了一下，虽然没想起来，但既然博朗尼都说了，那就是有吧。
可惜了，又少了一个跟白翀比试的机会，只能下次再看谁的皮肤好了。
听到这个，白翀悬着的心放下来。
努力想要劝说白翀的爱德格也立刻闭嘴。
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劝说白翀扭转想法，结果都不理想。
白翀板着脸，双臂环于胸前靠在墙上，盯着地面一点，一声不吭。
像条任人摆布的咸鱼，但总能在关键时刻齁着你。
这会爱德格该说的都说尽了，他依然没有要答应的意思，马上就要陷入僵局。
幸好姜焱等会有饭局，不然爱德格不知道怎么收场。
既然不吃饭了，白翀也没必要跟爱德格僵着，他动了下，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到点了。”
爱德格压压太阳穴，挥手：“……去吧，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自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