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风离开谢府径直去了皇宫。
御书房内,张公公通禀:“陛下,谢将军在外求见。”
皇上放下手中奏折:“这臭小子要么不成婚,如今一看上人家,看急的,让他进来吧,同时传礼部尚书。”
谢轻风入内,跪身,方要开口,皇上打断:“你小子那点心思,朕早就知晓,已经让张公公传礼部尚书过来了,看来这丞相家的千金是真让你上心了,不过朕都赐婚了还能有人跟你抢不成?”
谢轻风笑笑:“陛下说笑了,臣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臣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当是男子的甜言蜜语,可如今臣才深有体会。”
“哈哈……”皇上朗声笑了起来,“真是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日,朕当真有些好奇了,这韩云凌到底有何不同?能让你小子如此心心念念?”
“陛下,礼部尚书到了。”门外传来张公公的声音。
“进来吧。”
礼部尚书入内,恭谨跪身:“臣扣见陛下,不知陛下唤臣来何事?”
皇上:“春猎时朕给谢将军与韩云凌赐婚,让你寻找合适的日子,你可找到了?”
礼部尚书:“回陛下,臣回去后翻阅黄历,发现近期有两个日子适宜婚娶,一者半月后,另外就要五个月后了。”
“这……半个月太仓促了些,轻风要不就五个月后吧?”皇上故意打趣道。
谢轻风忙道:“臣认为半月后很好,臣马上回去准备,三日后便去丞相府下聘。”
皇上笑笑:“你小子,成吧,准备好了就来寻朕,朕与你同去。”
谢轻风扣首:“还请陛下先下圣旨……”
“你小子……唉!”皇上一边摇头一边书写圣旨,写过后便要交给张公公,谢轻风直接接过,“臣回府刚好路过丞相府,顺路进去传旨了。”
“顺路?”张公公故意提醒,“谢将军若奴没记错,您与丞相府可是隔了不只两条街呀!”
谢轻风蹙眉,皇上笑笑:“轻风说顺路就是顺路,你这奴才多什么嘴!行了行了,赶紧滚吧,看着你那一副猴急模样朕就头疼。”
谢轻风笑笑:“臣告退。”
张公公笑了:“陛下,这桩婚事您是赐到谢将军的心里了,老奴还从未见过谢将军这副模样呢!”
“莫说你,朕也未见过。张公公,朕听闻谢家的夫人对这桩婚事很是不满,此前她是不是打算将她自家的外甥女说与轻风。”皇上沉眸。
张公公恭谨道:“什么都瞒不过您,确实有此事,奴才方才去寻礼部尚书的路上,还听有人议论就在谢将军来皇宫前,谢家夫人要求谢将军将那位小姐娶为平妻呢!”
“平妻!这不是太委屈了那位小姐,正所谓好事成双,朕所幸就再赐一桩婚事,之前宁远侯不是将婚事退了么,刚好就给这位庶子再赐一桩婚事吧!”
……
谢轻风到了相府,韩丞相亲自相迎:“谢将军怎么有空来相府?”
谢轻风拿出圣旨:“韩云凌接旨。”
韩定坤忙让人去寻韩云凌,片刻后韩家一众老小全部到达正厅。
谢轻风正色道:“韩家嫡女韩云凌端庄聪慧,特赐婚于谢轻风,婚期定于半月后,钦此。”
宣过圣旨后,谢轻风行到韩云凌身侧,韩云凌扣首:“臣女谢主隆恩。”语落恭谨接过圣旨。
谢轻风扶起韩云凌:“韩丞相及众位也起身吧。”
众人起后,刘芸小心开口:“这……半月,半月会不会太急促了些?”
韩定坤蹙眉:“有何急促,云凌能得谢将军看重是她的福气,相府这边你赶紧操持起来。”
“是,老爷。”
老夫人看向谢轻风:“谢少将军可方便移步,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讲。”
谢轻风点首。
两人到了明辉堂,老夫人直言:“谢将军家的事,云凌或许不怎么清楚,但我都看得明白,你那后宅并不消停,谢府的夫人恐怕不会喜欢云凌。”
“这点老夫人不必担忧,云凌嫁过来后,我会分府别住,谢家的那位夫人并非我生母,况且我也到了可分府的年纪。”
老夫人点头:“听说你还有个孩子。”
谢轻风点首。
老夫人:“云凌嫁过去后,你打算如何安置,未来若云凌生下孩子,谁才是嫡长子?”
“箫儿是我兄长的遗孤,自有他的位置,只不过现在箫儿还小,晚辈不放心将其交给谢夫人抚养。”
老夫人点首:“最后,也是我不解的地方,云凌与你相见不过几面,且她并没有什么十分出众的地方,何故会得谢将军青眼?谢将军选择云凌是一时的冲动,还是发自内心想要与她携手白头?”
谢轻风满眸柔和:“老夫人尽管放心,轻风待云凌是真心诚意,此生只想娶她一人为妻,相携到老,若老夫人不信,轻风愿以性命起势,此生能得她一人足矣,绝不纳妾。”
老夫人怔了怔,良久叹息一声:“你去吧。”
谢轻风恭敬行礼,退离。
李嬷嬷:“如今云凌小姐也算是得了门好亲事,老夫人可放心了?”
老夫人摇头:“谢将军对云凌倒是真心,但可惜云凌对他无意,这门婚事只怕……”
“老夫人又想起白婧小姐了?您放心吧,婧小姐在天之灵必会护佑云凌小姐的。”
“但愿吧。”
谢轻风出了明辉堂直接去了云水阁。
小嫣拦下:“谢将军稍等,容我去禀告小姐。”
谢轻风:“有劳。”
片刻后,霜儿陪同韩云凌行出。
此刻,韩云凌换了一身蓝色缎子百褶裙,头上带着一对白玉梅花步摇,略施粉黛,在春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娇美。谢轻风一时看怔了。
霜儿笑笑:“那小姐便陪着谢将军走走,咱们就不打扰了。”
韩云凌轻轻颔首,谢轻风这才回神:“两位放心,我定会护好你们家小姐。”
霜儿掩面笑道:“在这丞相府内,小姐能有什么危险。”
谢轻风一脸尴尬。
韩云凌:“谢将军,走吧。”
两人也并未走远,只是来到云水阁的一处假山旁,韩云凌寻了块尚算平整的石头坐下,谢轻风则倚在一旁。
“谢将军这圣旨可当真让云凌措手不及,不过十五日,莫说嫁衣,能绣出个衣角就不错了。”
“无妨,我会请最好的绣娘帮你绣好。”
韩云凌笑了下:“将军这可是嫌弃我的绣工?”
“不敢,不敢。只是害怕你辛苦,况且十五日的时间确实短了些,万一你我的婚事因为这嫁衣拖延,轻风可是得不偿失了。”
“将军当真不会后悔?”
谢轻风郑重道:“不会。”
“如此便好。”
谢轻风抬步行到韩云凌身前,满眼柔情:“云凌,到了现在,你可愿意了么?”
韩云凌失笑:“愿不愿意重要么?我的婚事却从不容我做主,不过一个闺阁女子,莫说婚事便是性命都不过是你们这些上位者一句话而已。将军这句话问得着实有些可笑。”
谢轻风眸染悲色。
韩云凌起身,看向远处:“别,您可千万别这样一副神情,这桩婚事若论起来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该委屈的人也是我,您这一副受尽委屈的神情,是什么说法?莫不是还要我好好哄哄您?”
谢轻风攥拳,无妨,云凌,总有一日你会改变心意的,再冷的石头终有焐热的一日,笑笑:“云凌,三日后我过来下聘,很早以前,我在征战时偶然得了一个新奇物件,是一块温玉雕刻的匕首,到时候我一起给你带过来……”
“不必了,这聘礼入了相府也不会是我的,这么好的东西给了她们也是浪费。”韩云凌风轻云淡地拒绝道,“况且,这种中看不中用的器物,也没什么用处。”
“嗯……中用的话,我还得了一件金丝软甲……”
韩云凌回身:“谢将军不必费心了,云凌不上战场,这金丝软甲着实用不着,另外将军若是想讨好我还是莫要用这些追一般女儿家的手段。”
谢轻风笑笑:“是我不好……”
“这话说得,谢将军哪里不好,少年英雄,常胜将军,京都贵女的梦中佳偶,岂有不好之处。若是真有什么地方很差,也就唯有眼光了,偏偏看上了个一无是处的女子。”
谢轻风怔了下,随即笑了:“云凌,你越是这般与我赌气,我心中反倒安定了些,我知你心下不悦,但你相信嫁给我你绝不会后悔,我定然比萧青墨更适合你。”
“怎么,天下就你们两个男人了,我非得在你们之间二选一不成。罢了,如今我是连选都选不来了。”
之后无论谢轻风说什么,韩云凌都懒得再搭理,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在后来谢轻风也便不开口了。
小嫣和霜儿在远处看着:“小嫣,我觉得咱们家小姐和谢将军还蛮般配的,谢将军玉树临风,咱们小姐温婉秀丽、两人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着实养眼得很。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少将军的皮相的确不错。难怪让那么多的京都贵女惦记,可惜最后却偏偏看上了咱们小姐。”
小嫣冷哼一声:“勉强配得上小姐吧。”
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