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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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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旼站起身,上前抱住薛倾川。如今薛倾川习惯了敛起喜怒,神色间看不出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薛倾川不露痕迹地揭过了往事,不代表他心中毫无波澜,谢旼知道的。

于是谢旼抱紧了薛倾川,说,“承安你看,战后平州与青州恢复得这么快,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天色尚早,你带我去雁平关上看看,我还没有完整地看过平州,这是我的将军要守的地方。”

薛倾川用力抱了抱谢旼,而后松开,给谢旼披上外衣,“走。”

雁平关是平州北城门,从这里到关外,西边是北疆,往东便是东北。当年曹屹峰就是从这里率兵攻入了平州城。

向南边望,可以一直望到旧宫城,西边有祭坛和枫山。薛倾川指着旧皇宫西边一点,说,“帅府就在那个方向。从这里沿着城墙往西,可以一路去往洛州,都是连着的,骑马、坐车都可以。”

谢旼握住薛倾川的手,西边有落日的霞光,他望着平州城,忽然觉得自己满目所见皆是来日,他说,“承安,再有几年,平州会筑起高楼,我想在平州与洛州交界的地方建工厂,等到入夜,站在这里,看到的就是万家灯火。”

“那里面也有我们的灯火。”薛倾川说。

谢旼小时候曾在栖凰山看过安城,那时他总觉得上空笼罩着什么,压在他肩背上,此时的天和云都在高处,他的心踏踏实实地安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地搏动,他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和薛倾川守到几十年之后。

“往事不可追。”薛倾川说,“蔡昱仁已死,可曹屹峰还活着。他还在东北作威作福,耀武扬威。那不仅仅是家仇。”

“我知道。”谢旼说,“此番收回北四省,给曹屹峰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你也可以借此时机重整北四省军防,招兵、练兵,都需要时间,我们一步一步来。你若出兵东北,我就在平州等你回来。”

“好,那我们说好了,你要等我。”薛倾川抱住谢旼,余晖倾在他们身上,远处的绯云贴合着房檐,满城夕照。“我不能在家看着你的时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听老陆的话。我叫宋依岚跟着老陆学些浅显简单的医理,若他离开,家里也有个能照看你的人。你别像还在安城一样作死,觉得身体无所谓,徊洲和许长生都替我盯着你,你好好的,才是最要紧的。”

谢旼回眸,讨好般亲了亲薛倾川的下巴。

天气还没有彻底暖起来,城头风大,夜色渐深,风便愈冷。薛倾川带谢旼回到家,没急着回房,先去了祠堂。

他托何褚从西洋商人那里定制了一对铂金指环,雕着精致的花纹,内侧刻着姓氏。两枚戒指可以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他没让谢旼知道。

他当着家中长辈的面,把戒指套在谢旼手上,然后垂眸望着谢旼,等谢旼接过红盒。

但谢旼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不愿意么?”薛倾川笑了笑,“原本想等到你生日再拿出来的,今日在雁平关,我忽然想,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了,你是我的人,我一天都不想多等。”

谢旼只是有些想哭。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他早就想清楚了。谢旼从薛倾川手中取戒指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微微发颤,他牵着薛倾川的手,将指环推到底,方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是一个仪式,不需要什么人来见证,却又有那些长辈注视着。薛倾川对他的父母说,自己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说谢旼很好,待他很好,请长辈们放心。谢旼几乎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他哪有薛倾川说的那么好。

谢旼也曾想过,倘若有一日他真的对谁产生了深刻而又割舍不掉的感情……只是他从前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是薛倾川。后来他懂了,除却最基本的吸引,他需要一个主动走到他身边的人,以一种让他无从躲闪的方式,从他淋雨生病时薛倾川的照顾开始,从车祸时薛倾川抱住他开始,从薛倾川每一次啰啰嗦嗦的念叨里,薛倾川将他从漂泊里拉回了人间。

那都是他缺失已久的,自己都忘记了去怀念向往的,薛倾川给了他一个家,让他学着去依靠去信任,剥去那层壳子,把柔软袒露出来。

我心爱一个人。

谢旼默默地想。

他是朝雾夕晖,清风皓月,飞云瀚海,是我心里的万丈红尘,他在我心中,我在红尘中。

这些话他说不出口,誓言和诺言只许给自己听,谢旼只问:“他们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薛倾川禁不住笑,环着谢旼的腰说,“他们只会骂我,嫌我自己不守规矩,还拖累了你。我母亲若在,只要她见你一面,保准心疼得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比亲儿子都亲。”

谢旼轻轻靠在薛倾川的肩膀,低声道,“你们放心,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薛倾川。”

薛倾川勾起谢旼的下巴,吻了吻他,说,“走了,我叫人备了一桌好菜,就是咱们的婚宴。你不喜欢人多也不爱热闹,就请徊洲老顾他们喝杯喜酒。你若觉得不够,我就去盛光订宴会厅……”

“不必。”谢旼忙打断他,“这样就很好了。”

薛倾川在桌上斟了酒敬过长辈,牵着谢旼的手回到他们的院子,沈徊洲与许长生已经将酒菜摆上了桌,谢旼不大与他们分主仆上下,但凡一道用饭都是同桌的。陆云宁带宋依岚去了省里药房,回来得晚了些,他们到后,只有顾北还没回来。

顾北临时得知薛倾川准备藏到阴历七月七的东西这么早就拿了出来,手头却有事走不开,待他处理完毕,黄谨礼又带来了一条消息。

“什么!”沈徊洲惊讶地站了起来,“阮家大少爷?阮以怀?”

“是,”顾北说,“最早财务厅副长受贿案时,阮以怀躲在背后逃过一劫,前几日不知为何,自己派人把密信送到了警厅。这新厅长新官上任,又是个容不得沙子的人,半点不含糊,查抄了阮家。阮以怀把自己老爹拉下了水,阮老爷坚持自己毫不知情,但少夫人,阮二公子和三小姐没受牵连,大总统还是念着旧情的。”

谢旼用拇指轻轻蹭着茶杯,听罢侧头说,“徊洲,我记得你说,我去永嘉的时候,安城里最早传出我死讯的正是阮大少爷。”

“是。”沈徊洲说,“旼爷,这也有问题?”

“长生,你去查,阮以怀和夏末夜宫有什么关系。”谢旼说,“夜宫案时,阮以怀也在场,我一直觉得,除了周泽正的人,还有另一人在其中搅局,他最先在安城散布谣言,说不定那次也是他。吴哲樊说,教唆程佳瑜的丫头自杀,并没有招认什么,明面上看,她所作所为,让程定与我疏远,倘若她的主子不是周泽正呢?我记得那几日阮以怀忙得很,送三小姐回家也见到了他的亲信办差,他怎么还能得空去夜宫听曲儿呢?”

薛倾川补充道,“你去峻州必定带的都是信得过的人,莫长秋怎么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可若是借着阮二与你交好,倒是容易操作许多。长生,把这事也一起查了。”

“是,薛帅。”许长生应下来,正要起身,谢旼按住他,说,“先吃饭,边吃边说,不急,今儿本是个大好的日子呢。”

“旼爷,这事儿也说不通啊。”沈徊洲道,“阮大少爷跟咱们没仇没怨,若这两件事都是真的,他就是动了杀心,而且谋划已久,没道理啊。”

谢旼说,“我与阮二一同长大,跟三小姐也相熟,没少去阮家,老爷夫人都想我做他们家女婿,可这么多年,我同阮家大哥却交往不多。他厌恶我是情理之中,后来我与承安的事都传开了,亲事必定结不成,若真是他,他就还需别的理由。”

“吃饭吧,不说这个,等查到确定的结果,再探究他的目的也不迟。”薛倾川给谢旼盛了汤,道,“长生斟酒。”

“对了,顾大哥,”谢旼忽然又道,“梁君白放过了阮二他们,那他们人在哪儿?阮家抄了,他们在安城还有地方可去么?”

薛倾川警告地看谢旼一眼,谢旼握住薛倾川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顾北回答:“少夫人回了娘家,三小姐不满意父亲给订的婚事,几天前就离家出走了,不知去向。阮家抄家当天,二公子夫妇失踪,那时还没下赦令,他们应是逃了,即便回来,也无家可归吧。”

谢旼叹了一声,说,“咱们的人若是遇见他们仨人,能照顾便照顾些,他们实在无处可去,接来帅府也无妨。”

本该是喜宴,因阮家出事,他们都没能尽兴饮酒,陆云宁盯着谢旼喝了药,又叮嘱几句,方才离开。

薛倾川与谢旼洗漱过后,不待谢旼开口,先一步吻住他,把人抱到床上,低声说:“不准提阮二。今日可是大婚,我嫁给你,你就得宠我,无关的事,我一概不听。”

“婚礼都没有。”谢旼听话地收了话头,“我谢熙和的婚宴太没排场了,好歹也要请个乐团,钢琴红酒,让你穿礼服在水晶吊灯底下和我跳舞。”

“太浮夸了,我不要。”薛倾川亲谢旼的脖子,含着他的耳垂,一面模糊地说,“钢琴我会弹,舞随时可以跳,熙和,婚礼当天还少不了做什么啊?”

谢旼听懂了他的意思,哂笑着放轻了声音,一字一句道,“还得洞房。”

薛倾川的吻便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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