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染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周杏，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究竟她的能力为何。

看来，这个问题是非回答不可了——周杏这才想起自己独特的嗅觉，这似乎是一个所谓“能力”的最佳替代品！只要解释到位，对方大概率会相信。

于是，她将此当做自己在游戏中获得的能力告诉了吕染。

吕染听后一脸惊奇，道：“那岂不是基本是预知死亡危险？”

“但是有很大概率无法及时感知。”周杏分析，“出错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确实，但是也算是有用了。”吕染说。

“总的来说比较鸡肋。”周杏继续道，“而且并不能用来感知自己身上的危险。是一个纯粹利人的技能。”

“等升级后可能会变得更有用。”吕染道。

“要如何升级？”周杏来了兴趣。

“技能使用得够多，就会有机会升级。”吕染回答，“就像什么东西融会贯通了那样，一不留神就升级了。”

“原来如此。”周杏表示理解，“所以不需要付出任何其他的代价——钱之类的？”

“能力不用钱，但是有别的方面需要用钱。”吕染摇头否认，“你上个任务结束的时候应该也收到了黄泉币。这个币可以用来在城市中进行日常消费，当然也可以去道具交易所购买防身道具。”

吕染顿了顿，补充道：“这里就像一个真的游戏那样，想要升级能力，最重要的是累计经验值。金钱只能购买资源与道具。”

“原来如此。”

“好不容易来趟任务所，要不要把下一个任务选了？”吕染话锋一转，问道。

“任务是必须要做的吗？”周杏提出疑问。

“没有时间限制。但是，在城内的生活是需要钱的。”吕染解释道，“除非缔结婚姻关系，否则黄泉币不能在玩家之间转让。当然不是不可以从NPC那里获取，但NPC经济水平落后，基本没办法从他们那里赚到钱。一旦没有黄泉币，就无法负担每天都需要缴纳的‘住宅税’。这意味着晚上就必须在户外流浪。”

“晚上还留在户外会有什么问题吗？”

“夜晚，是鬼的时间。”吕染神色复杂地说道。

夜晚，是鬼的时间…？

周杏记得，在她所熟悉的“现实世界”中，她也是从小被这样教导的。

“在城市里也有鬼吗？”周杏急切地问。

“虽说五泉市内总体还算安全，但是晚上仍旧会有零星的鬼怪在外游荡。我们戏称为‘刷小怪’”吕染补充道。“夜晚的室内大部分时候是安全的。反正，晚上别出门就对了。”

“了解。”周杏思考片刻后问，“你知道为什么室内是安全的吗？”

“我也不清楚。”吕染摇了摇头，“游戏中所有的房子都是已经完工的建筑物，所谓的"玩家的房子"也只是玩家拥有建筑物的使用权。具体为什么室内是安全的，我们也没有深究过。”

周杏陷入沉思，显然这游戏世界与她所生活的“鬼怪世界”之间的共通点繁多，让人不忍联想到多种可能。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就把下次的任务一起选了吧。”吕染指了指任务所内逐渐多起来的玩家，“今天刚好是周一。每周一早上任务的选择最多。”

“可以。”周杏点头，“需要等章璐一起吗？”

“章璐的下一个任务是系列任务，已经定了。”吕染摸了摸后颈，“系列任务就是这点麻烦。接任务的时候玩家并不知道是否是系列任务，等到通关后才告诉你还有后续任务。而且很多时候难度倍增。”

“章璐的下一个任务难度很高吗？”周杏有些好奇，问道。

“C级，她可以应付。”吕染回答，“先别管她了。我们去服务台排队领任务吧。如果晚了，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任务领取服务台已经开始大排长龙，周杏百无聊赖地站在队里，凝视着大屏幕上的任务列表。为了完成主线任务，她势必要去一些等级高的任务中铤而走险。C、D、E、F等级的任务看上去大都是武斗型。比如，E级任务中有一半与丧尸有关，四分之一与灾难脱不了关系，还有四分之一的副本一看就知道只会有常见鬼怪，如九尾、画皮之流。

S与A级的任务周杏并不敢贸然尝试，现在看来B级任务是最合适的选项。但奇怪的是，周杏盯着告示牌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几个B级任务。

吕染见周杏正盯着告示牌，开口解释：“在所有任务里，E、F与B级的是最受欢迎的。原因是E、F级任务死亡率低，可以苟活。至于B级任务则是因为它奖励丰厚，也不如S与A级任务那般死亡率高。”

周杏问道：“你这次打算选择什么级别的任务？”

吕染想了想回答道：“C级吧。求个稳妥。你呢？”

“B级。”周杏简短地回答。

“一上来就B级？”吕染惊呼，“你可是新人……算了，上次的任务变成了A级你都能成功解决。如果你要挑选B级任务，那可得盯紧了。B级任务被选走的速度很快。”

周杏这才发现，告示板上并非没有B级任务，而是常常是刷出来一个就会被选走，不给排队在后面的人任何机会。

看来，对于B级任务，周杏的选择面并不是那么广了。

告示牌还在持续刷新。在周杏即将排队到达服务台处之时，周杏双眸一闪，她锁定了一个刚刚出现的B级任务：「玫利欧疗养院」。

她暗自决定，就是它了！

任务板上写着：

「任务名：玫利欧疗养院」

「任务等级：B级」

「任务人数：11/12」

「任务日期：147年3月19日」

这名为“玫利欧疗养院”的任务将在距离当前时间的一周后开始，因此周杏将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周杏已经排在队首，待前面的男人选完任务、离开柜台，周杏立马一个箭步上前，对工作人员说道：“请帮我报名B级任务‘玫利欧疗养院’！”

“稍等一下，帮您查询。”工作人员慢条斯理地敲击着电脑，过了好一会儿说，“不好意思，这个任务刚刚满……”

就在周杏以为工作人员要告知她任务已经被选走之时，那工作人员突然话锋一转，“这个任务还可以选择的哈。身份卡给我一下。”

不对劲！

“你刚才不是说满了吗？”周杏将身份卡拿在手中，狐疑地问道。

“刚才确实有人报名了这个任务。”工作人员扶了扶眼镜，“但是任务里另外一个人退出了。所以多了一个位置。你到底要不要报名这个任务了？”

“要。”周杏递出身份卡，与工作人员闲聊，“什么叫退出？”

工作人员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秒，抬起头瞥了周杏一眼，又继续起了手上的操作，“你是新人吧。退出就是死了。”

“死了？”

“没错，除非死了，不然选择好的任务离柜概不负责哦。”工作人员将身份卡递回给了周杏，又指了指柜台上挂着的“任务当面点清”的标识，随后说，“这是您的第一次自选任务，根据规定，任务所将提供任务终端一台。”

工作人员从抽屉里拿出一台机器，外观与手机无异——银色外壳、触屏，机器的背后还印着一个菱形的logo。

“使用说明书在任务书内，请仔细查阅。另外，请确认您选择的任务无误。”

工作人员递上一份任务单，上面印着“玫利欧疗养院”六个大字，周杏检查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谢谢。请问如果我想要查看上一次任务的官方剧情，也是在这里办吗？”

“哎呀，其实要去另外的窗口办的。”工作人员啧了一声，“行吧，你卡给我，我这里帮你办了，免得你再排队。”

周杏连忙将卡递上，“麻烦您了，谢谢。”

“价格15黄泉币，从你账户里扣了。”工作人员再操作了一会儿，嘀咕道，“一个新人怎么账上这么多钱……好了啊。”

他将身份卡再次递还了周杏，“身份卡收好。官方剧情会出现在你的任务书里，2小时内到账。”

周杏道了谢，从出口通道离开，在任务所的大门口找了快空旷的地方，等待吕染结束流程。

五分钟后，吕染也结束了流程，在窗口处踮起脚尖张望了好一会儿，锁定了周杏的位置，与她会和。

“我刚在窗口，把上一次副本的官方剧情也买了。”周杏说道，紧接着问，“你选了哪个任务？”

“我们可以回家路上研究一下官方剧情。”吕染回答，“五天后开始的末日类型副本。我的技能和性格都更适合这类考验体能和战斗力的副本。像是松原中学副本这种灵异悬疑类型的我其实很少去。这一次是陪章璐。”

“陪章璐？”周杏疑惑。

“我们提早得知了这任务里有闫栎涯，但那时候已经不能修改任务了。”吕染说，“我放心不下，所以决定和章璐一起参加。”

“你们是怎么知道任务里有闫栎涯的？”周杏问，“其他玩家似乎都没能提前知道。”

“有渠道。”吕染回答，“在这里待久了，就会开始在乎下一次究竟是谁与你一起参加任务。”

两人正谈论着任务，周杏忽而闻到一缕异味。她仔细嗅了嗅——这味道像是硝化物！

难道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奇怪的是，虽说有爆炸的味道，周杏却从未听到任何声响。

正当周杏打算开口询问吕染时，却突然发现街上的人们竟不知为何奔跑了起来。周杏向人群的方向眺望而去，发现人群的最尾竟有阵阵青烟，那烟雾后可以隐约看到爆炸的残骸。

此时，章璐驾驶的SUV就出现在了任务所门口。章璐似乎是察觉了两人正在等候，摇下车窗喊道：“吕染，周杏！快上车！”

两人闻言，小跑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了SU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