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乌兰说了这么多，虽然说的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好在乌兰没事，我算是松了口气。一直绷着的神经一放松，就觉得一阵晕。

我也没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来，乌兰看到我坐地上，忙过来扶我。

“滚！”底气十足赏了她一声。

乌兰手指一僵，然后干脆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还生气呢。”

一边的橙柠抽了口凉气：“你们先恩爱着，我这电灯泡先挪挪，我看不到哈。”说着橙柠起身，开始在仓库里满世界转悠去了。

……

“你看我都九死一生了，就不能不生气啊？”乌兰讨好的笑着把脸凑过来，我给怼开了。

乌兰还是很了解我的，我的性子很别扭，看到乌兰没事我当然高兴。但是正因为她没事，我才更加介意了那句分手。

说傲娇到不至于，因为我并不是欲擒故纵不答应。而是在某一瞬间，突然想到了很多别的事情。

我知道乌兰的那句话只是个激将法，她想让我好好活着。可是却用了我最不愿意听到的那句话。

因为我的性格别扭，所以朋友很少，我永远是一个人在生活，一个人的日子总是空洞乏味，就算有着再多的事情，也是很无聊。直到上了军校认识了乌兰，她是初恋。说起来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喜欢上的她，日子相当平淡，一起吃饭，一起逛街，那时每每放假她都会偷偷跑到宿舍来我。我喜欢新奇的东西，她也不会介意，她愿意迎合我的喜好去选择电影，音乐，陪我打游戏。慢慢的，有人陪着，也就习惯了。毕竟我们都是女孩子。虽然现在的社会并不会歧视，可传统观念还在。不是所有人听到自己的女儿喜欢女孩儿时都会兴高采烈，我父母就是这样。和父母吵了很久，最终本来就不亲密的关系闹得很僵。

即使是这样，乌兰也没介意过，一直很照顾我……可是，乌兰喜欢我什么呢？我抬头，看着面前笑得淡然的乌兰。这个问题我没问过。

我想过，也许是军校太过辛苦，也许是我过于跟家人的关系紧张，也许是我寂寞的太久了，错把一些事情就当成了喜欢，所以我就狂妄自大的以为，她也喜欢我。如今想想真是可笑。我并不漂亮，又胖，脑子一直反应慢，狗屁不会，脾气又差又怂又胆小，也经不起什么事。从外表到内心，从思想到本质，连父母都不喜欢我，我怎么会让她这么优秀的人喜欢？

我可真是痴心妄想。

乌兰看我出神，也没说话，伸了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一直在发呆，也没甩开。

“你手都是凉的。”乌兰笑着说道。

乌兰身手很好，也许因为一直锻炼，手上硬硬的，手劲还有些大。

我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温度，心里一阵难过。

真的，乌兰向我表白过吗？没有。我们确认过关系吗？也没有。除了我们队里和家人，有人知道我们关系吗？都没有。真的是我想太多自作多情，乌兰或许从来都是假的，她会保护我会帮助我，无非是一个强者在同情弱者罢了。而我总是以为有个人能包容我的臭脾气，其实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了她我一直在努力，我尝试过在拉练的时候拼命追上她的脚步，我愿意去尝试我害怕的射击课，有着社交恐惧症的我愿意去认识她的朋友，我也可以在被家长发现的时候和家里吵翻了天，甚至我可以不担小，甚至……第一次。

可是我毕竟心眼小，她做的再多都比不上承认，但是她承认了吗？……

尽管她只是希望我快点逃走的谎话，可那句话我还是最惧怕的。我不优秀，我很让人讨厌。因为她从来没承认过。

我很胆小，很懦弱，我不愿意这样在她身边。她一说出那句话，我真的慌了，真的是一无所有的那种慌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直在为她改变，可是我根本做不到。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自己的胆小和臭脾气。我不想再这样，我想做我自己，我愿意把自己关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自生自灭，我也不想追着她脚步，我追不上，而且很累。从知道她被咬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在她身边永远只会是个拖累。她保护我很累，我改变我自己很累，何必呢。

不管她什么原因不愿意去确认我们的关系，但事实在我眼前摆着。

她被伤的时候说的对，无论从什么方面，我们都不合适。

我反手攥了乌兰的手。

“你没事就行。你没事我就踏实了。”我冲她笑道。

乌兰似乎很开心：“你不生气了就好，你不生气我也踏实了。以后我们不因为这事吵架了好吗？，”

我摇摇头，抽回了手：“不吵了，永远不会因为这事吵架了。乌兰，我想过了。我们连上学带工作，在一起快六七年，不长，也不短。我这样的人会拖你后腿。我觉得，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回去，我们还是各自嫁人的好。我好不容易和父母的关系刚缓和点，我想好好过日子，长痛不如短痛，就着这个机会，咱们就这样挺好的。”

乌兰的笑僵再在了脸上。她往前凑了凑，我坐在地上。海拔有点底，她干脆也坐了下来。

“七，我那是想让你快点走，我怕当时我会变异害了你。”乌兰一向从容的很，这次跟我说话居然有些颤音。

我摇摇头：“我没再赌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咱们在里迪那的浴室里你也说过，你有你的选择，我知道。我也有我的选择，你也应该尊重。咱们现在没关系了，你就可以不用保护我。我也放心。”

乌兰又把手伸了过来，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她低着头的样子十分失落，我有些不忍心看。她半天才道：“我知道你介意什么，我这些年不说，是因为我得对你负责，我不能只给你个没用的承诺，所以……”

“行了别说那些了。”我用力抽了抽手，她攥的死死的，没抽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挺好，真的不是赌气。”

“我只想保护你。我也从来不觉得你累赘，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们这么长时间，你还不了解？”乌兰伸了伸胳膊，似乎是想抱我，但是又怕我这破脾气生气，一伸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我摇摇头：“如果可能我不想去了解。”

乌兰叹了口气，有点落寞的样子，低头看着我的手好久，才看向我道：“……那我能重新追你吗？”

“……”莫名的鼻子一酸，我拼命的咽了半天口水，生生的把眼泪给咽回去了。“……我到底好在哪儿？我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乌兰给笑了：“因为傻了吧几的，挺好玩啊。”

“cao！滚蛋吧你！老子这辈子就当不认识你了！”我直接挣脱了她的手，一巴掌推开了她，乌兰哈哈的笑着，站起来拍拍土：“行。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真是有脾气都发不了了。

“我说，姐儿几个，先别谈了行吗，咱们这又不是恋爱番，看我找到了什么？”一旁，橙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