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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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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8日,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

韩国人一向对初雪怀有执念,有民间传说一起看初雪的人会一直在一起。虽说没有恋人,但也不妨碍这些单身的青少年们对初雪充满憧憬,从早上起来就叽叽喳喳扒在窗边望。看到没有雪的痕迹,他们失望没几秒又重新振作起来,打赌什么时候会下雪。

今天做早餐的是文俊辉,煮了面条打了鸡蛋,李硕珉帮忙把面分到碗里。

权顺荣在南扬州上学,通勤时间长,被迫每天都起得很早,今天照旧五点半就起床离开了。金珉奎等人又一次迟到了,被崔胜澈赶着吃完早餐,接连离开宿舍。其他人要么去语学堂上课,要么去公司练习,都有事情做。

这样的日子持续时间不短了,习惯成自然,哪怕有初雪也抵消不了这是他们的“日常”。

崔胜澈还有些犯困,眼皮耷拉着提不起劲来,哈欠接连打了两三个,眼角全是亮闪闪的泪花。

信息提示音响起,他硬生生咽下剩下的半个哈欠,掏出手机一看,是副社长给他发的消息。

“胜澈啊,今天公司会来一个新的小孩,你去接一下吧。在仁川机场,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

公司向来这样,要来新的练习生了从来不会提前通知,哪回都是临时把崔胜澈叫去接人。名字和照片都没有,告诉他地点和时间后就不管了,撒手掌柜当得非常潇洒。

崔胜澈一开始还很惶恐,生怕接错人。可说来也神奇,现在宿舍里这十来个练习生,几乎都是他给接回来的。哪怕没有名字没有照片,他到站一看,觉得应该是这孩子,就把人给领回来。

这次大概也没什么特别的。他揉揉眼睛,认命地套上外套和围巾,跟其他人说了一声,准备出门。

天气预报时准时不准,不过今天的天气确实不怎么样。阴天多云,冷风能把人的脸刮掉一层皮。

崔胜澈吸了吸鼻子,坐上去仁川机场的直达列车,四十多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

也不知道这回来的是什么样的孩子,等在到达大厅,他漫无目的地想。副社长发过来的航班号他看了,出发地是北京。也许是中国人?

上个月他们才迎来了徐明浩,对方练过武术,是跳街舞出身,breaking带领团队取得过全球八强的好成绩,基础没得说。虽然要转换为男团舞需要改变发力点、牺牲掉一部分个人特质好融入团队,但以他目前的进度来看,并不算难。

对徐明浩来说,比起舞蹈,更困难的应该是语言。外国人都是这样的,突然来到个陌生的环境,首先要克服的就是语言问题。

想到这里,他突然后悔了——如果真是中国小孩,他应该拉着文俊辉一起来的,不然两个人没法沟通。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祈祷对方会几句简单的韩语和英语,起码让他知晓名字和年纪,回去的路上不那么尴尬。

又等了几十分钟,还是没看到类似目标人物的出现。他有些疑惑了,拿起手机看时间。

加上去取行李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吧?是晚了还是自己错过了?

想到可能把人接漏了,他一下子紧张起来,赶忙给副社长发消息,说自己没看到人。

副社长过了两分钟才回复,“别慌,还没出来呢。你等着就行,这小孩很好认的。”

敢情不是自己来接就不急是吧,那你倒是给我张照片啊!崔胜澈在心里怒吼,表面还是恭恭敬敬,“内。请问有照片吗?”

“我找找。”

副社长回复后就没了下文,他呼出口气,赶忙抬头盯着出口看,生怕看漏。

出口处的男女老少鱼贯而出,装扮不一,能把人看花眼。他盯着其中那些看起来十来岁的少年看,手心泌出冷汗,始终没看到像是自己要接的人。

眼看旁边接机的人都举着写有人名的牌子,他心想失算了,之前接人过于顺利没想到这回有翻车风险,他该拿块牌子写上名字给人看的。就是他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不知道写公司名称有没有用?

信息提示音响起,他赶忙打开kkt的聊天页面,眼睁睁看着副社长发来的图片始终一片灰白处在加载中,屏幕最上方显示的信号微弱,网速丝毫不顾及他本人的焦急心情卡得慢吞吞。

他咬牙,一边看手机一边抬头看出口,急得恨不得两只眼睛可以各看各的。

好不容易图片加载出来了,居然是张合照,像素很低,背景是崔胜澈看不懂的文字,三个小孩儿并肩站着看不清表情,压根没法分清谁是谁。他正准备把图片点开,不知道谁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手一滑,手机直接飞了出去砸到地上,滑出去两米远。

过往旅客脚步匆匆,说不准谁不注意就一脚踩上去了,崔胜澈暂时还没有换手机的打算,急忙走过去捡。

正准备弯腰,突然一双穿着短靴的脚停在手机前,来人先一步弯腰把手机捡起。

“谢谢……”崔胜澈的眼神顺着手机看过去,完完整整看到了对方黑色的靴子,鞋带有点长,系起的蝴蝶结快要垂到地面。捡起手机的手皮肤冷白,十指修长,指甲修整得很整齐。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

一个个画面好像剪辑出的慢镜头,牢牢印在他的视网膜中。

崔胜澈直起身子,看到对方系在脖子上的围巾,LV的标志性纹样显眼,柔软的布料遮掩掉小半张脸。

个子不高,目测1米6左右,比他矮大半个头,他得垂下眼才能和人对上眼。

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弧度明显,睫毛生得长而翘,愈发显得眉目含情。眸色比普通人要浅很多,天花板顶灯的耀眼白光打下来,原本的琥珀色便趋于金色,像猫科动物的眼睛。

……就是他了。

那一瞬间好像连广播内传来的播报声都成了命运之神的低语,崔胜澈喉头一动,在对视的两秒内心思百转千回,确定了这就是他要来接的人。

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崔胜澈牵动嘴角露出个笑,放缓了声音开口:“我叫崔胜澈。”

他有意放慢了语速好让对方听懂,只见小孩眨眨眼,好像没搞懂这人为什么突然开始自我介绍。就在崔胜澈思索要不要拿出翻译器沟通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庄向北。”他把围巾拉下来,露出整张脸——真是小孩儿,一张婴儿肥未消的娃娃脸,看上去年纪不过13、14岁,皮肤白净五官精致,乍看下去有种雌雄莫辨的漂亮。声音是未经历过变声期特有的清澈,发自己名字的韩语音时大概是因为不熟悉,有点吞音。

顿了顿,他似乎是嫌自己刚刚没说好,又重新开口道:“我叫庄向北,来自北京。”

这回说的名字要标准一点了,咬字倒还是偏软。崔胜澈没忍住笑起来,“好。向北。”

庄向北点点头,改用英语问,“你是来接我的吗?”

崔胜澈学着他的样子点头,照旧用韩文开口,“你要喊我哥。”

好吧,他听懂了意思,又点点头,“哥。”

这小孩儿长得实在漂亮,像摆放在橱窗里的娃娃,崔胜澈见他点头的样子都觉得可爱,强忍着才没伸手去捏一把他的脸。

他想帮庄向北拿行李,可看了两圈发现他身上可以称作是“行李”的,只有背上的背包。

“你的行李呢?”他问。

“这个。”庄向北拍拍背包的肩带,言简意赅,“走吧,哥哥。”

崔胜澈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往他去车站接回来的小孩儿,谁不是大包小包提着行李,更别提这样来自异国的,行李都要比其他人重上几分。不过见人一身名牌,神情泰然,他估着自己就算问出口对方也不一定听得懂,就还是闭上了嘴,带着人并肩往外走。

走出航站楼,庄向北突然停下,抬头看向天空时伸出手,一片轻飘飘的雪落在手心里,很快在体温下化作一滩小小的水渍。他眯了眯眼,笑起来,呼出的白气一团团散开在空中。

“……下雪了。”

崔胜澈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半猜半蒙倒也明白了意思。他跟着抬头望,洁白的雪花儿落下,风照旧是冷的。他侧过脸看过去,恰好看到轻薄的一片雪落在庄向北墨似的发上,便顺手帮他拂去。

2013年的初雪,如期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客观来讲并不浪漫的相遇,因为主观的情感才显得如此独一无二。

-

庄向北是先前在《蝴蝶标本》里提到过的太子。

早在19年就诞生了,我的意难平(烟)

其实他在某条世界线已经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路,只是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原文被我锁了。前不久和亲友聊起,我说越写宙越觉得太子惨,都是骄傲固执的人,但是太子经历比宙坎坷太多了。他虽然努力了那么多年,跳舞跳了那么久,但是感觉舞台并不属于他,他的世界好像就是在舞台之外的地方。像个过客,人生中他能拥有的站在舞台上的时间,只有两年而已。无论怎么选择好像结局都是一样的。

亲友就说,一开始我还想,要是太子在韩的时候运气好的话,他也可以拥有几个护着他长大的哥哥的,但是转念一想,是纯血中国人先不提,他到南韩本来也是去务工的,目的明确,就根本无法像恩宙那样随心所欲,我毫不怀疑如果恩宙没有遇到次人,或者在公司碰到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该离开的时候他也会不犹豫地离开,就像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三大那样,回家继续读书,然后在爸爸妈妈的支持下做点自己喜欢的工作。不过太子是没有这个退路的,他踏上南韩土地的原因就是为了梦想,越坚定的人越没有自由。

她:而且太子不止是没有退路,他还有点没有归处的感觉。南韩没有他的家,岛上也不是,他所有痛苦生长的过程在上岛前就已经全部完成了,只有两个算得上半个竹马的哥哥可以窥见一斑。岛是他最后绽放的地方,某种意义上说,岛的大家都是这颗宝石的观赏者,为他的美丽称奇,只有一两个人会想到他切了那么多刀一定很疼,只有这一两个人才是他的归处。

她:其实说到这个的时候,我有点想起离开曼联去皇马的小贝(…)银河战舰很好,你会是船上一颗闪耀的星星,但是大家都有各自的光芒,没有人会特别待你,而那个会温柔对你、包容你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已经只在你的背后了。唯一不同的是,太子连92班这个故乡也没有(。

她:所以其实不能说太子是因为没有被爱养大才变得像钻石漂亮又坚硬,而是他的道路就是一条得不到多少爱的苦旅。有欣赏,有艳羡,有欲望,但都不是爱。迫真观赏宝石了(…)

在我所有的OC里,太子是对舞台执念最深的一个,放限定团里好像总是好梦将醒……我真的越听越难过,又觉得不甘心。为了舞台付出了那么多的人 ,为什么不能获得个自己想要的结局呢。

我不甘心啊,庄向北,你甘心吗?

现在想起太子总觉得他苦大仇深的,可明明当初故事开始时他也才十六七岁,明明可以开心一点的。

所以我想在新年伊始之时,也尝试着去让他寻找另外一个可能性。

或许这次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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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执念,所以本文自娱自乐成分相当高。太子的原始设定也几乎不会改动,包括出生日期、家庭背景等。不然他是01年的小尾巴,真是小孩子,要改的话我就把他改大一点了,想着尽量不去变动、还原最初的太子,才没有改动。

如果看《蝴蝶标本》和《枯木逢春》的觉得宙和潭跟太子有相似的地方,不要怀疑,是本人的性癖作祟(?

严格意义上说太子是我搞的第一个爱豆类OC,导致后续产出的娱乐圈背景的OC,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他的影子(烟)

不知道多少人吃这个设定,先预个警吧:聪明小孩,天赋很高。少爷出身,家庭非常优越,和父母关系不算好。骄傲固执,性格拧巴会钻牛角尖,共情能力要差一点。长得很漂亮,非常漂亮,相当漂亮。

本人看重故事逻辑,虽然有些设定看上去比较苏,但也都是现实向的啦不会搞得很悬浮。

说是all向,当做兄弟情看也可以。

感兴趣的话请继续看下去吧,不感兴趣或者不喜欢的可以退出,本人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指手画脚和写作指导。

非常感谢。也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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