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炮》----现耽/市井/南山客卿,第三人称。
2023/9/25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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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宣嘉抱着杯子暖手,大热天的浑身冒冷汗。
段牧野录完口供,他赶忙放下杯子迎上去,“他们怎么说?”
他很怕段牧野受到牵连。
“没事。”段牧野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扯动嘴角的伤处,痛嘶了声。
听见宣嘉的求救,他跟猎豹似的冲了进去,齐耀天压根拦不住。
在看见宣嘉被绳子绑住,满身是伤地躺在地上时,段牧野恨不得把齐耀天撕碎,松了绑后,两人登时扭打起来。
段牧野一时不察,嘴角挨了一拳,齐耀天倒是被打的很惨,最后被宣嘉拦住了。
就凭着段牧野当时的火气,宣嘉真怕他把人打死。
即便齐耀天该死,但不能把段牧野搭进去,他自己也不想一命抵一命。
还是想活着,所以这么些年,他拼命地跑,没想到还是被齐耀天找到了。
两人回去已经快中午,宣嘉的房子里一片狼藉,只能暂时待在段牧野这里。
小烦人精安静地窝在宣嘉腿上,好似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小脑袋往他肚子上蹭了蹭。
他身上涂了药,味道很重,不多时,厨房的香味飘了出来,轻而易举就把药味遮掩住。
侧头看去,段牧野背对着他,正在炒菜。
肩膀还是很宽,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很安心。
从昨晚到现在,他什么都没问。
时间流逝的飞快,当段牧野端着菜出来,笑着说了声,“吃饭了。”
宣嘉迅速别开眼,看向阳台,顿时一阵鼻酸。
油烟机关了,室内寂静,隐约能听见他极轻地抽泣。
“他算是我前男友吧。”回忆往昔,他竟觉得难堪比痛苦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声音很轻,尽量不带任何情绪,娓娓道来,“我是七岁那年被齐家收养……”
宣嘉的爸妈死于一场车祸,亲戚少,没人愿意养他,准备送去孤儿院,却被赶来的齐耀天爸妈收养了。
他们两家原本关系很好,直到齐家发了一笔横财,搬到了富人区,就很少联系了。
他们平时太忙,想让宣嘉给他们儿子做个伴。
从那以后,宣嘉的噩梦就开始了。
齐耀天比他小两岁,极聪明,从小就不正常,骨子里的坏.种。
他喜欢拿宣嘉取乐。
比如故意打碎花瓶,说是宣嘉打碎的,在饭菜里放虫子,诬陷宣嘉。
宣嘉喂养了一只流浪猫,被齐耀天虐待致死。
诸如此类的事有很多。
齐耀天的爸妈当然不喜欢宣嘉,也知道儿子闹腾,宣嘉不过就是他们送给儿子的‘小玩物’。
弱小的宣嘉没有力量反抗,只能对齐耀天百依百顺。
他努力学习,成绩拔尖,梦想着考上大学后脱离齐耀天的束缚。
可在高考的前一天,齐耀天偷拿了他的身份证和准考证,用极其恶毒的语气说:“陪我睡,我就让你去考试。”
那一刻,宣嘉觉得天都塌了。
离梦想还有一步之遥,他不能放弃。
所以,他不得不选择顺从,思索着以后要报考的大学一定要离这里很远很远才行。
之后,他顺利考上了医学院。
同年,齐耀天拿了全国奥数竞赛第一名,含金量很高,直接保送。
保送的大学跟宣嘉在同一座城市。
噩梦又开始了。
他阻挠宣嘉出去打工,恶意搞破坏,宣嘉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被逼到交不起学费的地步。
最后只能求助齐耀天。
这也正是齐耀天的目的。
他在外面买了一套房子,逼迫宣嘉跟他一起住。
在外人眼中,他们与同居的情侣无异。
那段时间,宣嘉精神状态极差,齐耀天在床上有暴.力倾向,宣嘉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于是他选择了逃跑,跑了三次,被抓了三次。
第四次,他终于成功了。
若知如此,他应该早点跑,不用苦苦支撑着,最终还是半途而废。
学业没有完成,他逃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他开始打工,整个人瘦成了纸片,每晚噩梦缠身。
直到遇见一家内衣店的老板娘,在她的建议下,去看了心理医生,接受了治疗。
也顺势被老板娘收留,她孤身一人,无儿无女,想收宣嘉当干儿子。
不久后,宣嘉才知道她得了乳腺癌,想着死后让宣嘉把骨灰送去她的老家。
返程途中,他被齐耀天找到,着急忙慌地连夜逃跑,回去关了店,漫无目的地来到南江市。
他没有手艺,索性开起了内衣店,安安稳稳地过到今天,还是被找到了。
无法理解齐耀天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他不想再陷入到以前的痛苦之中,倘若齐耀天愿意握手言和。
他大抵也会答应的,实在是累了,倦了,不想再折腾。
听他说完,段牧野低着头没说什么,只让他快点吃饭,自己去客卧收拾,让他好好休息,别想这么多。
难得的温柔,宣嘉突然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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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耀天被拘留了。
宣好波暂停营业。
段牧野每天给他做饭,一日三餐全包,煲汤炖肉,宣嘉气色都被养好了。
饭间,宣嘉说:“我还是回家住吧。”
以前开玩笑赖着不走,眼下住了几天浑身别扭。
段牧野不乐意,盛了碗汤放他面前,“你走了,小烦人精又该闹了。”
宣嘉还欲开口,被他打断,“安心住着,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这话说的自然,也暧昧。
宣嘉看了他一眼,没敢深想。
吃饱喝足,不速之客上门。
消停了一段时间的杨青眉,不死心地又来了。
这回直接找到家里,身后还跟着眼神漂浮的贺进。
待看到坐在沙发上,穿着睡衣,露着锁骨的宣嘉时,两人直接呆愣住。
段牧野身上的围裙没脱,碗刷了一半,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贺进,你麻溜儿去死。”
贺进举起双手,心虚地躲在杨青眉身后,磕磕巴巴解释,“她对你余情未了,不能全怪我。”
杨青眉直勾勾地盯着宣嘉,接着看向段牧野身上的围裙和湿漉漉的双手。
不可置信道:“你们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