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四方城？

陈笑指着上方。

从那儿出去，应该就是四方城。

朱斐然五人，并不关心，最后的神像是什么样子，他们心中早已有数，神像缺了一角，这儿少了些人。

另外三人的表现，很奇怪。所有人的目光都露出了欣喜，看来离他们的目的不远了。

他们所有人都不再关心这些一路上给予暗示的神像。

几乎是所有人都褪下了伪装，陈笑看到一群怪兽在扭动。就连原本可可爱爱的小狐狸，也双眼露出幽兰色的光，嘴角裂开一个夸张的角度。

陈笑仔细打量着这座像。

果然就如同记忆中的那样，丢了一个脑袋，属于白虎的那个脑袋断了。

“是谁砍掉了他的脑袋？”陈笑有些疑惑。

“如果是砍，断口应该是平整的。”剑客难得为他解释，“你看这里，明显是被掰开的，断口崎岖不平。”

朱斐然一直站在他身后。

“这么硬的东西，怎么会自己断开？”陈笑不信。

“天人感应你们知道吗？”陆巡说，“这神像应该是和神兽本体相关联的。”

陈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难道说白虎已经死了？

四面佛维系着四方城的安危，白虎已死，这么说来，四方城的守备，缺了一角？

陈笑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灾难即将降临。

他努力看向那神兽的雕塑，这是整座城池最后的希望。

一些细节上如同蝼蚁一般的花纹，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它们扭曲着，在陈笑面前团成一团，像是炸麻花一样，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一幅幅画卷。

陈笑读出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天地初开，生出祖龙，然后是凤凰，再是始麒麟。

诸神之战，天地有了闭合的迹象，生灵涂炭，寸草不生。麒麟第一个祭了天，用自己的脚，化成了四根柱子，顶住了天地。

这里开始，和陈笑知道的神话就已经有了些许出入。

传说中，不周山倒了之后，女娲砍死了神龟，用它的脚撑住了天空。然后用五彩石补天。

而救人的，是凤凰。

或者说，不死神鸟。

它将自己的生命抽干，为天地续命，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凤凰是不会死的，祖龙等待着老朋友的苏醒，用自己的躯体，构建了四方城。

四方城中心，吸收日月精华，诞生了四颗珠子。祖龙苏醒，吞了碧绿色的那个，然后找到一个奇货可居的孩子，将赤红色的珠子，硬生生塞给了他。

这颗珠子，将孩子的身体作为了容器，终究，重新复活了凤凰，复活的凤凰有了新的神格，变成了朱雀。

白虎的到来可算是偶然，一个沾了麒麟血的走兽，吞下了白色的神珠。但祖龙等的是老朋友，不怎么待见他，两人时常发生争执，终有一天，动静太大，波及到了最后那颗珠子。

黑色的珠子一碎两半，祖龙勃然大怒，赶走了白虎。

四方城也收到了波及，需要更多的神力，才能维持。

后来朱雀想办法，用自己的神力催生出两个躯壳，祖龙将两颗珠子植入，化作三魂，又滴上龙血，孕育出七魄。

黑色的珠子，便是玄武。从诞生开始，便一分为二的玄武，龟与蛇，永不分离却又无法合二为一。

别人戏称，玄武是苍龙和朱雀的孩子，它们倒是不反驳，这大概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那个。

——“所以，最大的问题是，四神兽，应该是五只？”陈笑终于发现问题关键所在。

何潜行打了个呵欠：“对。”

他勾起了陈笑的兴趣，自己却开始犯困了。

“后来呢？”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得靠你自己来回忆。”

陈笑心说，我连现在的记忆都没有，还想之前的记忆。

“我怎么感觉你很心虚？”陈笑捅捅他的肋骨，正中他的肋骨。何潜行吃痛，只能假装表面上的镇定。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从前的事——

两个何潜行，一个是城外的人，一个是城内的神。

两个人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到了最后，我也忘记，自己爱上的，究竟是谁！

——————

陈笑几人爬了上去。

居然看到了天空。

从外面看，四方城盖了满满一城的楼，根本看不到任何天空。

现在的陈笑，眼前是一个井口一般的院子。

天上一轮圆月，几乎挤满了整个天空，陈笑从没觉得，月亮竟然如此可怕！

这可是在夜晚中唯一能庇护行人、驱除邪祟的东西！

皎洁的月光，渐渐变成橙色，似乎再过一阵子，就会变成血红。

他拽拽何潜行，示意快走。

两方人各自警惕，同行的目的都已经达成，没必要再一边堤防彼此一边继续向前走。苏钰看着那三人，分别往三个不同的方向出发。

陈笑五人走入一个回廊，周围不知道从哪里，渗出来一些橘红色的光，就像那月亮漏进来似的。

回廊两边都是无数房间，有的挂着些招牌，像是做生意的，却都没有开门，显得无比怪异，一连走过好几个路口，皆是如此，陈笑都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路，或者来错了时间。

现在是四方城的夜晚，或许白天再见，就会是另一幅景象。

比如有些店铺，白日里看上去平平无奇，夜晚却大放光彩。

“我们要去哪？”陈笑问。他这趟来，是为了找救人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何潜行曾说过，他看到就知道了。

陈笑只觉得，就算是看到，他也不一定知道。

这城中所有的东西，在他眼中都耀眼夺目得过分！陈笑的眼睛都快花了。

几个人走得匆匆，没人感觉到陈笑的不舒服。唯有何潜行问：“你要不要我来背你？”

陈笑点点头，他一步都走不下去。

四方城是神住的地方，天然驱逐他这种天生邪祟。

何潜行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陈笑身上，躬下身，背住。

陈笑被包裹在何潜行的气息中，才觉得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哥，你要是背不动，就换我。”林羽生吹了口口哨。

何潜行不气不恼：“我自己媳妇还是能背的动的。”

陈笑不理会这拌嘴的两个人，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另两人身上。

不对劲，从刚才见到断头开始，陈笑就觉得不对劲。

四神兽中，唯有白虎姓陆，神像的头断掉，可不仅仅是肉，，身死亡这么简单，应该是整个魂魄都灰飞烟灭了。

再也没有轮回，那么陆巡到底是谁？

能死而复生的，出了朱斐然，应该没有其他。

陈笑看着他熟练地在大街小巷穿梭，心里确信了一件事，至少，他对这里很熟悉，曾在这座城里生活过。

前面的走廊，突然传来锣声。

几人走过去，四周的门突然一扇接着一扇打开了。烛火摇曳中，走出各种身影，有吐芯子的，有长耳朵的，有的尾巴还没完全收起来。

不是说，四方城里没有邪祟吗？

眼前这一群妖魔鬼怪到底是什么？

“它们是远古的神。”何潜行小声对陈笑说。

陈笑在书上看过，早期的人类，确实有过动物崇拜——或许，那些并不是什么动物崇拜，而是那些人类，看到了真正的神明！

众神明都朝着一个方向，缓缓走过去，走廊里渐渐站满了奇怪的东西，陈笑他们也混在其中，有怪物嗅嗅鼻子，似乎闻到了神明不同寻常的味道。

陈笑捏了一把汗，所幸那东西没有深究，只是随着潮流继续往下走。

“这时候如果有人喊一句‘着火了’，是不是会发生踩踏事故？”陈笑在何潜行耳边小声问。

何潜行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你别忘了，你现在也在这里！”

陈笑配合地闭嘴，他抬头，天花板上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涌动。

几人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来到一个无比空旷的房间。

那个房间，大概有十几层那么高，中间是一座高台，台上黑黢黢的，看不清有什么！

黑黢黢的。

陈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看到了就知道了——别的东西都是一团光亮，只有这个，毫无光彩，在一团漆黑中，成为一个彻彻底底虚无的存在！

“这是什么？”陈笑问。

“九死还魂草。”陆巡回答。

听名字就很厉害。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陆巡哼了一声：“可不是，养在白虎的魂里，恐怕此刻，已经充满了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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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装a揣崽后我死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