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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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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清晨,风吹开如丝般的水汽,飞散,落到几里外的芙蓉楼里。

锣鼓喧天的吵闹声早已不见,楼里,楼梯吱呀作响,有一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灰衫男人走上来。环顾四周,目光落到外面栏杆上,“景琉!你小子怎么坐这儿啊?”

声音带笑,他走过去,重重拍在那人的肩上。

接着,一个头戴碧桃色的珠钗、风韵犹存的女人也走上来,听到旁边人同时倒吸一口气,疑惑,“发生什么了?”

那男人叫李重九,角落里,屋檐上挂着一串大红灯笼,他走过去,推了一把后侧目问正在发呆的景琉,“找到你想见的人了吗?”

“二公子忽然出来是为了要找人?”女人叫余灯影,走到景琉身后见他没反应,又看向李重九,“你怎么知道?”

对方亦不答,只努努嘴,示意她望向底下。

这芙蓉楼共有五层,他们在最高那层,离地面大概十二三米,从这儿看下去,底下的屋檐就像是一块块凹凸不平的地砖,上面的人则像是斑驳的瑕疵,几不可见。

“二公子在看到什么?”她轻声问。

还是没有回答。

于是照猫画虎地去看街上行人——雨停了,天上云层可见,倾斜而下的日光像给京城镀了一层薄金。余灯影站在高台上,感受从远处吹来的烫人的风,瞭望整座城,在收回视线间瞥见几只飞燕经过,落到景琉旁边,瞪着两只芝麻小的圆眼与他们对视。

酒楼里边,有人道,“坐栏杆上的,是谁?”

“听他们叫他景琉,应该是传说中的张家二公子吧,本名为张肃,景琉是他的字。”有一人回答。

“你怎么那么了解?”

“监正大人是他兄长啊,”那人笑,“张家一共有两位公子,一个入宫当了仙风道骨、受尽圣宠的监正,一个则闭门不出,是个傻子。”

“可我看着,不像个傻子呀?”

“你又没和他接触过,怎么知道?”第三个人道,“听说这二公子本来好好的,六岁那年忽然坠湖,被救上来后就变傻了,之后怎么用药都没办法。”

“这么可惜。”

“可不是么。”

这些人在身后议论纷纷,余灯影听得清楚。大家都说二公子是个傻子,可她却觉得他只是对其他人提不起兴趣。更像一股虚无缥缈的烟,只拢在这尘世上,置身在所有纷乱之外。

“我们该回去了,”她低声道,“万家的人来府上拜访,商讨二公子您和万家二小姐的婚事,您要回去和他们见一面。”

“她来了吗?”出乎意料,张肃开口道。

谁,余灯影心里一跳,急看过去。

他却又没了动静。

李重九转过头来,“是说那位万家二小姐吧,她有来府上吗?”

“没有,”余灯影心里的吃惊变多了,“你怎么知道二公子想见她?”

“瞎猜的,我想成亲前,每个新郎都会想去了解自己素未谋面的新娘子,”李重九笑了笑,刻意吓走张肃身旁的燕子,续道,“景琉你这次出门,是为了要见她吗?她在这附近?”

“这儿最高,”张肃道。

所以他才会特地选择芙蓉楼?余灯影道,“二公子您是同意这门亲事的?既如此,快和我回去见万家的人。”

她和李重九都想起张夫人是想阻拦这门婚事的——毕竟这是十年前,被皇帝定下的婚事,但过去这么久,张家蒸蒸日上,万家却已然没落,如果张夫人有心要替张肃回绝,也不是没可能被推脱的。

李重九也道,“景琉,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万家二小姐的,你喜欢她?”

两人齐齐望向张肃,不知怎的,却见那神游虚境的小公子像挨上一点红尘,耳根子发红。

“我猜对了?”李重九道,“可你怎么确定她今日会出现在附近,还是说....你小子做了点什么?”

不管旁人如何猜测,不管他的风评有多差,但张肃精通法术,和他们经历过许多常人所不知的事。只是这会儿,他却道,“我没有。”

其余两人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磕磕绊绊解释,“只是....想试一试,看会不会见到她.....”

但张肃从小便讨厌和生人接触,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余灯影作为他的乳母,陪伴在他身边十六年,对二公子这次忽然离开府邸,很是惊讶。

他很在乎万家二小姐,她想,也很期待这场婚事。

三人一直没回张府,直至月上枝头,小二过来说要打烊了,才动了回家的念头。

李重九斜歪在栏杆上,看着沉寂的月光拢在徒弟那张英俊的脸上,“我说景琉,你这么想见到她,何不直接去万府?”

“这是规矩,”听到张肃道。

什么意思,他望向余灯影,对方解释道,“依照规矩,出嫁前七日,新郎和新娘不得见面。”

“婚期已经定了?我记得今日万府的人才过来谈此事吧,景琉你是已经在准备了?”

张肃不语。

“到底是有多想见到她,不是都要和她成婚了吗?”

张肃一呆,“什么。”

“之后都是要躺到一张床上去的人,还急这一时做什么?以后她成为了你的夫人,不是每日都能见到吗?”李重九是混惯江湖的人,说话有些粗俗。

余灯影在旁听着,也没有什么异议,谁知这二人身边,和他们混了十余年的张小公子却似是忽生赧然,侧过身子背对他们,独有半张红透了的脸。

李重九看得想笑,立即道,“我现在去万府,把她绑过来,让你见到她,行不?”

他向来直爽,撂下这话后便双手用力,就要翻过栏杆跳下这五层高的芙蓉楼。然,这时,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了李重九。

动弹不得。

张肃双眼垂成一线,在李重九震惊的目光中道,“不要打扰她。”

*****

皇宫,暗黄色的钩月像是一把利器。

一座巨大的宫殿前,无声无息,仅有一白衣男子站在外面。

听到不远处传来轻微脚步声,一侍从打扮的男人走过来,“大人。”

“何事,”他抬眼,看到对方手里的红纸,心便往下一坠。

“今日万家去张家商讨先前定下的婚事,夫人送了帖子过来,希望您算算两位新人的八字。”

“知道了。”

侍从向前一步,弯腰将红纸递过去。

只是过去很久,都不见监正接过。

他疑惑地抬头,便见月色模糊了对方的轮廓,监正捏住红纸的一角,收于袖子里,“退下吧。”

“是,”侍从垂下双眼,却也在某一刻瞥见大人的手在剧烈颤抖,脱口,“您这是.....”

“还不退下。”

侍从不敢怠慢,迅速离开。

只是在彻底远去那一刻,回头望去——发觉监正大人正颓唐地站在那儿,身后是庞然大物般的紫徽殿。

他形单影只,影子倒映在一阶阶石梯上,红纸被捏成小小一团,仅能露出一角,像手上的血迹。

为何会这样?侍从想探究地细看——却见监正有所察觉,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过来。

不可谓是不惧怕,他一慌神,快步走开。

于是终究四野无人,监正得以展开那张红纸,看着上面女子的生辰八字,“万龄玉.....”低喃一声,然后将红纸撕成两半,把写有胞弟名字的纸条丢弃,顺着写有万龄玉八字的另一半纸条,想将上面一道道皱褶抚平,月光落在上面,被他吝啬地避开,纸条收于心口。

孚陵。

印象里,有人曾这样亲昵地叫过他。

声音温柔、羞涩,也有过痛苦、悔恨。

监正大人....张孚陵看着高空的那钩冷月,心想——他们到底,还是分道扬镳了。

万家的祠堂外面,有一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感叹,“听说京城里凡是达官贵人的子女要成亲,他们的八字都会被送去监正那儿,看是否般配。”

思盈坐到她身边,“还饿吗?”

“饿,有什么吃的?”龄玉看过去,隔着一层面纱。

“可以到街上看看?我们还有些银子。”

“算了,我这模样,不要吓到别人了。”

“小姐!”

“你还没回我呢,是我和张肃的八字,都会被张孚陵看到吗?”龄玉道。

思盈叹气,“小姐,我们说好不再提他的。三年了,您怎么又提起他了?”

“因为快要成亲了呀,”荒凉的院子里,似乎响起一人的笑。龄玉蜷起膝盖,抱起手臂,不小心压到手背上的伤,因而眉头皱了一下,续道,“是七日后成婚吗?真没想到我最后会是....嫁给了他的弟弟。真想知道张孚陵的反应,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不管他什么态度,您都不该知道,您该和他一刀两断。”

龄玉不语。

她想到三年前一日,她站在街边一辆马车旁,苦苦挽留张孚陵,对方却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听到她问为什么。

答道,万龄玉,你的脸让我感到恶心。

今时今日,身后祠堂的木门发出轻响,坐在石阶上女子脸上的面纱也被吹起一角。她入神地想着事,感到一点痒后才急忙扶住面纱,道,“有时侯会想,是不是我做错了,是我太不自量力,招惹了他,才会让他感到厌恶,对我说出....”

“不是!”思盈将她打断,“小姐,是他不识明珠而已,总会有人来爱你。”

“是吗,”龄玉看着外面斑驳的树影,婀娜多姿,又奇形怪状。作为一个待嫁的新娘,她不知道寻常女子是什么心情,但她没有朋友,也没有爹娘的祝福,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身边除了思盈外,没有人能给她该有的关爱。

半晌,唇角勉强往上一提,又很快垂下,啼笑皆非,“不会有那样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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