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萧哥一起洗漱完,换上新的衣服,拉着手走去请安。是他坚持拉的手,我还想着避人耳目不要太明显。
清晨很凉快,身上火辣辣的地方都消下去了不少。
我看到兄长们个个携着妻儿的手,一起去饭厅。这光景其乐融融的,谁不是呢?
待请安结束,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餐。
这时,阿父突然开口说话了:“宁儿荣儿,你们两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不成家,可是要成为笑话的。”
全家人注视着萧许两人,当然,除了孩童。
催婚开始了。
“阿父,我虽不用常驻军营,但也时时有要事外出,即使娶了新妇也不能相守。还是晚些时候再言婚嫁之事吧。”萧伯宁拿出了挡箭牌,许父有点为难。
“唉,正因为如此,你更应该早点娶妻生子,妻儿在家里家人都会照看好的。我是希望你在人生大事上要重视一些。”许父说道。
“可是……”
“难不成你有心上人了?”黄母看着亲儿子说道。
“是有心上人,不过……”
黄母眼前一亮。
“宁儿,是哪家的姑娘?”
……
“哎呀,大清早的就说这些,扫兴。阿父阿母,孩儿已经吃饱了,先退下了。四哥,吃了饭来我院中对弈如何,好久没有和你一起下棋了。”许墨荣大声嚷嚷,然后就离开饭厅了。
“荣儿,成何体统!”许父面上挂不住,大声喊出来。
“哎呀,荣儿的事也不能勉强,还是慢慢来吧,不要气坏了身子。”黄母劝道。
饭后,萧伯宁来到许墨荣的院子里,院子里的绣球花开得很盛,芳草鲜露,雀语纷纷,令人心情愉悦。
“萧兄,你来了。”声音很平静,许墨荣坐在石椅上,石桌上摆着棋盘,还有两盏茶。
萧伯宁见他毫不在意方才在饭厅发生的事,垂头摆弄棋子,白皙的面庞,面色带着微微红潮,惹人心怜。
于是他上前摸了摸许墨荣的头,一双眸子带着情。
“我来了,你刚才为何慌张离席?”
“哪有,我最厌谈婚论嫁的事,阿父总是瞎操心。”
“你走后,阿父就说已经请邹媒婆为你说媒了,是那位萧紫兰姑娘,就是今天的事,好像过会就来家里带着礼物出门,你就偷着乐吧。”萧伯宁坐在许墨荣对面,开始喝茶,观察着许墨荣的表情。
“那个老东西,谁要她替我说媒!”许墨荣愤愤道。
随后,他喊来阳茂民,耳语了几句,阳茂民就离开执行去了。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和他萧伯宁有什么关系,他的人想怎么闹就由他闹呗。
兄弟二人就边下棋边聊天,时间也就渐渐流逝了。
将近傍晚,阳茂民回来报道那邹婆子上家里来了,正在正厅回老爷的话。许墨荣拉着萧伯宁去偷听,两人就在门后不做声。
那邹婆子一进门就哭哭啼啼,说:“府君大人,邹婆子我有罪啊。”
许父心头一惊,觉得不好,问:“邹媒婆为我家小儿说媒,何罪之有啊?”
“大人有所不知,今日我照大人吩咐,带着礼物去说媒。本来礼物走之前检查过一遍的,是五个匣子装着首饰还有五匹彩缎装在大木箱子里。谁知道,我到萧家打开匣子和箱子,正打算表达老爷的诚意时,匣子里面跳出十几只癞蛤蟆,箱子里装着一大捆芭蕉叶。礼物不翼而飞,我连忙补救,结果不知怎的口吃了。那萧家老爷把我赶了出来,还说一定不会让许家的媒人进门的,我急得连忙回来报道,结果不知为何,今天街上的人特别多,硬是拖到现在我才回来。我……”邹婆子边说边哭,口吃倒不见得有了。
许父一听,大为震撼,连忙令人打开匣子和箱子,结果确是礼物好好躺在里面,没有动过分毫。
“嗤嗤……”许墨荣弯着腰憋笑,一看就知道和早上的事情有关。萧伯宁嘴角上扬,他的人还是很机灵的。
相信在这次沉重的打击以后,许父不会再提说媒这件事的。
正厅里许父不停地叹着气,然后摆摆手让邹婆子走,还说:“你没有什么罪过,是有人捣鬼,你回去歇着吧,不用再为我家亲事操心了。”邹婆子哭哭唧唧地走了,脸上泪痕两道,在搽得煞白的脸上格外突兀。
许父一个人郁闷地坐在椅子上,无奈地喝了一盏又一盏茶。
萧伯宁抱着许墨荣回自家院子里去……
夜色已深,没有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