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语: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阿母谓阿女:“ 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举!“
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移我琉璃榻,出置前窗下。左手持刀尺,右手执绫罗。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门啼。
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新妇识马声,蹑履相逢迎。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举手拍马鞍,嗟叹使心伤:“自君别我后,人事不可量。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详。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
府吏谓新妇:“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新妇谓府吏:“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
大婚前夜,除了许萧,还有刘焦。
刘兰芝与焦仲卿相会,共同约定殉情。
她很坚定,她是忠于焦仲卿的。
两对有情人,今夜再难眠。
许家
许墨荣拉着萧伯宁的手,一齐躺在花丛中,看着天上不圆的月——花丛是许父曾经为前妻种下的兰草,开的花稀稀落落的,似乎也在为他们感到伤心。
“你来了,我便不走了。”许墨荣把萧伯宁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的脸很烫,似乎有点醉态。
“明日,你打算如何?”萧伯宁把许墨荣揽入怀中。好烫,萧伯宁的心漏了一拍,随即揪成一团,无能为力,好痛。
“明日,你不要拦我,你多多向我敬酒,我们大醉一场,何如?”
“喝醉了……会很难受的。”
“不管了,我先睡了,萧哥,明日再会。”
许墨荣挣脱了萧伯宁的怀抱,晃晃悠悠地走着,背影消瘦又脆弱。
他猛然回头说:“萧哥,对不起,我负了你,你忘了我吧。”
他向黑暗处走去,一个弯腰的人小心地扶着许墨荣回去……
萧伯宁轻轻拨动许墨荣躺过地方的一朵兰花,结果它轻飘飘地落下了枝头……
祠堂中,许父轻轻擦拭亡妻的牌位,他很欣慰,最令人操心的小儿子要成家了——也算弥补对亡妻的亏欠。其实他一直对续弦一事感到惭愧,不过继妻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教导儿子有方,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
他也深爱着现在这位妻,但是仍会铭记过去式的温情。
刘家
刘兰芝呆坐在新衣旁边,家里所以尖锐器物都被收起来了——刘家老母知道了她与焦仲卿相会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声张。
这条不归路,她一定会走的。
应该说是爱让她勇敢的,还是说爱让她盲目的?她不会再管了。
逼迫贯穿了她的一生。
嫁人是被逼迫的,被遣送回家也是被逼迫的……真是好笑,真是可悲,可怜她要强一生,可怜她的阿母的养育——通通像雪花融化在春天里。
焦家
焦仲卿已经跟老母说明自己殉情的决心,老母晕厥了过去。
他安排了家里的事,然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那条三尺长的白绫,他锁在了箱子里。
大婚前夜,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