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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043 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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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心生感叹,不愧是那个儿时就能干翻大汉的牛人。

其余人则震骇不已,慨叹其真的好勇,连大长公主都敢打。

可婉儿随即便后悔,现在环境不一样了,身边都是贵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下意识还手了。可惜自己早已养成习惯,四肢走在大脑前面,本能作出反应。这下完蛋了!这人看服装貌似真是个不能打的人。要死了,要死了!

她连忙俯身将人扶起,可常乐大长公主一起身便卷土重来,恼火道:“哪里来的贱人,连本公主都敢打,反了!”紧接着将手抬起再度挥过来。

婉儿再次下意识伸出手臂,只是这回大脑没落在后面,收敛了动作,没反击,只做了格挡防御。

不过她没格挡上,李贤先一步拦住了大长公主。劝解道:“姑祖母,爱女大喜的日子何必大动干戈呢?怪不吉利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到此为止吧。”

婉儿才知道这就是新娘子的母亲,遂福了福身子:“妾身拜见姑母。”

其他三位也纷纷颔首:“见过姑祖母。”

常乐大长公主没理他们,阴阳怪气讽刺李贤:“呦,这是什么人啊?打我都可以不负责吗?雍王殿下都要为她出头呢,哪里的头牌呀?”

“姑祖母莫要侮辱人,这是父皇的嫔妾。”

听李贤这么一说,大长公主才想起来刚刚那小姑娘是称呼的姑母。但她不能认,只好狡辩:“不要糊弄本宫,皇上的嫔妾怎么可能独自出宫。”

李贤只得继续跟其理论:“庶母跟朔儿同龄、相处愉快,父皇母后就特许她陪朔儿出来游玩了。那么姑祖母到底为何无端出手伤人呢?”

常乐大长公主趾高气扬说道:“本宫看她跟我那女婿拉拉扯扯,就教育教育她。怎么?不行吗?”

李贤虽然辈分比大长公主低,但是按照礼仪制度,却更加尊贵。大长公主见了亲王需得辄拜。所以他是可以批评大长公主的,自然就没客气。眉头一皱,当即指出:“姑祖母怎么张口就污蔑人呢?他俩离了那么远,中间隔着俩人,怎么拉扯?”

“本宫既然说看到了,那就是看到了。雍王这么袒护她,偏向得连亲姑祖母都不顾了,莫非也和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李贤将语气放强硬道:“姑祖母,您泼这么严重的脏水给我三弟,会害的他被父皇重罚的,甚至可能丢掉爵位性命。您要是不想要这门昏事就直接去跟父皇说好了。何必这样血口喷人呢?”

李显附和:“就是啊。您造谣我跟父皇的嫔妾拉扯,那不是想让我死吗?不行我们就取消昏礼得了。”

常乐大长公主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至今都没有爵位,嫁给亲王就成亲王妃了,地位暴涨。怎么舍得不让嫁。不过是想帮女儿立威而已。现在眼看独自出手难以达成目的,但已经抓住这群人的把柄,回头向天皇告状更容易实现企图。便决定不再纠缠。

回道:“不就是看错了吗?才多大点事,怎么就要取消昏礼呢?皇上赐昏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吗?”继而她又教训李显道,“以后注意一些,不要跟其她女人一起出门,像什么话!”说罢因怕再被反驳,立马转身回到马车离开。

待其走远,李贤、公主同时慰问婉儿:“疼吗?”

婉儿回答:“还好吧,感觉她没什么劲儿,这次挨的比小时候挨壮汉的那一巴掌要轻多了。”那回自己都直接飞出去一截儿。

但李贤还是萌生怜惜,提议:“找个大夫瞧瞧吧。”

婉儿觉得自己又孤陋寡闻了,惊讶道:“这也需要瞧吗?用不了多久就会消了呀。不用麻烦了吧。”

当事人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放下心来。可惜几人的心情还是都被毁成渣渣,再无心情玩乐。决定提前返回府邸,省得再被告状。

午休后,李显又沐浴一遍,坐到梳妆镜前做妆发。余下四人齐聚新房先睹为快。

他的头发被抹上头油梳得一丝不苟,连额前的杂毛都给剃没了。化上精致的妆容。胭脂、口脂一样不落。逗得公主笑了好几次:“三哥今日像大姑娘似的。”说的英王很不好意思,下令就此停止。直接套上金镶宝石头冠,又戴上鹖冠,换好大红昏服。

婉儿作为专业人士,不由得评判起来。自己给雍王做的那套昏服比这个好看多了。虽然当时很难过,但那是发挥实力的时候,她很认真。给那圆领袍领口、袖口都绣了金边,并镶嵌一圈宝石。通身都有华贵暗纹。

李显打扮完毕,被仆从拥着骑上高头大马,去接新娘子。

婉儿稍稍补了妆,同其他人到前厅帮忙接待宾客,顺便认人。可惜宾客络绎不绝,辨识度也略低,她都没记住几个。

夜幕降临,天皇天后驾临,坐于高堂上座。可典礼尚未开始。

公主府、王府都住在贵族圈,离得不远,按理说,很快就该接回来,谁知这回却等了许久。宾客到齐好一阵儿,还没动静。直至近半个时辰后,茶都喝完好几轮,瓜子也嗑完好几轮。才听到唢呐声渐进。众宾客翘首以盼。

新郎率先到达,下马行至喜轿前,新娘从八抬大轿中走出。二人踩着红地毯。一起向大殿走去。紧随其后的侍卫举着火把将王府里圈围了足足两圈。常乐大长公主和驸马也随之到了上座。

新人在礼官的指引下顺利走完流程。

谁知就在新郎送新娘前往昏房之后。常乐大长公主发难。向天皇诉说:“陛下,我那小女儿温婉贤淑、不争不抢。我这个当娘的真怕她受委屈啊。希望您以后能多关照关照她,为她做主。”

天皇回道:“姑姑放心好了,显儿这孩子老实得很。嫁给他是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常乐大长公主妖声怪气地说:“是吗?可我亲眼看到显儿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跑出去玩乐半日呢。他们男男女女拉扯打闹,毫不避嫌。我还以为他挺风流的呢。不止如此,我只是上前教育了一下,和他同行的那女孩子就出手打我,直接把我打趴到地上,我的脸都肿到老高。”

“竟有此事!”天皇愕然。

婉儿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终究逃不过一死,真没想到才刚过上理想的生活,就要交待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老死掖庭呢。

李贤也很紧张,不知该如何搭救。

就在天皇要审问之时,天后开口阻拦,她还以为是公主动的手。便说道:“陛下,显儿是跟兄弟姐妹出去的,他跟朔儿本就不需要避什么嫌。依臣妾看,可能是姑母误会了朔儿,朔儿气不过,才动手的。”

大长公主立刻接话:“我说的可不是朔儿。”

婉儿不想再牵连他人,打算出去承认。

可李贤拦住了她,拱手对大长公主说:“姑祖母,不知您屡次针对上官才人是何意?我已经解释过了,上官才人完全是去陪朔儿的。全程未和我们几个王爷有过交流,更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您总是想置她于死地是为了什么呢?而且明明是您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人的。”

常乐大长公主却认为自己没有针对谁,只是给女婿个下马威,警示他不要有其她女人,否则那人的下场就是个死。至于那个小姑娘,她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怎么能怪自己呢?只可惜自己没有权力杀人,只能求助天皇让其处置。便再次告状:“陛下,原来那是您的才人,可她竟和几个皇子暧昧不清诶。”

天后有意救人,说道:“陛下,这话您也信?您自己的儿子,自己不了解吗?显儿哪里是那样的人。若大长公主说的是贤儿,那还有点可信度。显儿是绝不会做那种事的。”

李贤不明白,问:“母后,怎么是我就有可信度呢?我何时招惹过父皇后宫?”

“好了,别扩大战场了。”天皇制止走势渐渐混乱的争论,随即问婉儿,“上官才人,你作何解释?”

天后抢先道:“陛下。上官才人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别吓着她了。臣妾来解释,我的人我了解。都是大长公主自己想象力丰富,脑补出许多大戏,实际上根本没有她说的那些事。她扣帽子不成,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后又贼喊捉贼。我们家上官才人瘦得皮包骨头,低调内敛、老实本分。这些您也能看到,她既没有胆量又没有力气去打大长公主。臣妾替她做担保,她绝对没有犯错。”

随后她问:“事实是这样吧。朔儿?旦儿?贤儿?”

“是的,母后。”李贤很无语。母后刚坑了自己一把,现在又找他作证。可他还必须作这个伪证,不然婉儿就要完了。而且母后这说谎功力简直吊打自己,不仅面不改色,还咄咄逼人。

公主、殷王见二哥已经协助母后,母后又气势汹汹,不好不附和。便都点头称是。

天后对天皇说:“陛下。真相已经大白了。这页揭过吧。让姑母以后少脑补就好了。”

常乐大长公主张口结舌:“你们……你们竟然一起作假。”

天皇见子女同一说法,姑姑一家之言,更偏向相信孩子们。决定就此息事宁人:“姑姑,回头我会叮嘱显儿,让他洁身自好的。您放心好了。就这样吧。天色已晚,您回去好好休息吧。”

常乐大长公主没能杀鸡儆猴,很是不满,但她想不到还能怎么做,只好作罢,顺坡下驴道:“那就好,臣妾谢过陛下。”

接下来终于到了大家最喜欢的环节,宴饮。但场面闹得如此不愉快,天皇已然没有心情,带着皇后离场回宫。常乐大长公主妇夫颜面扫地,也跟着离场。他们的离开反而让小辈变得放松。

婉儿虽然情绪低落,但没忘新娘。这是新增的一步,怕别人忘记,她便亲自去厨房,挑选了几样好菜。顺便送了司膳女官那串珠宝项链。人家曾经在京苑帮她引见雍王,她还一直没能感谢,这回终于逮到机会。

随后她带着丫鬟端了丰盛的饭菜去新房。路上叮嘱道:“侍奉完王妃用膳,记得给她漱口补妆再离开。”

然而英王妃记住了母亲早些立威的教育,见到衣着小有华贵的陌生女子就很不满。质问道:“你是谁啊?是英王的通房吗?”

婉儿皱眉鄙视:“不是。我是你的庶母,来关心关心儿媳妇。”

“我的庶母?你是妃子?”英王妃发出质疑,“那你为什么要做下人做的事呢?”

婉儿解释:“我心地善良,怕你饿得不舒服,给你点吃的。”

英王妃继续质疑:“哪有新娘子洞房前吃饭的?你不会是妖后派来害我的吧?”

“你说谁是妖后呢?不想吃就算了。”婉儿很气愤,随即对随行丫鬟说,“端走吧。这些送给你了,跟你的同僚分掉。”

英王妃不满:“你敢跟我摆脸色?我的膳食她们也配吃?”

婉儿问:“怎么了?人家都没嫌弃这是无脑儿的馐膳呢,你还有脸嫌弃正常人。”

英王妃怒道:“我要告诉父皇你害我。”

婉儿无视威胁,拉着丫鬟向外走去。

英王妃见她们真的要去吃,说明这饭菜没有毒。而她眼下肚子确实饿了,饿得头晕。更加气愤,喝道:“站住!你们两个贱婢,不许吃我的东西,给我放下!”

婉儿向其翻了个白眼,扭头对丫鬟说:“快跑呀,反正她不能出门。”二人迅速撤离,留英王妃在身后无能狂怒。

出门后,婉儿独自去往宾客席。路上她摇摇头,没想到这世上也有令人无比讨厌的女人,还一见就是俩,真是开眼了。

宴席中,公主给她在自己身旁留了座位,她最后一个落座。

刚坐下,便见一平平无奇的少年来他们这桌给雍王敬酒,并开口询问:“雍王殿下,我是城阳公主的小儿子薛绍,一直遥任您府上的奉议郎,如今我已长大,不知何时方便进府中担任实职?”

薛绍的母父五年前相继去世,公主府随即被收回。[1]当时他只有十一岁,家产大都被两个哥哥分掉。便只能寄宿于哥哥家,但是两个哥哥如今都已成昏,不想再留他居住家中。他没有爵位,每月只有奉议郎那一点薪俸,根本买不起宅院,即将无家可归。只好趁此次昏礼,身为宾客,来投奔雍王。

“你就是小表弟呀?”李贤惊讶,当初城阳姑姑生下这孩子没几年,便被贬至房州,自己再也没见过他们家人,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亲戚求助,他当然不会拒绝,痛快答道,“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那我明日便到府上报到了。”

“好啊。”李贤点点头,随后嘱咐房妃,“明天给安排一下,我有公务,抽不开身。”房妃应下。

公主回过神儿来问婉儿:“刚刚去干啥了?”

婉儿回答:“给新娘子送吃的。看着怪可怜的,热闹也不属于她。可她不肯吃,我只好端走了。”

公主说:“规矩是不让吃诶。”

婉儿回道:“我觉得这个规矩很不合理。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唯独新娘子饿着肚子。在大喜的日子拿着最差的待遇,太惨了。”

李贤不禁笑着评价:“你好善良啊。她娘打你,你还帮她。”

房妃敏感地嗅到一丝异样。先前夫君挺身而出时,她就有种直觉,丈夫可能挺喜欢这才人的,不然不会冒着风险顶撞长辈。如今一看,确实是那样。雍王真是喜欢全世界,唯独不喜欢自家王妃。不过这才人今日倒是真的漂亮,人感觉也比较善良。喜欢也挺正常。

婉儿没想到会被夸,愣了一下后谦和回应:“殿下过奖。妾身只是认为连坐不对,不该祸及子女。但是她们娘俩是真的像。一样不分是非,喜欢仗势欺人。我给她,她不吃。我端走,她还是骂我。”

李贤问:“她女儿也那副德性吗?那显从明天开始,就要受罪了。”

李显摇摇头:“不用明天,我今天接亲就已经被为难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相关史料:

[1]

《新唐书·卷八十三·列传第八》

城阳公主…咸亨中671,主薨而瓘卒,双柩还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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