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霖，你别太爱了！”

阮娥的一句话听得几人措不及防。几人看向阮娥的目光中无不透露着：姐妹，你真勇敢。

于子衿看着几人的样子，心中暗自窃喜，可脸上却带着一副紧张，不知所措的表情。

林子霖放下筷子，看着眼前演戏的两人，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

“嗯，好吃。”

“那多吃些，晚上带你去二楼吃别的。”

“好~”

另外看戏的三人已经端起碗站到了一旁，他们可不敢惹林子霖。

阮娥推开钻到自己怀里的程煜歌，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林同学，于同学。刚才的是我妹妹，她叫软蛋，还请你们见谅。”

程煜歌学着阮娥的样子，说：“嗯，刚才的也是我妹妹。”

林子霖抢先说，“你想说她叫鸽蛋？”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哈哈哈哈！”站在旁边的韩鋆洋大声笑起来，他见林子霖看向他，连忙闭上嘴。于是几人就见到了韩鋆洋嘴巴似张不张，疯狂抖动的样子。

林子霖打量起几人，开始无差别攻击，“你七老八十了？牙床坏了？”

“你俩叫饭花子！端着个盆等我赏你俩子儿？”

林子霖目光冷冽，看向眼前“瑟瑟发抖”的两人，没等他说话，两人就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俩没蛋，求饶，求放过。”

他只好收起怒意，将带肉的菜都放到了他和于子衿面前，“吃饭！回去晚都等着关外面？”

于子衿全程扒拉着那一碗米饭，一句话不敢说。他现在见识到了，这个男人太凶了！不过……他还挺喜欢的。重点是，他喜欢的是这种愉快氛围。

林子霖看着头都要低到碗里的于子衿，伸手拽起，“干吃米饭，不怕噎死。”

于子衿的手一抖，筷子上的米饭从嘴边划过，有几粒直接黏到了他脸上。

林子霖看着一脸懵的人，声音又轻了许多，“坐好了吃饭，跟个小花猫似的，弄哪都是。”

他伸手将于子衿脸上的米饭粒拿下。

于子衿甜甜一笑，“谢谢。”他眸光流动，又不经意地靠近了林子霖一些。

“我要被撑死了。”

“我也是。”

程煜歌和阮娥相互看了一眼，秒懂对方的眼神。她们真的要被这俩人的互动磕死了，甚至有了按头的危险想法。

韩鋆洋眼神冒光，伸过手，“那你饭给我吧，我替你吃。”

程煜歌拿筷子的另外一头打在韩鋆洋的手上，“滚开。”

——

“纸条，你还没看吗？”

林子霖躺在床上近二十分钟都没有睡着，他翻来覆去都在想着这件事情。

“……”

他抬眼看去才发现于子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转过身趴着，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于子衿。少年睡着的样子和平日里看着一样老实，让人很想动手欺负一下。

他回想起自己在纸条上面写的内容：于子衿，你相信人和鬼会在一起吗？

他问这话不过是想知道于子衿对待这种不同寻常的爱情怎么看待，可没想到于子衿连看都没看。

可于子衿为什么不看？还是说看了，但没看懂他写的内容？

他写的字虽说丑吧，可也不至于看不懂吧？

林子霖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于子衿到底为什么不看，等他也要睡着了，午休也结束了。

下午第一节课还是班主任齐汀兰的语文课，所以还没打铃她就进班了。

“林子霖！你天天当贼人吗？困成什么样了，上后边站着去。”

齐汀兰说完林子霖，又看了眼其他同学，“下午第一节课困，这是正常。但是困成你那样的可就不正常了，你中午不睡觉吗？”

林子霖耷拉着脑袋，打着哈欠说：“思考人生，没睡着。”

齐汀兰脱下外套，撸起袖子朝着后面走去，“你跟大伙说说，又思考什么呢？”

“人和鬼，”

“什么？”

林子霖连忙改口，他扯出一抹僵硬的假笑，“以后我要是考上985，211学校了，该怎么幸福地过下半生。”

齐汀兰还是被他逗笑了，“想法挺好，看来你白日梦还没醒呢。”

“哈哈哈哈！”班里传过一阵笑声，其中属韩鋆洋笑得声音最大。

于子衿装进裤兜里一包纸巾，站起身说：“齐老师，我也有些困，可以先去卫生间洗把脸吗？”

“去吧。”齐汀兰通过一周军训和上课的观察，对于子衿的印象很是不错。她之前是很不想让主任往她班里塞人的，但是想着成绩不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倒是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各个方面表现都很不错，比她带过的大部人学生要省心。

林子霖的目光随着于子衿移动，当对方已经出了门，他还在歪着头看。

卫生间中。

于子衿看了眼周围没人，站在里面的窗户口，对着一排关着的厕所门说：“看到你了，出来吧。”

中间的门被人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系着裤绳，调侃说：“于子衿，你在一中混得挺好啊。”

于子衿看着对方点燃的烟，他将窗户开大了些，“松子，你来一中是为了什么？”

松子说：“学习啊，还能为了什么？难不成找你谈情说爱？”

于子衿卸掉平日里的柔弱样子，说话声音也变得有些痞，“身后没了那帮小弟，你说话更硬气了。”

“在这里要是被打了，那你于子衿脱不了干系，我还怕什么？”

刚才在教室，于子衿就见到了从班门口假意路过的松子。他注意到了松子手上比的手势，那是他们之前在二中约架常用的手势。

不然，他也不会借着洗脸跑出来。

松子从裤兜中掏出几张照片，他一张一张地亮出来，坏笑道：“于子衿，我打不过你，可跟你相处好的那几个朋友，我未必动不了。”

照片在眼前闪过，上面都是军训时候他和林子霖几人的照片。于子衿脱掉外套，缠在腰上，“松子，你不道德。”

松子将照片正面翻到自己面前，他并没有看，“他们的脸我没记住，要不然你把照片抢走？”

于子衿知道松子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诓他，作为在二中打了三年架的人，松子一般情况下记不住人脸的事情全校都知道。

他这是在逼他动手。

教室中，林子霖看着已经过了五分钟还没回来的同桌，他右眼皮不禁地跳了几下。他说：“齐老师，我同桌中午肚子就不舒服，要不我去看看他。”

齐汀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也没多想，只是说：“行，还有一分钟打铃了，你俩快点。”

林子霖出门正好遇上刚墩完楼道地的俩人，他开口说：“同学，麻烦问下，刚看到从我们班后门出去的一个人了吗？”

“一个男的？”

“对。”

“他去最里边的大卫生间了，前面小卫生间现在不让进。”

“谢谢！”林子霖朝着楼道最里面跑去，顺带着刮起了一阵风，附近几个班级门口的学生都忍不住往外看他。

“于子衿？”他走到门口朝着里面喊到。

里面传出“砰！”的一声，林子霖刚冲进去，就见到于子衿正在往上提着裤子走出来。

于子衿撩了下衣服，露出白嫩的一截腰，他说：“怎么了？我有些闹肚子，就蹲了会坑。”

林子霖上前接过他的衣服，心中的紧张感消失，说：“要上课了。”

于子衿从裤兜中掏出纸巾，“你先出去等我吧，我洗下手。”

“嗯。”林子霖看着于子衿正常的样子也没再多想，他眉头一蹙，皱着鼻子闻了几下，“你外套上怎么一股烟味？”

于子衿洗手的动作忽然一顿，两秒后他抬头通过镜子看着外面的人说：“哦，刚才有人在里面抽烟，吐烟雾不小心弄我身上了。”

林子霖吐槽着，“那他可真缺德，齐老师要是闻到烟味指定多想，一会你穿我的外套吧。”

于子衿没有反驳，他擦干手，将卫生纸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中，瞥了一眼卫生间里面，“是挺缺德的，不当人。”

林子霖惊奇地看向于子衿，“会骂人啊？”

于子衿微微低头，说话的声音逐渐减小，“这不是事实吗？我不会骂人。”

林子霖转动着两只大狗眼，“对，事实。快走吧。”

两人走后，松子踢开了第一扇门，“呸！真你娘的会装！来一中才几天，居然学会装弱了，还是那个打架要命的于子衿吗？”

松子揉着他的大腿根走了出来，“差你娘的踢我命根，倒霉于子衿。”

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一低头就见到旁边台子上用洗手液泡沫画着的“×”，“于子衿！你给我等着！”

回到班级后，林子霖就趁着齐汀兰不注意，把他和于子衿的外套换了过来。“你听课吧，我上旁边站着。”

林子霖拿起语文书和一支没有笔帽的圆珠笔走到一旁，他后背倚靠着书架，脚抵着桌角，拿着笔不知道在书上画着什么。

于子衿闻着身上外套的清新，眼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好比要隐藏的圆月，让人想一探究竟。

“谢谢你，林子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