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么？叶焓抓抓脑袋，一脸茫然。那她为什么又回到房间了呢？
手机传来信息的声音，叶焓看了一眼，是同事在说书展的事。她记得，周末有书展 ，这次书展本该是全员参加的，还会再办一场签售。叶焓这次找了个理由推掉了，领导看到上次人气那么足，也不担心这次没什么读者，就由着叶焓了。
有时候叶焓也会觉得特别幸运，怎么能遇到那么好的领导，包容她这么社恐的人。
书展啊，每个爱读书的人都忍不住去逛逛的地方呢。叶焓小时候去书店的机会不多，但是记忆中每次去书店都能看到有其他小朋友坐在店里津津有味地翻着拆开展示的书。
她其实也很遗憾，小时候一直贪玩，好像确实没有读多少书，好在后来读了大学，泡了很久的图书馆。那种看到很多想读的书想把他们看完的贪婪，可能是她为数不多的欲望之一了吧。
想是这么想的，但叶焓也知道自己其实很多书也读不下去，读不懂，但是看到那么多人类智慧结晶摆在面前，还是会有种兴奋感的。叶焓躺在床上，突然产生了一种出门的欲望，很难得的欲望，可能是为杜觉的离开苦恼了太久，她想离开这个独自呆着的房间。
叶焓爬起时，看了眼手中的表。还是在梦里啊，毕竟这个表还在。如果没有这个表，她应该会觉得自己是醒过来的吧，看着同事们的聊天记录，还有发来的书展现场的照片，整个场景都那么真实，一切都是真实的，唯独这个表，提醒她还在梦里。
哎，这个梦是不是太久了，叶焓开始嫌弃自己的梦境了。之前的梦境都让她有些流连忘返，但是杜觉一消失，一切都变了。从两人的冒险旅程，变成了恐怖的寻人密室，那么大一个迪士尼，那么开拓的一个迪士尼真的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充满压迫感的巨大密室。
她真的好想醒来啊，就算去书展帮忙她也愿意啊！叶焓起床后无奈地搜查了下自己家的各个房间，试图找到除了手表以外的其他线索和证据，但是房间都挺正常。
房间里没有线索么？叶焓担心自己漏看了什么，于是又找了一遍，但是还是一无所获。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机里的消息又来了，同事们在书展挺热闹的，大家好像要聚集安排开会什么的。叶焓盯着自己手机里的消息。
难道这不是在做梦？
但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表，表真真实实在啊。不可能是现实啊。叶焓把弄着手中的表突然发现了异样。这个表的表带竟然短了不少，她试着戴在自己手上，意外得合适。
这表是杜觉那块么？应该是的吧，只是表带改过了。这个表里有线索么？既然能跟她穿梭到不同的场景里，这个表应该大有文章。
手机里的消息不停地闪着，又把叶焓的注意力拽了到了工作群。她心想，自己呆在这个家里应该是找不到什么答案了，也许可以去趟书展，人群多的地方也许能找到破绽，而且也有可能从同事身上聊到什么。但如果跟同事一搭话，所有人又跟加勒比海盗那样突然消失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但他们不算NPC吧，不会就这么轻易消失吧。
不知道。去了才知道。叶焓立马收拾了下，就出门了。周末的地铁站，虽然比不上工作日的早高峰，但人也还是不少。
地铁自顾自地往前跑着，叶焓也自顾自地发着呆。之前跟杜觉一起的时候，叶焓还会对地铁上的情景保持一定的警惕，但是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折腾，连着几个梦的疲惫感，反而没那么在意车上的情况了。反正如果是在梦境中，这些人就只是NPC，根本不用挂心，如果是在现实，那这些人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叶焓不断地想着一个又一个疑问。如果还在梦里，为什么她要来来回回回到她的房间呢？她的房间一共出现了三次。第一次跟杜觉一起醒来，因为杜觉很确定，他们是在梦里，所以一定在梦里。但是第二次，杜觉消失之后，她醒来了，看了眼时间，又闭上了眼。这次是真醒来还是在做梦？现在是第三次，没有杜觉，也没有短暂的清醒，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中醒来。虽说第一次是梦境，但其实从第一次开始，她就连世界的真假都分不清了。如果不是杜觉在半路上确定了，她可能都还以为一切都是真的。话说，杜觉又是怎么确定的？不知道。
而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叶焓觉得还是梦境，因为这个表。
叶焓已经把表戴在自己的手上了，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杜觉的表是典型的男生的表，粗线条，大表盘，除了标示时间的指针以外，还有两个小圆盘，叶焓也不知道这两个盘到底有什么用，她也没有问过杜觉，反正，能看时间就行，增加点功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叶焓自己也戴手表，其实有了手机，手表的记时作用已经被替代了，好在手表又有身份标识、饰品的价值，可以继续在人类文明中发挥作用。
叶焓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家已经没有挂钟了，那种大大的计时的挂钟，那些制作挂钟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呢？可能最后那一批人找到了其他类似的商品去做了，或者有些人直接转行了。
人类的发展就是这么简单吧，当一个东西的价值没有了，或者被其他东西替代之后，它就将面临淘汰，除非它能带来其他附加的价值。
所以一样东西好到极致不一定能够赋予它永久的生命力，它还要有它的价值。人也一样么？叶焓问自己。她不大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很残酷，人毕竟跟物品不一样，放在一个推论就很奇怪，而且如果再去细思人的价值时，她更加不敢多想。就像这一箱地铁里的人，这些陌生人，就像她刚才想的，他们对她来说真的，没那么值得关注。
她对杜觉呢？现实世界里的杜觉把她抹掉了。而梦境中的杜觉呢？她是否是他的世界呢？叶焓想想也觉得自己可笑，梦里的杜觉更不会想这些吧。那杜觉对她呢？从之前，到现在，杜觉对她来说很特别很重要。可是，这个人最终也会被她的现实世界淘汰吧，不在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不被淘汰呢。
虽然残酷，但是这种想法对叶焓而言却有一点点欣慰感。她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被动。
其实这一直都是双向的选择，只是她太过关注于他的选择，而忽略了自己的。关注的天平就此倾斜，才导致她无法自拔。
叶焓的内心意外地开阔了起来，不由捋平了下拉的嘴角。书展呀，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好好逛下书展吧，还有同事们，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找同事们去吧。
叶焓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这段路程的结束。这一路的时间，没有像之前那样拉快进度条，也没有瞬间位移，叶焓心里也不着急，正好闭目养神，休息一下。她真的太疲惫了！
到了书展现场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林皓的讲座正到了收尾的阶段，叶焓径直找向了同事姐姐，在来的路上已经跟同事说了声，叶焓原本还担心自己突然出现会给同事添麻烦，没想到小姐姐立马回了消息让她直接先来吃午饭，单位有多准备工作人员的午饭。
同事姐姐抓着叶焓别提有多高兴了，她们可是打着撮合叶焓和林皓的算盘呢，之前还想着怎么给两人制造见面的机会，没想到叶焓自己送上门了。
叶焓可猜不到同事的这些心思，她现在还在认真观察周围的环境，也在反复咀嚼同事的反应。
为什么这么真实，这么生动？叶焓看着眼前同事热情的样子，远处领导正和林皓做着讲座的收尾工作。她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那表确实是在她的手上啊。不会是什么心理疾病吧？叶焓问自己。她确实觉得自己是在现实中，除了这只表，如果现实里还能看到这个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东西实际不存在，只是她产生的幻觉……
但是这个幻觉也太过稳定了吧，而且真要是幻觉，怎么就只幻觉出一个手表？一个物品？直接大变活人，把杜觉变出来不更好？
叶焓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该去问谁呢？问同事，会不会真被当成奇怪的人，再看看周围NPC，可能更加会被当成奇怪的人。哎，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区分这一切。
叶焓脑壳正大的时候，林皓跟着领导向她们这边走来了。林皓原本计划中午自己去哪里随便吃点的，上次和出版社的各位老师吃饭确实被他们热情吓到了，那天接连着回答他们的问题，自己都没顾上吃饭。但是，当他远远看到叶焓的身影时，鬼使神差厚着脸皮来蹭盒饭了。
人类很神奇，会因为一个擦肩而过，被一个陌生人吸引住眼神，你说这是一见钟情么，也不至于。你说这就是看脸吗，但那个人也不一定多么地姿色出众，但往往就是那一个相遇的瞬间，那个人就已经区别于人群中的任何人了。
是命运么，还是什么？没有什么确切能解释的原因。但它就这么发生了。
此时的林皓已经坐在他们的休息区域，和出版社的同人准备一起吃饭了。叶焓也被同事拉到了林皓这一群人中间。其实她是想找个空旷点的地方，但是同事好像特别想跟这几位一起，叶焓也就跟着一起了。
林皓看到叶焓她们走来时，有点不可置信，又有些喜出望外。但他忍住了所有的表情，和叶焓同事客气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他就沉着冷静严肃认真地打开了自己的盒饭。
当然，他心思早不在那鸡腿白米饭上，他还想着怎么跟叶焓开口搭话，但又觉得吃饭说话不太好，万一出个什么糗的意外，不就弄巧成拙了。
叶焓的心思也不在那大排白米饭上，她看到林皓，一下就知道该问谁了，不熟悉，也不是NPC，问作家教授一些奇怪的问题，至少他们包容性也更强一些。眼前这人多合适。但是，怎么开口？根本不认识的人，之前也没说过话，怎么开口？怎么请教？而且，现在还吃着饭。但是，万一，吃好饭人就走了，不就没机会了？
想的东西太多，叶焓现在脑中一片空白了。
正当两个人都各自心怀鬼胎，但又找不到突破口的时候，同事姐姐救场来了。
“叶焓，你那个大排好吃么？”小姐姐问道。
“好吃的，调味可能有点重，配饭吃还不错。”叶焓立马接了小姐姐的话，讲讲话，说不定就有突破口，比如跟林皓问问梦境、平行世界，然后再过渡到梦境穿越这些。
林皓听她们这么一说，看着自己盒饭里的鸡腿，那叫一个恨啊。这鸡腿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光要被人啃，还要被人这么嫌弃。
同事看到林皓抬头，一下子抓到了机会。
“林老师，你那是鸡腿啊。”同事说，“好羡慕，鸡腿看着很好吃。”
“是不错。”林皓顺着回答，看着饭盒里的完好无损的鸡腿，“看着，嗯。”
叶焓赶紧配合着点点头。她想接话，但想张嘴时又说不出什么，只能扒拉手里的饭菜，有点悔不当初。心想，果然太宅了有报应，连着话都接不上去。
“这位老师是？”林皓跟叶焓其实没有说过话，这算是第一次打过照面，所以还真不知道叶焓在他们单位里做什么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叶焓，我们的同事，负责一些校对工作。”同事接话，“上回签售会，她也有来帮忙，后来有事就先走了。”
“原来是这样啊，叶老师你好，我叫林皓。”林皓赶紧打招呼。
叶焓因为知道林皓，所以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咽了咽嘴里的饭，“你好，林老师。”
“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鸡腿很不错。”叶焓憋了半天，竟然说出了这句话。别说她自己了，边上的同事已经尴尬地想给他们抠套别墅了。
还好，林皓能救她。
“哦哦，是的是的。”林皓接上了话，“叶老师上次没留下来可惜了，贵司氛围真好，大家一起吃饭很开心。”
“嗯嗯。”叶焓很满意林皓反应，让人不尴尬这种能力，反正她是没有的。
“你们下午继续在展会帮忙么？后面会有什么活动和安排么？”林皓问道，他下午原本想就在这里逛逛书展的，正好淘点书回去，也看看现在大家关注什么内容。但是如果，能跟叶老师多讲几句话，那下午逛书展的时间，也是也可以拿出一点来的。
“我下午还是负责这块区域的工作，介绍介绍。”同事接话，“叶焓，没给安排工作，今天也没打算让叶老师出马的，她今天是纯逛书展，被我抓过来吃饭的。”
同事边讲着，边给叶焓挤了个眼色。她是万万没想到一切尽然进展地这么顺利，林皓那么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晓通人情，一定没什么问题，下面就是搞定女生了。
“叶焓，你今天逛书展，我也顾不上你，要不找林老师带你逛逛。”同事说，“林老师下午有安排么?”
“我下午方便的，本来就打算逛逛书展的。”林皓说，“叶老师你呢，要不一起？”
同事虽然问了两个人，但是明显感觉到林皓对叶焓的关注，所以其实就是在问叶焓。
“叶老师，有男生在，可以帮你拎包拎书哦。”同事真是个人精，立马又给叶焓的动力系统补了点燃料。她估摸着，叶焓虽然社恐，但一定更不想自己抗东西吧。
叶焓一听到同事的建议，就心里偷着乐，这不正中下怀嘛。但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了，愣了一下，便答应了。
“好的，好的。我下午正好可以找林老师给点推荐。”
叶焓这么一说，同事可开心坏了。没想到叶焓这么配合，开心地扒起了饭。
“对了！”同事说，“叶焓要鸡腿么？”
林皓和叶焓一脸错楞看着她，这么冷不丁冒出的鸡腿怎么回事？
“多备的饭盒还有，我给你偷一份过来。”
林皓被同事给搞乐了，这公司吃饭氛围确实可以的。
吃好饭，简单收拾一下，叶焓在展台外等着林皓就跟出版社的领导同事们打完招呼，想着待会怎么问，怎么切入主题。
林皓招呼打完，就来到了叶焓身边。
“叶老师，想去看什么么？”林皓礼貌地问。
叶焓根本没想过要看什么，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没不知道该去哪个区域，但是她突然灵机一现，“有没有灵异的那种？”
林皓看她气质，以为会去看看诗歌、小说，万万没想到，竟然冒出个灵异。
叶焓看他一脸惊讶，就补充道：“就是那种未解之谜之类的。林老师，我们边走边看吧。林老师有什么特别想去看的么？”
林皓想了想：“我对一些科普的比较有兴趣，那种漫画科普，很轻松的内容，感觉那样的内容挺好的，我去学习下，看看能不能做一些类似的内容。另外就是一些教辅的东西。我这两天都会来书展，所以也不着急都看了，以你为主吧，刚小陈老师说你出门挺难得的，今天主要还是陪你逛逛看看。”
叶焓听他这么一说，觉得真好，可以按着她的来。这种话绝对不会从杜觉嘴里出来，如果换做他，根本不可能陪她逛书展，就算出来了，也是宁愿各自分开也要把自己想去的地方去了的。
嗯，杜觉是这样的人。或者说，杜觉对她就是这样的。
叶焓感激地看了林皓一眼，林皓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种大眼睛水汪汪的仰视，彻彻底底满足了那种男性的原始的被崇拜的感觉，他嘴角快忍不住想拉开了。
叶焓看他和善又礼貌的样子，大胆开问，直奔主题。
“林老师，我正好问问你。”叶焓说，“我最近有做了一些梦，很奇怪，很灵异。”
“嗯？”林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原以为这位叶老师比较内向，没想到还是个爱说话的人。
叶焓也不知道林皓在想这些，但是她可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要不是被逼到现在这么混乱的情况，她怎么可能硬着的头皮来讲这些。
果然人真想做什么事，是真的能克服那些性格、弱点或者其他的限制，只要她迫切，她就可以硬着头皮去做这件事。
“很神奇，我最近做的梦都是一些冒险的梦，一开始我以为是一些独立的梦的，但是连着几个梦都会出现同一个人物，而且有些梦好像是连到一起的，并不是独立的，稍微有点关联。”叶焓说。为了不被多问，也不想让林皓知道太多自己的事情，她把杜觉隐去了。
“同一个人物是现实中认识的人么？你说你梦有关联，链接在一起了，怎么体现的？”林皓好奇地问。
“是个不熟的同学。”叶焓尽量还原本质又不提杜觉，“关联是突然有个梦，梦里面从原本的场景穿梭到了之前梦境的场景。”
她之前在梦里躺下后又回到了大漠，在大漠里苦苦找寻杜觉。
林皓听明白了。他挺好奇那个不熟的同学的，但是也不方便多问。但是，连续几个梦，后来的梦又梦到之前的梦也不奇怪。他也梦到过以前的梦境。
不过梦境确实挺神秘的，人类的大脑，这么多世代的研究依旧难以窥探其一二，这些奇怪的梦也自然都有可能。
林皓刚想让她放宽心，但是架不住叶焓的表达欲。
“而且，后来的梦越来越奇怪，我还会梦到我们从梦境中穿梭回现实的世界，就是梦到我醒来，但其实我还在做梦。”叶焓终于进入到关键点了。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还在做梦的？”林皓正中要害。
“对对对，林老师，就是这个，很可怕，因为明明是在做梦，但我却以为自己醒来了，然后有那么一会，我都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叶焓说完又补充了下，“真的会这样，有那么几下下，我会怀疑自己的判断，分辨不清。”
林皓听了之后，再看身边的女孩，陷入了沉默。
叶焓看他的反应，就有点后悔跟他说了，好歹也是单位之后还要合作的作者，也不是真的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这人把她当神经病的话，会不会跟领导说，影响她工作啊。
叶焓悔青了肠子，不知道该怎么找补，但是她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跟他说自己手上这个表的事，那是真要带她去看病了。
叶焓现在好尴尬，就想赶紧结束这个闲逛，虽然他们才刚刚开始没走多久。
“林老师，我那几个梦是有点奇怪。”叶焓想着办法找补，打趣道，“您就当笑话或者奇闻异事听个乐。”叶焓笑了笑，给打趣营造点氛围感，虽然她自己都尬得扣脚。叶焓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表，想找个离开的理由，但才刚刚两点，下午才刚开始而已。
林皓顺着她抬手的举动，看到了叶焓手上的表。
“这个表……是游戏周边么？”林皓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表的样子，是个游戏的周边，但是他记得，这款表没有女款的，她是哪里弄到的。
林皓很确定叶焓手上的是女款，女生手细，她手上的表盘也小。所以，是出了同款么？
正当林皓疑惑的时候，叶焓听他这么一讲，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手表的事，毕竟他刚才的沉默已经够震耳欲聋了。
“这个表怎么了？”叶焓打算先看看他在想什么。
“这个表像个游戏的周边，但是没有女款的。”林皓这么一说，叶焓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就是这个表，让这处处真实的世界，多了一丝虚假。
“没有女款么？”叶焓又确认了一下。
“嗯，没有女款，所以，你这个哪里淘到的？”林皓问。
叶焓被他这么一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那个，林老师。”叶焓说，“我说了，你不要觉得太奇怪昂。”叶焓说。
林皓一下子就有了奇怪的猜想，叶焓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个表是从梦里带出来的。”叶焓看着他说。
她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的反应可以告诉他这里到底是梦里还是现实。
林皓听她这么一说，当下就笑了起来，“叶老师的故事还是挺完整的。”
林皓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已经有了疑惑，他有种感觉，叶焓没有骗人，虽然还在书展里走着，但是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书上了。
她说得好像都对上了。而且，叶焓也没有跟他瞎开玩笑的必要。她也不像是会开这种奇怪脑洞的玩笑的人。
关联的梦境，梦见自己从梦境中醒来，以及梦境与现实难以分辨。
林皓想不出可以解释这些的东西，但越想越觉得可能是真的。
叶焓看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自顾自地走着，心中便放弃了。可能这是现实，也可能这是梦境，但是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再想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和林皓的沟通下来也没有找到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依据。至少，到此为止，除了手上的表，其他的还是很真实。而林皓给到的信息是，这个表不该是现实之物。
叶焓打算先放一放，免得自己真被认证成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林皓不是说要去看些科普漫画嘛，那就去找找看看吧。
叶焓已经打起了精神，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书展，既来之则安之，就好好体验书展吧。
但林皓最终还是把注意力拉回来了。
“叶老师，”林皓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你的梦境，但是，现在这里，是真实的世界，不是在你的梦境中。如果你有怀疑的话。”
林皓的话不多，声音也不大，但是叶焓能感受到他的确定，但这种确定又让她有点惶恐。林皓好像有读心术一样的，读到了她分不清现实梦境的苦恼。
叶焓注视着林皓，心里想着：你能听到我在讲什么么？
“怎么？”林皓看着她睁大眼睛看他的样子，有点疑惑。
“哦哦，没什么。”叶焓说，“呆了一下。”
看来林皓并没有什么读心术。那她应该就是在现实中了吧。但是这个表……叶焓心里还留了一点点怀疑，但她偏向相信自己还在现实中。因为林皓，不是会出现在她梦里的人。
她没想到林皓真的能相信她说的话。对于一个刚认识的人，讲出的一些列奇怪诡异精神病一样的话，林皓选择相信她。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应该就在现实里了。除了手上的表，这里的一切都更像是现实的。除了这个表。
叶焓再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免得又摇摆不定变卦了。
“林老师，你真的相信我说的？”叶焓还是小心地问了。
“梦到自己醒过来，还是可以接受的。你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虽然不太会，但是也可能是在分辨上出了点状况。”林皓回答，“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但是这个表，确实不对劲”
“叶老师，这个表，确实是没有的。”林皓说。
两人的视线又回到了表上。表盘上的指针还在按部就班地走着。林皓伸出了他地手臂，他手上的智能手表显示着一样的时间。
“嗯。”叶焓也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但是至少她现在知道自己是在现实中了，而且林皓也没有把她当成脑子有问题的人，好像是个不错的结果。
“叶老师，你不用太在意这个。”林皓见她还是心事沉沉的样子，便补充道，“也许是你最近思绪太多，才会有这些梦境，这个手表虽然很奇怪，但是也没什么伤害性。放宽心，也许后续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或者也许哪天这些梦就停下来了。”
林皓是这么宽慰叶焓的，但是他也放不下这些疑惑，想着之后回去查查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类似的事情或者解说。这个手表太诡异了。
叶焓听了他的话，知道人家一番好意，也就笑着点头应了。
“林老师你说的对，先不想这些了，至少现在我知道自己是在现实中。”叶焓说，“我们好好逛逛书展吧。”
叶焓再看了眼手上的表，其实还有很多细节可以告诉林皓的，比如NPC的进化，比如黑色白色的世界。但是，今天给他信息量已经很大了，再多该炸了。
以后应该还有机会找林皓问下吧。
“林老师。”叶焓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能加个好友么？”
林皓本来思绪还在梦上的，听她这么一说，人立马精神了起来，这不就是他今天下午的主要目的嘛，于是麻溜掏出手机，留下联系方式。
叶焓这个人，他看着就很特别，虽然第一次接触沟通下来，是些神神叨叨的事，但是不妨碍他的好感。而且，关于这个手表，确实很奇怪。
“对了，叶老师。”林皓说，“这个表，梦境里出现过么？”
叶焓被他这么一问，后背紧了起来。她梦境里可没有关注到这个表，梦境里关注的都是周围的环境和杜觉的反应，真的没有任何一个画面是关于他的表的……叶焓刚想下结论，隐约间梦里的几个画面在脑海里闪回，那个让她枕着的手，牵她的手，抱着她的手，那个走在林中挥动的手臂，捂着她不让她出声的手。
这个表一直在梦里出现过！
“叶老师？叶老师？”林皓的声音招回了她的意识。
“叶老师，你是想起了什么么？”
“哦，哦。是的是的。”叶焓说，“不好意思哈，刚走神了，是梦里，同学手上是有这个表的。”
“我方便问这个同学，现在还有联系么？”林皓直截了当地问了，“你有问过对方么？”
“哦，现在没什么联系了，一两年前见过。”叶焓只说了一半的实话。
“估计是当时的形象。”林皓说。但是如果叶焓说的都是真的话，他就想不明白这个表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里，而且变成了女表。
这不科学啊。
林皓没什么头绪了。
“林老师，不用愁了，咱们好好逛逛吧。”叶焓看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感觉自己打扰到人家了，于是劝导，“我当事人都不想了。逛逛吧。”
林皓听她这么说，低头笑了笑。
“好的，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