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看来真田的确不那么好用啊。”仁王解除了幻影，眼神犀利，嘴角却挂着轻松的笑。

“我已经和前辈说过了吧，区别。”

“呵。”仁王耸了耸肩，不知道是想表达无奈还是无所谓，“你那是什么东西？”这下子不由自主被摄住全部注意力的人变成了仁王，那双如天空尽头的延申的眼睛，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清宫不知道仁王指的是什么，也学着他怂了怂肩，“是我的，很普通的网球。”

清宫屈膝起跳挥拍，球如闪电般弹入对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高速发球。

“啪嗒。”仁王手中的球拍被打落，直直飞入场外，这是一个力度不逊色于真田的大力球。

“良太那么纤细的手腕竟然可以打落仁王的球拍。”一向默默无言的桑原开口道。

不知是出于搭档的情谊还是损友的情谊，柳生回应道：“不，从纤细程度来看，仁王君还是比不过清宫君的。”

“所以说那是什么？”丸井问道，“那双眼睛真的太酷了吧。”

经过两球，幸村已经足以看破清宫的“故弄玄虚”。

“是精神力。”幸村道，“这样子使用精神力的网球选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幸村耐心地为后面的队友解释，“网球选手的精神力，一般是附着在网球上的，就算不是附着在网球上，也是附着在网球技术上的，例如我的YIPS，就是通过完美无缺的网球诱发出内心深处的恐惧、自我厌弃和无尽的黑暗，而仁王的幻影，则是通过精神力附着在自身的网球技术上进而创造出足有动荡对手心神的拟态。”

幸村注意到他谈及灭五感时身后的立海大众人都仿佛被定住一般，切原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害怕幸村一个心情不好就抬手让自己变成尸体。

实在没忍住幸村还是按着下巴笑了出来，随即继续解释道：“清宫的精神力，是附着在他的眼睛上的，刚刚清宫发出的那球，原本就是重球，而仁王做出的却是回击高速球的准备，球的速度实际上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快，所以提前预判为高速球的仁王在球拍到达最前端时，重球才飞身而至，结果可想而知。”

正常的回球没有击中甜区都会给接球者带来不少的麻烦，更不用说势大力沉的球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幸村君”柳生适时发问。

“良太心中发生了某些奇妙的变化，应该如何形容呢，勉强算是所谓的‘觉悟’吧。”幸村解释道，“这个招式的原理嘛，也许和某些心理层面的暗示很像。即如果我表现出强硬的姿态，那么别人就会认为我不好惹而用更加谦卑的态度应对我，至于我是否真的强硬，却被巧妙地隐藏在了姿态之后。”

“这样一来，表象反而强过了真实，我是否真的强硬就变得无关紧要了，因为我已经通过了这样的姿态获得了最有利的对待。”柳生道。

“这一招的巧妙之初在于它是逆向的，真的是和清宫的性格很切合呢。”幸村眼神中闪烁出感兴趣的光芒，“毕竟清宫是一个完全真实的人。”

“所以说，良太是借由假象获得自己所期盼的反应，然后用真实击溃假象以及被假象迷惑的对手。”真田沉声道。

“包括被假象迷惑的我们。”幸村补充了一句。

“我们完全没有被击溃啊，如果不是部长你点出来我们完全看不出是假的嘛。”切原搭话道。

“真是笨蛋！”真田低声骂了一句。辨别不出真假比知道是假象感慨于自己被骗还要更蠢一些吧。

“用眼睛迷惑住了场内的仁王包括场外的我们所有人吗？”丸井不由得咂舌，“他的精神力难道是无底洞吗？”

“并不是。”幸村浅笑，故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良太只是没有意识到他使用是精神力而已。”

*

场上，仁王的状况并不好，在真田皮下的他实际上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了，体力原本就是他的弱项，面对清宫这个体力王者更是讨不到好处，如今清宫又多了一个自己看不懂的精神力招式，更是让本就陷入困境的自己多了几分难处。

与幸村同样精通精神力的仁王也感知到了清宫网球的秘密，但他看得却远不如幸村真切，至少他就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团人为制造的“谜团”所迷惑。

仁王的身影再次模糊起来，这一次他变成的是，黑色卷发绿色眼睛的小海带。

“喂，良太，快发球！”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就清宫而言，在那双眼睛下看到的实在是很有趣的一幕，当自己没有刻意想要抓住幻影的纰漏，而只剩下击溃对手的欲望时，仁王幻影的一切却如同画卷完全展开在了自己面前。炽热的红色和各色交织的墨灰同时萦绕在了仁王身侧，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之前看不透illusion了。

当你将目光盯在红色上时，怎么看得到红色之内的墨灰呢？

清宫继续用轻巧的姿态发球，“仁王前辈总是找一些和我走得比较近的前辈呢。”他淡淡吐槽。虽然确实真田和切原都是很好的人啦，但是天知道他之前为什么那么“心水”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反派。

对面的仁王可没那么轻松。

这一球是高速球吗？还是重球？切削球？他会用什么方法来掩盖原本的球路呢？

如果真要千变万化，那么清宫的招数也许会拥有无数种组合，除了球路、速度、力量外还有技巧、角度、甚至是落点，这些都可以被清宫收入囊中，打出自己的网球节奏。

但现在清宫不会这么选择，在没有足够实力的前提下一味地扩大攻击面或想方设法出其不意，只会使弱点和死角越来越明显，就单从高球和低球而言，若以低球为饵打出高球，这其中巨大的挥拍动作的差异就足以让貌似完美无缺的“迷惑”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最好的办法，还是，虚实结合，真假相依啊，仁王前辈。

清宫在心理感慨。

如果想要藏一颗木头，应该把它放入森林；如果想要保护好一滴海水，最好的方式是让他归入海洋。

“看起来会是高速球的样子？真的是吗？”

仁王虽然心中疑惑，但他的运动本能却率先反应过来，挥拍回击。

“出界！Game清宫，45-0！”

和柳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幸村的声音。

“的确是高速球，但是这球的速度，比仁王看到的更快。”

伴随着清宫的觉醒，仁王幻影在他的面前很难再起作用。仁王幻影成切原的本意是希望能够动摇清宫的心神，但这个意图被击碎以后仁王便退出了幻影，目前他的实力比切原要强，只是在实力上变成切原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Game清宫，2-3！”

比赛的进程伴随着不断的攻防交换持续推进，仁王在凭借着幻影将清宫破发一次后便无法再打破清宫的发球局了，相应的，清宫的基础实力，尤其是技术仍旧比不过这位在立海大做了两年正选的仁王雅治，只能在仁王的发球局与其苦战。

“Game仁王，4-2！”

“Game清宫，3-4！”

“Game仁王，5-3！”

“仁王拿下这一局就赢了。”这场比赛已经让丸井移不开眼睛了，“但良太的眼睛变得亮晶晶之后就仁王就没有破发过了。”

切原好奇问道：“前辈们，你们觉得谁会赢。”

幸村和真田齐声道：“仁王。”

听到真田对仁王的肯定，幸村还打趣了一句，“在场下这么坦诚，弦一郎在面对仁王的时候就变得害羞起来了呢。”

柳生在心里暗想，虽然心里明白幸村君是希望调解仁王君和真田君的关系，但是说真田对仁王害羞什么的。

对不起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而场上的清宫则是发现自己开始慢慢有些力不从心，他发誓目前绝对没有到达自己体力的极限，肌肉的状态也是一如既往的适宜，但是额间却传来一阵一阵的如针刺般的感觉，呼吸时甚至还可以感受到胸腔种隐隐的阵痛。

好难受，就像马上要倒下了一样，但是按理说却不是这样的，自己一向懂得调整呼吸保持体力，再怎么说也不应该落入如此的境地。

“精神力透支了吗？”仁王一眼看出清宫目前的现状。

不可以放弃！清宫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在这里就停止了，那么刚刚唤醒的求胜心可能就此沉睡，就连网球，也会离自己远去了。

人一旦迷醉于自身的软弱，便会一直软弱下去，会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

清宫将球重重抛起，凭借着基础实力将球打入发球线与边线的交界处，他已经无力再使出精神力招数了。

既有幸村观战，仁王又答应了幸村不会放水，此刻更不可能怜惜略显狼狈的后辈，而且他本来也不是友善温柔的性格。

仁王发起的拉锯战战书被清宫直接应下，他罔顾自己的身体发出的警告信号来回跑动，黄色的小球在二人间不断穿梭，但总是被仁王以强硬的实力让比赛的天平继续朝他倾斜。

“到了仁王前辈的赛点了。”切原握着拳，激动道。

最后一球结束得比前面几球还要快，因为仁王变成了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清宫良太。

那颗被自己误以为是底线球的小球轻轻越过中网落下，清宫察觉不好飞身救球，却无力阻挡网球的降落。

输了......清宫趴伏在地上看着离自己的球拍不到30厘米的黄绿色小球......就这么输了。

果然，和自己想象得一样啊，拥有求胜觉悟下的失败，就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很好的一场比赛，清宫。”幸村蹲在清宫身前尽量与他平视，“我想，我确实应该承认你颇具才能。”

清宫借着幸村的力气站起身，立海大众人脸上都是欣慰和鼓励的目光，就连一向没个正型的仁王，也露出了堪称是“好好前辈”的神情。

输了.......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至少，我全心全意努力过了，对吧？

微风轻拂，仿佛在抚摸清宫的发顶，又像是在温声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仁王最后只是单纯模仿了良太的外表，用的是假动作，看起来虽然一致但是仁王暂时还没办法复刻良太的招式。

又完全没有存稿了，完全哭泣，要是明天没写出来我等写出来再更了。考虑到同一场比赛的一致性，还是把章节都放出来啦。

今天真的好累呜呜，刚好今天的篮球校联赛四进八也输了，输了本来就很难过，感觉比赛的时候还把大腿拉伤了，更难过了，完完全全能够体会到良太输了和仁王比赛以后的懊悔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