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前最后三天，六高开始了第一次月考。

因为各科老师在各自课上再三强调第一次月考很重要，陈苒紧张到连着失眠，天天靠咖啡续命，最后一门生物考完后几欲归西。

回到教室后，陈苒边收拾东西边和齐莹莹闲聊，还时不时和林睿博拌几句嘴。

林睿博的同桌乔西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美女，虽然在熟悉后才知道她的外表和性格完全南辕北辙。

刚分好座位时，穿着黑T的乔西向她们打了招呼，爽快地将几颗巧克力分给她们，陈苒认出了是费列罗，刚想推辞乔西摆摆手就低头看漫画了。

暑假陈苒录取结果出来后，就跑到广州舅舅家找七七姐玩。在七七高三开学前一周，两个人白天窝在商场里吹冷风，被七七科普所谓的“名牌”。最后拒绝陈苒吃费列罗和哈根达斯的要求，跑到西华路坐在老店里吃糖水。

“钱要花在刀刃上。”七七总是这样对陈苒说。

所以陈苒认出了乔西的黑T是TW，也注意到拿出的MP3是iPod，并成功吃到了费列罗。

陈苒总是感慨，这些显然不是乔西的“刀刃”，因为乔西并未对这些东西有多余的表情。她时常分给她们辨认不出品牌的好吃糖果，但在校门口的麻辣烫涨价后也会嫌贵。

大家常常在早读后冲进餐厅买土豆饼和豆浆，在回教室的路上边走边吃然后趴在桌子上补觉。乔西跟陈苒见到的一些“有钱人”并不一样，不过陈苒也从没真正见过七七口中描述的那种有钱人。

虽然乔西外表神似柔弱的小白花，是琼瑶阿姨最钟爱的那类长相，这话是林睿博说的。但陈苒觉得乔西是一个很酷的女孩。

很酷的女孩乔西说，“你们十一会出去玩吗？我明天就要跟家人出门，最担心回来太晚来不及写作业。按我妈的风格估计会踩着最后一天的日落回来，到时候可能需要你们帮忙。”

齐莹莹突然叹气，“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多卷子，突然之间哪都不想去了。”

林睿博挑眉，“这就不开心了？你们对过答案没，十一回来就公布成绩，据说还要张榜啊~”

于是林睿博被三人群殴。

四个人在絮絮叨叨中收拾完东西，从走廊到校门的一路上，身边都是快乐的聊天嬉闹声。难得遇见一个小长假，又恰逢第一次月考结束，一个多月神经紧绷的高一生终于松了口气。

“这几天有空了就出来玩，听说上周东区刚开了电影院，我们这里终于有电影院了。”林睿博冲着陈苒挤眉弄眼。

陈苒点点头，“我也想体验一下，据说装修的不错，不过不知道票价贵不贵。”

四个人在校门口挥手告别，各自归家。

假期第六天晚上，陈苒一局飞车刚结束，群消息就滴滴起来。

乔嘻嘻：江湖救急！！！！！你们明天都什么时候到学校？

韩立：老李不是说五点要到吗。

苒苒升起：你怎么又换名字了？你又看了哪一本小说？

星月神话：对啊，你作业写了没，不会都在看小说吧。

苒苒升起：你怎么也改名字了？

韩立：我一边修仙一边写作业，只剩物理了，明天去之前可以搞定。

星月神话：我在看神话，胡歌好帅哦！

乔嘻嘻：…………………………

乔嘻嘻：所以有人理理我吗

乔嘻嘻：我估计明天中午才到家

乔嘻嘻：你们说作业两三个小时能写完吗？

苒苒升起：我看你很危险

韩立：抄的话可以的

乔嘻嘻：下午三点你们到学校吗？借你们作业一用，晚上请你们吃路东那家麻辣串串和旁边的避风塘。

韩立：那必然可以

苒苒升起：我两点就可以到！

星月神话：我也可以！！！

乔嘻嘻：ok明天下午见

苒苒升起：不过两点教室门会开吗？

韩立：会的，许数那几个人吃完午饭就去了。

乔嘻嘻：不愧是大神

星月神话：不愧是大神

苒苒升起：哎林睿博，你说许数这次还会是第一吗

韩立：班里是肯定的，年级不好说。我跟他初中一个班，他可不简单，我被他虐了三年都没打过他。

韩立：不过年级前十有几个也挺厉害。

韩立：这次中考第一是那个谁，吴夏璇。她蛮厉害的，不过许数他们两个只差了两三分吧。

乔嘻嘻：对对对，吴夏璇很厉害的，初三的时候我和她坐了三个月同桌，她很努力的，成绩也超好。

韩立：城区那几个初中的尖还是来六高的多一些，中考前十有好几个我都在六高见过。

苒苒升起：你咋认识这么多人

韩立：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从城西到城东学习好的没有我不认识的V(^_^)V

苒苒升起：……

星月神话：我继续看剧去了

乔嘻嘻：我陪我妈逛街去了拜拜喽

韩立：喂喂喂喂

......

陈苒又玩了局飞车，还是没能跑进前三，再开时甚至中途出了状况位列倒数。关了电脑，陈苒心里开始踌躇，这不会是不好的预兆吧，难道自己月考真的完蛋了？

考完前几门虽然没有刻意对答案，但在林睿博和许数聊天的时候也听了一些，总觉得数学还是要糟。况且许数说这次的数学比较基础，并没有出很多拓深题。

陈苒想了想其他几门科目，语文当然没问题，物理化学一般，生物不错，政史地分数应该挺高。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数学和英语在红色危险线左右徘徊。

假期第七天下午，返校日。

在陪乔西补完作业后，四人美美吃完串串一人一杯避风塘踏进班里，迎面和李彦来了个深情对视。尤其是林睿博吸珍珠的声音过大，吸溜声在寂静的班里更是如雷贯耳。

四人光速归位安静如鸡。陈苒低着头，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李彦看了四人一眼，倒是未开口批评，只是轻飘飘甩下几句话。

“一会晚自习各个课代表把科目卷子和答案发下去，你们每个人今晚先熟悉一下自己的错题，明天每科老师都会开始讲卷子。”

“这次考试算是对你们短期学习能力的一个考查，学校也很重视。今晚统计完明天会贴年级大榜，希望你们每个人能够查漏补缺，找到自己的薄弱点后进行突破。”

李彦丝毫不觉得自己丢下了重磅炸弹，把课代表叫出去就离开了。

陈苒猛地攥住手，觉得自己的心率已经突破一百。和齐莹莹紧张对视，瞬间嘴里的奶茶都开始苦了起来。

随着各科卷子发下，安静的班里也逐渐嘈杂。

陈苒看着数学英语两门鲜红的八十多分，无奈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及格。又翻了翻其他几门，文综不出意料的很高，生化也还可以，物理只是凑合，语文作文瞎写的记叙文竟然拿了高分。

陈苒算了算，语数外理化生政史地分别是117、80、83、72、83、89、85、87、95，按1050总分的话，也不知道能排到多少。毕竟林睿博说这次的题比较基础，他考了920感觉前三十都有点悬。

陈苒偷偷往许数那边瞄着看，过了好一会才看到数学卷子上的149。

神啊救救我吧，这个人杀疯了。陈苒悄悄把卷子折了折，努力把数学分数卷进褶皱里。

李彦还是把学校“重视”的程度说轻了。陈苒在家吃完午饭火急火燎往学校赶，走到一楼大厅就被黑压压的人群吓到。

大厅左侧的墙上已经贴上巨大的成绩表，黄底红边的配色在大阳光照射下差点闪瞎她的眼睛。因为字体较小人也太多，她还是决定午休再下来仔细看。

刚进教室就被乱哄哄的起哄声包围。

“许数你还是人吗？？竟然考这么高。”

“对啊你数学也太高了吧，我好绝望，你这样让我都没法说卷子太难。”

“你化学这么高，老李一会肯定要夸你了。”

“对，你给11班争光，老李非开心死。”

“13班有两个前十也没用，我们许哥太牛逼了。”

被几个人包围的许数只是笑笑，“你们几个快点说题，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一会要去老李办公室，再磨蹭题就讲不完了。”

喧闹声逐渐变淡，几个人去了门外讨论题。

快两点时班里多数人都趴在桌子上陷入睡梦，也有少数人低头写着练习。陈苒悄声离开座位，准备去一楼看年级榜。

果然许数的名字就在第一位，972的分数高高在上。

陈苒仔细看了看他的分数，发现从主科到文理小科每门都很平均，125、149、135、96、99、96、92、92、88，综合起来要比第二名多了近十分。

看到最后陈苒有一丝惊讶，许数的地理，竟然还没有自己高吗？而且许数的英语也不是最好的，林睿博说过的吴夏璇英语竟然有145分。

抱着崇敬之意欣赏完前面大神的神仙打架，陈苒在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名次。566名，比入学时的九百多名好了太多，但还是有一种失落感。要继续努力啊，陈苒这样想。

走到二楼转角很巧的遇到了刚从办公室出门的许数，许数笑着对她打了招呼。

陈苒直接冲他竖起大拇指，“许数你真厉害！”

许数有样学样的也竖起大拇指，“你的地理可是第一呢，小弟甘拜下风。”

“哎说实话，我也有点震惊，我以为你的地理也会很高。”陈苒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你的分数很低，就是和其他几门比起来有点...”语无伦次说了一会还是放弃了，“算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许数憋笑，“我懂我懂，我不算特别擅长记忆性的东西，这次地理我把几个地点的气候记错了。”

“这个题啊，我前一段上课被提问也答错了，回去把那几个图记了两天才全记住。不过没白挨骂，地理老师没骗我，这个真的是考点。”陈苒想起那天地理老师的表情就心有余悸。

“那你地理是怎么学的？我觉得你平时看地理也比较少。”许数倒真有些好奇。

“可能是受初中地理老师的影响？她是个很有趣的人，去过国内很多地方，每次讲课都能把她的旅游经历结合起来，有些知识点就这么记住了。我还在她推荐下订了地理杂志，是真的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欢地理。”陈苒想起那个有趣的老师，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挺好的，有自己喜欢的东西真的很好。”许数说完，推开了班里的门。

下午数学课，陈苒打着哈欠听数学老师边讲课边夸许数，说着说着语气里就带了一丝遗憾，“许数啊，你这两个步骤之间就差一个公式啊，你要是把这个公式写上就是满分了啊。”

陈苒有点想笑，严重怀疑改卷老师是为了提醒大家仔细严谨专门扣的，毕竟过程和结果都没错，公式也并不是关键公式，但加上公式看起来确实更像标准答案一点。

晚上回家时陈远航和黄倩莹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陈苒喜滋滋地说了自己的成绩，两人都很高兴。陈远航再三表扬了她进步卓越，又鞭策她不要骄傲。

陈苒像想起了什么，“爸爸你开学前是不是去找了李老师给我排座位。”

陈远航一愣，“你知道了？我和你李老师梁阿姨是高中同学，我们吃饭的时候一说你李老师就同意了。”

说完看着陈苒平静的脸，有点忐忑，“爸爸只是想让学习好的带带你，也没敢太夸张所以让你靠边坐了。幸好你成绩还可以，不然倒数的话你李老师也不好排。”

“爸爸你怎么能咒我倒数。”

“我错了我错了，我闺女最棒了。”

睡觉前想到位置的事情莫名有些愧疚，但想到因此能和莹莹、乔西、林睿博熟悉，还能挨着许数，心里开心的要膨胀。

就让我在座位上自私一些吧，陈苒这样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2010.10.8晴

没想到今天真的贴榜了，我还以为会是普通的纸，结果搞得这么浮夸。

许数也太厉害了吧！呜呜呜呜呜，大神杀疯了。这不就是直树吗！今天在楼道里跟他说话，感觉他很有趣，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不过他太优秀了。

我才不想当琴子，还是努力学习成绩更好一些吧。真希望有一天能和他并肩，即使做不到也要努力和他近一些。

加油！下次一定要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