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进了军中，不一会就见出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径自站回到刚才的位置上，重新变回了泥塑的模样。

看样子得费上些功夫了，沈炼抬眼看了看四周。西大营营地三面靠山，茂林松柏层峦叠嶂，沈炼记得不错的话此山称作万寿山。景致定然是不错了，往东十里地便是被盛赞为并包罗列又兼胜绝的皇家园林。

只是地方偏僻，偶有猎户或樵夫带着狗儿顺着小路往山上走。

五月的日头说不上烈，但是时间久了一样晒得人身上燥热。马儿甩着尾巴，啼嗒着马蹄在一旁啃着青草，鼻子里时不时地往外喷着气。兆平不耐，六爷脸上也渗出了一层薄汗。太阳升至近正中时分，才见有人从军营中出来。

对方几步走出大营，朝沈炼拱手道，“沈大人，将军上午公务繁多，今日实抽不出功夫。请大人先回，待小的得将军令后再差人去府上回禀。”十分地客气。

“什么玩意儿！”兆平待要叱责，沈炼抬手。兆平见六爷的眼神，退后一步不再言语。

“多谢小将通传。”沈炼拱拱手。

兵丁转身回了军营，两人翻身上了马。沈炼神色如常，和兆平打马回沈府。

第二日天蒙蒙亮，沈炼又去了西大营，且比昨日早了一个时辰。门口泥塑没料到沈炼今日仍过来，且态度丝毫不差。

录事参军刘克从校场上过时，远远看见了沈炼等在大营门口。

两人并不陌生，沈炼七八岁上时，两人发生过一次趣事。那会他还是沈府的幕僚，有一次沈炼见着了刘克非吵着要同他过过招，刘克觉得孩子不大但口气不小，鼓励鼓励他也无不可，当然最后是沈炼败下阵来，可也给刘克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得知他如今想进西大营，刘克自是十分地高兴。西大营正是用人的时候，他觉得沈炼能来是个好事。只是沈炼的身份比较特殊，刘克不知道苏傅山的意思，不敢擅自做主给他编排差事。所以他提议沈炼先拜苏傅山。

前两日休沐他未宿在军营中，今日见此情形方知苏傅山并不愿意见沈炼。

刘克略一沉吟后，回帐中整了整衣冠，这才出了大帐。

路上碰见了副指挥使左彭超。刘克主动拱手道，“左指挥使早。”左彭超一笑，拱手道，“刘参军才真的早。”

两人遂同往苏傅山大帐中来。

苏将军早上起早了些，刚吃罢早饭，正想在案几后再眯一会。听见门外通禀，说是副指挥使和刘参军正等在门外。

苏傅山只恼被吵了瞌睡，心道刚走了个沈炼这会又来了俩，“让他们进来。”

两人前后脚进了帐中，苏傅山也不瞅一眼，低着头道，“何事？”

刘克望望左彭超，他是副指挥使，理应他在前。左彭超稍稍努努嘴，意思是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