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如愿拿到花,几人商量决定下次再约,回到家,沈铎把花插起来,放到主卧房,一副要亲力亲为的姿态。
“少爷,小的好感动呀,”陈辞在床上露出个眼睛眨眨,:“真的把它当作我的心了吗?”
沈铎眼神闪躲,:“没有,拿都拿了,不养花会枯。”
陈辞离沈铎近一点,深吸口气,痴迷地说:“是是,少爷,您真是太善良了,可是玫瑰七天就会枯萎,到时候您会去养新的玫瑰吗?”
沈铎认真盯着他,:“不会,花有很多,你会送给别人?”
陈辞闻到沈铎身上香味有点犯困,含含糊糊地说:“这不是一朵普通的玫瑰,这是独一无二的玫瑰,您花时间驯养玫瑰,而我,则会被您驯服。”
沈铎撇开视线,:“神神叨叨。”
陈辞勾勾沈铎小指,轻声说:“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可唯独是我来到您身边,就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沈铎侧身,:“你别挑逗了。”
他胸膛贴上沈铎后背,用手环住他腰间,:“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与您相处才好,少爷,我的少爷,给我一点指引吧。”
沈铎翻身面对他,静了片刻,:“你怎么了?”
陈辞讪讪笑,手抚摸了下沈铎后背,柔声说:“困迷糊了,晚安,少爷,愿您有个美梦。”
沈铎沉默几秒,说:“不要把我当少爷,你怎么跟朋友相处就怎么跟我相处。”
“噢吼,”陈辞眼睛没睁开,:“不敢觊觎,这是大不敬。”
沈铎语调拔高,:“那你还问我干什么?你每次都在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时候提醒我,你做这些只是你的衷心。”
“…是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问,刚刚脑子有点不太清楚。”
沈铎喃喃自语道:“反正你跟我在一起都是做任务,说的每句话都是套路,那你为什么不能在这件事上骗骗我?”
“有区别吗?”
沈铎语气加重,:“你说什么?”
陈辞笑笑,又抱住沈铎,勉强眯起眼睛,轻声说:“跟您开玩笑呢,少爷,我每句话都真心呀,哪儿来的套路?我做的这些事,也是我跟随自个心走的呀,不存在做任务。”
沈铎呼吸不稳,:“尽说这些废话。”
“哪儿跟哪儿啊?您自个想想,我是不是每次嘴上说尊敬您,实际上对您没大没小的?我心底呀,把您当作我最好朋友呢,少爷,您不要在想了,无论是朋友还是主仆,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我都是凭心而动。”
沈铎:“…那你为什么会说不知道怎么跟我相处?”
陈辞挠沈铎腰,:“我都跟您说了是迷糊了呀,有点茫然然的嘛。”
沈铎抓住他手,看他几秒,开始蹭他颈窝,:“真的?”
陈辞点头,:“真真的,我永远爱您,少爷。”
沈铎僵住,:“哪种爱?”
“您觉得呢?”
沈铎:“不知道。”
“挚友的爱,同窗的爱,哥哥的爱,信徒的爱,千言万语,我爱您。”
沈铎:“好吧,我也爱你,晚安。”
陈辞边拍沈铎背边念经,:“好少爷,您睡不着的话,那我陪您玩好不好呀?”
沈铎:“你在哄小孩?”
“大孩儿红孩儿这是谁家小宝宝呀,怎么这么可爱。”
沈铎:“……”
陈辞眼皮在打架,困得有点神智不清,嘟囔着:“今天少爷可乖,对女生好有礼貌,明儿个黎安女士知道了一定非常开心呢。”
沈铎:“…你在说什么?”
“嗯…大概在自言自语吧,不要管我,少爷,那我就先闭麦了,爱你。”
翌日,去学校,校门口挤了些记者,这是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不管再怎么排查,总是会有些漏网之鱼混进来。
几个保镖簇拥沈铎进校门口,有个记者大声喊,:“传闻沈国民是同性恋,三兄弟遗传到同性恋基因,是否属实!”
沈铎停下脚步,陈辞狠狠瞪了眼记者。
又有个记者喊:“每次来采访你的人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离岗,请你解释一下!”
“现在新闻报道人员接替速度这么快,是你做的吗?”
“人民只是想要看沈国民,为什么百般刁难?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晦!”
“沈国民做慈善真的是出于本心吗?传闻是为了收买人心打造属于他的帝国,是否属实!”
保镖催促沈铎,:“小少爷,快进去吧,有人会处理。”
沈铎就安静地站着,陈辞靠在他旁边,手指微微颤抖。
保镖驱赶记者,记者跳起来在那不知死活大喊:“人民需要真相,你多次干预究竟有什么企图!”
“请你正面回答!请你回答,请你回答,不要逃避!”
沈铎说:“让他们说完。”
所有保镖停下动作,记者一窝蜂涌上来。
“西市已经与世隔绝,里面全部是大型隐秘机构,请问是否跟沈国民有关?”
“沈国民现在在干什么,沈清风又在研究什么?请你回答!”
“有人曾经看到过沈清风和一名貌美男子举止亲密,当众亲吻,请问沈家是否会采用违法手段获取后代?”
陈辞低头用衣服擦拭双手,每一次擦拭都带有一份力道,几乎将布料褶皱变形。
“你对于艾滋病有什么看法?沈清风是否在研究防疫办法?”
“传闻你是因为家产争斗而主动害死沈柳絮?请你正面回答。”
“道歉。”陈辞眼神变的锐利而冷厉。
记者后退一步。
陈辞步步向前走去,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
所有记者都屏住了呼吸。
陈辞走到刚刚那个记者面前,凝视,嘴角上扬,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恐吓,:“请你现在道歉。”
面前的记者打了个寒颤,咽了咽口水,大言不惭,:“人们需要知道真相。”
听到回答后,陈辞背过身,一只手抬至颈部,四指并拢在空中虚虚晃了两下,保镖们会意,高举双手将人群拥堵位置推离远处,记者们零零散散退散,呼声渐小,直至彻底消失。
沈铎被刺激的全身肌肉颤抖,指甲刺入掌心,留下深深印痕,陈辞扶着沈铎肩远离这片区域。
鸟语花香弥漫在校园每个角落,清晨阳光洒在静谧草坪上,微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声。
“我哥是被那个垃圾害死的。”
陈辞柔声安抚,:“少爷,放轻松,不要去想…”
沈铎自顾自地低着头说:“我哥不是同性恋…他是被骗了..”
陈辞轻轻拍打沈铎背部。
沈铎身体弯曲,双手抓紧衣襟,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我没有..”
“我知道,少爷,我们回家。”
沈铎眼神空洞而迷离,视线毫无焦点地游离在周围,语气凶狠起来,:“如果不是那个垃圾,我哥就不会死,同性恋都是垃圾,骗子…死不足惜。”
已经有好几个同学往他们这里看了。
陈辞用战栗的手摩挲沈铎胸膛,努力平息他内心的痛,:“是,您说的是正确的,同性恋都是垃圾。”
“垃圾…”
沈铎嘴唇微微颤抖,每一个低语都带着刺耳痛楚。
陈辞眼眸失去焦点,盯向虚空,呼唤着某个失散的存在。
沈铎身体摇晃,汗水湿透了衣衫。
“我是垃圾…我害死了我哥。”沈铎发出绝望呼号,声音嘶哑而颤抖。
“您没有!”陈辞喊道。
沈铎剧烈抽搐,弯下身子,双手死死抓住胸口,:“我害死了我哥…”
这个无助低语持续了很久,如同一只悲伤幽灵徘徊在黑暗中,发出声音的主人仿佛已经陷入不可逆转的迷失,无法摆脱痛苦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