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猫头鹰。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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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韦恩集团依旧十分忙碌，咖啡机运行的微小噪音被嘈杂的人声掩盖，专用电梯直升顶层，办公室的绿植已经浇过水了，咖啡机正在运行，但浓郁的香气已然传出。

任劳任怨的秘书小姐已经完成了每日的准备工作，将今日的工作安排摆在了办公桌的正中央位置。

韦恩总裁有一整个秘书团队，这个岗位的人事变动总是远远大过于集团的其他位置，尽管资本家先生给出了非同一般的酬金……

这依然是韦恩集团离职率最高的岗位。

布鲁斯用得到秘书的地方很多，他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处理一下琐事，至于秘书能不能跟上他的速度——这不是一个秘书团吗？

至于这些人里存不存在间谍……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氪星人对□□的依赖只是浮于表面的做做样子，太阳才是他的“□□”。

从空了的金属框架可以看到斜对角方向的某栋大楼的楼顶标志。

布鲁斯仰头喝光了咖啡，等待三下敲门声过后，来客推门进入。

“今天天气不错，看来不用担心没有玻璃。”

“你昨晚才让气象部门连夜驱散阴云。”

这种时候走进办公室的当然是卢修斯，韦恩的左膀右臂，蝙蝠侠最好的后勤之一。Batman works alone.但谁知道他背后能飞出几只不同颜色的鸟崽子。

“今天有点特殊。”布鲁斯转过身来，慢悠悠地挪过去将空了的杯子放进洗碗机里，“我的儿子，你知道的。”

“你确定了？真令人惊讶，韦恩先生。”卢修斯那叫一个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余裕开个玩笑，，“我以为你真的会打算收养一个叫格雷森的，一个叫陶德的，顺便对德雷克家的小公子出手……我很高兴我们的公关不用处理这类离谱的舆论。”

“……”这就是提前准备信托不好的地方。

“是亲子？”但好奇八卦是人类的本性，哪怕是大名鼎鼎的韦恩集团二把手卢修斯·福克斯也不能免俗。

“是的，”布鲁斯又挪回太阳底下，心情很不错地摆弄了下窗台上的玫瑰盆栽，说，“除了花的钱多了些，和普通孩子一样都是双方基因组合的结果。”

卢修斯被这话梗了一下，他确实不认为布鲁斯会和那个女人生孩子，哪怕是一夜情都不太可能。更何况，作为少部分知情人士，福克斯副总裁同样很清楚，全美首富先生的秘密太多了，连基因上就都是秘密，这要是整出点什么儿子女儿，继承的可不止是韦恩这个姓氏。

“你……不可能没考虑过这个孩子诞生的目的。”于是卢修斯越发觉得奇怪起来，这种举动放在别的什么人身上可能可以用血脉亲缘来解释，但放在蝙蝠侠身上就很不对劲。

“我知道，”布鲁斯抿唇，地球玫瑰的尖刺无法穿破氪星的钢铁之躯所以很轻易地被折下花枝辗平尖刺，“我知道，我只是也愿意给予塔利亚信任。”

卢修斯：“塔利亚？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两年多前那个……您真让我叹为观止。”

哥谭宝贝努了下嘴，“你真的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比如老城区、或者是哈维·丹特检察官。”

“……good day.”

卢修斯离开了。

布鲁斯兴致缺缺地放开了被摧残的只剩下花朵的玫瑰，孤零零的玫瑰滚落到地上。他垂着眼看了一会儿，忽然弯下腰又重新把花捡了起来，翻过一个高脚酒杯把花枝插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舌尖抵着上颚齿根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

“毕竟是……塔利亚。”

达米安的出生不就代表了刺客联盟希望能从“蝙蝠侠之子”身上找到蝙蝠侠的弱点。一件由刺客联盟打造的尖锐无比的兵器，一旦出鞘必然见血。

达米安，达米安·艾尔·古尔……又或者说康·艾尔，

世界很糟糕，命运编织的锁链束缚着故事里的人，可这锁链早就烂透了，锈蚀落在每一个挣扎过的人身上，像一道失败的烙印。

哥谭的夜行生物很多，远不止蝙蝠侠一只，但不喜欢白天出动是夜行动物的天性，因此在白天看到他们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

毛茸茸的大型猛禽不知何时盘踞在了商务座椅上，指间咕噜噜地转着属于布鲁斯·韦恩的签字笔。

“你怎么也有到处留标记的坏毛病，well，哥谭，一座吃人的城市。”不请自来的恶客停下了转笔转而按动刻有蝙蝠标志的按钮，“啪嗒”尾端的尖刺弹出，“啪嗒”尖刺又缩回去，一声声像极了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他没有穿着那身和蝙蝠侠一样有特色的夜枭制服，脸上只挂着一个黑色的多米诺面具，蓝色调的马甲勾勒罪犯头子卓越的腰背。

布鲁斯没忍住露出一个遭了猫头鹰的表情，所以说同位体这种概念真的很复杂，蝙蝠侠的同位体更复杂。

“这里是我的哥谭。”

“不用这么防备我，卡尔，你的哥谭对我没有意义。”夜枭停下了无意义的按压，转而拔开笔盖在文件纸上试写了几下后快速的画下一个边缘破碎的超人标志。

布鲁斯不吃他这套，蝙蝠侠透过哥谭宝贝的身体怒吼：“从我的世界滚出去。”

“世界不过是一个梦。”夜枭慢悠悠地沿着标志边缘撕开纸张，撕下这个破碎的“希望”抖了抖，然后起身把那纸片拍在布鲁斯胸口。

夜枭整个人贴得很近，呼吸几乎可以喷洒在布鲁斯耳侧。换在任何一个其他场合，一个彼此都穿着制服的场合，这种距离是致命的。超人的热视线可以穿透猫头鹰的脑补，夜枭的氪石也足够给予氪星人致命一击。

“在这里你甚至不会流血，真是太遗憾了。”

夜枭摊开手退远了几步，一枚尖锐的氪石飞镖随着飘落的纸片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布鲁斯的西装衬衫被划开露出一小片完好的胸膛。

猫头鹰遗憾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氪石飞镖，绿莹莹晶体散发昂贵与危险的气息，但也无法改变它并不起作用的事实。

两双相似有不同的蓝眼睛一同注视着那枚绿氪飞镖，它并不属于夜枭，也不属于蝙蝠侠。

“你真的觉得哈维·丹特有救吗？布鲁斯？”

夜枭的声音离得很近又似隔着时间与空间的天阙，托马斯·韦恩坐在属于布鲁斯·韦恩的座椅上哈哈大笑。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烂透了，那为什么还要挣扎，一切根本无所谓。

It's doesn't matter.

布鲁斯抬起头，座椅上空荡荡的，连位置朝向都与今早踏入办公室时分毫未差。

没有被撕碎的纸张，没有随意摆在桌上的签字笔，那支笔好好的被放置在笔架上，小小的蝙蝠标志光亮可鉴，西装三件套是完好的，被阿尔弗雷德熨烫的很平整，没有被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割裂纹理。

9:23 AM。

是时候准备去见哈维·丹特了。

布鲁斯对着玻璃提了提嘴角，勉强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好看些。

玻璃倒映着超人面无表情的脸，没有盾牌外轮廓的红色“S”印在他的胸口，垂到脚边的披风有着不平整的尾端裁剪。而在下一个呼吸玻璃上映着的是一对黑漆漆的尖耳朵。

“Hello，super.Hello，bat.这是布鲁斯·韦恩的时间。”他说，接着露出布鲁西宝贝的商务场合专用微笑。

并在有序的敲门声中迎上去，打开门给了丹特检察官一个友好且有分寸的拥抱。

“很高兴见到你，丹特先生。”

我从未后悔过认识你，哈维。

“幸会，韦恩先生。”

但我后悔了，你欺骗了我，是你害我变成这样，你是一个骗子，你就是一个骗子，蝙蝠侠，你欺骗了哥谭。

布鲁斯脸上挂着令人察觉不出情绪的笑，他看起来对这场会谈很热情，但我们都知道的——

这是一次私底下的会谈，不管哪一方都知道这是因何存在的。

“我不同意你与市长关于监狱扩张的提案。”会谈室早就准备好了，布鲁斯开门见山，将来自于市长的信封推向哈维·丹特，“我听说你不喜欢这些，我也是。”

他的意图如此明显，以至于哈维即便想敷衍过去都不行。

烫手的信封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布鲁斯·韦恩的笑脸却让他迟迟没有动作。

“当然，我讨厌这些蔑视律法的行为。”

最后，哈维·丹特拿走了信封。

布鲁斯露出一个苦笑，他看着双面人此时还完好平整的脸，检察官先生情绪平稳双眼如炬，还是“光明骑士”的模样。

但，他在最初便是一个可以为了正义不择手段的极端分子。

“整个哥谭都知道，丹特先生，市长先生只是说话好听。谁来做这个典狱长才能永远正直无私？谁来保证罪犯不逃出监狱。”

布鲁斯说。

“这一次是扩充黑门，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建伊丽莎白岛了？”

“但黑门监狱一直都处于饱和状态，你赞助的义警……造成了这些，我们感谢他为哥谭的付出。可是这快超出哥谭的能力了。”哈维解释说。

“死刑的成本可比扩建低太多了，”布鲁斯发出一个气音，他喝了口茶水继续说，“也比资助蝙蝠侠便宜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