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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剑看我的表情一言难尽,简单概括一下,大致意思应该是“真人渣啊你这家伙”。
石切丸则是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大概也没想到,这种只存在同人小说中的情节居然会真的发生在我们本丸。但和与命运叫板的我不一样,他不敢去赌那份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
由于我癫狂偏激的刻板印象浓度大幅增加了,因此他只能选择谨慎地将本体插回刀鞘:“请先冷静一下。”
“三。”
“……给你就是了!!”
可怜的刀剑男士,被审神者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把本体抛过来,我接稳然后塞入储物空间放好。如我所愿,石切丸的身影渐渐化为碎樱,临走之前,他顿首,微微叹息:
“我原以为能治好您的……”
确定审神者就是如假包换的本人之后,他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不,倒不如说这种温和有礼又不失果断强硬、如父亲一般可靠的模样才是我记忆中的他。
“我怎样都无所谓,但请您别放弃,终有一天,所有痛苦都会过去。”
“我知道的,不过很明显那一天不是今天。”
于是我真诚地笑了起来,回答那份安慰的同时,抱好今剑向后一跃。
然后在窗户后的跳台上周身旋转一圈再度站立。
“干嘛那么看我,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要带着他一块寄吧?怎么可能!这扇窗可是我们天守阁第二个门啊。”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非得在这种时候整活吗?!”
神刀青年掌控理智的神经彻底绷不住了,错愕与震惊统一化为恨铁不成钢的恼怒,然而回归本体的过程并未中断,石切丸并不情愿地消失了。
伴随其主的离开,领域也逐步逐步趋于塌陷,世界脆弱的如同一场梦,马上就要被我搅到破裂。我溜达下楼去大广间,打算招呼大家一块走,本以为会看见三日月以一敌二的战斗场景,都做好了掏枪的准备,却没想到他们三位正在毫不遮掩地……
划水。
划,就硬划。神情是充满被迫手足相残的痛苦,动作是不留余力的卡点站位摆poss,连头发不慎遮住脸都要追求一个粉丝会为此疯狂打call的绝美角度。搞什么,原来全力以赴想尽早解决问题的就我一个吗?!
“演舞台剧呢你们几个!”怒喝一声打乱战局,我把今剑送还给岩融,他手忙脚乱连忙抱好。
小天狗缩进对方怀里,背对着我拿鼻子哼气:“虽然知道但还是很生气……最讨厌你了。”
“实不相瞒我也最讨厌自己,这么看来,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同伴啊!”
我慷慨激昂发出失智宣言,企图把小孩哄好。
三日月宗近顿时面露不忍,侧目望向小狐丸:“跟着这样的主君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他命苦。还有就是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三日月,我揍你时连你审神者一块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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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其夜打了个喷嚏,扭头问我刚刚是不是在骂他。
“我们在一块打过多少次架了,你居然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喷嚏怀疑我?真是看错了你了兰其夜!”
三日月宗近迅速当众告状:“她骂了,不仅骂人还要打我,而且连你也要打。”
“我就知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千鸟好,你是搞内斗的天才。”他呵呵两声,对我竖起大拇指,然后跳转方向狠狠往下一怼,“垃圾!”
菈洛芙冷着脸刻意路过:“在我面前还请务必对我姐姐客气一点。”
“我是说时政布置的这个灵力阵法真的垃圾,这么简单就被敌人攻破了。”他迅速扭头,蹲在地上继续先前的工作。
这位时政赫赫有名的战力第一正努力钻研本丸控制阵法,后续的具体操作清晰明了,修理完毕确定本丸位置然后找时政喊话——Help!Sir this way!再不来就要死给你们看了哦!
万叶樱,还得靠敬职敬业的万叶樱。在被摧毁后短暂的回光返照内,它竭尽全力凝结了一道防御用结界。正是这道结界的守护,兰其夜他们才能候到菈洛芙支援,并于最终得到了新的战力增强。
“灵力枢纽被占用了,所以没法直接和时政总部沟通。我们两座本丸能联系是因为就隔了座山。”双生妹妹皱眉扫视我的全身,挥手示意白山吉光过来处理伤势。
“具体情况已经由秋秋去上报了,内部暗堕交给你,对外战斗交给我。”菈洛芙轻快地分割任务并道明现状,“二队带着除草剂,三队杀虫剂候命,四队按惯例游走边缘。”
一队是小狐丸他们,一队正在返回本丸手入修复,顺便思考该怎么糊弄长达三十页纸的检讨报告。而再过一会,新的接替人员便将赶来助阵。
那没事了,活都被安排好了,可以转头看别的方面了。我安详躺在地上接受治疗,撑起手朝她比心:
“Good job!总之让三队别轻举妄动,小芯她那情况还不清楚,我感觉那个诱拐犯可以拉成同盟。话说那丫头还在蜂群里?”
“还在,没醒,蜂群护得特别紧。地底下的控制室被昆虫拿来筑巢了,它们离开后植物又来了,我看就没一个肯交房租的。”兰其夜抬头,理直气壮地伸出手,“白山先别止血,匀我点新鲜的,我要画阵救万叶樱。”
“时政怎么没给你发个废物利用先锋的奖章。”我给了他两拳,后知后觉这句话好像是在说自己是个废物,顿时感到一口郁气差点喘不过来,实在是自作自受。
“总之首要敌人还是植物……小菈你想怎么解决?”
“再炸一次。和当初一样。”
菈洛芙磨着牙低低出声,亮白的爱心瞳在月光下更显无机质感,冷漠又决绝地回答我的问题。
兰其夜瞳孔地震疯狂摇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合战场上好说,可这里是我家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你不是有保险吗?让你万能的律师团队把大自然告破产呗。”我毫无慈悲地冷笑,撩起裙子露出腹部方便自家刀剑治疗。
“闭嘴吧!石切丸怎么没砍死你……”兰其夜咬牙顺走用于包扎的今剑衣袖,借上面鲜血于地面利落勾勒线条。
很好,我就知道像我这种十七岁美少女在他眼里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恐怕浑身只有象征纯净的处/子/血对他的事业有点作用——多么凑巧,他在我眼里也没啥价值。
这样一想,我们俩能成为朋友果然是有原因的。
兰其夜没再搭理我,只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一如既往地随意放置了本人。这家伙本来就够不拘小节,现在更加不顾形象地趴伏地表,他低着头,专注于眼前插入地内的一节淡白花枝。
那是万叶樱遗骸内能量运行较为稳定的部分,围绕着寄托多年心血与回忆的这一小块希望,红发同僚细细地以指沾血涂抹,几何图案和数理规律层层叠叠。
我瞥了一眼,被迫承认,很好,本义乌教育漏网之鱼、高等教育害群之马,确实看不懂。
“房子没了还能再建。”
“我知道,反正刀剑也都救下来了,如果必须要毁灭的话其实我也能搭把手——但灵力炸弹贵的要死,拿来炸我家大可不必。”
他没好气地无情表明,自己绝对不会出这笔购入炸药的额外费用,并震声要求换个斩草除根的方案,最好平价白菜。
“那你来想。”菈洛芙漠然回击,显然这次事故给她造成了很大影响,证据之一便是现在的软体不稳定。
“饶了他吧,这死妹控脑子里除了妹妹以外啥也没有,空空。”拉住她的手艰难立起身,我的目光擦过腿间捆绑的小包,想起内部存放的某样物品后,不禁挑眉,“其实还有个方法,便宜低廉超实惠。”
“嗯哼?”
“……所有无意识的决定都会在未来起到重要作用。”
故作玄虚碎碎念了一句后,我从包里抽出两瓶好酒,把其中一瓶推过去分给兰其夜:
“这是宴会上从大般若长光那顺来的好东西,酒精含量96%的生命之水,顶尖的助燃剂。”
那天晚上的欢闹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等一下好像确实就在昨天……等一下这个桥段是不是已经用过一次了……算了我不管了。
总之我扬起笑脸,含情脉脉地望向他,毫不掩饰满心算计:“夜哥,可否借轮椅一用?”
“你要干嘛?”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惜脑子没转过来,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地端出时政发放的轮椅。
高科技,高性能,更过分的是它所象征的每个月按时发放的残疾福利。没错,我嫉妒,同样是一块去打邪神的,怎么会有人刚上场就被砸倒昏迷,结果现在既有可爱妹妹关心又有炫酷义肢辅助还能定时拿补助?
而我明明是出力最大吸引仇恨也最大的!偏偏如今不仅被诅咒,还不受自家刀剑男士待见,更要发愁怎么和秋枝风野这个时政特派小哥解释刀剑暗堕前后经过。可恶,莫非这就是苍天对我作恶多端的报复吗?
那不如多做点恶,死后下地狱就能跳过审判原罪,快进到和撒旦抢位子了。
带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阔达心态,我咧嘴狂笑:“不干嘛,纵个火而已!”
“你犯罪宣言当着受害者的面说?”兰其夜翻了个白眼,拍拍手上的灰起身,“行吧,那就这么干。”
阵法搞定,万叶樱在精心呵护下重焕生机。他接过酒瓶开盖,在正式行动前抿了一口烈酒壮壮气焰,我亦举起高级玻璃瓶,隔空虚碰和他干杯。
——嘛,为这份孽缘献歌一曲《牢不可破的联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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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满烈酒的金属轮椅一路疾驰润向木质废墟,在几支燃火的箭矢射去之后,那曾为本丸现为密林巨花的存在熊熊燃烧。
火光冲天,照亮红发同僚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半晌,他淡然开口:
“所以,我的轮椅对这个计划有什么帮助吗?你换一个东西也能拿去点火啊?”
“是的呢,它和你一样完全没有用,我只是曾经在心中发过毒誓一定要在半夜拆了你轮椅而已。”
“我都不知道是该强调现在才下午还没到晚上,还是该指责你的不道德不友善不和谐了。说真的你怎么活到现在的?你居然还没被人打死?!没人打死你那我可以吗?!!我可以的吧!”
菈洛芙往后退了几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盯平板细数三二一。这简直就是自由搏击的发号令,三秒后我和兰其夜在地上扭打成一团,僵持中被迫深深对视,从彼此的神情中看出同一层意思:
绝交吧,垃圾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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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阿审:呜呜石切丸捅我腰子【假哭】
妹酱:正常的。
秋枝:可以理解。
阿夜:他怎么没直接把你弄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