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终止。
季明泽倒在沙发上，睁着眼睛，视野中叶白劭低着头，正在看严浩传过来的资料，无意间眼眸抬起，看他一眼后又垂下眼眸。
不知道看了多久，季明泽眼皮颤动，渐渐闭上。
等叶白劭再次抬头，季明泽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眉头轻皱。
叶白劭蹲到沙发前，盯着季明泽，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抬起手还未触碰到脸，他收回手，站起来，拿过来一张被子。
两个omega再亲近，也不会有人随意怀疑，联想到更多内容，他想要拥抱住很轻易，季明泽会放纵他，会为闺蜜再亲近一步感到开心。
他们是闺蜜。
叶白劭将被子盖到季明泽身上，顺手帮季明泽撕掉信息素贴。
信息素一点点溢出来，昏昏沉沉的样子，晃悠悠地荡出曲线，撞到他身上，歪歪曲曲地旁边飘走，绕了个弯转回来，缠到他身上，一圈又一圈。
他没有信息素，无法同样用信息素回应，想法一闪而过，精神力自他身上冒出头，扶住睡得迷糊的信息素。
季明泽紧绷住的眉头、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叶白劭关上灯，通讯器亮起，一条信息显现：“季明泽的资料……”
几天后，严浩传来消息：“褚天的位置已经破解。”
叶白劭独自来到基地，他见到严浩、孙凝海和何念，季语佑和他的人也在。
孙凝海解释：“我们找到小星特意留下的信息素痕迹，经过环姐帮忙，我们确定他们遇到了楚弈，证实那片区域确实楚弈经常出没地点。”
“我们拿到的那份交易所资料已经全部破译成功，交易所建立于六百多年前，初始拥立人叫楚弈，是个天才beta，他名下还有褚天研究所。“
孙凝海递给他一份资料，打开第一页就是一张照片，是熟悉的一张脸，不同的神情气质。
”交易所从成立开始，就跟各个佣兵团、各大家族，甚至联邦权力中心那些家伙有联系，他们的交易不仅仅是金钱，包含资源互换，私下违法研究，褚天研究所就是支撑这部分交易的核心。”
叶白劭看完资料，放在一边。
他们来到会议室，众多人在里面等着。
叶白劭和季语佑都是负责过相关事宜的领队，坐到前置位，跟在他们身后的孙凝海和秋様收拾资料上前。
有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停在叶白劭身上，质疑：“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两个beta来，叶队是不是有点自负。”
叶白劭对孙凝海说：“开始。”
孙凝海应声，先将资料放出来。
这人被落了面子，一顿奚落，讽刺beta：“这种场合居然让beta来主持，看来叶队底下是真没什么厉害的人，还期待一个omega能带出什么厉害的队伍，一个任务弄了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进展。”
说到omega，这人眼睛瞧着叶白劭，有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直到说到后面，他见叶白劭没有什么反应，有些飘：“传闻的最强omega也不过如此，我看……”
季语佑开口打断：“少将，请自重。”
这人定眼一瞧，呵笑：“不过一个校级，小兔崽子能有什么本事。”
“你是季家的小子，我记得季家还有一个小子，原本是alpha，给当成omega养，会二次分化成omega也是活……”
唰地一下，话音还在，这人已经在原座位消失，不知何去向，但是在座所有人都知道这人是被丢出去，以他们看不见的速度和动作被丢出去，在厚实的大门上留下一个人形痕迹。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有头有脸，实力在整个联邦也是称得上名号的人，此时却连一个毛头小子的动作都看不见。
传说中最强的omega，信息素一丝不露，精神力铺天盖地，无人能察觉。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空气都停滞了一样
季语佑看向叶白劭一眼，若有所思。
叶白劭淡然开口：“开始。”
孙凝海立马开始，打破这寂灭般的寂静。
会议顺利进行到结束，散场后，季语佑拦住叶白劭，说：“你似乎不担心你们失踪的omega。”
叶白劭没说话，点头示意就离开，只是在他离开基地前，严浩他们先拦住他说：“今天必须得留在基地。”
叶白劭看着严浩。
严浩被看到有罪恶感，狠心说：“这是程局的意思。”
程局是联邦安防中心的主要负责人，同样是叶白劭的养父。
叶白劭点头，转弯拐去自己的休息室，足够单人活跃的空间，没有人气，单调又空空，是曾经不会觉得违和的风格。
待了不过几分钟，叶白劭有点想念在学院内的宿舍，他还没有告诉季明泽，他今晚不回去。
上次季明泽不等他，都给他留了个纸条，他还没有留纸条。
“今天我不回去。”
看到这条信息，季明泽有些发愣，夜晚早已降临，很多人都已经进入睡梦中。
等他关灯，准备入睡后，这才发现房间有些安静，有些空旷，有些寂寞。
说到底他和另外一个人同居，也不过这两个月的时间，以往的日子他都是自己一个待在房间里面。
一个人的日子远远胜过两个人的日子。
他更应该习惯现在的状态，然而事实是他睡不着了，信息素有些躁动。
接下来几天，叶白劭都没有回来。
这一天，季明泽接到叶白劭打过来的通讯，这是两人交换通讯号后的第一次通讯。
季明泽突然感到忐忑，过了一会儿才接听。
叶白劭的面容从通讯器中投射出来，清晰地显现在空中。
季明泽呆滞，是影像。
“我这边可以看见你，你可以看见我吗？”
“可以，”季明泽调整了下姿态，将沙发上的抱枕抱到怀里问，“你怎么不拨打语音？”
“因为我想见见你。”
“嗯，”季明泽抱着抱枕，头往下低，不知觉中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隔了一会儿，叶白劭说：“我想你了。”
“嗯，”季明泽嘴快应下，等他反应过来，纠结一下也说，“我也想你了。”
他似乎听到叶白劭的笑声，细看又没见到叶白劭神情变化。
叶白劭又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暂时不能回去，所以才给你拨打了通讯。”
“去哪里？”季明泽丢开怀里的抱枕，扒着通讯问，“是哪里？我其实也可以一起去，不是说要一起吗？”
“是我一个人去。”
什么意思？
结束与叶白劭的通讯后，季明泽拨通了季语佑的通讯。
季语佑没来得及跟自家弟弟叙旧，就听到一句问话：“叶白劭要去哪里？”
“他没有告诉你吗？”季语佑没好气。
“他说要去二十三区南区。”
“那你问我，他去哪里？”
季明泽沉默片刻，说：“他一个人去。”
季语佑：“我只能说这是任务。”
“什么任务只让一个人去？”季明泽追问，语气有些急促。
一会儿，季语佑说：“上面的决定，他顺从了。”
对于叶白劭，季语佑觉得自己从未看清过这个人，跟他第一眼时看到那般，迷惑人眼的面皮，美丽又危险。
季语佑又说：“小泽，别跟他走太近。“
“不要，”季明泽无语：“不一直是你告诉我他的消息。”
“明明是你想知道。”
“那你说晚了。”
季语佑：“……”
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说，等他说完后，季明泽就扑过去。
曾经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现如今的两个omega，有的感情也该断掉了。
“不要把心思浪费在他身上。”
“为什么要这么说，”季明泽解释说，“不是浪费。”
季语佑想起，记忆中叶白劭的形象，其实可以汇聚成一句话。
“他太冷漠。”
“他没有，”季明泽记起叶白劭平时的模样，会偷偷笑话他，明明就很担心他，还要板着张脸等他扑上去，平时就很温柔，会用精神力哄他，又对什么时候都很镇定，上次却慌了跑去找他……
“他一点都不冷漠。”
季语佑：“……”
通讯结束后，没从季语佑那里得到什么有效消息。
季明泽拿出小本子，慢慢地翻阅上面的内容，不知道该想什么。
也许可以回顾下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或者想以后要做什么。
他盯着小本子，上面每一个计划事项都是他想做，以及他们已经做过，往后面就是记录了他和叶白劭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有事实，有他的感想。
他们已经成为闺蜜。
计划事项也在顺利进行，一点点地填补上去。
一切都很顺利，为什么现在会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这样也很好，是正常的距离。
翻到一页，季明泽摸上约定两字。
叶白劭还没有告诉他关于叶白劭自己的事情，他对叶白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他要怎么样才能跟叶白劭再进一步？
还有好多事情……
季明泽看向紧闭的房门。
今天晚上，叶白劭不会回来。
季明泽躺在床上，看着对面的空床，思绪有些空，许久才有一个想法。
闺蜜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