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艳阳高照，总算是让在外的人暖和了一点。
在阳台，白颜阮闭着眼睛晒太阳，陡然，似是有感应一样，他睁开了眼，望向楼下，一眼就看见了在楼下徘徊的米少艾，米少艾仿佛也有感应，抬头看见了白颜阮。
白颜阮微笑着，朝米少艾挥挥手，米少艾也挥手。接着，白颜阮朝米少艾勾勾手，示意米少艾上来，米少艾见了，连忙跑上楼。白颜阮已经为米少艾开好门了。
米少艾跑得太快了，所以有点喘气，“他呢？不在吗？”
“我哥有点事，再加上要买菜了，所以他不在家里。”白颜阮脸上的笑意轻柔，仿佛他并没有得抑郁症。
“进来吧。”白颜阮转身坐在客厅了。
米少艾紧跟着白颜阮，在白颜阮对面坐下。
米少艾一时间想了很多事情，比如他想劝白颜阮去他家那里养病，又比如他想让白颜阮继续做治疗，而不是只依靠吃药，但是到头来，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就由白颜阮说话吧。
“少艾啊，真的，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这么关照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回报你......”白颜阮眼中满是真诚，“所以，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米少艾想说，我喜欢你啊，可到了嘴边，就成了，“好......”
“话说，你还呕吐吗？睡得怎么样啊？好点没有？”米少艾很担心白颜阮的病。
提到这些，白颜阮的眼神暗了暗，他摇摇头，道：“还是那个样子。”
米少艾欲言又止，一双好看的眉紧紧蹙着。
看到米少艾这样，白颜阮轻笑了一声，“你在顾忌什么？想说什么便说吧。”
“颜阮......去我家吧，我能好好照顾你的，相信我。”米少艾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他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白颜阮开始感觉到疲惫。
“只要你答应，怎么不可能啊？颜阮.......”米少艾握住了白颜阮的双手。
白颜阮摇了摇头，“我累了，少艾。”
“那......”米少艾放轻了声音，“下次我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你一定会恢复的。”
白颜阮轻轻点了点头，扬起一个笑，送走了米少艾。米少艾一步三回头，一直到了楼下还看着楼上。
没过很久，白桦就回来了。
白颜阮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白桦没叫醒他，白桦马不停蹄的，到厨房里做午饭去了，还关上了门，不想吵醒白颜阮。
等到午饭都做好了，白桦才去轻轻摇了摇白颜阮的肩膀。
“起来吃饭吧。”
“唔......好。”白颜阮揉了揉眼角。
白桦的手艺其实相当不错，但是因为病症的原因，白颜阮看了根本没有任何胃口，还一个劲的想吐，然后白颜阮就冲到厕所里了，白桦跟着白颜阮，摸着白颜阮的背后。
“唔......额......咳咳......”
白桦听着白颜阮的声音，仿佛有一根针在不停扎自己。
若不是因为自己，白颜阮就可以正常上学，无病无痛。自己为何是这样做哥哥的？为何鬼迷心窍了一般？当初自己怎么下得了手的？
白颜阮吐完肚子里的东西，回到餐桌前，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白桦看着眼前瘦弱的白颜阮，幡然醒悟，原来白颜阮已经这么瘦了，原来从更早开始，白颜阮就已经病了，只是白颜阮在掩饰，所以看不出来什么。
“颜阮，你要是不想吃这些也不要紧，我可以去买你想吃的......”白桦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白颜阮扯出一个惨兮兮的笑来，然后摇头，“没事，不用的。”
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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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白颜阮终于没再吐了，和白桦在一起看电视。
忽然，手机的铃声响起来，白颜阮没有离开白桦去接电话，而是就在白桦面前接了这个电话。
“喂，颜阮，晚上好啊。”
“老板？”
毕须故嗯了一声。
“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你病了，想问问你怎么样了。”毕须故那边的环境很安静，看来他并不在店里。
“对，小病而已，没事的。”白颜阮不想让更多的人担心自己，所以隐瞒。
毕影青没有和毕须故说太清楚，所以此刻，毕须故就相信了。
“行，那就好，好久没听到你唱歌了，等你病好了，记得回来啊，我给你加工资，行吧？”毕须故的语气很轻松。
白颜阮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才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毕须故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急急说：“颜阮，我是真的喜欢你。”
白颜阮被逗笑了，笑出了声音，“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但，谢谢你。”
毕须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再见了。”白颜阮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好吧......”
白桦忍不住问了白颜阮一下，到底是谁的电话，白颜阮解释了一番。
此事一过，两人继续看电视。
虽然室内有暖气，但是对白颜阮似乎不大管用，所以白颜阮干脆裹着一床被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白桦没有什么感觉，手里握着一杯热茶，时不时喝一口。
看到幽默的情节时，两人不约而同笑了出声，看到让人疑惑的情节时，白桦吐槽了几句，白颜阮也跟着吐槽。
到了晚上十点半，白颜阮就感到很疲惫了，也很困，于是他就去睡觉了。这间屋子是两厅两房的配置，本来是白桦和白颜阮一人睡一间，但是由于白颜阮的病症，白桦不敢让白颜阮一个人睡，于是两人就睡一块去了。
白桦躺在白颜阮身旁，侧着头，看着白颜阮的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呢？完美无瑕。皮肤没有任何瑕疵，白得出众。五官深邃，有着东方和西方结合的感觉。嘴唇红得仿佛涂了鲜血上去一样，又看着很柔软。
他自己是长得只和白颜阮有点像，只是有一点，这样就让自己能在工作中占了很多好处。
白桦放轻声音，“颜阮，你会原谅我吗？”
“一辈子，都别原谅我，好不好？”
“让我用一生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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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晨光弄醒了白桦和白颜阮，白颜阮难得一晚无噩梦，所以醒来的时候觉得甚是舒适。
白桦比白颜阮醒得早一点，他醒来之时看着白颜阮的脸发呆，在光线下，他总觉得，白颜阮要消失了。
“哥？你在看什么？”白颜阮察觉了白桦的视线。
“没......没什么。”
白桦起身，走向梳妆台，“颜阮，我帮你梳头发吧。”
白颜阮没有拒绝白桦，下床在梳妆台前坐下，“怎么突然想到这事？”
白桦摇摇头，没出声。
白颜阮拿起气垫梳，从上至下，一梳到底。
白金色的头发，又长又顺，和皮肤相互映衬，两者都很白。
白桦看着镜子里的白颜阮，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紧了。镜子里的白颜阮很瘦，一般来说，很瘦的人会瘦脱相，不好看，但是白颜阮的脸依旧是无处可挑剔的。看向白颜阮的其他地方，手臂到手腕瘦得像是那种不怎么吃饭的女生一样。
白颜阮今天依旧穿着裙子，睡裙。
“颜阮，如果......你不想穿裙子，就不必勉强自己了。”白桦的声音在颤抖。
白颜阮垂眸，温柔地笑了，“如果哥哥喜欢，我会一直这么穿的啊。”
白桦忍着眼泪，放下了梳子。
“只要哥哥不再打我，怎么都行啊......”
听到这句话，白桦顿时眼泪涌出了眼眶，他从白颜阮身后抱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
白颜阮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眼神迷茫，“哥哥为什么会哭啊？”
“不哭啊，颜阮会一直陪着哥哥的。”
我骗你的，我要恶毒的，让你永远记住我，记住自己犯下的错，一生活在愧疚中。
白颜阮转过身，和白桦拥抱，轻轻拍了拍白桦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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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夜晚。
吃过晚饭，看了一会电视，两人就洗澡到床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桦今天特别困，所以白桦先睡着了，闭眼之前，看到的是白颜阮笑着的脸庞。
等到白桦彻底熟睡，白颜阮就去厨房拿了把刀，进了厕所。
白颜阮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可笑至极，好也是脸，坏也是脸，一切都是这张脸惹的祸，也得益于这张脸，任务变得很好做。
真的好吗？白颜阮不知道了。白颜阮用空着的那边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然后摸到了自己的眼球、鼻子、嘴唇。
花洒上还有一点水，滴落下来，这里很安静，白颜阮听着水滴的声音，觉得内心很平静，还有一种解脱感。
白颜阮笑了，他笑个不停，笑到捂着肚子。
到底只是debuff的作用？还是他真的病了？白颜阮不得而知，这一切都太混乱了。
终于，要离开了。一切的一切都将结束了。犯错的人即将受到惩罚。而没有错的人......他们会彻彻底底得到一份奖励，他们的愿望会被实现。
白颜阮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天使倒在了血泊里，他的眼神温柔，嘴角含笑，一身白裙被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