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洗澡
“都到门口了何必再跑来跑去，麻烦。”杨洺昇劝。但人的背影已经飘远快要看不到了。他叹口气只好跟上。
跟男生洗澡陈一帆真没什么矫情的，但跟那些让他觉得有企图的一起洗心里老有点发毛。
司法警告学院不远，十分钟走到。俩人一进去看到好多穿着制服的年轻男男女女。英姿飒爽十分精神。
主席大人饭卡没带钱包也没带，陈一帆大方地请人一次。一楼女生二楼男生，俩个人上去。陈一帆随便找了一间。被隔开的单间像过家家的小房子，空间稍显局促但干净卫生。比财院的高出好几个档次。
杨洺昇走进隔壁间然后敲敲门板。“那个一帆，待会麻烦你帮我搓搓背。”
屁事真多，陈一帆撇嘴。
这个时节还抓着盛夏的尾巴，凉水冲顶消去一大半的暑气和烦躁。他先简单搓一搓，往皮肤上打沐浴露。全身起了一层亮晶晶的泡沫，童心大起。他抓起一团放在手心上猛往墙上吹。像雪花满天飞散还迷湿了眼睛，挺有意思。
“一帆帮我搓一下背。”有人赤着全身突然闯进来。
俩个男生坦诚相见陈一帆吓一跳。幸好澡堂里雾气蒙蒙看得还不算十二分清楚。有人往他下面瞧，大饱眼福。身上一阵阴冷，他赶紧抓起毛巾围在腰上。
“你进来干嘛。”
“请你帮我搓澡啊，我一个人够不到后背。”人一点不介意，笑呵呵把澡巾塞他手里。“谢了，一会我帮你。”
说不上哪不对但心里就是不爽快，主席大人转身背对着他。结实而修长的后背闪着小麦色的光泽，臀部的曲线饱胀紧翘。只往下瞅了一眼他迅速抬起头，手臂微抖开始帮人搓澡。
“一帆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你心操多了。”
“我看你就胸跟屁股上有点肉，胳膊腿那么细。男生这样会让女生没安全感。”
艹，难道刚才被人全看光了。应该不会，刚自己动作挺快的。保持淡定。
“一帆，你那个下面挺稀疏的。你看我的。”
“啪”一巴掌拍在说话越来越不着调的臭流氓后背。立刻一个巴掌大的红印子显现出来。
杨洺昇咧嘴。“干嘛，好痛。”
“闭上嘴，别说话。”
在家里只帮老爸和堂哥堂弟搓过背，从外人来讲这还真是第一次。
“好了，干净了。”看着被他□□得红通通的后背，把澡巾搭对方肩膀上。“出去。”
杨洺昇把澡巾用热水揉了一把然后转身。
“换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
对方被他推到门口但抓住他的手腕子一脸嬉笑。
“礼尚往来，不能欠你人情。”
“别人可以，你不行。”陈一帆一激动把心里话说出来。
“都是男生有什么区别。”说着主席大人凭着力量上的优势把他转身。
“那你先围点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我会速战速决。”
陈一帆不再说话闭着眼由人给自己搓澡。
白嫩的肌肤沾着露珠显得新鲜而清新。窄细的肩膀，细蜂似得腰，可惜围着东西看不到腰下面的屁股。刚才湿气太重没看清楚，可惜。
“你用点劲，这么轻。”
“你太瘦，我怕伤着你。”
“贫个屁，使劲。”
手臂开始用力但越搓越往下，毛巾被搓的眼看要掉下去。细腰下面股缝隐隐露出来。
“你往哪用劲。”陈一帆转身照着对方胸口就是一拳。
从澡堂出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卖票室的钟表。整整洗了一个小时，比平常多花了一倍时间。
俩个人往外走，过马路。
“要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不用，我还要回宿舍放东西。”
“我等你，还在罗马柱那。”
“不用，中午不怎么饿。”
“那咱们去外面，吃点开胃的。咱学校附近有家川菜馆口碑特好。前几天学生会聚餐就在那。”
陈一帆还想回绝但他脑海里突然闪出夏绾盈，思虑。“可以跟你去，但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你问。”
“你跟夏绾盈是不是初中就是同学。”
“是。”
“你来财院上学是不是跟她们家有关系？”
“不是就一个问题么。”提到夏绾盈杨洺昇的表情有点尴尬。
“少废话，回答我。”
“嗯。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当时是我父母做主，听说是她舅舅帮的忙。”
女生没有说谎，陈一帆沉默了。俩个人站在马路上，微风从路边的花丛中吹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蝴蝶扑烁，鸟儿在高枝上鸣叫。片刻的沉默。
“要不就带着东西吃饭算了，别在大太阳下晒着，容易中暑。”
“夏绾盈那么喜欢你，为什么老不搭理人家。”鬼才管中不中暑，陈一帆问。
“我们只是同学，算普通朋友。”杨洺昇说的是实话。尽管那女孩一再跟自己示好尽管俩个人做了五六年的同学，但真的只是普通同学没任何深交。
“你们挺配的，给人一个机会吧。”
“那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么，一帆。”主席大人突然也直爽起来。被压抑的感情，大一整整一个学年藏着掖着真的太难受。今天他想敞开了说。
“给你什么机会，都是男生。有病。”陈一帆沉下脸。
“是不是夏绾盈找你麻烦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很般配。”
“那你觉得我们俩呢。”
“少给我转移话题，你说怎么着才能给她一个机会。”
“我们不合适，这事强求不来。”
“那你起码跟人先吃个饭，聊一聊再说不合适。一个女孩喜欢你那么多年人不容易。”
“她喜欢到都已经神经质了，骚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以前只是女生现在包括你。”
“越是这样，我觉得人越可怜。”
主席大人反思。“这件事我也想早点了结但她未必会认真听我讲。如果困扰你了我愿意跟她再好好谈一谈。”
“那说定了，就这么着。”松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从一个大麻烦里解脱出来。
他轻松地往学校的南门口走但被人一把拉住。
“一帆，你总得给我什么补偿吧。”主席大人笑。
还给你补偿，知道因为你把我害得有多惨。想起往事他差点把拳头砸对方脸上。
“不然我没办法。我跟她谈过，每一次都很痛苦。”对方摊开手一脸的无奈。
你还无奈老子都无语了，前前后后关我屁事。
“那你想怎么着？”
“陪我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然后……”
陈一帆大步流星往前走。
这事没结果但似乎又告一段落。现在除了会一起点名他基本碰不到夏绾盈。但每次见面他都不愿意跟校花对视。那温情脉脉的双眸似乎有说不尽的心事，哀怨，坚持，甚至癫狂。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秋风送爽人的精神也不错。陈一帆蹲在小花苗中间用木桶一瓢一瓢浇灌。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栅栏那翻过来。
“一帆哥，我来看你了。”
陈一帆扭身然后挥挥手上的瓜瓢。
“在这里。”
钟珂提着一个袋子穿着绿色的裙子像只小蝴蝶扑进花圃。
“有正门不走干嘛翻那个，多危险。”
“我看见你激动，一帆哥，你好久没来我们家了。”
“这不是有活忙嘛。”他把手里的家伙什丢到木桶里。
“这个给你。”钟珂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他知道这是剩下未还的那两千块钱。
“你们宾馆生意怎么样？”
“好着呢。火车站客流多，我爸定的价格便宜每天很多人入住。”
“那就好。”陈一帆把信封塞口袋里。
“钟叔跟小叶叶最近怎么样？”
“他们俩都在抱怨你。我爸说你走了再也不去看他，钟叶说你不给他做好吃的，他生你气了。”
“好，那天我再过去给你们做饭吃。”陈一帆笑。
想到什么事。“还有就是你哥，他最近没事吧。”
“挺好。”钟珂点头。“就是有一天看他在那抹什么药，我问他不说还不让告诉我爸。”
“那好点没？”
“差不多了应该，昨天他还跟人打架被我爸教训了一顿。”
死性不改，陈一帆心里骂了一句。
“还有这个。”钟珂把手里的袋子举起来。“这是我爸自己和面炸的焦叶子，特好吃。这是他最拿手的。”
说着小丫头从里面捏出一片被炸的金黄的面叶子送到他嘴边。
他张嘴。又焦又脆还很香真的不错。这东西小时候姥姥也经常炸给他吃，有点童年的感觉。
人都送东西了陈一帆拍拍手上的土。“中午别走了，请你在我们学校吃饭。”
“好嘞。”钟珂跳起来。
“对了，你学习怎么样，高考有信心没？”
“马马虎虎，前几天模拟测验我考了班级第三。”
“可以，不错。中午咱们吃大餐给你祝贺。”陈一帆听到这话心情也不错。
陈一帆又找来一只瓜瓢俩个人一起干。没一会活就麻利干完。
“一帆哥咱们去哪吃饭？”
“我们学校有个小餐厅挺好，带你去。先洗手。”
领着小丫头走到一个葡萄架下的水井旁边。插上电小马达响起，一会冰凉的水流出来。
端过来个瓷盆，拿出一条白色毛巾。
钟珂双手掬水开始洗自己的小脸。
“耳朵下面有土粒，额头上也有点。”陈一帆边收拾东西边说。
小姑娘格格地笑了。甜美的声音像风吹铜铃清脆悦耳，穿过葡萄架穿过花圃飞扬到校园里面。
陈一帆使劲地搓自己的脸颊。在学长的指导下忙豁了一上午，脸上除了土还有汗渍。每次在花圃干完活他老觉得自己特脏。
一条粉红色毛巾递过来，他也没注意。拿起来擦脸拧了一把才发现。
一愣，这怎么是女生的。转身，夏绾盈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眼前。人穿着一身粉白的纱裙，长发披肩随风轻轻摆动。似弱柳扶风，真像油画里走出来的一位江南美女。就差手中再拿一把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