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润物无声
“一帆，冰淇淋来了。”主席大人拿着两个冰淇淋筒从共青湖旁边的小商店跑出来。
“这么冷的天吃这个干嘛。”
“欸，刚吃饭的时候你说想吃点凉的甜的啊。”
“有么。”陈一帆无精打采把冰淇淋接过来咬一口，好凉。
“刚给家里打电话干嘛还不让我听。”
“我们家陈谷烂麻子的破事不劳您费心。”陈一帆一会眉头紧锁一会眉头舒展看着心事重重。
“瞧你这纠结的小表情，什么事跟我说说。”主席大人挨着坐下掏出纸巾擦掉对方嘴角的奶油渣。
“我爸过几天要来这里。”
“那好啊，等叔叔过来了我请叔叔吃饭。”
“吃什么饭，我爸就是给人做饭的。”
“叔叔是厨师啊。那一帆你手艺怎么样，还没见识过你的厨艺呢。”
“瞎说，我也给人做过。就……”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想念钟叔钟珂他们了但也只是想念。
“你们学生会不是挺忙么。我听说过两天有个很厉害的经济学教授来咱们学校演讲。”
“这个已经安排差不多了。关键的已经搞定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干就可以。”
“你还挺会指挥人，当老大就是牛逼。”
“不是我牛逼是给他们锻炼的机会。再说这个事虽然是金融学院组织的，但那个教授太有名校学生会也会出面协助。人多好干事，我乐得清闲。”
黄昏夕阳的余晖落下来，在湖面上洒出一层朦胧的红彤彤的光。时光安然，岁月静好，让人有一秒的陶醉。俩个人的手都放在石栏杆上，一只向着另一只无声无息地靠近。轻轻搭在上面，五指微拢想握起来。
陈一帆突然咳嗽一声把手抽走放口袋里。
“上次你说的去张教授家参加什么PART，赵泉引想带着他的女友可以么。”
“没问题，都是年轻人越多越热闹。”主席大人笑。一对帅气的眼眸盯着对方在期待着什么，却总等不来那默契地迎合。俩人独处的时光，没人打扰没有喧闹。微风伴着甜蜜吹过脸庞，却也有丝丝落寞。
突然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通。
“那个，一帆学生会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你去吧，我待会也要去上选修课了。”
“那等你下课了我去接你，晚上去金水河旁边的小公园转转。”
“嗯，行吧，反正我也没事。”
陈一帆冲主席大人远去的背影挥手，然后从台阶上跳下来回宿舍拿上课用的东西。
天气渐渐转凉，行色匆匆的同学和手拉手的情侣都是秋装上阵。校园里不时有枯叶从梧桐树上落下来。硕大的叶子已经枯黄残缺铺满了青石板的小路，但叶面的脉络依然清晰。像是人生的轨迹，曲曲折折纠结缠绕。陈一帆没想到在这个城市自己多了俩个不认识的亲人。每次去南校区点名每当他还没走到黑老婆的时候小嘟嘟就会大老远地跑过来围着他蹦蹦跳跳。
“饭饭哥哥吃肉肉，吃肉肉。”
“除了吃肉肉你还能不能说点别的。”陈一帆老觉得嘟嘟比同龄的小孩笨很多，智力发育有点迟缓。
“饭饭哥哥好，梨梨哥哥坏。”
“我艹，我哪坏。”李奇不干了。“昨天那两个肉夹馍还是我出钱买的。”
“梨梨哥哥坏，大坏蛋。”小嘟嘟越叫越欢。
“再叫我揍你。”李奇把巴掌举起来。
“你跟小孩急什么。”陈一帆推开他拉着小嘟嘟往黑老婆走。
俩个人点完名往学校返，乞丐爷孙俩已经不在。
“一帆你真的要一直救济他们么，这样天长日久的话费可不是小数。”
“其实也没多少，我也就管人家一顿早饭，偶尔再买点东西。我有补助，生活费也有点富余。”
“什么偶尔啊，上周你带那个老爷爷去看病买什么咳嗽药，前天又帮那个小娃娃买衣服。我看你是没成家就想当爸爸了，这么愿意伺候人。”
“你看小嘟嘟像我儿子么，我叫陈一帆他叫陈二舟，多巧。”陈一帆一脸认真地问李奇。
“巧什么，你才多大敢当人家老子。把你的滥情用到女生身上多好，说不定早交女朋友了。”
“说我管闲事，你操心也不少。”陈一帆撇嘴。
周日，105宿舍的一帮兄弟早早起来。一个个漱洗打扮，杜毅挨个检查。
“李严你衣服不行，花花绿绿的又不是发廊小弟，换了。”
“老赵你打扮这么帅干嘛，你女朋友不是要一起去。别惹事啊。”
“小明明把你的鞋换了。上面怎么还有两个米老鼠，太幼稚。”
“不换，我还懒得去呢。”尹明明不干。
“舍长别老说我们，看你这一身黑这是去奔丧啊。”赵泉引照着镜子擦保湿露。
“奔丧是穿白的，舍长你赶紧换。我再帮你买束康乃馨。”李严接话。
“艹，你们有没有点正行。”杜毅转身看到陈一帆躺在床上乐。
“饭饭你那一身也不行，太随意。”
“挺干净，刚洗的。”陈一帆往自己身上闻闻。“还挺香。”
“舍长你心操多了，人饭饭有主席照着呢。”李严往自己胳肢窝喷了点香水。
又墨迹了二十多分钟五个人才磨磨蹭蹭走出宿舍大楼。
“哎呦，今天老赵女朋友打扮可够漂亮的。”
“那是，这是去见人张教授嘛。”
赵泉引听着有点怪怪的。“你们什么意思，话说清楚了。”
“没，没，没。开玩笑。”
出了学校门一行人在站牌那等公交，这时候一辆白色的奔驰开到路边。车窗摇下来有人打招呼。
“是昇哥！”杜毅几个人跑过去。
“我说主席大人我们宿舍一共五个还带个女眷属，你这车咋坐啊。”
主席大人看看站在后面的陈一帆。
“这车坐三四个没问题，其他人打的。”
李严和尹明明二话不说先窜进去。看来某人还要自己请，杨洺昇开门下车。
“一帆坐副驾驶吧。”
“不用。”陈一帆往后退一步。“我跟赵泉引他们俩坐公交。杜哥坐。”
“你不是有事问我，我都帮你咨询好了。”
“饭饭别墨迹了。”杜毅把陈一帆硬推车里。
“谢了兄弟。我建议你们打的别坐公交，第一次去迟到不好。”主席大人拍拍杜毅的肩膀。
“你还会开车。”陈一帆坐在副驾驶坐上看着前面的道路问。
“饭饭瞧你说的，咱主席大人这么优秀，别说开车开飞机都没问题。”
“打飞机也没问题。”李严坐在后面逗乐。
“少扯淡，你给我闭嘴。”陈一帆回敬回去。
“我艹，主席夫人生气了，李严你别哔哔小心被撵下车。”尹明明从兜里掏出一盒优酸乳开始吸。
“我要下车。”陈一帆抓着车把就推门。
“别乱动，危险。”杨洺昇笑着把人抓住。
“我去年拿的驾照，忙里抽闲考的。”
“哦。”某人摸摸鼻子。
“一帆那件事我帮你打听了一下，我一个远方舅舅正好是律师。”
“私下再说。”陈一帆赶紧打断。
“我说你们有什么奸情不能公开讲啊。”小广东把脑袋伸到俩人中间。
“给我老实坐好。”陈一帆把伸过来的脑袋又按回去。
一路花香鸟语环境幽静，车子驶入一片高档的别墅区。在一栋带花园的三层小别墅门前停下来。
“我艹，可以啊，大学教授这么挣钱。”
“那是，我听说人张教授随便一个讲座都收五位数的出场费。”
几个人下车，稍等了一会杜毅他们也赶过来。按门铃，有保姆跑到大门口给他们开门。
就见花园的中间有一座用玻璃搭建起来的花房。透过玻璃墙壁看到里面有三个美女一遍喝茶一遍说笑。男生有点拘束不好意思走过去。美女看到冒出来一群傻乎乎的年轻小伙子先是一愣然后都起立迎接。
第一位长发飘飘穿着女士套装，浑身散发出一股淡雅如菊的气质。好一位大美女但看着年纪比他们稍长。李严胳膊捣杜毅。“舍长快看，好漂亮！”
连站在一边的陈一帆也被震撼住，有堪比夏绾盈的美丽又有颜晴一样甜美柔和的笑容。
“肯定漂亮，这是我姐。”杨洺昇挎着女生的胳膊走到男生跟前。
“姐，这是我学校的好兄弟。兄弟们这是我姐杨婉如。”
“你们好！”大美女把耳边的长发撩到背后。一说话一甩长发惊艳的好几个小伙子差点没站稳摔倒。
“Hello everyone, good afternoon!”又过来一个更年轻活泼的蹦蹦跳跳，橘色的头发蓝色眼影十分潮，有点颜凌的影子。
“这就是今天Part 的主角，咱们张教授的千金，张蓉蓉姐姐。”
“NO,不要叫我姐姐显得我好老。我也不是千金小姐，我是Thought Woman Warrior！”
“啥意思啊？”李严问。
张蓉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斗士！”
旁边另外一个女生显得没那么光彩耀人，性格上也有点内敛。叫什么曲静安的文文静静站着听他们哈拉。
主席大人把带来的一帮人一一介绍。张蓉蓉她们把赵泉引的女朋友拉过来又说又笑亲热的很。几个男生全被安排去干活，由主席大人指挥。
杜毅和李严负责把野餐用的桌子抬到草坪上，尹明明和陈一帆搬椅子。赵泉引和主席把下午备好的点心端出来。
“怎么都是外国人吃的玩意？”李严小声问。
“问个屁，白吃白喝你知足吧。”杜毅使眼色。
几个女生见东西准备妥当慢悠悠走过来。
“这法式千层蛋糕是我做的，绝对正宗法国巴黎口味。”张蓉蓉自信满满。
“这榛子松饼是我做的，你们也尝尝。”杨婉如说话。
“外国人天天吃这些东西啊，真幸福！”喜欢不喜欢男生都装得一脸艳羡。
正说着几个中年妇女聊着天从楼房里走出来。
主席大人立刻拉着陈一帆的手来到跟前。
“一帆，这是李教授，张教授的爱人，农大植物学的专家。”
“李教授好！”陈一帆点头。
“好，好，叫我李阿姨。”李教授是个很和蔼一脸笑眯眯的妇人。
“一帆这是我妈妈，快叫妈妈！”
“妈……”刚吐出一边字陈一帆愣住，人家妈妈他跟着瞎叫什么。这滚蛋故意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