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镇里开出来了一辆黑色汽车,车的后座上的一位十四岁的女孩,手握着白菊,在回老家的长途上,睡着了。
她为什么紧皱着眉头?因为她的梦里出现了个特别的姑娘……
这位做梦的女孩叫做孟秋,在她的梦里,有一位身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女孩。
她披着长发,并不厚重的八字刘海竟让孟秋只能依稀看清她的长相。
但这个女孩像是认出来了孟秋,奋力向孟秋奔来,将一封信塞到了孟秋手里。
不等孟秋抬起头,那个女孩便跑开了,而待她抬起头来,便看到那女孩纵身一跃,跳下了楼。
“咚!”
孟秋的头磕在了车窗上,她醒了,但刚才梦里的一切却还没有从脑里消失。
她的眼瞪得很大,呼吸声也是抖动的,右手紧握着的白菊□□被压断了一节。
“你咋了?”孟秋的妈妈李尤兰转过在副驾驶看风景的目光,关切地看着孟秋。
见孟秋不回答便又问到,“是不是做什么梦了?”
这时孟秋爸爸孟泽开口了,“你别乱猜,她才十四。”
父母的对话虽有些迷惑,但孟秋因梦里的事情便没有多想什么。
现在的她还在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梦里的事情,她感觉梦里的女孩她是见过的,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微妙让孟秋实在是头疼。
“烦死了!”孟秋小声喃喃到,“算了,不想了。”
“应该就是个梦而已,我最近可能压力太大了。”孟秋拍了拍胸脯,安慰着自己。
梦醒后,他们一家很快到达目的地了——孟秋外公的住处。
这里还和去年过年来时一样,长满杂草的院子里,小狗阿黄依旧欢喜地奔向孟秋,用力甩动着尾巴以表欢迎。
两层楼的灰色宅子和农村里的其他住宅一样,沉默着地等待着归乡的人们。
黄得出奇的木门还贴有去年的春联,但住在这里的主人已经长眠于这个世上……
一家人进门后便忙活起来了,没等多久,天就黑了。
“快点,要来不及了!”
孟秋母亲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焦急地催促着。
接受到指挥后,孟秋的爸爸顺着庭中的微光,在废柴屋里找到了在玩弄白菊的孟秋。
“还在耍撒子?搞快起来走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孟秋听到父亲的话吓得一激灵,很少见到父亲这么急躁过,所以连忙起身,跟着父母走向外公的坟墓。
今天是清明节,很多人都回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村里,连墓地也热闹起来了。
在这里你可以通过昏黄的蜡烛光亮看清前方的路,人们有的跪着,有的站着。
但所有人都看起来很是悲伤,男男女女分散在每个墓旁边,气氛很是压抑。
“到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孟秋便收回了观察的目光。
虽然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但每次来都会有迫切想要洞察一切的妄想,这里似乎有超强大的吸引力勾引着孟秋,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停息。
“都长这么多草啦?不是两三个月前才来过吗?”
孟秋望着外公的坟墓,这里在她的映象里似乎从来没有失去过杂草丛生的景象。
“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孟秋母亲李尤兰高声呵斥到,孟秋愣住了,看向站在旁边的父亲孟泽,试图寻找安慰,但父亲却一反常态,竟皱着眉头瞪着孟秋。
孟秋瘪了瘪嘴,移开了视线,她发现四周传来了很多异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孟秋突然有些害怕了,便朝父母的方向靠近了些。
“快点去拔草,别在这里愣着。”母亲的呵斥声再次响起,孟秋只得按照指令执行任务。
一直以来,孟秋外公坟墓上的草都只由孟秋来打理,根据她父母的话说就是让孟秋尽到一个小辈应尽的责任。
但孟秋一直觉得他们就是不想干这份苦差事,简单来说就是,“懒”。
待孟秋拔完所有的杂草,她便在外公墓碑旁放上了自己手握一天的白菊。
这朵白菊很是坚强,尽管被折断了□□也还是未有要凋谢的意思,洁白的花色在蜡烛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孟秋不知为何泪从眼眶流下,湿润了她的脸颊,她快速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到脆弱的样子。
这时父亲孟泽上前拍了拍孟秋的背,“你的外公是你最重要的亲人,以后若我和你妈不在了,你也要常常来看他,听见了吗?”
孟秋点了点头……
看完外公后,她们一家便回老房子了。
孟秋依旧是第二层楼上最靠里的一间,那是她小时候住的房间,是她小时候自己选的。
可能是因为离外公的房间近,也可能是因为通过这里的窗户可以整个小村的风光。
洗完澡,孟秋便回房睡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离生,我对不起你,我们对不起你啊……”
孟秋耳边不断响起道歉的声音,刚开始只是依稀听到,以为是听错了风声,但这种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孟秋无奈睁开了眼,发现天竟是亮的,“这么快就天亮了吗?”
“离生?离生!你终于醒了!”
孟秋耳边响起刚刚在道歉的声音,孟秋想从床上坐起但发现浑身疼痛难忍,只得先转过头。
孟秋看到了一位中年男子,有着络腮胡和杂乱的头发,虽说是胖乎乎的身材却似乎会随时晕倒一样。
那男子他带着厚重黑眼圈的眼里包裹着快要溢出的关切。
这个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位早已哭红眼眶的中年妇女,体型偏瘦,弱不禁风,但模样甚是美艳。
当孟秋想询问他们是谁时,有位身着一身灰黑色衣服的男子从门外进来。
阴森森的面孔看着简直可以说是吓人,孟秋身旁的两位看到这位男子后便一齐地挡在孟秋与那男子的中间。
“老周?”
那男子厉声说到,虽然声音很小但却让听到的人直打哆嗦。
在孟秋看来,这位被叫老周的男人也不例外,听到那男子的话后便低头退下了。
但那位中年女子依旧坚定地挡在孟秋前。
“钟小姐,身在其位必行其事。”
那位男子微微笑了笑,那笑容真是恶心,像是臭水沟里的垃圾直让人嫌弃。
“她是我女儿!”这位钟小姐怒吼道。
孟秋在他们对抗时观察了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是病房,她很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实在太疼了,只得无奈的躺着。
那恶心的男人偏过头,冲着孟秋便说,“自己好好想想吧!你逃不掉的。”
待着男人走后,钟小姐和老周回头看了看孟秋,低下头也出去了。
他们都走后,孟秋发现病床旁边有一面小镜子立着,刚好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容。
但镜子里的她不再是原来那样,变成了一位有这八字刘海的女孩,估摸着和孟秋同岁吧。
“这……”孟秋倒吸一口气凉气,
“这不是梦里给我信的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