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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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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让谢蝉出声,其实是怕那帮伙夫发现他藏在这里,真把他抓起来包饺子。

谢蝉听他这么说,也有点好奇:“你到底吃了多少烧饼?”

少年还是那副又凶又冷的表情。“能有多少,不就十个八个的。”

谢蝉一惊。

她上午做的那批烧饼,看似个头不很大,实则用料扎实,她自己吃一个就顶饱,吃两个就会撑。像陈治那样一连吃了五个的,已经是男子里饭量很大的了。没想到阿哨比陈治那样高大的成年男子还能吃,难怪伙夫们生气。

不过谢蝉吃惊之余,还是有点担心:“你这样吃,肚子不会难受么?”

阿哨好像没料到谢蝉会关心他的身体,愣了愣才道:“不会,我自小便是这样。”

谢蝉虽说与他素昧平生,但她按捺不住爱操心的性子,还是多嘴了一句:“你年纪小,或许是正在长身体,食量就大。等年纪大了,就别贪嘴了,当心积食伤胃。”

阿哨这回呆愣的时间更长了,老半天才哼哧哼哧含混不清地道:“我知道了。”

谢蝉带阿哨出去,正碰上伙房里的活计收拾了牌局,准备做晚饭了。

伙房头头见到阿哨,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泼皮还敢躲?看我不把你扔进东青湖里喂鱼!”

谢蝉在阿哨身前稍稍一拦:“哎,何必跟小孩子动气。”

伙房头头原就看不惯谢蝉,见她还护着阿哨,更是不高兴:“他光吃饭不干活,我还料理不得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谢蝉几眼,抬着下巴道:“你别仗着二当家的收了你,就搁这儿摆谱。二当家的回头还记不记得你,还两说呢。”

水寨里消息很灵通。不一会儿功夫,谢蝉去送饭时被陈治嫌弃的事情就传到伙房来了。

上午还颇有些畏惧谢蝉吹枕边风的伙夫们,这会子又不把她当回事了。

不过谢蝉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倒也不怎么觉得难堪,只扯了扯阿哨的袖子,把他拉到自己旁边来。“谁说他光吃饭不干活的,我这就给他安排活计。”

谢蝉说着就拉着阿哨进了伙房。

不过和中午不一样,陈治不在,伙房头头又重新端出了颐指气使的架子。

主菜不让谢蝉做了,只让她继续做烧饼,还说什么“你也就是个做烧饼的命”。

谢蝉也不恼,叫阿哨帮她烧火。少年没什么经验,不一会儿就被燎得一脸灰,一张俊脸变得脏兮兮的。

但他的性子可是真闷,脸烧成个黑包公也不吭声,径自跟那炉火干上了。谢蝉忍着笑,走过去帮他拨弄了几下柴火,明火马上就大了起来,也不出黑烟了。

谢蝉又提点了几句烧火的诀窍,又走回了自己正在揉面的灶台。

阿哨嘴上不说什么,只隔一会儿就远远地瞅瞅她。

谢蝉猜他把火生好了之后,一时半会儿没什么事干,他年纪小,正是坐不住的时候,便招招手,把他叫到身边来。

“劳你帮个忙,把这篓子芝麻筛了。把坏了的和沙子挑出来就行。”

谢蝉将一篓子白芝麻放在阿哨面前,示意他动手。

这土匪做的买卖就是糙,库房里存着的唯一一袋芝麻里头掺了不少沙子,还有些黑了、坏了的陈芝麻。

中午芝麻量少,谢蝉是自己筛的,晚上要是再自己筛,就耽误她的其他工序了。正好阿哨得闲,她就把这活计交给他。因为觉得是个简单的活计,也就没多交待什么,把篓子往他手里一塞,人就走开,干别的活儿去了。

过了一阵子,谢蝉折返回来,发现阿哨正埋着头,哼哧哼哧地一粒一粒地从篓子里细致的挑沙子。

谢蝉这才想起自己没跟他交待筛芝麻的方法,其实只要上下颠篓子,就能让更轻一些的陈芝麻浮上来,重一些的陈芝麻沉在底下。

可是谢蝉凑过去一看,阿哨挑得很干净。谢蝉在篓子里翻动了好几下,都没有见到杂物。

谢蝉有点惊讶,没想到看起来坐不住的少年竟然这么有耐心,还这么细致。于是夸了他一句:“干得不错。”

阿哨耳朵尖有点红,但还是闷着不出声。

谢蝉也不再管他,她要开始做烧饼了。

她今晚仍旧做酥油烧饼,但是和中午只用芝麻提香,侧重油酥的咸香味道不同,晚上的酥油饼芝麻用量多了三倍,打算做个满满芝麻香的芝麻酥油饼。

其他工序都和中午的一样,唯独在撒芝麻的时候,谢蝉大手大脚地给每一个烧饼上都铺了满满一层。

烧饼一下锅,立刻就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芝麻香。等饼子熟得差不多,谢蝉给烧饼翻面,整个屋子香得像打翻了麻油罐子一样。

趁着烧饼还没出锅,谢蝉拿出一个大碗,偷偷往里摞了高高一摞烧饼,藏在灶台下面。

等伙房的人出去送饭了,这才招呼阿哨过来吃。

这回阿哨不再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和谢蝉一道安安静静地用饭。

等吃完一抹嘴,阿哨又接过了谢蝉手里的碗筷。这会儿,已经完全看不出此前曾拿着粗棍要敲谢蝉脑袋的狠样儿了。

谢蝉也略略放松心神,笑眯眯地看着阿哨忙前忙后,末了还主动去外头的饭堂收碗筷。

她在心中感慨,若是自己的亲弟弟有这么乖顺,那该多好。

过了一会儿,阿哨回来了。谢蝉把他叫过来,打算跟他说说明天的活计。

没想到阿哨冷着一张脸,道:“用不着。我方才听到当家的说,明天就要出寨子了。”

谢蝉一怔,忽然意识到水匪出寨子,必然是出去干打家劫舍的勾当,心中一沉,喃喃道:“可怜此处的百姓了……”

阿哨却道:“你放心,他们明日不是去打劫。”

谢蝉听了这话,还没真的放下心来,就听阿哨又道:“他们是出去杀人。”

这晚上的烧饼仍旧在饭堂里被抢夺一空,众人吃得意犹未尽。但主菜就和往常一样,挑挑拣拣地剩了些。

曹勇等人仍旧一起用饭,陈治也未曾迟到。四人分座一张桌子的四面,谦让几番才开始动筷,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

和外头的喽罗们一样,四位头领也将烧饼吃得精光。曹勇还特意把伙房的伙计叫过来问了一句:“晚上的烧饼也是那丫头做的?”

伙计说是。曹勇便笑着看向陈治:“她倒还真有点用,也不枉咱们二当家养着她了。”

陈治挥退了那伙计,转脸朝曹勇道:“不瞒大哥,我原也不是这样粘连的性子。我们陈家行伍出身,凡事只讲一个手起刀落,做事干脆。不过——”

他隔空朝京师的方向拱一拱手。“自从我跟了公子,公子是个仁义之君,便也叫我有些妇人之仁起来。”

曹勇和徐老对了个眼神,就见徐老端起一杯酒,向陈治道:“二当家,你从京城来,文韬武略俱全,我们落草为寇,自是没有二当家和公子这般心胸和见识。让二当家的见笑了。”

陈治连忙也举杯,连连自谦。

徐老放下酒杯,慢悠悠地捋了捋长须。“我们在此地待久了,便如同那井底之蛙,只知坐井观天,却不知天外有天。就好比上一次官兵剿匪,竟来了个货真价实的团练使,若不是二当家的消息灵通,只怕我们水寨早就全军覆没。”

陈治待徐老,有时比待曹勇还要客气,听到这话忙把功劳往公子身上推:“是公子手眼通天,我不过是个传信的。”

徐老嘿嘿一笑。“既是如此,不知此番二当家亲自下榻我们这小寨子,可是带了公子的口讯啊?”

陈治眼神左右一扫,见曹勇和曹二都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他咳了一声:“自然是有的……”

桌边其余三人全都不自觉身体前倾,附耳欲听。

陈治眼神一转。“不过公子说了好几桩事,不知各位想先听哪桩?”

曹二郎急急道:“自是听那新任相州知州如今如何了,可还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公子若得了消息,还请二当家速速道来。”

曹二此前从未叫过陈治一声“二当家”,不过遇上这事,“二当家”三个字脱口得倒是快。

陈治不动声色地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想必三位都清楚,相州为中原襟喉,咱们水寨与相州不过一河之隔,相州知州官职虽不大,但无论是对京师防范,还是对于咱们打江山,都颇为重要。自然,此番来相州做知州的人,不会是个善茬。”

曹勇接口道:“是了,早前你在信中要我们极早防范,说这新任相州知州虽然远离京师,实则是太子门客,极为看重。我只道这里天高皇帝远,龙王来了也斗不过我们这些地头蛇,便不曾将那知州放在眼中。谁知上月我们出寨子剪径,竟正好碰上了来赴任的狗官。那狗官偷偷摸摸跟在我们后头,又叫来了官兵,将我们好一通追撵,屁都没捞着就回了寨子。”

听了这话,曹二郎便骂骂咧咧地说起那狗官的阴险来。就连平时不怎么插嘴的徐老,也忍不住跟着说了几句诸如“此子狡猾”之类的话。

最后,曹勇冷哼一声。“亏得二郎眼尖,退走前发现了那狗官,扔了个石块砸到他头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砸死。”

“没有。”

默不作声地听了许久的陈治慢悠悠地开口:“非但没死,反而在任上干出些成绩,在相州颇得民心。”

曹勇和曹二异口同声地骂了一句娘。

曹二郎还觉得不能指名道姓地骂娘不痛快,问陈治:“那狗官叫什么来着?”

“叫岑寂。”

陈治摸了摸胡子,鹰眸中闪现一点冷光。

“你们想杀他?”他冷冷一笑,“倒也不难。”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修改了岑寂的官职,不过不影响看文,不需要重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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