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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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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日头稍晚,卯时已过,谢蝉才在微亮的晨光下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宽敞的屋子和透着浅淡日光的窗户,心里一惊,过了会儿,等彻底醒了神,心跳才安定下来。

自搬到陈治的屋子已经个把月了,她还是会在刚醒的时候有些晃神,怕自己醒在不该醒的地方。

准确的说,谢蝉搬进的是陈治主屋外头的土砖砌成的厢房。虽然不比正房周全奢华,但也算干净体面,比起她之前住了几个月的草屋不知好了多少。

尤其是在冬日,土砖房挡风阻寒,暖意使人怠懒,谢蝉已经连着好几天睡到自然醒,一起床连陈治都已经出去了。

陈治说叫她搬过来,这回她没有推诿,麻溜儿的就卷了铺盖过来了。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是小玉和阿哨。

自庞文俊死后,小玉有时候哭,有时候病,大半时候半死不活的昏着,身边半点离不得人。

人经历过一大劫,就像是小死了一回,从身子到心里,都被打烂了。

同为女子,谢蝉自然能理解小玉这般心境。

谢蝉自问上一世也算经历过大起大落,只是比起小玉这般为爱人所骗,险被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遭遇,实在也不敢说能感同身受。

小玉原本就是细细瘦瘦的一个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更加瘦得伶仃。有时谢蝉替她擦汗更衣,搬动她的身体,只觉得握住了一把骨头。

谢蝉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睡一觉就好了,日子得往前头看呢。”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后来小玉人清醒了些,却总是有些恹恹地,不大有食欲。

谢蝉一度以为小玉要好不起来了。但有一天,阿哨不知从哪里摘来一捧山楂,鲜红饱满,颗颗都饱蘸了白糖,硬是塞了一颗进小玉的嘴里,说:“吃。”

小玉勉强吃了一颗,阿哨又塞给她一颗,后来的小玉就自己吃了。当天晚上破天荒的主动要了一碗清粥,第二天开始吃面,第三天就能和他们一样吃烧饼就咸菜了。

没有什么伤痛是食物不能治愈的。如果不能,大概是还不够好吃。

好在谢蝉的厨艺是过硬的。小玉就这样渐渐地好了起来。

寨子不养闲人,小玉不能也不敢因为一场意外就在土匪窝子里当大爷,于是当她可以下地的时候,就和谢蝉一起回了灶房。

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小玉,还是很容易害羞,细瘦得像风一吹就跑,可是她不再事事躲在谢蝉或者谁的身后,就算因为紧张而双颊通红,也能一个人和那些土匪说话了。

好像经此一遭,被庞文俊和赵伙头险些打碎的骨头和血肉,又重新拼成了一个小玉,壳子没变,里头的魂儿比从前硬朗了些许。

“我想变得像你一样。”有天晚上,小玉同睡在她旁边的谢蝉小声说,“我也想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谢蝉那晚被曹二郎偷袭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第二天曹二郎醒了酒发现和他打了一架的是陈治,不敢叫曹勇知道,连带着与谢蝉的纠缠都叫他瞒下了。但小玉和谢蝉同住,看到谢蝉身上的淤青,几番焦急询问下,谢蝉还是将此事告诉了她。

两人的境遇和遭遇都很像,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谢蝉在碰到这糟心事的第二天既没生病又没昏倒,活蹦乱跳地,就和往常一样。

小玉羡慕谢蝉身上这股子抖落尘土就能继续往前走的活泼劲儿,殊不知谢蝉在那晚上不单单遇上了曹二郎这条不要脸的老狗,还遇上了陈治。

就算过了这么多天,只要一想起那晚他沉着嗓子说“我不是替自己担心”时的样子,谢蝉就觉得脸热,心跳得像在胸口养了支锣鼓队似的,哪还记得害怕呢?

这些事谢蝉不好意思跟小玉讲,也就由着她误会去了。现在小玉不再需要谢蝉时时刻刻在身后盯着,反而主动黏着她,不管是谁,总之都安全许多。

这段时日,既没了庞文俊和赵伙头的觊觎,又没了曹二郎时不时的搅扰,原本如履薄冰的日子渐渐变得有了安定的味道。

谢蝉每日起来,就顾管着一日三餐,外加时不时地给阿哨做些加餐。如果不去在意那些仍旧满口浑话,动辄杀人越货的土匪,这里的日子简单得就像一处寻常村落里,再寻常不过的市井生活。

是以,当谢蝉再一次听到岑寂的名字的时候,只觉得遥远得像书里的人。

“不是只说去劫兖州的贡品么,去上十天半个月的不就回来了?怎的如今二当家的叫我们准备一个月的行装,这是还要往哪里去剪径?”

“嗐,二当家说话的时候你又打瞌睡了是不?没听见相州那姓岑的知州如今卧床不起,连上供的贡品都交给了师爷打理么?二当家的已经算好了,咱们在山下劫了兖州的贡品,运回寨子里也费事,干脆直接一路杀到相州知州府去,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啦!”

“大当家的早就有杀尽地方官,自己称王的打算,只是二当家的一直劝着,这才按捺住。如今那姓岑的狗官眼看就要归西,相州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咱们正好可以趁虚而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约是在土匪窝子里待久了,又经受过几场虚惊,如今谢蝉的胆子也练出来了,听到这话也没有反应,淡淡地就从这几个土匪面前走了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岑寂这两个字,如今距离谢蝉已经很遥远了。

自从上次在陈治那里旁敲侧击得到岑寂并未中毒的实情,谢蝉对土匪口中他“卧床不起”的说法并不尽信。更何况她是重活一世的人,知道岑寂不仅没死,反而立了大功,所以这回就算听到说他“眼看就要归西”,也并不替他担心。

谢蝉担心的另有其人。

她只知道后来岑寂靠剿曹匪升了官儿,却不知道除了曹勇,他剿灭的土匪里到底没有没陈治这号人物来着?

从前谢蝉没细想过这件事,可是如今,她开始替两个月后不知死活的陈治担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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