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凤凰石 >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哈,真的跟块石头似的?倒是说话呀,你到底使的什么手段杀了那个贼秃?”慕容冲光着脚,背着手踱过来,见容楼一副向着虚空发呆的模样,不禁俯下身,笑着在他的眉间轻啄了一下,又一屁股坐回到他的怀里。

容楼“啊”了一声,骤然反应过来,抱住对方道:“杀都杀了,不提也罢。”

想来尽管他不相信,但鸠莫罗死前的那番话还是在某种程度上使他困惑,令他动摇。但越是如此,他越想做点什么来表示自我的坚定,这才一剑斩了鸠莫罗的项上人头挂上城头,也因此不想和别人再次讨论那场失去了复仇快感的决斗。

“哈,不错。人都死了,是一剑穿胸,还是一刀砍头的确没多少区别。”慕容冲撇撇嘴,稍显遗憾道:“只不过那个贼秃驴要的上古五大神器,除了凤凰石、千秋印外,其余三件是什么?集齐了五件又能做什么,还有什么样的神通,就无从得知了。”

容楼张了张嘴,差点儿就要把帛大师手记上的内容全盘脱出,但隐隐觉得慕容冲若然得知,恐怕会对上古五大神器生出不知怎样的想法来,而他本能的只想能离那种神力越远越好,所以立刻闭了嘴。

见那双垂向自己的黑幽幽的眼睛上,睫毛迟钝地忽闪下来,同时配合上欲言又止的神情,慕容冲已经可以断定容楼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隐瞒,不过又一想,到底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叫他说个明白,大可不必选在这种时候发作,破坏了久别重逢的美好时光,因此忍下没再提及。

之后二人又是一番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恨不能压扁搓圆粘个天长地久。

****************************

几日后,秦王苻坚下旨,封慕容冲为平阳太守,驻守平阳城。紫宫中的凤凰终于如愿以偿飞出牢笼。

虽然路途遥远、寒风凛冽,往平阳城进发的慕容冲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情绪,不只因重获自由,更因为有容楼相伴。容楼则是心事重重。

一路上,他多次试图说服慕容冲和他一起离开秦国,去北方水草丰茂、人烟稀少的地方生活,但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直言不讳,慕容冲都完全不与理会。

****************************

平阳,曾贵为尧帝之都,但终究逃不过那场灭国大火,在岁月的摧残、军事的更替中,沦落成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城池。还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丝豪不防碍慕容冲一边秣马厉兵,一边纠集燕国旧部。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掩人耳目下暗中操作的。

容楼按照慕容冲的吩咐隐匿在太守府内。为防止被人认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深入简出,几不与人相通。除了看书,便是习武,虽说单调乏味,好在时不时能见到心上人,日子还算过得去。

为了达成一朝凤鸣震九州,匡复大燕,逐鹿天下的目标,慕容冲起早贪黑,终日忙碌于各项事务中,对容楼不免有所怠慢。而容楼似乎乐得如此,索性抽身而出,避免给他过多助力,于是渐渐变成了一个多余的闲人。

这日,容楼闲来无事,一大早跑去城外的云岗山上扎起一座帐篷。行军打仗许多年,这种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小菜一碟。

到了正午,他凭着习性架好火盘,支起烤架,直起腰打算去树林里逛一圈,搞几只飞禽走兽打打牙祭时,“最近你总是有些心不在焉。”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容楼知道来的是慕容冲,不由奇怪他大白天哪来的闲工夫跑来找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头,“小心!”随着又是一声带着笑意的警告,容楼感觉脖子上一紧,被身后伸出的两只胳膊勒住了,只能努力仰头,顺势后退。

他不可能对慕容冲动武,在弄不清对方的目的时,绝不敢发力,只觉有些莫名奇妙。

慕容冲右脚使了个绊,铲下一块草皮的同时,也把容楼绊倒在地,旋即大笑着压上身。

他二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鼻息相闻,发丝缠绕,脸孔几乎挨到一起。

“为什么?”慕容冲变了个凶巴巴的表情问。

“什么为什么?”容楼更加莫名其妙。

因为离得太近,他们的脸在对方眼里,反而变得陌生起来。

“你这些日子越发不对劲,所以我今日才撇下众多事务,特地跑上山找你。”慕容冲抬手捏住容楼的下巴:“为什么你明明回来了,日日在我身边了,我却更加看不清你?还是说你根本不打算让我看清楚?”

他知道容楼瞒了自己很多事,比如这两年的空白,比如他的变化,再比如‘百战剑’怎么换成了‘芙蓉剑’,还有那些陌生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容楼不愿细说,慕容冲不便多问。他们之间像是多了什么,又像少了什么,一旦触及,彼此都会心烦意乱。

“我可没有。我人就在这里,你要是真想看,怎么看都成。”容楼淡淡笑了笑,说得很大方。

他这是把责任推给自己了?慕容冲生气了:“你说的,别后悔。”

如果眼睛不能看清楚,身体是不是可以?

慕容冲翻身起来,拖着容楼进去了帐篷。

火热的温度传过来,容楼的唇也火烧火燎起来。光天华日未免不合时宜,容楼伸出手来阻止。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慕容冲的心火压不住了,挣开容楼的手,扯开对方衣袍的前襟,伸嘴过去从脸颊到耳垂,颈项,前胸,小腹……初时带着说不尽的温柔,到后来却尽失控制,由唇变齿,沿途留下一个又一个带着疼痛的印迹。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噬咬更贴切。

决定妥协的容楼把眉头越皱越紧,上齿紧咬下唇。

他已习惯了忍耐。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白天接触得很少,可每到夜里慕容冲就像要把两年来缺失的房事一股脑儿全补上似的,一有机会就把容楼压在身下,而且一改以前的行事作风,一次比一次暴虐、粗鲁,在隐秘处留下不少小伤痕。对于这种怪异的偏执,容楼努力理解,并一直在忍耐。

他没法知道在紫宫中,慕容冲的身体有没有受到折磨,但国家被灭亡,尊严被践踏,以慕容冲的个性是需要补偿的,但不可能得到。他显然给不了这种补偿,也不知道在□□中应该如何去做,才能令凤凰不会产生再次被伤害的感觉,所以只能顺从,强忍着由对方为所欲为。

“啊,”短促而低沉的痛呼终于令慕容冲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惊见那片紧贴着黑色森林的地方,一个鲜明的牙印正在慢慢向外渗血。

慕容冲忽然发现,没有什么比这一刹那更心动,更迷醉,更加忘乎所以。他可以完全放弃理智,退化到野兽的状态,释放出积压在内心的所有痛苦。所以他再次埋头下去,试图在这具躯体上印下更多带血的印迹。

见到他几近疯狂的眼神,这一回容楼不得不怕了,“凤凰!”抖手推开他,一骨碌坐起身(此处省略73字)

“躺下!”慕容冲呲牙瞪眼还想推倒他,再□□,“你敢不听我的?!”

(晋江此处省略102字)

所有这些,他必须承受,并且不能有倾诉的对象,连容楼也不能。人的心再大也是有限的,满溢出来的苦痛,注定要去找宣泄的出口。于是乎,所有的无法发泄、不能言说统统转化在了□□上,实打实地宣泄给了容楼。

慕容冲本能的认定容楼是唯一且必须和他共享快乐、同担痛苦的人。

可惜这一回容楼没再顺从,而是推开了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小腹的伤口,沉默着整理好衣袍,丢下他一个人走到帐篷外去了。

被山上的冷风吹着,容楼的身体冷下来,打了个寒战。望着不远处的城郭,他忍不住想:凤凰真的变了很多,有些是明打明的,有些只是感觉,最麻烦的是这些变化里有他没法消化的东西。

呆坐在帐篷里的慕容冲也在想,容楼现在不一样了,好像抓不住了。这种感觉让他害怕得发抖。

“凤凰,一起走吧。”容楼回到帐篷里,也把温暖带了进来。他向慕容冲展露出一如往昔的真诚笑脸:“走了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去哪儿?”听见容楼旧事重提,慕容冲的笑有些许嘲讽的意味。

“去北方,我们鲜卑发迹的地方。”

“我们鲜卑?”慕容冲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也成了鲜卑人?”

容楼无言以对,心如同被马蜂蛰了一下般疼。

慕容冲以为他不过是情急说错了话,并没放在心上,“只是想走,你以为我走不成吗,何苦熬到现在?”他的目光很骄傲,“我早说过,要等一个机会。”

“打败秦国的机会?”容楼心下暗叹。

“正是。”慕容冲的左眼角跳了跳,眉角显出几分阴冷的刻薄。

这种时候,他是绝不可能跟容楼走的。

容楼心知比起刺杀苻坚,想打败秦国不知要难上多少倍,踯躅良久,终于没奈何道,“我也不知道该陪你一起等,还是一个人上路。”

慕容冲觉察到他的心意变化,心头一阵不能自抑的兵慌马乱,忙道:“好好的,怎么就非要去北方不可呢?”

“我累了,不想再去打仗,只想找个地方和你一起过安生日子。”既是借口,又是实话。

“而且我不傻,你心里有燕国,如果打败了秦国,一定还想重建燕国。”容楼心灰意冷道:“我不能等,也等不起。”

身为宇文家的后人,他再怎样深陷情爱,也不能违心地去重建那个屠杀了他整个家族的国家。

慕容冲能够体会到他对‘复兴燕国’这一目标的强烈排斥,虽然不知源起何处。

‘好不容易回来的人,无论如何都得给我留下,绝不能放他走!’既然决定了,慕容冲的蓝眼珠悠悠一转,红嘴唇用力一抿,口是心非道:“我保证你能等得起。我不是二哥,不是燕王,复兴燕国怎么也得他挑头。现在我要的只是打败秦国,亲手杀了苻坚,以雪前耻。”

他伸手过来,擒住容楼颀长有力的手缓缓用力揉搓,目光闪耀着海洋的光泽,“否则我这辈子都安生不了。”

仿佛从那双眼睛里见到了一线希望,容楼想了想,犹豫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秦国是无法打败的。”

慕容冲一下一下地捏他的手,如同要给他信心:“想过,可不试一次就认输,真没法甘心。”

就像病入膏肓快要气绝的人,无意间寻到了一剂偏方,哪管是不是真的有用,容楼铁了心把那线希望照单全收,反过来紧握住慕容冲的手,怕他马上会反悔一般急切道:“你的意思是,只要试过以后,无论输赢都会跟我一起走?”

“嗯,如果那时候你还在我身边的话。”慕容冲笑得很天真,也觉得容楼很天真,“但你必须帮我。”

看见容楼陷入思考的时候,他就知道容楼走不掉了。

思虑片刻后,容楼首肯道:“好,不论成与不成,我尽力助你一试。”

约定已成,二人各怀心事,匆匆收拾完下山去了。

****************************

光阴飞逝,这日清晨,太守府内,慕容冲刚梳洗完毕便有传信兵狼狈来报,说都尉党子英正在府里大发雷霆,几位郡丞、功曹全都劝不住,还望太守能亲自去瞧瞧。

党子英是羌人,年过四十,位列平阳城的都尉,专掌武事。城里的五千兵马由他一人掌管。作为平阳城最高指挥官的慕容冲只有政权,没有军权,自然对此人颇为忌惮,平素还算恭敬礼遇,不曾在他面前显过官威。

其实,慕容冲手里并非没有一兵一卒。他早以平阳城为依托,暗中集结起一小队燕国旧部,只是无论人马数量、还是装备级别,比起党子英的正规部队都不值一提。

慕容冲一点儿也不急,慢条斯理地问道:“因何?”

“据报,前日运来城中的粮草补给、马匹军备在姑射山附近被劫了。”

慕容冲抚了抚眉毛,轻斥道:“好大胆的贼人。”

时逢乱世,山贼四起,别说是平阳城,就是长安城外也有山贼出没,并不足为奇。但一般山贼只敢抢行商、过客,连军粮也敢抢的实属罕见。

“你头前带路吧。”慕容冲不慌不忙道。

以他对党子英为人的了解,之所以把消息闹到他跟前,定是担心在公堂上直接呈明,搞不好被他这个不知眉眼高低的新任太守劈头盖脸臭骂一顿,届时在同僚、部下们面前大丢颜面。

慕容冲跟随传信兵到了都尉府,见里面站着的党子英面色赤红,气喘吁吁。边上的从将、官吏们都噤若寒蝉,两股颤颤。桌子、椅子、花盆、茶盏早碎了一地。慕容冲心中暗笑道:戏码演得挺足。

众人见了太守都依律行礼,只有党子英正在气头上,仗着资格老,又抹不开面子,所以没有动弹。

慕容冲在上座坐下,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党都尉打个喷嚏,咱们平阳城都要抖三抖,今日见了果不其然。”

党子英尴尬不已,忙施礼道:“我在自家发脾气却惊动了太守,实在不该。”

慕容冲的面色一变,肃然道:“军需被劫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党子英暗里吓了一跳,面上还是那副气呼呼的模样,又砸翻了一张桌子,呼喝道:“是我的下属办事不利,定要好生惩治!”说完,翻起眼睛,只等慕容冲接话茬。

慕容冲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似乎还在等他说下去。

“末将……末将督下不力,也难逃罪责……”看来锅没法完全甩给下属了,党子英的气焰略减,只得如是说。

“罢了罢了,小小毛贼而已。”慕容冲却道:“倒是党都尉你,统领全城兵马,终日操劳,责任重大,理应以身体为重,动不动就这么大动肝火,太伤身体了。何况城中储备充足,不至于动了命脉,损伤士气。事已至此,稍安毋躁,党都尉接下来全力追查就是。”

本来,党子英知道他是前燕的军政大司马,虽然也听闻外面盛传秦王曾圈禁他为男宠一事,但还是对这样的人物心存戒备,可今日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德性,又如此好说话,真是个没用处的废柴禾样,也就大大方方的敷衍了事了。

其实,慕容冲是真没放在心上,秦国的兵马,秦国的军粮,哪里值得他多费心思。

之后,他不温不火的又安抚了几句,算是给党子英搭了个完美的台阶,此事便暂且压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荷而得藕,口口口口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