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寺是当年开国皇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据说是因为战争太过频繁，导致民不聊生，皇家子嗣难有，为了保住江山，开国皇帝听从圣僧建议，建立起来了宝山寺，同时也成为了皇家寺庙。
虽然被称为皇家寺庙，不过除了必要的节日之外，其他时间百姓也都可以进庙供奉。
自从寺庙建立起来之后，皇后连得两个麟儿，这才巩固了宝山寺的地位。
时至今日，这座寺庙早已经是皇家的心头宝了。虽然宝山寺的地位很高，却是皇家直接管辖，因此很少有人能在这里做一些手脚。
两人此时到了山脚下，人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都是三三两两，互相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进去的。
“你确定宝山寺会有孤想要的线索？”
“教堂往往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秋天的寺庙即使没有春天那般花团锦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们还没有进入到寺庙里的时候，一股寺庙独有的香味就飘了过来，淡淡的，沁人心脾。
但是云拿月似乎有点不太喜欢这个香味，“这是什么味道？”
“檀香，一些寺庙里用的祭祀香。”霍长恭有些奇怪，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少年使劲嗅了嗅鼻子，似乎是想闻得更仔细一点，但是以失败告终，只能摆摆头，“没什么，就是感觉这股香有点奇怪，不似寻常香，倒有一点……”
后面的话，霍长恭没有听清楚，但是他也没有多问，毕竟也可能是少年从来没有闻到过檀香。
“宝山寺的檀香是从皇家出去的，所以纯度高一点，不似寻常的，因此有一点不同也是正常的。”
“是这样吗？先别管这个，我们先走吧，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进入寺庙，就是非常安静的环境，即使人来人往，也都保持着静音，即使是有一些说话声，也都被压得很低很低。
刚进来就看见一个披着袈裟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看起来慈眉善目，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声音也是非常温和，“殿下今日怎么来了寺庙？”
“无事，不过是有些乏了，所以才来瞧瞧，放松一下心神。”霍长恭敷衍着，余光瞥到了少年的眸中一闪而过的红色。
男人也看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多话，“那殿下慢走，有什么事派人给贫僧说一下就好。”
“嗯。”
等到僧人走远了，他才看下少年，“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看向那人离去的身影，沉声说道：“这个人，手下的亡魂不少。”
“你确定吗？”霍长恭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是转头就想起来了少年独特的能力，有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
“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是他手底下的亡魂很多，要么是整个寺庙的亡魂很多。即使我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洞察不到太多的信息，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么好，长达两百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
“你觉得孤能查到多少。”
“近乎于无。”
“为何这么说？”
“这个地方这么长时间都是和皇家打交道，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被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你觉得你能查到多少？“少年歪头，反问道。
霍长恭对上了那双外面是黑色的眼睛，“这世界上，就没有孤查不到的事情。“
“如果是另一个世界呢？无所谓查不查得到，这个教堂有问题，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看看其他地方。“
霍长恭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脚往一个方向拐去。
少年看见他突然开始走，愣怔了一下，然后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霍长恭去的方向是宝山寺后山，这里是在祭典的时候，皇家的专属地方。
随后，他停下脚步，“这里呢，你觉得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少年环顾四周，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下，才说道：“这里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只有我们刚刚来的地方有一点小问题。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皇家重地，他们还是不太可能用皇家的地方做事情，那么现在的就好办多了。你刚刚看见的亡灵能不能知道大概是什么时期的？”
“我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并不能看出来具体的时间，但是近些年应该是没有的，我没看见新的亡魂，倒是一些陈年旧魂很多。”
“孤知道了。“
“而且……这个寺庙不太对劲，这只是我感觉，不过不同的地方有不通的习俗，也可能是我的错误感觉。“云拿月犹犹豫豫地说道。
“嗯？没关系，你说吧。孤自有判别。“
“亡灵集聚在这里，这里有别的东西在聚集它们，大量的亡灵如果得不到有效的帮助，或许时间短一些还可以，但是时间一长，这些亡灵可以被利用，做出一些……不可磨灭的事情。“
“现在有办法解决吗？“
“目前还未成型，所以不必担心，我会注意这边的。“
“……谢谢。“
“为什么要谢谢？“少年不解地看向他，似乎对于他这句话有些不解，”我们之间签订了契约，所以这些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不需要感谢。“
“……说的对。“霍长恭笑了一声，”走吧，来都来了，顺便也看看这宝山寺。“
二人一同走到了寺庙的中心。
霍长恭靠在门边，看着里面的大佛，慈眉善目地望着他，似乎在怜悯众生，“你相信有神仙吗？“
“神？我本身就是神啊。“少年对于他的话非常不理解。
“也许吧。“
云拿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前地雕像，才恍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相信这些没有用的，我从来不信这些虚假的神。“
“你刚刚还说你本身就是神。“霍长恭挑挑眉。
“我是神，和我不相信他们是两码事。他们虚假至极，不可相信。你与其相信他们不如说一说下面该怎么办。“
“呵呵，孤也不相信。不过既然都说到这里了，你觉得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看似有线索，实际上也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组合不到一起，有和没有差不多。司徒家族真的只是因为账务的问题吗？“
“最主要还是功高盖主，引起上位者猜疑。“
“你怎么知道这后面没有人在推波助澜？“
“朝堂上本就是你来我往，虚与委蛇，等着司徒家落下马的大有人在，说推波助澜，你倒不如说所有人都是参与者。“
“那么暂且不论这个，先看看宝山寺的亡灵是怎么来的吧。这个寺庙建立两百年，如果查两百年之间的事情，确实不太现实，但是近些年也并没有新的亡魂，不过……你知道宝山寺前身是什么地方吗？”少年看着他，认真地问道。
“前身是一处刑场，因为都城的原因，被圣僧说风水不好，所以先祖按照圣僧的意见将国都的位置略微移了移，在这里设置宝山寺。”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嗯？”霍长恭睁开眼，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在刑场上建立教堂，确实是解决亡灵的方法之一，但是凡事都有利有弊，他在他刑场上建立教堂，就意味着在这些亡灵的坟头建立一个镇压之物。这里的亡灵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见少年的话突然停下来，霍长恭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那是一棵枯了的桃树。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少年径直地走到那棵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霍长恭站起身来，跟在少年身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样吗？”
“我并没有看见她。”
“但是你在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了。”
少年转过头，灰色的眼睛逐渐变成黑色，对着霍长恭说道：“这里有一个小孩，应该不是近些年的。”
“所以？”霍长恭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
“我们可以带着他吗？”
“哈，你要知道他可是亡灵，带着他难道不会给府里的人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吗？”霍长恭似笑非笑。
“不会的，有我在，他不会给你们带来影响。”
“你用什么保证？”
“你我的契约。”少年毫不犹豫地说道，“亡灵只有在前七天才会有神智，能在这么长时间内还保持着这样的神智，他值得我用契约担保。”
“……”霍长恭看着他。
少年黑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执拗，大有你不愿意，我就不走了。
良久，霍长恭转身，“随你。不要害人就好。”
“这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的。”少年拍着胸脯，保证到。
少年转过身，手搭在半空中，好像放在什么物体上面，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的话，他的身边逐渐出现一点点微弱的红光，随后开始逐渐扩大，一个奇怪的符号出现在他的手背上，转瞬即逝。
霍长恭亲眼看见了，少年的面前站了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孩。
这个小孩粉嫩，和常人无异，忽略脸上的死气，和空洞的眼神。如果不说，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