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该找谁呢？
恩薇？不，她是疯婆子，她嫉妒并试图杀死所有原罪恶魔以得到她期待的地位。
格瑞德(Greed）或者斯洛斯(Sloth）？
得了吧，贪得无厌的小人和毫无责任心的懒蛋。
我需要的是伙伴，不是让我火大的家伙。
等等，这儿还有一个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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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朋友。
虽然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但不得不承认，她非常聪明。
而且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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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说过我不喜欢你这样跟着我，”拉斯特叹了口气，走到离自己最近的裂缝探头往下看，“好吧，现在的重点是你来找我了……但为什么？”
暴怒让自己漂浮在暗红的岩浆中：“放轻松亲爱的，你知道答案。”
“我不能否认你是对的。我知道答案，但我不能理解，”拉斯特在裂缝边缘坐下，对方巨大的脸贴过来，热流让她微微眯眼，“你大可以去找恩薇做你的同盟，她比我强得多。”
“哦，她当然很强……但她是个疯女人，和她搭档并非明智之举。”
拉斯特不置可否跳上暴怒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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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咚——
特殊boss【嫉妒之实】已苏醒！请各位玩家努力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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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吉，听到了吗？这些外来者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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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除何晓外的其他人第一反应确实和暴怒差不多——
嫉妒虽然足够强大，但她毕竟是连高位原罪恶魔都不愿将其唤醒的存在，玩家选择唤醒她必然要承担相同、甚至更高的风险。
奈何暴食已经被干掉了，他们现在也只能同意。
而且仔细一想他们根本追不上暴怒，更阻止不了她和色/欲交谈，与其挨打、逃跑不如用嫉妒赌一把。
反正以何晓现在的强度，和他们打起来未必会吃多少亏。
何晓依旧夹着大仓鼠、暮霭沉沉，川上月则稍稍减慢速度以确保前面的三个人什么都听不到。
当然，主要是针对何晓，其他两个人属于躺枪。
“虽然没认识多久，但破晓平时好像不会这么做事……”凌绝开门见山。
“这个我没什么发言权呢。”川上月耸耸肩。
“萨摩，你觉得呢？”
“他确实不会这么干，”苏漠显得忧心忡忡，“这种情况他肯定会先干件有槽点的事，我们或者他自己吐槽几句，等活跃完气氛后再说服我们击杀暴食。”
川上月点点头。
诶……等会儿，萨摩？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是因为恶魔化吗？”凌绝看向川上月。
脱缰边缘的思绪迅速收回：“应该不是，我到现在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会不会是因为他杀了傲慢，”苏漠思考几秒，“在那之后不仅外形和攻击力，晓儿的行事风格也有变化——总的来说，他各方各面都更像恶魔了。”
得出结论，气氛严肃。
“以他现在的强度……疯起来确实会很难收场，”川上月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有点儿失去表情管理，“可我不觉得他会走到那一步。”
凌绝抿着嘴思考：“还是得做些准备。之后尽可能不让他拿高位恶魔的'人头'吧。”
“也对。”川上月没多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苏漠跟着点点头，但凭心而论，作为这些人里最了解何晓的那个，他对自己的推论和判断有些拿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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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不让何晓打击杀这事儿有难度，而且不是最优解——
且不说川上月拿了原罪恶魔的“头”是不是也会受影响——论强度和技能配置，她的定位终归只是辅助。就算恶魔化后强度比起其他人高一些，真要抢人头也不是抢不到，但操作起来肯定是有难度的。
再就是何晓，他这人整个是放大加粗版的“不确定因素”，很难拿得准他到底是真的受了影响还是想做点什么。
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尽快结束游戏。
但就像何晓的提议一样，按照规则走他们只有屠本才能接受游戏。
游行还远没到最后——嫉妒、暴怒、色/欲，除去这几位还有无数小恶魔——它们像是从来没有减少，密密麻麻地跟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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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它们才是真正的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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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漠的思路清晰起来。
他看向何晓——何晓已经落地。
四肢似乎又拉长了一些，站直了比大仓鼠、暮霭沉沉高出一个头还多，放他俩下地甚至得弯腰，有种母鸡带小鸡仔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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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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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呢，他爸妈都是警察，舅舅是道士。
九岁之前基本住苏漠家，一开始他舅舅只偶尔带他去道观，后来当真成道士了就天天住在道观。
虽然何晓也有“算”选择题被师父发现然后胖揍一顿的“青春岁月”，但到底是自小修心的正经道士，他对自己的心境的变化非常敏感，自制力也非常强大，或者说变态。
而神经链接游戏对玩家大脑的干预是有限度的，所以，他会在游戏里失去这种自制几乎不可能。
若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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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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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漠和何晓对上眼神。
他看着他的口型心下了然。
川上月平稳落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又像是什么都结束了。
这儿是个水上乐园。
最打眼的是激流勇进旁边的喷泉——风格、布局一看就是盗版罗马许愿泉。
华丽、繁复……大概是传说中的地狱版巴洛克风格。
池中有一个巨大的、无脸女人的雕像，她垂眸，似乎是悲悯的模样，但手里拿着插了眼珠尖刀，四周环绕着其他原罪恶魔，这些雕像的基座各不相同——金钱、肉/体、食物、床榻、火焰，顶上则是左眼流血的傲慢之主的头。
每个雕像的神态都不一样，但它们一样被池水染上颜色——池水呈现棕红色，闻着有股铁锈味。
隐约能看见池子底部铺满了圆圆的东西。
“地狱也有在喷泉投硬币许愿这一说？”
“醒醒，这是地狱。”何晓把手探进去，摸出块硬币擦两下递给大仓鼠——一个啤酒瓶盖，顶上还用指甲刻了脏话。
“当我没说……”
“这是，介绍栏？”凌绝站在一块锈迹斑斑的铜制立牌面前，试探性地一碰，水池上方凭空出现那什尔的虚影。
“哈哈——！如你所见，这里是嫉妒水池，恩薇被囚禁的地方。
只要丢三枚硬币进去，再默念你心中嫉妒那个人的名字，然后……好吧，然后什么也不会发生，爱投不投，反正门票我已经赚到了。
我是说，你可以让尽情发泄甚至杀死你嫉妒他/她。”
啪——
是何晓把立牌拍断了。
其他人愣了两秒，然后报以注目礼。
“别告诉我你们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除硬币以外他不会再给其他线索的，这可是那什尔，后续不趁机嘲讽你就不错了。”
“不，”苏漠纠正他，“我们的重点是你居然一尾巴就能把立牌打断。”
“我现在是恶魔。”
苏漠摊摊手当做回应：“……那先去找硬币吗？”
而川上月秉持着“闷声干大事”的原则，在池子里捞出三个硬币丢下去——她还念了几个她曾经嫉妒过的“人”。
说实话她也就那么一试，居然还真成了。
“哇哦……”目睹了全过程的暮霭沉沉如是说。
川上月也觉得有点离谱：“该说真不愧是地狱吗？”
池水仿佛被煮沸一般，大气泡一个个破裂，感觉像是有什么要从里面出来了。
红色液体活物一样汇聚、扭动。
最终，池底干涸，从里面爬出来一个穿红色公主裙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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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咚——
特殊boss【嫉妒之实】已苏醒！请各位玩家努力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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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的样子和川上月很像，有股亦正亦邪的感觉。
那什尔的投影再次出现。
“啊哈哈！弄坏我的告示牌真是太粗鲁了——但我还是要恭喜你们，恩薇的第139785个客人！
我一直期待她的苏醒！
什么你问为什么是139785……”
“闭嘴，那什尔。”嫉妒之实奶声奶气的声音没什么威慑力。
何况那只是投影。
“没有为什么，蠢货！我开心定多少都行……总之，我很期待你的表现，”身形细长的山羊恶魔略微躬身，“恩薇，我的朋友，夺走暴怒'杀戮恶魔'之名的人……”
嫉妒朝着那什尔虚握一下，投影溃散。
她扫视一圈，目光在凌绝脸上稍作停留，继而径直走向川上月，仰头细细考量她的脸。
一个以嫉妒为名的恶魔，她当然不会容许任何有比她好的存在——不论是容貌还是其他。
好在川上月是会花时间捏脸的类型，而且审美非常不错。
“你【哔——】吗？”
虽然被系统屏蔽了，但川上月完全能get她为什么会爆粗：“但我觉得很合理耶。”
“你要知道，迪x尼公主是不会下地狱的。”
“那还真让人失望，本来我还挺期待的，”川上月表情惆怅地单手托下巴，她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小孩儿”，对真人还真没产生过嫉妒这种情绪，“诶……智慧和头发是很难兼得的东西啊。”
“……”
虽然对外形很满意，但嫉妒之实实在拿不准川上月这么想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
说她和傲慢一样自负吧，她不是真情实感在嫉妒也没办法让自己复苏；但说不一样吧，好像也不是，毕竟她都不屑嫉妒真人。
最终因为维持小孩儿的外形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嫉妒不打算多纠结。
她爬到川上月的后背上。
摇摇晃晃站起来，其他人默默接受她的第二次考量。
她眯起眼看向何晓，大概四、五秒后勾起嘴角，眼中含着纯粹的恶意和嘲讽。
“我知道我弱，杀傲慢主要靠队友。”何晓自觉解释。
然而嫉妒之实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偏偏头，食指对准何晓的腹部，以此为起点平稳下划——肠子流了一地，血更是淌得到处是。
“——这好多了。
只留下杂碎和坐骑，没有威胁。整齐得心旷神怡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