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是说我又怀孕了?
可我不记得他昨晚有什么……越线行为啊。不,不,不对,它们不需要性/行为就能让人怀孕来着。
啊,救了命了。
原来这脑子不一直用是真的会变秀逗,我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果然还是不该在这副本里睡觉……
何晓心中飘过各种脏话和吐槽,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苗,这是上天的眷顾,”男人看着他的小腹,眼神似曾相识,“我就知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看来是真的又怀上了。
要不这次我找个机会摔一跤吧?
可我还不知道“眠山青”到底是不是他的本名……
“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出事!”早川静从何晓怀里挣脱出来,满脸斗志昂扬的样子。
所以还是得找手机。
“对了,苗。我听说手机辐射对胎儿不好。”
“?”
“所以你的手机就暂时放我这里吧。”
……
何晓血压有点儿高。
然而这事儿已是木已成舟,他没必要表现自己的不满,或是尝试取回手机,最稳妥的做法还是一脸感动地表示赞同。
“苗?”
“这样也好……”手抚上小腹,隔着睡衣滑溜溜的料子何晓也能感觉到先前留下的疤痕。
七条疤。纵横交错。
这样了还要孩子……
这煮青蛙的水是又开始烫了。
现在想想,打这副本的感觉还挺两极分化的——不断死亡且痛觉拉满确实痛苦非常,但安逸的时候也是真的安逸。
虽说这偶尔的安逸反倒会让人烦躁就是了。
何晓相当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他主观有余客观不足认为【末日循环】比【童话镇】更折磨人。
只是烦躁的同时也要懂得苦中作乐。
——这次的怀孕过程要更写实,“早川静”和“天野川学”轮番照顾,两人都可称得上是是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这样被人伺候机会难得,姑且可以享受享受。
不过嘛,这心态注定不会长久。
随时间推移,何晓肚子一天天变大,最初的愉悦也消失殆尽。
他的生活就像隔离在家。每天都被圈在院子里,出不去,也没人能进来。二楼虽然有家庭影院但从来不用,电脑也就是个装饰,唯一称得上娱乐的大概只有书房的书,可惜副本里与剧情无关的书都没有内容。
至于食物,顿顿做豆腐、做鱼,现在光是闻见味儿就恶心。
待到不想再待,何晓给自己找来点事做。他先前就怀疑这几百本书里会藏着什么线索,所以闲暇之余把书挨个翻开检查了一遍。
最终……一无所获。
更糟糕的是,在完成“检查书籍”这件事之后他彻底没了消遣。
叹着气把最后一本接近板砖厚度的塞回占据了两面墙的大书架。走到房间正中,那儿有张桌子,是霓虹很常见的矮桌,桌面面积不大,摆了套茶具就没多大地方了。
周边的地板则铺着圈地毯,羊毛的,看着略显厚重。
何晓看一会儿,没坐。
转身走到窗边看风景——从书房看不到院子,是被植株掩藏的另一栋房子——其实也只能看到灰色的宽檐屋顶,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何晓确认那不是因为眼花。
速度很快,体型不大,而且在房顶活动——第一反应便是邻居的屋顶有猫跑过。
可这儿不是没有动物吗?
下意识离窗户更近一些,手指触碰到玻璃的前一刹那,黑影窜上窗沿,何晓被吓得连连后退,险些摔倒。
稳住后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它长着乌龟的脑袋和龟甲,身子却是和乌龟没有半点和谐感——那是鸟类的身子,更准确的说,是鹤。
它挥动翅膀,疯了一样撞向玻璃,嘴巴不断开合,像是在说话。
“唰……了,sh……倒l……。”
玻璃很快被撞出裂纹,何晓也听清了乌龟脑袋怪异而低沉的声音。
“摔倒了!马上就要摔倒了!”
难怪是这两种动物。
——“在即将天亮的夜里,乌龟和鹤摔倒了。”
不详之兆已经出现,估计是离流产不远了。
当然,这对何晓而言也没什么,反正他有任务在,这孩子他本来也不打算保,就算要保也十有八/九是保不住。
“嘭——嘭——”撞击还在继续。
按理说,这场面其实是会让人紧张的,但也只是紧张,还不到让人惊慌失措的程度——毕竟这种由普通动物拼接而成的东西,严格来说不上恐怖,就是看久了会觉得精神污染。
何晓定定站在原地,窗玻璃彻底碎掉的瞬间条件反射地侧身、抬手,保护头部。
手肘和小腿处被划破,可再睁眼时那奇奇怪怪的动物已经不见踪影,房间里连一根羽毛都没留下。不多时便感觉到下/身得变化,似乎是有大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
何晓倒吸一口凉气。
微微隆起的腹部恰好能遮住脚尖,短时间内看不到下身的情况。
好在未知的恐惧并未维持太久——浓郁的血腥味儿冲得人胃酸翻滚,那暗红的液体也在羊毛地毯上迅速向外扩散。
“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羊水破了……”
也不怪何晓是这反应,毕竟他到现在为止还没觉得疼,用脚想也知道这个过程肯定比起分娩要轻松——除去能感觉到血液在不断流失外没有其他感觉。
冷风吹进来。
□□一凉,何晓打了个冷战看向窗外。天空布满浅灰色的积云,天空被压低,几乎触手可及的重色压得人喘不过气。
滴答——滴答——
听声音是一滴一滴往下掉,但实际的出血量已经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只一会儿就完全浸染驼色地毯。
若是从高处俯视就会发现,这些血流到地毯上居然能形成了形状规则的暗红色正圆。
倒是何晓身上的素色丝质睡衣没沾染半点血色,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宗教仪式中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失血过多的症状逐渐显现——头脑昏沉,视线模糊,连站稳都困难非常。
作为医学生,何晓深知这有多严重。
想要就地坐下却晃荡两下,重心不稳直直砸到地上。
这一摔必定会让腹部遭受重击。
可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只有血崩变得更加严重。
血气占据鼻腔。
窗外的天空变成暗红色,光线黯淡,能见度也随之降低。
白发男人毫无征兆地冲进房间——他呼吸急促,低吼着来回踱步,一双眼睛仿佛发怒的公牛。
最终,他跪在何晓后方。
后方穿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嚎和啃食声。
至于那里到底有什么……何晓也不知道,他也没力气去在乎了。
“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男人发出动物般的嚎叫。
几乎是同时,何晓的肚子迅速恢复平坦。
没有疼痛,精神状态恢复正常,整个过程还极为迅速。
这破游戏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为什么?!”白发男人的衣裤沾满了地上的污血,跌跌撞撞冲向何晓,动作粗暴地将他翻过来,又发了狠掐住他的脖子,“你说!!”
原来麻烦是在这儿。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看上去全无理智的男人并没有不管不顾——明明肌肉紧绷,明明怒不可遏,可他始终没有真的收紧双手。
“为什么?苗,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们的孩子……”何晓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在发抖,面上全是泪水,声音也因为痛苦嘶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孩子?!”
男人居高临下,他的眼泪打在何晓的脸颊上:“我没有不要他,我真的没有……”
“不……你是想惩罚我!我是爱你的!我说过我是爱你的!你不相信我是吗?!还是说你已经不爱我了?苗……”男人松开手跪在地上掩面痛哭,“你不能这样残忍啊!”
爱?
怎么纠结起这个问题来了?
“我能怎么救呢?”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贴着何晓平坦的小腹不停嚎哭。声音变幻,听起来像是年幼的孩子。
何晓只觉得吵,心中半点不觉愧疚。
只是想知道他还能演成什么样,实在听腻了才开口向对方提问:“你……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这个孩子?”
男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你……你说什么?”他抬起头,满脸痛心疾首,那眼泪掉的跟琼瑶女主似的。
何晓决定配合一下,先稍微调整一下呼吸,再加一些哭腔:“我不确定……我真的不确定……”
“苗……别再说这种傻话了!”
“原谅我,原谅我吧!我也不想失去我们的孩子……!”
男人抓住何晓的手:“我们还可以有孩子的,只要我们爱着对方!”
所以,孩子正常降生需要以爱情为基础?
爱情……
“天野,”何晓不自觉喊出了这个名字——他与白发男之间没有爱情,但早川苗和天野川学之间有,“我们真的还可以有孩子吗?”
“当然……当然!”以这个名字称呼白发男人显然让他喜出望外,虽只是一瞬,但何晓还是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何晓隐隐觉得不妙。
男人的手蠢蠢欲动,一切都在向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靠近。
可这次有些不同。
“多亏了你……多亏了你啊!苗,我们现在就可以有孩子。”他的手没有停留在腰腹处。
五指蛇一样四处游走。从上到下,涵盖各个部位,虽一触即离,但他所有动作都带着被原始欲/望支配时特有的侵略性和挑逗意味。
这时就难免会痛恨Random写实到几近变态的体感,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又一阵。
“天野,我不想……”何晓一边瞳孔地震一边出言拒绝。
“不,我们一定要有孩子!”
妈的这什么展开?!
亲吻落下。
由于被堵了嘴说不出话,何晓只能在心中咆哮。
冷静,要冷静。
剧情按这走向发展那肯定是不能播的。可Random虽然不是全年龄向游戏,但也没有玩儿得特别大的副本。
这么看来,后续应该不至于太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坎坷啊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