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城市未眠。
如果你敢于在凌晨走进某条不知名的暗巷，你很可能会看到几家不见光的产业——你当然可以抛开道德在此取乐，但你也可能会成为供人取乐的玩物。
谁知道呢？
歌潭总是充满惊喜。
就比如现在——
凌晨1：20。
东区贫民窟。
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少年堵住了迷路的“猎物”——一个落单的亚裔。
“嘿！书呆子，你本来打算去哪儿？图书馆吗？”领头的是个扎脏辫的金发白人，老实说，这发型对他来说有些不伦不类，“滚回家去吧！处男！这里不适合你。”
同行的男男女女纷纷开口附和。
在他们身后是一栋两层小楼，门虚掩着，里面看不大清，但就门口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男人来看，这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脏辫男挡住亚裔探寻的目光，看样子随时打算动手：“你居然敢无视我！”
恰逢此时，亮着艳俗红光的小店里走出一位穿得格外“清凉”的美艳女郎，她拧起眉毛高声训斥：“住手！”
“臭【哔——】！不要多管闲事！”脏辫男厉声道。
他们的拥趸们丝毫不见收敛，挡在那金发女郎前进的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展露自己的刻薄。
“天呐，他是来玩儿角色扮演的吗？看看他那身衣服。”
“我敢打赌，就这么一套像塑料一样的风衣还不够买我一个包。”
“别这么恶毒南茜，他会哭的。”
“他腰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铜钱吗？我【哔——】，这不会是什么不值钱的传家宝吧？”
……
“够了威尔，我说过很多次，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哈？你管这叫生意？”威尔依旧满脸不屑，“再说了，你不过是在那老不死手底下做事的妓/女头头，你能拿我怎么样？”
“如果你不想因为教养问题被你父亲停掉生活费，”女郎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地踹翻一个不断叫嚣的跟班，“那就收回这句话，或者现在把你这些朋友赊的账全部结清。”
“你说什么？”威尔脸色一变，阴着脸看向自己的四个“朋友”。
女郎趁机走到那个亚裔身边——不得不说，这人完全是她喜欢的类型——单眼皮，头发有些长，瞳仁很黑，于白色人种而言算是长得很秀气的。
可惜他好像不太聪明，这个时候居然呆呆地站着观察天空。
“脑子有问题的黄皮佬，”威尔强压怒气嗤笑道，“还有你，米歇尔，你就是个不挑食的臭【哔——】。”
被称作“米歇尔”的金发女郎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一方面是对眼前这个二世祖不满，另一方面是脸再怎么对胃口她也不想和一个傻子玩儿“美救英雄”的把戏。
“要下雨了，”那亚裔忽然笑起来，“真是不错的天气对吗？”
“下雨？好天气？”
“哈哈哈哈哈，这家伙真逗！”
“欧，我的上帝，他的傻气熏到我了……”
“忍忍吧，我还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蠢话呢。”
恶意的哄笑中，米歇尔只觉心头一阵恶寒。
“那我们到屋子里去吧，”她无视了周遭毫无危机意识的年轻人，放轻声音，尽可能挤出和善的笑容，“不过……你能告诉我，下雨为什么是好天气吗？”
闪电劈开黑暗。
“我喜欢雨。雨水可以冲走很多东西……”青年人畜无害的脸被照得宛如恶鬼，“比如说——血。”
笑声戛然而止。
威尔的表情有些难看——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害怕了，他居然因为这么一个瘦弱的怪咖害怕了！
这真是天大大的耻辱。
“怎么，你是在发抖吗？”亚裔愉悦地眯起眼睛看向他。
混蛋！
他怒地冲过去，一把揪住那笑容满面的青年的衣领，幻想着把人提起来猛砸几拳的场面。
可他还来不及说狠话便因痛苦和震惊发出怪叫——
子弹在他的左腹破开一个血洞。
枪响很闷，恰好被雷声盖过。
事情发生得太快，威尔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下时只有米歇尔发出短促的尖叫——她看见那亚裔手上拿了什么，但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是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东西可以杀人，而眼前这个人能凭空取放那那轻松杀人的东西。
尖叫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米歇尔曾无数次听闻那些超能力罪犯的事迹，可她并没有那么害怕，甚至因这些人是与她站在同一阵线的“战友”而与有荣焉。
可她错了。
真正面对这样超出常理的存在时，她和那些遵纪守法的民众没有区别。
无法发反抗的绝望让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可那亚裔直直越过她向脏辫男的狗腿子们走去。
米歇尔听到两声间隔极短的闷响。
当她因劫后余生脱力瘫坐在地上时，还未倒在血泊中的一男一女两个跟班终于开始高声尖叫。
他们一个选择逃跑，一个选择求饶。
又是“砰砰”两声。
死一般的寂静让米歇尔的恐惧达到顶峰，她叫不出声，只能瞪着眼睛发抖。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破晓，”那亚裔没再不由分说开枪打人，他扛起面前这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往来时的巷道跑去，“我会尽可能杀掉这座城市的罪犯。”
——他不会杀我。
脑中冒出的想法让米歇尔稍微冷静了一点。
“本来我也应该杀掉你的，”得益于等级带来的数值变化，何晓的速度很快——即便扛着一个成年人也比普通人快一倍还多，“但……如果你同意给我一些帮助，我就考虑把你交给警察处置。如果你不同意……呵。”
显然。米歇尔的答案没有悬念。
.
轰隆——
.
黑衣大汉从“按摩店”内鱼贯而出。
迎接他们的，是尸体、血迹，还有密集的雨线。
这样的天气对这些人来说算不上恶劣。
他们蹚着血水上前查看，四周的景象被雨水切碎，反复擦拭流进眼睛里的雨水也无法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没人注意到巷口一闪而逝的黑影。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威尔——他那一脑袋的脏辫很是显眼。
他还没有彻底死亡。
求生欲促使他抓住黑衣人的裤管，喉咙里也发出怪异的响动。
他没救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但他毕竟是“那一位”的儿子，不论怎么做都是个大麻烦。
“老大，米歇尔不见了。”
“我们要做什么？要追吗？”
“是啊老大，那个小子必死无疑，我们现在到底该……”
雨水来势汹汹。
警笛声穿透层层雨幕打断黑衣人此起彼伏的问询。
为首的黑人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火，只是含在嘴里咬了两下：“你们留在这儿，把店里的人处理掉，要快。至于这里的事……我得立刻向L先生报告。”
.
凌晨1：43。
歌潭警局审讯室。
戈登的审讯几乎没有进展。
那名字拗口的白发少女坦言自己应该认识破晓——毕竟他们两的名字是一个路数。可同时，她也坚持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问了半天，他们对破晓的认知还是只有流浪汉的描述。
更糟的是，派出去“调查”破晓的警员带回了新的坏消息：被砸了窗户的小店附近是红灯区，而他们在一家店周围找到了28具尸体。
大部分死者的身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确认，但也有例外——威尔·雷诺——议员詹路易吉·雷诺的小儿子。
尽管外界早有传言：这不着调的纨绔子弟其实是詹路易吉的私生子。但他的身份不会影响这起案件的恶劣程度和社会影响，只会增加来自上级的压力。
戈登叹了口气。
干脆结束审讯，给自己和警员空出短暂的休息时间。
他走上天台，想逞此机会抽一根烟。
等在那里的，是歌潭藏在暗影中的骑士——蝙蝠侠。
.
凌晨1：45。
富人区边缘居民楼二楼。
大雨和冷气被墙体和玻璃挡在屋外。
米歇尔借口洗澡去了卫生间。
何晓站在窗前往外看——据说她费了很大力气才隐秘地买下这间房，除她以外没人知道这套“秘密资产”的存在。
这说法并不可信。
但何晓还是认为他有必要来一趟——得益于米歇尔的职业 ，他从衣柜里找到一件颜色鲜艳的夹克和一个黑色鸭舌帽。
想了想又从厨房找了把水果刀。
可惜想在游戏里换发型着能通过买新外观达成。
“别刷屏了，比起你们说的那通关方式……其实玩家只需要把犯罪次数刷满，然后自首，在监狱里待满两天就通关了。
对啊，就这么简单。
Random玩儿文字游戏也不是一两次了，你们细琢磨一下任务描述的遣词造句——躲避“蝙蝠侠的”追捕。
那是不是你落网得够快他就追捕不了你？
我为什么不这么玩儿？
那多没意思啊。我都匹上这副本了，不得先把想干的事干了再说？
游戏嘛，玩儿得爽比较重要。
……嗯，还是这个叫狮子心的朋友懂我。
我确实暂时没有计划，杀那几个二流子是临时起意”
米歇尔从卫生间出来时何晓正一边摆弄水果刀，一边和弹幕互动。
何晓福至心灵瞟了眼卫生间，两人刚好对上眼神——由于他的行为让他看上去像个精神不稳定的变/态杀手，他决定将错就错。
“要怪就怪这场雨吧。”他弯了弯眼，状似随意地把刀丢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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