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阿婆忙的不可开交。
阿婆起了个大早,阿婆把蛇皮袋里的鸭抓出来。
“窈窈。”
周之窈闻声,探出个脑袋,“阿婆什么事情?”
阿婆把鸭提起来,“帮我抓个鸭。”
“好。”周之窈把把窗户关上。
阿婆提醒:“窈窈,抓稳了。”
“好。”周之窈加了几分力,死死地抓住鸭。
阿婆去拔它脖颈处的毛,阿婆把刀伸过去。
不久后传来它的惨叫,感受它的挣扎,周之窈赶忙去握紧它。
“好了。”阿婆把刀放下,把鸭拿过来。
阿婆苦口婆心,“窈窈,厨房有粥。”
周之窈现在没胃口,“知道了。”
周之窈已经把梯子搬出来了,“阿婆,那个对联呢?”
“楼梯间。”
周之窈应了声好,把对联贴完,才去吃早餐。
下午五点多,阿婆就忙活着晚饭。
阿婆炒着菜离不开,“窈窈,你去楼梯间拿鞭炮承诺是被爱的时候算数,出来。”
周之窈放下还未清洗的菜,“好。”
周之窈把鞭炮摆好了,回去厨房忙活了。
阿婆把菜端上饭桌,“窈窈,你去点鞭炮。”
周之窈已经把香点上了,就差点鞭炮了。
周之窈之前没点过,还有点害怕。
周之窈蹲下来端详该怎么点,思考之中却听见声:“窈窈。”
周之窈抬头看去,见是江余赶忙跑过去抱住她。
“妈。”
“你骗我们好玩吗?还说不回来。”说完周之窈撇撇嘴。
江余笑着解释:“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你不想我回来啊?”
周之窈哦了声。
江余拍了拍周之窈的背,“我的错,我们先进屋里。”
周之窈噢了声,“妈你写去,我点个鞭炮来。”
“我来。”江余把年货递给周之窈,顺带拿过打火机。
“好。”周之窈跑进屋放年货。
周之窈还顺带喊了句:“阿婆,我妈回来了。”
阿婆听她这么说连忙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江余已经点燃了鞭炮,“妈,我回来了。”
阿婆没听见江余说什么,抹了把眼泪。
江余走过来,帮她擦了擦眼泪,“哭什么呢。”
阿婆太久没见她了,上次见还是前年的国庆。
阿婆点点头,“快点进来。”阿婆拉着她进屋。
江余把东西放下,“妈,你去忙吧。”
阿婆应了声好,又跑去了厨房炒菜。
“窈窈,你来试试衣服合不合适。”江余拿着羽绒服朝她比划。
“好。”周之窈把棉袄脱掉,接过江余手里的羽绒服穿上。
江余环绕着周之窈走了圈,“还好我买大了码。”
江余又呢喃:“长高了不少呢,快赶上我了。”
“那是。”周之窈还有点骄傲。
周之窈拉好拉链,转了圈给江余看看。
江余又拿出几件衣服出来,还有周之窈爱吃的零食。
周之窈无心在意这些,“妈,你抽个空带阿婆去检查下身体。”
江余一愣,“好。”
“我们窈窈啊,变成小大人了呢。”江余揉了揉她的脑袋。
周之窈扣着手指,“妈,我要换班了。”
江余不以为然,“你成绩下降了啊?不打紧,不还有段时间嘛。”
周之窈支支吾吾地说:“没。”
“什么?”江余摸了摸她的脑袋,以表安慰。
周之窈犹犹豫豫,还是没能说出口。
阿婆来的巧,“来吃饭了。”阿婆用围裙擦了擦手。
江余应了声好,去和阿婆说话了。
周之窈低着个头,这事不难说。
江余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窈窈,新年快乐。”
周之窈双手接过,“谢谢。”
江余又说:“还有个给舟舟。”
周之窈收好红包,“好,我替她说声谢谢。”
江余嘴角荡着微微的弧度,“那也替我说声新年快乐。”
周之窈嗯了声。
周之窈吃饱了,“我先走了,我来洗碗。”还点瞪了眼阿婆。
阿婆懂她说什么,点了点头,“去找舟舟吧。”
周之窈还是不放心,“记得叫我啊,别背着我偷偷洗了。”
阿婆万般无奈,“好好好。”
她不在。
周之窈听着下面的动静,“还好,那酒鬼没发疯。”
周之窈边数着天上星,边等着她的来临。
周之窈听见开门动静,她来了。
她开了灯,“你来了怎么不开灯?忘了你有夜盲症?”
开了灯,我还怎么数天上星?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冥思苦想得了结果:
哦,她就是。
周之窈没去答话,以笑应付过去。
“舟舟,去不去放烟花?”
“嗯?”
我干嘛问啊?
周之窈没去解释,“算了,跟着我。”
“嗯。”
迟舟止步,“手电筒。”
周之窈哦了声,拿上抽屉里的手电筒。
“继续出发。”话里满是激动。
周之窈把迟舟带去顶楼,顶楼的风冷的刺骨。
“好冷。”
这话没有得到回应。
周之窈把烟花棒拿出来,“将就下。”
迟舟接过几根烟花棒,“没事。”
周之窈掏出打火机,“你点个火,我许个愿。”
虽说没什么用,但周之窈还是要试试。
迟舟嗯了声。
迟舟把手套过周之窈,“带好。”
周之窈乖乖地带上,迟舟这才去点火。
周之窈闭上眼睛,双手合手。
承诺是被爱的时候算数,我们永远相爱。
我要她,我要她永爱我。
烟花棒慢慢地消失殆尽,“好了。”
恰好它就此消逝,同时别家放了烟花。
“舟舟,你看。”说完周之窈看过去。
迟舟瞥了眼,又去看周之窈。
周之窈逆光站着,“下次我补给你。”
她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好。”
周之窈把红包给她,“我妈回来了,她还说‘新年快乐’。”
红包还参杂着周之窈的钱,她怕单独给迟舟不收。
迟舟收好,“嗯。”
“舟舟,新年快乐。”这次是她祝好。
“新年快乐。”
“我要回去了。”
“好。”
周之窈抱住她,“让我抱抱。”
周之窈特意穿了件毛衣,还是冷的不行。
“我该走了。”
周之窈不舍地松开她,“拜拜。”
迟舟走出几步,又回头,“你不下去?”
“我玩会。”周之窈挥了挥点燃的烟花棒。
“嗯。”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之窈吹灭烟花棒,踢了踢小石子。
“你落寞什么呢!待会她还不是要陪你谁。”
她盯着那双手套。
这不她关心你的证据呢,你瞎想些什么。
周之窈想清楚了,才把烟花棒收好,下楼洗碗去了。
“窈窈。”
周之窈边洗碗,边询问:“阿婆,怎么了?”
“我给你的压岁钱,红包记得放枕头下压几晚。”
“我的窈窈啊,可别被怪兽抓走了。”
她想起干过的件傻事。
周之窈眼含笑意,阿婆有些时候似小孩那般童真。
周之窈空不出手来,“知道了,阿婆帮我放进口袋。”
“给个舟舟。”迟舟的红包基本来源于阿婆。
“好。”
“阿婆,你可不可以跟我妈说下换班的事?”周之窈扣着碗。
江余回来的次数少,周之窈和她不怎么熟。
阿婆沉思了会,“好。”
周之窈勾了勾唇,“谢谢。”
“阿婆,新年快乐。”虽说今早就说了。
“好好好。”
周之窈洗完澡上床,“舟舟怎么还没来?”
周之窈翻窗过去,她睡上了。
周之窈恳求,“舟舟,去我屋吧。”
迟舟睡眼惺忪,“不了。”
周之窈哦了声,回去了,又回来了。
“盖我的,它暖和。”周之窈把被子放下。
周之窈躺着不动,迟舟做起来去铺开被子。
周之窈抱着她的腰,还不停地念叨:“舟舟。”
迟舟僵住,“你别乱动。”
周之窈哦了声,手却不停,还伸进睡衣里。
迟舟任命了,赶忙去弄好被子。
被子摊好了,她抓住周之窈不老实的手。
周之窈把红包塞到她枕头低下,“阿婆给你的。”
迟舟没收过多少红包,亲戚不会给,给了照样会被迟母收上去。
有次,迟舟终于有了个红包。
迟载拆开红包,那是张红票票。
迟舟软声说:“崽崽啊,红包给妈妈好不好?”
迟载不肯,死死地护着红包。
迟母把手收回,“好好好,我不拿你的红包。”
迟母踢了踢迟舟,“赔钱货。”把红包抢过去。
“你红包怎么就五块钱?是不是你偷偷拿了。”迟舟又踢了几脚。
“你说不说?”迟母几巴掌下来。
迟舟折磨半死不活的,还是阿婆帮迟舟清理了伤口。
阿婆拿出个红包来,“舟舟,你要藏好。”
迟舟点点头。
阿婆收拾好药,“你去跟窈窈睡吧。”
周之窈把她带会房间,上了床。
“给。”周之窈抱枕头下的红包递给她。
“不用。”
周之窈歪头,她可是把保命符给她了。
“你都收了阿婆的,为什么不要我的?”
迟舟听了不少阿婆讲关于年兽的故事,阿婆经常这么打趣周之窈。
“你给我了,你就会被怪兽抓走。”
周之窈脑回路新奇,“我们睡同个枕头不就行了。”
周之窈闹起来了,迟舟这才收下。
好吧,不算件傻事。
周之窈把腿搭上去,手也伸进去。
“舟舟。”
“别叫了,我明天要早起。”
周之窈想守岁,我还是早点睡吧。
她早起无非干活,周之窈不去打扰了,“我乖。”
江余就少买点保健品给,“这个。”
阿婆打断她的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
“江余,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婆用粗糙的手抚摸她的手背。
阿婆苦口婆心,“你别瞒着我。”
“你瞎担心什么呢,我好的不得了。”
除了她。
阿婆欲言又止,还是没问出口。
“那就好。”
阿婆苍老了不少。
“我过几天带你去检查下身体吧,你别去干活了。”
阿婆转过头去,“去什么去。”
“妈。”
“我身体清楚的很,健康着呢。”
阿婆年轻时就十分脾气犟倔犟,老了还不减当年。
江余无可奈何,“那好吧,我回屋了。”
“去吧。”阿婆转过身去。
江余回了屋,卸下所有的伪装。
她边哭边说:“新年快乐。”
“那边过的好吗?”
半夜三更,迟舟抚摸她的脸颊。
亲了亲,又舔了舔。
周之窈没睡,直至她停下才缓缓地睁开眼。
她的爱藏于绝世,何时显现任凭她。
午饭过后,周之窈陪着阿婆边烤火,边听着她与邻居聊天。
老人家神神秘秘地,“你听说舟舟那孩子事没有?”
阿婆看过去,“什么啊?”
老人家拿手比划,“满屋的亲戚讨论把舟舟卖谁呢!”
每个字似把刀,扎地周之窈喘不过气来。
“不过借钱不合那爷们意,没把舟舟那孩子卖成。”老人家惋惜地很。
“爷们早就卖了她,不然又要样个白眼狼。”她吐了口痰。
阿婆没接话,听着他人的议论。
你要是反驳不该卖女,你就是另类。
作者有话要说:“承诺是被爱的时候算数。”来自苏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