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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頭犬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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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主要威脅已經去除,再加上收拾戰利品與善後的時間,以及臨時增加十個隨行人員,所以車隊放慢了前進速度,中午在原本不打算停留的小鎮休息。

雖然是個小鎮,但鐵匠鋪、冒險者商店和自警團等設施機構還是有的。

昨天擄獲的武器大多是劣質鐵劍,只適合賣給鐵匠回爐重造,只有匪首的大劍和親信的武器可以賣給商店和自警團。

今天的更差,除了包威爾的鋼槍和少量軍械及伐木用的斧以外,連拿劣質鐵製武器和短劍的都不到三分之一,大半數人還在用農具改造的武器或杵棒、木矛。

這也是收贓商人節制流匪的手段之一,武器容易損壞、數量有限,才需要他們的供應來維持。

趁著休息時間,跟隨男爵遷居的司書和文員也擬好了新入隨員的契約,不過包威爾三人簽的是時間最長的十年契約。

只是這些契約還得到達諾德城後由郡守府認證,還必須由簽約人親去才有效,這是為了避免有人以長期雇佣為名,而行蓄奴之實。

趁著大家休息養精蓄銳的時候,傷員們的傷也重新再處理過,有些昨天受了輕傷的人,在夜襲中傷口又裂開,新受傷的人倒是不多,只有包威爾的肩傷暫時不適合戰鬥。

但他之前隨身帶著的腰包和手上戒指已經不見,顯然是在向新主宣誓效忠時獻出了,這時穆才問起那隻鳥的作用。

包威爾此時也沒有了忌諱,便沒有隱瞞地說出,那隻鳥可以對指定的方向距離進行探查,可以針對人、馬匹、車輛進行偵查。

不過每次只能回報一種,而且畢竟是鳥,最多只能算到六,超過這個數目就會用一聲長鳴來表示。

另一個用法是警戒,只要放出後,見到有人、馬、車隊靠近就會發出不同鳴叫提示,原本他就是要利用這點來確定車隊的到達,不用派外哨就可以降低曝露的風險。

但絕大多數鳥類不能夜視的缺點這種鳥形魔獸也有,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在晚上趕工被摸進來都沒察覺。

在穆看來這東西雖然遠不及自己的式神,但勝在容易普及。

畢竟必須是高明的術士才能將式神運用自如,而這種魔獸使魔只要培育出來配合信物,就連不會魔法的一般人也能使用。

培養一個優秀術士所花的時間、代價和限制,絕對遠超過那個人培育一批這樣的魔獸。

不能夜視的缺點也能由另外培育一種夜行性鳥形魔獸來互補,還可以考慮投擲特殊道具縱火,要是以那傢伙的財大氣粗,甚至可以直接用消耗性魔法道具從空中攻擊敵人。

當初和艾爾的交流還是留了一手的,軍械陣法方面的東西完全沒說,所以火藥、火器之類的對方並不知道。

這類資料在故國管制頗嚴,除了韓猛這類人以外,估計就算從其他渡海而來的東方人口中得到相關消息,也只會以為是用法術製作出來的咒殺道具。

在還沒離開鎮上前,大家就先見過那隻黑鳥的真面目,新主試著將牠放出來測驗警戒的功能,這隻鳥也確實對接近車隊來送馬匹豆料的鎮民發出警示。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這鳥由男爵次女在指揮,這東西是一個輔助偵查警戒的使魔,就算男爵是個文人而不用,最適合的也應該是領隊卡爾文,而不是讓一個姑娘當寵物玩耍。

究竟是太過寵溺女兒,還是對家族武人有所提防,畢竟按照之前傳聞,武人和少壯偏向次子,老人和文人偏向長子。

在路過最後一個可能有埋伏的樹林地帶時,這種使魔展現了另一種作用,偵察兩邊樹林裡是否有藏人。

一邊藏了五人,另一邊則只能從長聲鳴叫得知人數在七人以上,但以事前得知的情報來看,這段路已經沒有小隊規模以上的團夥。

甚至可能兩邊各不統屬,只是有彼此間的合作,那麼實力差距就不會太大,如此才有互相妥協的可能。

這等人數想操作之前的投石陷阱都辦不到,基本上是毫無威脅,直到車隊遠去都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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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達此行的中轉站蕭特瑞市鎮前,穆向同行者詢問當地狀況,一聽到這個話題冒險者們就來勁了,因為這個興起不到二十年新市鎮的創始者可是南方冒險者和傭兵中的傳奇人物。

原本三郡交界之地是盜匪最猖狂的地方,因為各郡兵員在春秋兩季掃蕩流匪時都有不越境的默契規則。

所以流匪們往往會利用各郡行動的時間差先到鄰郡避禍,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某年三方說好一起行動,三郡流匪只能混進邊界附近的村子扮作村民,但他們擔憂的盤查卻遲遲不來。

原來三邊的兵痞們打著相同主意,都等另外兩邊全力追趕,自己只要蹲在幾處逃亡要點埋伏,就可以把大部分功勞輕鬆收入。

但是等了幾天都沒下文後,三方都以為是另兩邊下手太快太狠,只有自己甚麼都沒撈到,就失望地打道回府了。

這個結果反而促成了邊界村子進一步勾結流匪,讓交界處的匪患更嚴重。

直到有位傭兵團長在三郡交界處設立自己的傭兵營地,事情才開始有所變化。

這位團長名叫伯尼,原本姓氏不詳,直到後來『地獄狂犬』的名號叫開流傳才以克魯貝洛斯為姓。

一開始就只是專心搭建營寨,為通行商隊提供安全休養地點和護送工作,讓這附近的流匪覺得這只是另一夥來混口飯吃的傢伙而已。

即使他透過門路從帕威魯弄來二十幾匹馬組成輕騎兵小隊,流匪們也以為這傢伙只是想把業務從護送擴大到救援工作而已。

伯尼甚至還會派人到三個村子去高價採購草料和一些物件,村民並不覺得有甚麼不對,如果沒有流匪,這傢伙也會沒生意,完全未多加提防。

直到嚴冬達到最凜冽的時候,流匪盡數躲進村裡避寒,他才露出真面目。

伯尼早在三郡郡守那裏打通關節都獲取了剿匪委任,也從各處冒險者公會取得情報和接取任務,常派部屬去採購是要摸清各村環境、物資儲備和人員出沒。

看見軍弩時,村子裡的人立刻就明白他有官方剿匪許可,可以直接格殺反抗者。

村外有輕騎兵巡遊,村中高處有軍弩和長弓壓制,所有人先被集中在廣場空地,然後派人挨家挨戶搜索匿藏者,搜出先砍成沒有反抗能力,沒有案底者根本不須躲藏。

然後檢查村民手上的的繭,常拿武器和常拿農具是會有差別的。

最後分別偵詢,告訴村民要是老實全盤供出可以被視作脅從,只要拘役幾個月就算完事,要是有所隱瞞就是匪黨,那至少是數年苦役。

對真正流匪則不要求認罪,而是要他們指認別人的罪,明白的告訴他們,你告發別人的罪可以認定有悔意而減刑。

相反的你不告發而被別人告發就要承擔全部的罪,如果有自信沒人會告發你的話可以保持緘默。

誰都知道有人早就被通緝首級,一心只想拉人下水同死,除了兩個蠢蛋以外,所有人都老實招供。

伯尼留下暗哨盯著村子是否有人離開報信,便押著有案底的通緝犯和犯有重罪的回營寨。

同樣做法接連在另兩個村子重演一遍,僅僅幾天內,困擾三郡郡守多年的交界處匪患就被清掃一空。

三地郡城之後那段時間上演了不少市民們熱中的演出,觀看處刑重犯可是極度受到追捧的娛樂項目。

伯尼之後利用苦役作為勞力,擴大營寨範圍、開闢交易市場、設置商店,將原本的營寨發展成市鎮。

還在距市鎮六哩外立牌警告,不管誰越過此地作案,除非有人獻上犯案者頭顱並歸還贓物,否則他會帶兵殺足百人才罷手。

第一次有人不信邪,在市鎮地界打劫,伯尼才剛帶隊要出發,送回贓物加上人頭的兩名匪首就來了。

伯尼收下東西後依約收兵,但另一路有匪首聽到這消息後,嘲笑那些傢伙都是孬種。

要殺足百人是嗎?那他們就一次聚集過百人手。

就算傭兵團有幾百人,但扣掉駐守和出勤人員,能派出來的也就百多人,既然人數差不多,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後來事實證明,同樣的人數戰鬥力也會有巨大差異的,一名參與此事的傭兵事後說「戰鬥?我們就做了一回屠宰工而已啊!」

因為地獄犬有三個頭,震懾三路流匪的伯尼因此由『睡熊』被改稱為『地獄狂犬』。

隨著市鎮的繁榮擴大,開拓、剿匪、維持商道交通等功勞,加上他肯花錢遊說,最後讓三郡官員聯名表功,使他獲得了男爵之位,可以說是南方傭兵業界人人嚮往的成功目標。

雖然有人說養傷中的奧克斯將軍也做過傭兵,但聽說人家在東方還當過公爵,重新成為伯爵也就不算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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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過樹林地帶後不久,就見到了被稱為地獄犬咆哮的立牌告示,穆覺得很有意思,沒想到傭兵團長也可以玩得像個綠林豪雄,給道上兄弟訂下規矩。

但是這種信用是憑實力做根基的,蕭特瑞市鎮這些年來持續發展武力,照冒險者們的說法輕騎兵已經有兩個中隊的規模,之前的戰爭中還輪調去支援正規軍累績實戰經驗。

外圍三個村子都設了瞭望塔、警示狼煙、篝火台等,六哩範圍內一支待命的輕騎兵小隊可以在一刻鐘內趕到,若再多半刻鐘,數量還可以變成中隊級。

而且他沒把事情做絕,只管自己地界六哩內的事,非但自己的力量可以穩穩掌控又不會過度消耗,也給流匪留下生存空間而未至於拚死反撲。

三郡商人則發現與其到處打通關節和各路匪徒談過路費,還不如大家就在交界城鎮的市場裡進行交易。

這樣只要搞定自己本郡的關係就行,運輸成本和時間可以大為降低,導致此地成了三郡主城外商貿最繁盛的地方。

更讓來交易商人稱道的是本地門衛不索賄,因為市鎮稅收和自家人開的商鋪生意都和來往商人旅客有關,要是有人壞了規矩影響名聲,那就是在偷自家兄弟的錢。

畢竟稅收在上繳三郡各自部分後,還剩下四成是用在市鎮建設和傭兵團薪資上。

連上繳的部分也不是拿錢打水漂,為市鎮和傭兵團換回了不少權利和優惠,例如附近村落農稅的代收代繳業務,讓他們收進糧食與釀酒原料,然後折算金錢支付郡城。

不只他們解決存糧和酒類供應問題,郡守府也對省去運輸、倉儲、變賣等麻煩和風險而滿意,農民也高興不用再受稅吏騷擾,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據說想模仿這位團長作法的不乏其人,但能這麼成功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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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的規模早就引起瞭望哨的注意,先前已派出的使者告知身分來意,由於和市鎮首腦同階的貴族路過訪問,東道主的克魯貝洛斯男爵自然要以相應隊伍與禮節迎接。

這在本地也是很難得的,除了在被封在半島區和大河沿岸的封地領主們有兩年一次王都覲見的義務外,絕大部分貴族是很少出遠門的。

畢竟出門的生活條件遠不如在家優渥,同時花費也頗為高昂,搬家的損失和遭遇火災差不多並非單純玩笑話。

只不過僅有男爵及家眷的馬車和護衛的兩騎侍從騎士與六名騎士學徒可以享受到貴族特權,剩下八輛馬車還是得等門衛檢查才能通過。

門衛對於有少部分人受傷而進行盤詢後,才知道這支車隊經歷過兩場大戰,斬殺了上百名流匪,連忙回報上司。

身為鎮長兼傭兵團長的男爵聽到底下送上來的消息也有些意外,關注各地動向是謀劃市鎮發展所需,因此瑟伍德家的消息他多少也掌握一些。

憑著一半護衛一半雇傭者的中隊級兵力,就斬殺掉上百匪徒卻沒多少損失,如果是以勇武著稱的次子派系他毫不意外,但以愛好文學藝術聞名的長子派系,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

因此在見面寒暄、安排住宿後,東道主問起客人此行是否有甚麼英雄豪傑隨行,竟然能夠一路走來斬殺這麼多匪徒。

瑟伍德男爵坦然相告,對方表示是否晚宴也能邀請這位同行的大劍士出席,他則表示必定會轉達主人的盛情。

以身分來說,大劍士如果從事軍旅,那至少也是有冠名騎士資歷的高級軍官,車隊中只有男爵的身分在這之上。

因此克魯貝洛斯男爵夫婦親自接待瑟伍德男爵一家及穆,並讓自己的兩名魔法顧問當陪客,而車隊中劍師和侍從騎士等級的成員則由兒女們接待。

和東方喜歡在飯桌酒席上談事不同,正式邀宴除了由主人或主廚為客人介紹菜餚外,客人該說的就只有對美食和廚師的讚賞,談天則要留到飯後的茶會或沙龍時間。

女主人帶著女兒和兩位女客交流時,男主人也偕同魔法師和男爵與穆談起時局和藝術文學話題。

其實用餐時的禮儀表現已經讓彼此都了解到一些訊息,穆其實對西方用餐禮儀接觸時間最短,但氣定神閒的優雅姿態,讓兩名男爵都認為他常周旋於上級貴族間。

克魯貝洛斯男爵雖然受封將近十年,也聘請過家庭教師指導貴族禮儀,但除了前往王都受封那次以外,這些年來實際接觸其他貴族還沒有穆在王都交際時一週的次數多。

傭兵出身、崛起於邊界之地,讓他一直擺脫不掉鄉下貴族、暴發戶的評價。

原本他只認為這是那些傲慢愚蠢傢伙的嫉妒和貶低,根本不會對自己有所影響,直到市鎮更擴大後,持續招收文職與管理人員時才發現問題。

雖然有本事的武者和領隊多半有自己的驕傲和野心,沒那麼容易招攬,但透過冒險者商店和工會的甄選與仲介,還是吸納了一些好手。

而優秀的文職人員寧可在城裡拿著較低的薪酬也不願意到他這裡來工作,只因為此地的文化底蘊太差。

因此接待這樣有身份的客人並打好關係,再透過他們的對外宣揚提升自己的名聲以吸引人才便成為這位主人所盼望的重點。

雖然專注於文學藝術,但瑟伍德男爵也很清楚蕭特瑞市鎮對未來家族發展有很大影響,保持雙方的良好關係是有必要的,何況做為一個紳士保持對他人尊重是基本禮儀。

查覺到東道主的苦惱,他承諾如果有遇到有才華卻缺乏機遇的文職人員,會勸說他們來為克魯貝洛斯男爵效力,這讓對方大為欣喜。

而對於異族劍士他就有些訝異了,這位自稱是帕威魯出身,可是他的動作習慣卻像是從普羅西亞王都來的。

貴族禮儀的核心說穿了就是維持彼此的體面和優雅,但會因為各地習慣和物產有細微差異,這些年來接待不少外出取材研究的詩人與學者,讓他對各地習慣的差異有所瞭解。

因此瑟伍德男爵在沙龍中特意談起王都的藝術家、詩人和流行趨勢,而對方顯然有相當程度認識,便直接詢問起是否在那裏住過一段時間。

異族劍士直接坦承他雖然是在帕威魯取得大劍士資格和當過傭兵,但確實在半島地區住過一段時間並加入軍隊。

這引起了東道主的興趣,一名異族強者應該是很惹眼的,但除了最近引發不少議論的惡夢男爵,並沒有聽說最近出名的異族大劍士,而以前出現的異族高手他確定沒有名叫格林的,於是克魯貝洛斯男爵問起客人以前在哪個部隊擔任軍官。

「您知道黑色部隊嗎?其他的我就不方便說了。」對方回復道。

兩位男爵也是見多識廣之輩,聽到這個答案便沉默了。

黑色部隊和灰色部隊一向是各國軍隊的禁忌,黑色部隊是由異族組成,灰色部隊是由罪犯組成。

黑色部隊專做那些被認為有違騎士精神的骯髒任務和苦累差事,升遷和獲得賞賜比別人難,所以常得用掠劫和搜刮戰利品來維持士氣。

灰色部隊又名懲戒團、贖罪營,則是依罪狀規定執行敢死任務次數,只要完成全部任務後還活著就可以得到赦免,要是幸運立下大功還有機會提前獲赦。

但除非部隊解散,能完成任務離開這支部隊的只是少數,若是戰況激烈,整隊人全滅的事也時常聽聞。

而且這兩種部隊通常戰時兵力不足才會出現,戰爭結束就會解散,以這人的血統和實力,擔任黑色部隊高級軍官確實是最合理的狀況。

兩位男爵對異族劍士都往大貴族與白沙舞姬的私生子這方面推想,往南方走估計是想回母族去看看。

只是兩人都沒料到異族劍士此時竟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合作建議,「克魯貝洛斯男爵有帕威魯的門路吧!畢竟能從那邊買到大批的優質戰馬。

如果想快速厚實閣下家族的文化底蘊及招攬人才,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這話立刻引來兩位貴族的興趣,即使是瑟伍德男爵也很想知道他要如何快速提升一個家族的底蘊。

「帕威魯的羊皮比本地要便宜許多,如果能透過門路大量進口羊皮紙,那麼只要找一名手藝精湛的裝訂工匠和幾名寫字漂亮又細心謹慎的抄寫員,將借來的書加以抄錄裝訂,隨著書庫內容逐漸豐富,就更可以吸引文人學者來此地工作。

而多抄錄的書籍也可以將多出來的部分和其他家族交換藏書或作為借書的代價,只要肯投入資源,不需要多少年就可以建立起堪比數代貴族的豐富藏書。

而且抄錄珍貴書籍本身就是對文職人員很有吸引力的工作,如果發現當中有具備上進心和才華的人,也可以將自由借閱書籍作為籌碼,請他們擔任市鎮文官。」

「可是我要上哪去借書呢?」話剛說完,克魯貝洛斯男爵就發現自己問了件傻事,眼前的瑟伍德男爵就是位出名的藏書家。

先以瑟伍德家的藏書為基礎,請熟悉門道的男爵用交換或借閱抄錄的方式來豐富兩家藏書,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以前沒打算進口羊皮是因為擔心銷路的問題,若是自家就有大量需求,就不用擔心積壓滯銷了。

普羅西亞的地方貴族掌握一支數百人的傭兵團用於剿匪、維護商路安全已經是極限,再多就算沒有異心也會引來打壓。

所以原本用在武備和商業上的投資已經達到瓶頸,讓他開始考慮將多餘資金用在開墾農地、增產糧食以及擴大酒廠、牧場的事。

現在只須放緩原本的農牧開發計畫,將金錢投入文化事業,長久看來應該是更有利於市鎮發展。

同樣明白這個合作可以帶來好處的瑟伍德男爵自然不會拒絕,有這種盟友對本家和分家的聯繫和商貿會更順利。

於是當場便叫來車隊中的司書,讓他寫好兩份契約,雙方各執一份。

協議中車隊攜帶的部分藏書和兩名文員會先留在此地並協助書類處理,等羊皮紙到後就可以開始抄錄工作,在抄錄工作完成就可以帶著藏書返回瑟伍德家。

然後新的代表再帶著另一部分藏書前往,等藏書都抄錄完了,還有新交換到或借閱的書籍可以繼續抄錄,可以說是一個長期合作。

而克魯貝洛斯家則會保障對方車隊在邊界一帶的安全和交易補給等優惠,同時作為文員派駐的交換會派出一個小隊的武裝力量支援盟友在諾德城站穩腳跟。

在彼此都獲取想要的東西之後,兩位男爵心情愉快地聊起各種趣事,提到這一路上遭遇盜匪的事,先是推崇異國劍士的實力高強、指揮得當,接著話鋒一轉就講到兩路匪首居然都冒充惡夢男爵的事。

克魯貝洛斯男爵的消息更加靈通,表示冒稱的其實不只這兩個,他接獲的情報中另外還有三個也如此自稱。

之所以會如此就是因為幾周前的一場婚禮,賓客們都聲稱見到惡夢男爵出席,接著產生各種流言和推測。

雖說許多賓客都認識男爵本人,但有人調查後發現其實就算是最熟識男爵者,相處時間也不過一年多,而且因為男爵的陰冷個性和殘酷手段,很少有人和他親近。

所以就有了喬裝假扮和替身等不同說法,前者是認為假扮者是要打擊普羅西亞王室威信,後者則認為男爵其實是長相近似的兄弟共用一個身分,但是因為意外被拆穿而無法回王都,所以只能流落在外。

「那王都方面是甚麼反應呢?」異國劍士問道。

「探險隊的兩位領隊公開聲明萊特男爵確實已在龍域不幸犧牲,這是他們親眼所見,假冒者應該被譴責。

但如果男爵真是兄弟互為替身的話,只要回王都認錯,相信陛下也會寬宏大量地原諒。」

「而官方的說法則是除非真有男爵的兄弟回王都認錯領罪,否則萊特男爵在龍域遇難便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聽完克魯貝洛斯男爵的說明,穆又問起繼承人的事。

「聽說那位年輕的繼承人本以男爵是下落不明而非確認死亡為由,要等一年後才會繼承爵位財產,在接觸過部分參加婚禮的賓客後,更是堅信男爵其實未死。

只不過官方都認定那是謠傳造假了,除非冒出男爵的兄弟來爭奪爵位財產,否則時間到了還是會由他繼承吧!

但替身說法也有很多人相信,因為那可以解釋過去不少男爵身上的謎團,就連參加婚禮的客人也有不少人認同這種主張。

而黑髮黑眼的特徵在南方地區非常普遍,所以才會有些匪徒想打著惡夢男爵的名號來震懾收編部下、壯大自身勢力。」

其實王都的事他在休養時已經得到消息,不過單一情報來源容易被人蒙蔽,因此從其他管道再次確認是有必要的。

接著大家又談起南方撤軍的進度還有糧食與金屬行情的波動等話題,三人都認為這次的停戰只是大家都沒做好完全的準備,各自讓出部分利益安撫對方。

只要誰先處理完自身內部問題,騰出手來的那方便會步步緊逼,直到再度開戰為止。

所以他們這些地方貴族要做的就是掌握機遇壯大自身,等下一輪的動亂來臨時才有足夠的話語權,為家族爭取到更多利益。

三人聊得很愉快,彼此都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和建議,兩名魔法師則很有眼色的旁聽,只是在被徵詢時發表意見。

最終主人還給異國劍士安排房間與侍女,只是穆雖然接受留宿,卻拒絕了侍女服務,這讓克魯貝洛斯男爵對客人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雖說有極少數人天賦異稟,精力特別旺盛或酒量奇大,但沉溺酒色者在武者之道是走不遠的,通常只有亡命之徒才會縱情享樂不知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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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穆而言,男爵的招待可以讓自己更好地休養和處理一些不便被看到的事情,例如以咒術祭鍊兵器之類的。

早上女侍還送來溫水和香草葉供漱洗用,為了去除早晨口氣各地作法不同。

有些地方用刷子配合柑橘、檸檬混鹽的清香劑,某些地方用香草葉摩擦牙齒或咀嚼,還有些地方是直接用有香味的花草湯漱口。

早餐因為每個人工作時間的需求不同,都是讓就餐者自行取用,只是主人賓客和僕役們用餐位置地點不同,伙食內容也有所不同。

僕人們在廚房旁的小房間取用黑麵包、燕麥粥、鹹肉、豆泥等食物,通常和廚房關係好的還會去要點油脂塗在麵包上。

而主人和賓客用的餐廳則供應柔軟的白麵包,新鮮肉排和切片培根,桃子、甜瓜、莓果等時令水果,還有乳酪和果醬佐食。

連麥粥也加了牛奶和果乾,還提供咖啡、鮮乳與摻水和果汁的淡酒等飲料。

廚房的人會等用餐時間過後收拾殘羹剩飯,完好的會留到下一餐使用,其餘的則由他們吃掉以減少浪費。

稍微問了一下僕役才知道,克魯貝洛斯男爵和兒女們慣例早起晨練,只會先吃一點東西補充體力,等練武時間結束才吃正式早餐。

瑟伍德男爵和兩位小姐則可能是旅途勞累,還沒有下來用餐。

這讓吃過早飯的穆打算去練武場看看,在這種盜匪活動的邊界之地,居民往往結寨自保、武風興盛,看看也可以了解本地武者的大致程度。

場地上大多數的人都列隊拿著長棍或木棒在練習刺擊和揮斬的動作,當中還有一隊是女性。

此地相比其他有魔獸、馬匪和異族等威脅地區的屯堡村寨,雖沒達到「男丁皆兵卒,女子亦提刀,老幼助守望。」的地步,卻也相去不遠了,在武風不盛的普羅西亞南方算是比較少見的。

少數精銳則是彼此對練攻防技巧招式,這批成員鍛鍊的時間也比其他人久,而傭兵團幹部們還在其中巡視並指點有缺失者。

最後是四組場地有十餘人輪流進行比試,當中包括男爵的兩子兩女,似乎都是駐守傭兵團和警備隊的年輕骨幹成員。

這時男爵已經注意到他,穆以客人的立場,只得向前對男爵致意問好並感謝其款待。

男爵回禮後看著場中比試問到,「你覺得這些年輕人如何?」

「請恕我直言!您教學徒的能力實在不如用兵和練兵高明,除非以後另有機遇,否則這些年輕人是達不到您的高度的。」

「你是依據甚麼判斷的呢?」對方沒有發火,依舊平靜地問道。

「到他們這個程度就該開始摸索自己的道路,而我看到的卻都是相似的風格,顯然是對您的模仿,但他們和閣下的資質歷練有所差異,就像帶著地圖卻穿著別人的鞋去走一段未曾走過的道路。

尤其是兩位小姐,您的劍術強調力量和氣勢,追求在實戰中一擊必殺,可是他們的體格和腕力並不適合這種劍術。

更何況等他們真需要用上武器的場合,那也應該以防守和護身為主吧!這種進攻型劍術並不適合。

就算想成為女騎士,一般也是以靈活的劍術或腕臂力量要求低的長柄武器為主流,只是在普羅西亞我從未見過有父親以騎士為目標來培養女兒的。」

男爵嘆了口氣,問道「有興致和我比試一場嗎?」

作者有话要说:暑假結束以後,看看能不能趁這股勁在九月底發兩章,不過學校家裡都有事,還是沒法做到。

估計以後還是保持一個月一章的步調吧!寒暑假才可能多寫一點,至於退休那還離得很遠,不知道是第二部會先寫完還是我會先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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