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山顿了几秒，自己说话都有些不自信了，“应该……不会吧，明哥不是说汇款人的IP地址是从宁西汇出的吗？我爸妈近期都不在宁西。”
江寒山爸妈本就不常回家，自从江寒山考上大学以后，他们俩就算放假也会直接来京都看江寒山，很少再回宁西了。
“你问问呢，不然我真想不出别人了。”
顾粟粟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去问。
江寒山思量几秒，拿过自己的手机，“行……我问问。”
江寒山先是给妈妈发了条短信：【妈，现在有时间吗？】
妈妈忙着研究的时候别说打电话了，科研所甚至是收了所有人的电子产品的，研究的东西全都是机密，不允许未公开前泄露出去，所以江寒山先发了消息试探。
没想到这次江妈妈回复的快。
直接回了条语音回来：“怎么啦寒山？妈妈刚睡醒，还没去工作呢，你有什么事情就说。”
江妈妈的语气里都透着愉悦的。
她很希望能帮助到江寒山一些，但江寒山懂事以后都不愿意和她沟通什么，生怕麻烦了她，这次江寒山主动发消息，江妈妈自然高兴了。
见妈妈有时间，江寒山直接拨了通电话过去，一如刚刚的顾粟粟打开了扩音外放。
“妈，我问您件事。”
“好呀，你说。”
“您最近还在关注粟粟的微博吗？”
这问题问出来，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
江寒山补充，“妈，我是真的有事，不是不给您看的，你可以直说。”
“害！”江妈妈瞬间松了口气，“那可不，我儿媳妇的微博我得多关注呀，我只要不忙着工作的时候，我得打开粟粟的微博好几次呢，就看她有没有发新的微博，她上星期在微博发的那个美容仪代言，我还买了呢！你别说，效果真不错。”
话题逐渐偏移，江寒山连忙将话题拉回来，“妈你知道她的粉丝后援会吗？”
“知道呀，你这孩子，当妈妈是老古板不会用手机吗？”江妈妈语调里有些嗔怪的意味，可用她的语调说出来却一点都不凶，反倒有些撒娇似的，“妈妈虽然以前对这些的确不太了解，但现在粟粟是我儿媳妇呀，我就算为了她我也得去了解，我现在不仅知道她的粉丝后援会，我还知道反黑呢！我有时间还会按照教程给她做数据呢，话说回来，你有没有给粟粟做数据啊？你会不会啊？你要是没做的话我教你你啊，我都申请了好几个小号给她做数据呢。”
江寒山：“……”
话题再次偏移，江寒山有些无奈的喊出声，“妈……我不是和你说这个的……你就回答我问题就好，不用你延伸开的。”
顾粟粟到底是没忍住笑出声。
江妈妈实在太可爱，顾粟粟也是没想到江妈妈居然还给她做数据呢。
江妈妈耳朵在这种时候尖的很，顾粟粟只是短暂的发出了一声笑，江妈妈却听到了，连忙开口，“诶！寒山啊，是不是粟粟在你身边啊，我怎么听到她笑了呢？你把电话给她。”
江寒山：“……”
“妈，你先听我说，你——”
江妈妈都没听完他的话，直接打断，“不，你把电话给粟粟，我都好久没和粟粟说过话了，我和她聊一聊。”
顾粟粟主动拉了拉江寒山胳膊示意自己可以，随后从他手里拿过了手机，甜甜的喊了声：“阿姨好~”
“哎呀~”江妈妈嗓音瞬间都夹起来了，“粟粟好呀~”
“阿姨，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有想要帮助山区的贫困女孩子们读书，培养她们靠着自己的能力通过读书走出大山，能够真正的靠着自己养活自己，最近呢公司和后援会就一起推出了这个活动，除去我自己捐的钱，粉丝也在往里面凭借自己的善心放入一些钱，我和江寒山给您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我们今天得知有人往里面投了很多钱，这个人很可能是我认识的，所以我就想问问您，那个钱是您或者叔叔捐的吗？”
“奥，这样啊。”
江妈妈很快给予回答，“不是我和你叔叔，你叔叔虽然也会偶尔用微博看，但不懂这些的，你再去问问别人呢？”
“行……谢谢阿姨，打扰您啦。”
“哪有，我喜欢和你聊天，你这孩子真是心好，不仅自己有能力、长得漂亮，还愿意去帮助别人，寒山能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真是有福气。”
江妈妈扬声：“寒山听到没呀？要好好的对粟粟好啊。”
“妈，我知道。”江寒山从顾粟粟手里拿过手机，已然做好了挂断电话的姿势，“既然不是你的话，就先挂了，我们还要去问别人。”
“好。”
江妈妈一个字刚蹦出来，江寒山悬空的手指就骤然落下，直接按在了挂断键上，伴随着“嘟”的一声，通话结束。
“你怎么挂这么快？万一阿姨还有些想说的话呢？”
顾粟粟教育他，江寒山浑然不放在心上，“没什么好说的。”
下一秒他就开始转移话题了，“咱们还是想一想，不是奶奶，也不是我爸妈……到底是谁吧。”
顾粟粟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难不成真是粉丝？恰巧这个粉丝住在宁西？”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你的粉丝，公司那边不应该联系不上的。”
顾粟粟苦恼的很，“那可怎么办啊……到底是谁……”
两个人愣是从早想到晚。
顾粟粟因为这件事连论文都没怎么写下去，直到傍晚她突然接到了来自护工的电话。
护工声音一传过来，就有些焦急，“刘奶奶孙女啊，这边有件事，我们得告诉您一声。”
顾粟粟的心跟着也悬起，还以为是奶奶出了什么事，“怎么了啊？”
“我们养老院每星期是有一天外出时间的，几个老人家可以结伴一起出去逛一逛玩一玩，我今晚才知道，刘奶奶居然让隔壁的王爷爷帮忙去银行汇了一笔钱，结果两个老人家记性都不好，刘奶奶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我再问王爷爷，王爷爷也不记得有几个0了，您看您要是有空的话还是赶快回一趟宁西吧，或许您带着刘奶奶去银行试试还能把钱给弄回来。”
顾粟粟听到护工的话瞬间就想到了后援会的那笔钱，“您别急，这笔钱我大概知道去哪里了，在我这边。”
护工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哎呀，在您这可就好了啊，我生怕她和王爷爷搞错了，两个人要是把钱给了别人，那可就糟糕了啊。”
“我想请问您，我奶奶是知道我的微博吗？”
顾粟粟想来白天时，奶奶虽然记得她，但已然记不得转账的事情了，所以一问三不知的。
此刻倒是从护工嘴里得到了全部答案。
“对，奶奶知道的，您不是大明星嘛，养老院里有些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挺潮流的，也有人知道微博的，刘奶奶听说你会在微博上发照片以后，就会时不时的让我找微博给她看。”
顾粟粟瞬间就懂了什么，“那麻烦您想一想，是不是之前有看到过我转发的后援会有关于帮助山区贫困女孩上学的微博。”
护工的回答很肯定，“看过的，我当时还一直和刘奶奶夸赞呢，我说您真是养了个好孙女，不仅赚钱以后投资养老院，给咱们养老院的环境改好了不少，现在还去帮助山区的女孩子。”
顾粟粟脑子已然有些白了。
她虽然想过这笔钱可能是奶奶给的，可真听到这些话时，她却有些怔然，奶奶那笔钱……估计是她这些年所有攒下来的零零碎碎钱加上拆迁款了。
她从没想过……
奶奶居然会把这么大一笔钱用于帮助她的善心，帮助千千万万个贫困的女孩。
再开口，顾粟粟嗓子都有些哑的差点失声，“请问，我奶奶睡觉了吗？”
“还没呢，我刚刚才得知刘奶奶和王爷爷转了钱，刚刚问完他们就连忙给你打电话了，现在院长也过来了，正在询问刘奶奶具体的情况呢。”
“那麻烦您把电话给我奶奶可以吗？我想和她说几句。”
“当然当然。”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和手机在空气里晃荡划过的风声，顾粟粟再次听到了奶奶的声音，只不过此刻的奶奶声音里透着迷茫，似乎还有些恐惧，“喂，粟粟啊……”
“奶奶……奶奶好像做错事情了啊……”
奶奶已然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
只是看面前一群人不断的问自己做了什么，问的奶奶有些慌，可她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没事的，奶奶您别怕。”顾粟粟几乎在听到奶奶声音的那一刻就有些忍不住哭腔溢出，她咬着下唇逼迫自己平静下来，“奶奶，您还记得我要帮助山区女孩的事情吗？”
“不……不记得了……”
奶奶似乎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里乱战，最后仍是不记得。
顾粟粟知道这时候再问奶奶什么都是问不出结果的。
她宽慰着奶奶，不断告诉奶奶没有做错事情，又告诉护工，让养老院的人不用再着急了。
三天后。
顾粟粟再次接到了护工的电话。
护工这几天怕影响奶奶的情绪，所以一直都没有问的太多，只是偶尔问一次。
今天正好又给奶奶看顾粟粟的微博，顺势就滑到了顾粟粟那条帮助山区女孩的微博，很是自然的开口问：“奶奶您还记得这个吗？您孙女可厉害了，帮助山区女孩子呢。”
“记得啊。”
奶奶这么答，护工连忙追问：“真的？您还记得？”
“当然记得了，我孙女做好事我得帮她啊，我把钱全给她了，才不让她那后妈一家占便宜呢！”
奶奶说的思绪和正常人无异，护工一听，估摸着奶奶今天清醒了，连忙就给顾粟粟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