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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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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城,凌天大厦坐落在最繁华的CBD,即使是黑夜,马路上的车辆也川流不息,行人神色匆匆,西装领带已经是标配,大厦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神色憔悴,脸上带着未愈合的伤疤,骨瘦嶙峋,白色而破旧的衣衫衬得她更如白日出行的鬼魅,惹的路过的人纷纷避之不及,然而,她并不在意别人对她投射的目光,混浊的眼睛注视着进入这座大厦的每一个人。

她已经在这个角落观察三天了,乘坐大厦电梯的员工都需要通行卡,无奈下,她选择徒步走楼梯,上三十六层的顶楼,就这么爬啊,爬啊…不知爬了多久,不知身处几楼,只知道路的尽头在最高层,她的步履蹒跚,却又坚定。

寒风呼啸着吹过她的脸颊,搅乱她的银发,抬头看看天,她觉得这应该是她这辈子离天空最近的一刻,一步,两步,三步…她心如死灰的朝着边缘处走去,她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等叶镜秋和时清赶到时,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警察和消防在一旁劝解却不敢上前,张红英的半个身子已经悬空,腿在空中晃荡。

一位警察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先下来再说,你既然报了警,那警察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张红英突然情绪崩溃开始大哭,开始嘶吼:“你们把我儿子丈夫还给我,都是你们害的我家破人亡!”

“你先别激动,你要对谁有什么诉求你先下来我们再解决。”警察耐心的劝说。

张红英的双目变得仇视,恶狠狠的扫过每个人的脸。

“我要见这个楼的老板!”这是她发出的第一个请求。

叶镜秋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便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算是他,也有些紧张。时清也没想到这个老妇一上来就要见叶镜秋,但依目前的情况看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叶镜秋准备走出去,时清立马牵住他的手,眼神满是担忧。

叶镜秋捏了捏时清的手,示意他别担心。

叶镜秋走到了那个警察的旁边,对着张红英说:“你好!我是你要找的这栋大厦的总裁,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下来说。”

张红英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她指着叶镜秋大喊:“都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儿子不会失业,他爸也不会死,该死的应该是你,是你!”

“他的儿子是李晓,原来你们公司的,现在杀了他爸之后逃了,还没抓到。”旁边的警察小声的跟叶镜秋解释。

张红英看到两人低头私语这一幕更是接受不了:“你们都是一伙的,都要来害我们家!”

叶镜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若是直接说李晓的问题,怕是张红英更接受不了,他捏紧了拳头。

警察义正言辞的反驳:“你要相信我们警方,如果你儿子有什么冤屈,法律会还给他一个清白的。”

张红英像是发现了什么救命稻草,她对着警察拼命喊:“他父亲不是他杀的,是我,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吧,抓我吧,我来偿命,让我去死,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儿子,放了他啊!他才三十岁啊!”

“如果你的丈夫真的是你杀的,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绝不会冤枉他,你的丈夫有长期家暴史,我们也会酌情考虑,从轻处罚,你可以先下来,我们再说。”一旁的警察和消防全都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找机会救下张红英。

张红英并不买账,她似乎认定只要她死,她儿子就能活:“有什么好查的,我现在跳下去,给我丈夫抵命,你们拿去交差,还有你,总裁是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她的目光恶毒,像是要将叶镜秋生吞活剥。

叶镜秋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时清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想站在叶镜秋的旁边,却不敢轻举妄动。

“您先冷静一下,你儿子的行为你都了解吗?”叶镜秋反问。

“我不用了解,都是你要告他,他从小那么乖怎么可能做错事!怎么可能!都是你们冤枉他!”张红英心虚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你在公司里的狐狸精,才会开除我儿子!那个狐狸精还盗用他的创意,你们居然还要抓我儿子,你们该抓的是他们!”

她早就听李晓说过,他们公司老总为了扶另一个人,把他开除了,张红英却不知道,她儿子对他撒了谎。

时清听不下去了,他慢慢走出人群,站到了叶镜秋旁边:“这些都是您儿子跟您说的吗?”

“是,他不会骗我的,你是谁?!”张红英吼道。

“我就是你口中的狐狸精,你儿子将我的创意泄露出去,却反过来跟你说,是我抄了他的,他给公司带来了巨大损失,这些他都有跟你说过吗?”时清不徐不慢的说。

是的,李晓没跟她说过这些,但她也不愿相信:“你胡说,我儿子那么优秀,怎么会抄你的,你少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可以不信我,那你不想见他吗?”时清问道,“警察一直在抓他,你应该很久没见过他了吧?你难道不想亲自问他吗?”

张红英犹豫了,是啊,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李晓了,她的丈夫死了,儿子不知所踪,她该怎么办……

就在她垂眸的一瞬间,一个消防员一个飞步,冲上去抓住了她,不顾她的嘶喊和挣扎,将她拖了回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让我给我儿子抵命,人是我杀的,你们放过他,放过他,求求你们放过他……”张红英哭的撕心裂肺。

叶镜秋转身抱住了时清,他觉得好累,死亡面前,人人平等,若不是真的无可奈何,谁会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时清的心也不平静,他回抱住叶镜秋,两人就这样依附在一起,相互支撑,无声安慰。

张红英被警察带走了,时清小声的问叶镜秋:“真的是她杀的吗?”

“不知道。”叶镜秋把头埋在时清脖子里,闷声回答。

早上的风波过去没多久,叶镜秋靠在公司的办公椅上,闭着眼睛,神色有些痛苦。

小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小叶总,你没事吧?”小云有些担忧。

叶镜秋睁眼,思忖了一会儿,说:“云姐,我要去美国,帮我联系一下贝利。”

小云瞬间反应了过来,“您身体不舒服吗?”

“嗯,别告诉我爸。”叶镜秋淡淡的说。

“可是叶董他很关心……”

叶镜秋神色有些不耐烦,打断了她的话:“云姐,我希望你清楚,你现在是谁的助理。”

小云知道,叶镜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原是叶天的助理,一直跟在叶天后面做事,自从叶镜秋接手公司后,叶天就让她来当叶镜秋的助理了,说是帮衬,其实也是变相的监视,她知道叶镜秋对此一直很反感,她也尽量少跟叶天汇报他的近况,除了身体问题。

“好的!”小云妥协道。

叶镜秋又补充说:“别让时清知道,对外就说我是去美国出差。”

小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

“后天吧,”叶镜秋想着怎么让时清放心,“等等,你对外就说我去法国。”

小云有些疑惑。

“他知道我又要去美国,肯定不舒服,毕竟我在那待了五年。”叶镜秋解释。

叶镜秋不想让时清有一丝一毫慌乱的感觉,如果美国对他来说不是个好地方,那就干脆不要提。

小云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真心觉得叶镜秋的这份感情,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她看在眼里,也止不住心疼:“好的,叶总。”

当天下午,叶镜秋要去法国出差的消息就传开了,时清自然也知道了,于是他给叶镜秋发了消息。

清清喜欢八月:你要去法国?[好奇表情]

qqqq:对啊,出差呢[疲惫表情]

清清喜欢八月:你什么时候去啊?

qqqq:后天就出发。

时清承认,他不想跟叶镜秋分开。

清清喜欢八月:我也想去,你带上我嘛![我要闹了表情]

时清看着上面的【正在输入中的…】,心里满怀期待,他等啊等,等了好久,也没等来一个字,时清越来越失落,指腹在手机对话框里敲下“不愿意就算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删了,又重新编辑了一条。

清清喜欢八月:不方便吗?

像是怕叶镜秋真的拒绝似的,他立刻又发了一条。

清清喜欢八月:不方便就算啦,我也很忙的![傲娇表情]

qqqq:嗯,下次带你去。

这条倒是回的快,时清在心里想。他把手机甩在桌子上,往椅背上一靠,脑袋放空,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仿佛看见了五年前的一幕,那一次,叶镜秋让自己不要太依赖他……

时清自嘲的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就没长教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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