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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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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拖带拽地把人带到前朝时,似乎已经散朝了,朝臣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来,都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胆子大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小心谨慎的,就连目光都没留给别人,径直离开了。

楚棠一把揪过一个年轻的官员,“里面散了么?”

官员看见是她,白净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嗫嚅道,“公主金安。”

“别什么安不安的,本宫问你,里面是已经散了么?”

官员这才回过神,连连点头,“是,是。”

楚顺忙道,“里面怎么样了?你们是怎么散了的?不是说皇兄和二皇姐吵起来了么?”

“臣……臣不知。”

楚棠皱了皱眉,把人丢了,带着楚顺,“走,咱们进去看看。”

公主县主往金銮殿走,钟离晚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她刚刚走了一步,刚那被公主抓住的官员也看见了她,上前试探问了一句,“钟离姑娘?”

钟离晚顿了一下,微微回头,官员笑道,“原来真的是钟离姑娘,小可曾经和钟离姑娘一个考场,放榜时还见过姑娘呢。”

钟离晚歪头想了会儿,才想起来这人应该是她的同年,参加的是同一场科考。

女皇破天荒的允许女子科考,而且没有区分男女,很多人都不看好女皇的这一举措,认为就算直接把考题给她们,她们也没那个实力科考。

毕竟,考了几十几百次的男人这千百年来可有许多,就那么短短十几年,女子怎么可能就能考好呢。

所以等前三甲有两个女子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还有些质疑她们是不是真的拿到了考题。

闹得沸沸扬扬的,好一段时日京城里的话题都是这个,也算是成了百姓们闲来无事时的饭后谈资。

不过就算是考中了又能怎么样呢,还是只能栖身于后宫里,反观考的不如她们的男子,可是一中进士就被授职了呢。

面前这个男子好像就是当时那群男进士之一。

钟离晚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就要去追楚棠,官员走几步拦住她,正了正自己的官服,好让钟离晚看清上头的花纹,知道他如今的品级有多高一般,“钟离姑娘如今在何处当差?”

钟离晚往旁边偏了偏,“不如大人前途似锦。”

这句话正中眼前男进士的心窝子,当时他们同一个考场的人,放榜出来后,被其他士子嘲笑了许久,寒窗苦读几十年,竟然不如一个女人,说出来可不是要笑掉别人大牙么。

他心里的气消了一些,还要继续缠着钟离晚说话,忽然“啪”一声响,一巴掌从天而降,把他扇得后退几步,人都懵了。

捂着脸惊愕抬头,楚棠一副吃人的架势站在他面前,侧对着他,根本没给他眼神,反而去瞪钟离晚,“本宫就说你怎么还不跟上,原来是被苍蝇缠住了,还不快走。”

“喏。”

钟离晚乖乖应一声,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惊愕又羞惭的官员,“大人肚子里的四书五经,倒不如烧了的好,反正窄得很,看起来倒是搁不下了。”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不是在说他的气量小,书都白读了么。

旁边走过的朝臣投过好奇的眼神,官员捂着被打的脸,感觉无地自容,羞愧得脸色通红,扯着官服急匆匆走了。

钟离晚跟在公主身后,没走几步,楚棠突然停了下来,钟离晚躲闪不及,直接撞上了她的后背,撞得鼻梁生疼,不得不后退一步,揉着鼻子还不敢怪公主,只能自己眼冒泪花吃闷亏。

“刚才那男人,是不是你的同年?”

钟离晚吃惊于公主竟然知道这个,点头说,“是。”

参加的都是同一场科考,钟离晚还在她宫里当个女官,刚才那男子却可以上朝了,而且她看着他的官服,像是已经五品了。

不同于钟离晚后宫的品级,人家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五品,可以上朝的那种。

上朝的五品官,可比后宫里的女官俸禄多上许多。

钟离晚可是甲等第一名,她也是个公主,她们俩却都不能上朝。

刚才那男子的一举一动,楚棠都看在眼里,心里好像起了疙瘩一样,难受的很。

她不知自己是在难受什么,只是一股气梗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

等了好久,楚棠也没再说下一句话,钟离晚纳闷地抬头,只看见公主的侧脸,依旧美得动人,只是有些阴沉,眉头都揪在一起。

“殿下?”

“……没事,走吧。”

钟离晚摸不清公主是什么心思,但既然公主不说,就说明那不是她可以问的,识趣地跟在公主身后,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后,和楚顺汇合,楚顺看见落下的钟离晚跟在楚棠后面来了,也没问什么,拽着楚棠急急忙忙往金銮殿走。

三人赶到金銮殿时,殿内的朝臣全都散了,就连侍候的太监宫女都没有。

女皇楚临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楚棣跪在地上,楚安也跪着,两人之间隔着很大一段距离。

听见脚步声,楚临睁开眼睛,看见女儿和侄女,毫不意外,没有和她们说话,而是看向台阶下跪着的儿子,“安儿,堂妹和妹妹,你觉得哪一方更亲呢?”

楚安道,“当然是妹妹。”

“是吗。”楚临点了点头,偏首去问一旁的二女儿,“棣儿认为呢。”

楚棣道,“阿棠和顺儿和儿臣一同长大,于儿臣而言,她们最亲近。”

同样的回答,楚棣的更为有条理些。

楚安回头看了妹妹一眼,心下懊恼,他怎么忘了太傅说过,和母皇说话之前,一定要思虑再三呢,妹妹说话滴水不漏,他不就被比下去了么。

楚棣藏在袖子里的手则握起来,皇兄突然来这么一出,那些大臣恐怕都会说他仁德了。

一直以来,虽然皇兄文不如她,武不如她,仁德不如她,大臣们却也只是口头上赞扬她,实际支持她的人不过寥寥,皇兄这一提议,倒是有不少大臣赞成,若是皇兄的提议被母皇被批准,那往后她就更难走了。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楚临点点头,“你们都长大了啊。”

钟离晚听着三人的对话,心慢慢提了起来。

如今的局势,大殿下和二殿下相互制衡,大殿下因为是男子,所以朝臣们都向他倾斜,但女皇还是偏爱二殿下一些,他手里没有更多的支持,就把主意打到了前朝的那些县主身上。

向女皇提议善待前朝的县主,不仅会给前朝皇室沾亲带故的人好感,拉拢他们的心,还可以收拢许多皇室宗亲。

要知道,前朝的皇子皇孙们虽然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倒他们的幕僚可都没散呢。

而二殿下,深知自己女子身分天生比人矮了一头,只能抓紧女皇的宠爱,表现得比大殿下出色,以才德服人,同时表现得兄友妹恭,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次的永巷,真的不像是表面这么简单。

“母皇。”楚棠适时出声,走进来企图打破三人之间的僵局。

跪着的楚安和楚棣同时笑着回首道,“阿棠怎么来啦。”

楚临好像这时才看见小女儿一样,笑道,“阿棠的伤不是还没好透,怎么过来了?”

“儿臣想母皇了,就过来啦。”

“就你嘴甜。”楚临笑着对她招手,“过来。”

楚棠提着裙子笑呵呵地走上高台的龙椅旁,楚临直接把她抱过来,让她坐了一半的龙椅。

楚棠也不以为意,反正她上辈子也当了皇帝,龙椅算什么嘛,顾涌顾涌着靠在娘亲身上,还不时抱怨说,“母皇,这龙椅好硬啊。”

她上辈子登基以后,可是特意让人把龙椅上铺了几层软和的貂裘呢。

楚临笑着点点女儿的鼻尖,“你啊,还挺不知足。”

跪着的几个人却都愣住了,那可是龙椅啊,怎么能……

看清楚台阶下几人惊愕的神色,楚临笑道,“怎么,你们也想上来坐坐吗?”

“儿臣不敢。”

“臣不敢。”

“顺儿不敢。”

几人异口同声回答,楚临笑意更深了,“你们还挺齐心。”

看一眼旁边的小女儿,“阿棠,跟你哥哥姐姐说说,这椅子坐起来如何?”

楚棠如实回答,“好硬啊,不舒服。”

“是啊,龙椅就是一把冰冷又硬梆梆的椅子。”楚临摸了摸小女儿的脸,“但很多人都想抢,历朝历代的皇子们想抢,朕的哥哥弟弟们想,朕还在坐公主时,也想抢,朕知道,你们也想抢。”

楚棣和楚安连忙低头,“儿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楚临笑道,“只要你们抢得过,朕不怕你们过来抢,纵观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身上没有血气?”

这话实在让人服气。

历朝历代的皇帝,没有一个不防着儿女们夺权的,就连那些功绩卓著的明君也是如此。

女皇胸襟不可谓不广阔,钟离晚佩服的五体投地。

地上跪着的楚棣和楚安听了,也是又惊又服,扪心自问,如果她们和母皇位置对调,绝对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朕给你们机会,但你们要知道,陪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手足,才是真的亲人。”

楚临说完,从袖笼里拿出两道圣旨,递给一旁的小女儿,“阿棠,把圣旨分别拿给你的哥哥姐姐。”

楚棠应声把东西拿了下去,到两人跟前时,女皇道,“阿棠,把圣旨打开,念给你的哥哥姐姐听。”

“是。”

楚棠乖乖打开,慢慢念出来,“赦永巷皇族……二殿下赴并州治水,功成后可出宫立府。”

一人给一个甜枣,比起来,楚棣得到的好处可有两件。

治水有功的话,口碑功德都有了不说,还能出宫建府,这不就能让皇妹得到更多好处了么。

楚安皱了皱眉,“母皇……”

“安儿,你是男子,还是哥哥。”楚临慢慢道,“你还记得朕在你小时候给你说的故事么?”

“当然记得了。”

“那你再复述一遍。”

“佃主让一群人摘李子,高的人摘枝桠高的地方,矮的人摘低的枝桠,有个孩子也想摘,于是别人把她扛了起来,所有人都摘到了李子……”

话没说完,楚安已经明白女皇的用意了。

“安儿。”女皇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冷光,“你就是那个高的人,如果让你和妹妹都站在高的地方摘李子,是不是对妹妹不公平?”

楚安闭嘴了,跪下磕头,“儿臣明白了。”

楚棣也磕头道,“儿臣谢母皇。”

楚临道,“阿棠,把你哥哥和姐姐扶起来。”

楚棠把圣旨分别递给哥哥和姐姐,乖乖按照娘亲的指示把哥哥姐姐都扶起来。

女皇的用意很明显了,不管是谁继位,都要疼惜楚棠,让她能继续做大楚的小公主。

楚棠也清楚娘亲的用意,把哥哥姐姐扶起来后,转身就回到龙椅旁,靠着娘亲撒娇不松手。

楚临被她闹得头疼,笑着捏捏她的小脸,“好了,娘要回御书房处理奏折了,安儿棣儿,把妹妹带下去和顺儿玩吧。”

“喏。”

楚棠慢慢走下去,楚临看了一眼金銮殿下,钟离晚正巧抬头,和女皇的眼神撞上了。

“钟离大人也来了啊,是想一起上朝么。”楚临看见她,玩味笑道,“朕这金銮殿如何?”

钟离晚赶紧下跪,“微臣有罪。”

女皇曾经给她下过禁令,不许上朝的,现下她和公主一起出现在金銮殿上,定是要被罚了,她的俸禄啊……

钟离晚心内惴惴不安,楚临看出来了,轻笑道,“看来钟离大人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俸禄的。”

“……”

别人上朝是赚俸禄的,她过来当差是免费当劳工的,先前惹了公主被罚了好几个月的俸禄不说,这下她要半年都免费干活了。

要不是靠着抄书和娘亲给人浆洗缝补,她们娘俩早就喝西北风了。

早知道做官还得倒贴,打死她也不来了。

心内后悔得不得了,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钟离晚头低得更深,掩盖住自己的表情。“人非草木,微臣毕竟是个人,也是要吃饭的。”

“也是。”楚临笑道,“可惜俸禄可以,没有别的想法就行。”

有些东西,一旦靠近,一旦了解到它的全貌,就会忍不住把东西弄到手里。

生了渴望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得不到那东西,就会生出怨怼或是执念。

明明是同年科考的人,还是甲等第一名,那些男子都可以上朝,可以做官,唯独女子不可以,放在谁身上都会心生怨愤。

平常看不见金銮殿时,这份怨气可能会埋藏在心底,等真正看到上朝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或是看见自己的同年从金銮殿里出来,恐怕就会勾起心底的怨愤。

钟离晚是个好苗子,楚临不想她准备培养的人成了一个最后只会埋怨的怨妇,所以在让所有人接受女子上朝之前,禁止钟离晚或是中枢阁里的女官们靠近金銮殿,也是为了让她们少生一些怨愤。

钟离晚心里清楚女皇的用意,所以也从来不靠近金銮殿,等女皇说了这句话后,连忙摇头道,“微臣有自知之明,从不敢想有的没的。”

楚临赞赏点头,“那就好。”

楚棠不明白她们在打什么哑迷,只知道钟离晚可能要被罚俸禄,来之前她夸口要替钟离晚出那笔俸禄,但是不管怎么说,少花一笔还是好的,于是撒娇道,“母皇,是儿臣硬把她拉过来的,来之前儿臣可说了要是她被罚,儿臣就得替她出钱呢,儿臣每个月的月银也就那么一丁点儿,母皇可怜可怜儿臣,就不要罚她了吧。”

“你个小机灵鬼,封地上的银子还不够你花么。”楚临被女儿逗笑了,顺着女儿给的台阶下,“好,今天母皇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罚她。”

“儿臣/臣多谢母皇/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楚临笑着对她们摆手,“好了好了,都回去吧,吵得朕头疼,朕要一个人静静。”

几人跪拜后一齐出了金銮殿。

刚刚踏出殿门,楚安便对楚棣拜了拜,“皇妹,皇兄方才多有得罪。”

楚棣摇头,“皇兄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太见外了。”

两人互相拜了拜后,关系似乎恢复了正常,楚顺扒拉着楚棠的肩膀,靠在她肩头看着这一幕没说话,楚棠则松了口气,哥哥姐姐总算是和好了。

钟离晚站在最后面,余光看见一个影子“嗖”一声从她们所在宫殿的屋顶跃上了别的屋顶,转眼间就不见了。

女皇养了不少死士,还有不少暗卫,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钟离晚看见离开的影子,心里为即将离去的生命点了几柱香。

靠近市坊的一处宅邸里,长须男子焦急地转来转去,听见屋顶有动静,以为是自己的人回来了,连忙抬头,“怎么样,大殿下是不是劝动了那老女人?”

然而从房梁下跳下来的却是穿着黑衣的蒙面女子,手持一柄长剑,寒气凛凛,映照出他惊恐的神色。

“你是谁?!”

“要你命的人。”

冷冷说完这句话,不等他呼救,一道寒光闪过,鲜血溅了一地。

女子上前翻了一下他的尸体,没找到什么,确认他已经死了,带着剑迅速离开。

御书房。

楚临喝了一口蒙顶石花茶,放下茶杯,听见书案前有动静,头也不回道,“如何?”

来人正是杀了人的蒙面女子,跪下道,“人已经死了,可是属下在他身上没搜到任何东西。”

“既然他们苟延至今,自然是有瞒天过海的手段。”

女子担忧道,“这次他们煽动了大殿下,属下恐怕大殿下的宫里,还有他们埋下的人,陛下,要不要属下带人……”

“没用。”楚临抬起头,眼底的寒光冷冽,“安儿耳根子软,心肠也软,稍微多说几句话,就能轻易说动他,杀了现在潜伏在他宫殿里的,说不定他哪天又能带几个回来。”

“那……”

“派人盯住落霞宫就行。还有公主的宫殿,也要多加些护卫,这次他们精心设计公主,就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喏。”

女子无声的来,又无声的去,书房内烛火跳动了一下,好像刚才的人根本没来过。

楚临摩挲着茶碗,眼底的冷光炽盛。

她当年还是太心软,只杀了她兄弟们成年的儿孙,没对幼儿和他们的幕僚治罪,否则十几年后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对付她可以,对付她的几个孩子,就等着剥皮抽筋吧。

落霞宫。

楚安兴高采烈地回了宫,脱下外袍递给侍从拿走,拿了一瓣凉瓜,笑道,“军师,你给本宫出的主意真的有用,今早的朝会,真的许多人支持本宫,夸本宫仁德呢,母皇答应把那群人从永巷放出来了,这次本宫的名望应该要涨上一些了。”

被他称作军师的是个眉目狭长的年轻男子,匿在阴影里,嗓音像是被砂石磨过一般,粗砺得很,“殿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属下恐怕不能随在殿下左右了。”

楚安点头,“母皇恐怕已经派人查了,你藏一段时间也好。不过还好那天把你带上了,否则,就没有这个结果了。”

“能为殿下效劳,是属下的福分。属下就不打扰殿下了,先退下了。”

“好,你下去休息吧。”

“谢殿下。”

男子幽灵一般离开了主殿,隐匿回黑暗中,对着御书房的地方,露出嗜血的笑容。

楚临,你欠我的,最终都要还回来。

***

和皇姐皇兄们分别后,楚棠带着楚顺和钟离晚回自己的宫殿。

路上遇见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匆匆走开,风一吹,把盖在尸体的白布吹开些许,露出她头上骇人的伤口和苍白青紫的脸。

正是企图袭击楚棠的那个宫女。

楚棠驻足往那边看,楚顺也看见了,拽着她的衣摆,低声催促道,“皇姐,咱们快走吧。”

楚棠不动,“他们那是干嘛去?”

楚顺道,“还能干嘛,当然是……曝尸示众了。”

说着叹了口气,“她敢袭击皇姐你,皇姨母饶不了她的,就算只剩了一副骨架,也得敲碎了丢掉。”

“可是……”楚棠犹豫了一下,“这件事像是皇兄主使的,那个宫女难道不是听令于他,是替罪……”

“嘘……”不等她说完,楚顺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望向一旁。

钟离晚赶紧撇开脸,装作自己正在看风景,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

楚顺这才轻声道,“皇姐,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今晚咱们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还是和和乐乐的兄妹姐妹。”

楚棠震惊地转头看她,“你知道——”

楚顺轻轻点头,“皇姐,比起亲情,有时候,还是皇位重要些。”

连楚顺都比她要通透许多。

楚棠想起前世楚顺被选中和亲时,她因为愧疚一直没有见她,临行前迫不得己要见她时,她目光柔和,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抱了抱她,说,“皇姐尽力了,皇姐要保重身体,不要再喝酒了,容易伤身的。”

她问她要什么金银珠宝时,她摇摇头说不想要,只带着一小包御花园的土和一块她生辰时,她送她的玉梳子,踏进了花轿。

最后留给她的,是一副坦然的脸。

楚棠踉跄后退两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是猜的……在皇姐被打,整个金牛卫都抓不到人之后。”

那么多人的眼睛底下,那两个宫女怎么敢明目张胆地违抗二皇姐的命令,金牛卫训练有加,遍布皇宫,怎么会连两个大活人都抓不到?除非是有人秘密接应,有人暗中主使。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就发现当时因为是楚棠第一次被皇姨母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很多,场面乱哄哄的不好控制,皇兄出来了一趟,说太乱了怕出事,就让自己随身的几个宫女太监维持秩序。

恐怕就是因为那几个人挡着旁人的视线,那两个宫女才得手的。

而她们一开始就是奔着永巷去的,故意让楚棠受伤,把事情闹大,然后再在永巷被抓,引出永巷住着的那群被罚的皇族,给皇兄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提她们的借口,一个可以让她们脱身的借口。

这个计划很明显是临时想出来的,因为中间有许多漏洞,很容易就被人抓住纰漏,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女皇会心血来潮处罚楚棠,但就在女皇决定要处罚楚棠时,他们意识到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于是就动了手。

“……既然你猜到了,那么……皇姐也猜到了,对吗?”

楚顺摇头,“我不敢保证。”

“嗬,皇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楚棠喃喃自语,她回想了一下方才金銮殿的事,越是想,越是觉得心里凉澄澄的。

让母皇把永巷那群皇族放出来,皇兄会被夸仁德,在朝中名望会有提高,说不定还能得到那些皇族的一些帮助,很明显能受益。

而母皇肯定知道他会受益,所以迟迟不答应,在帝位上,母皇一直都很公正,给了皇兄一颗甜枣,一定会给皇姐两颗,母皇很看重她们兄妹三人的亲情,所以不愿意儿女为了帝位打得头破血流。

而皇姐很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的,她反对也是因为这个。

她反对了,如果母皇不答应,那就还好,如果母皇答应了,那就势必会也给她一些甜头。

以母皇溺爱她们兄妹三人的程度,最后答应的几率远远大于不答应的。

为了这可能的结果,就算皇兄利用了她,皇姐也没反对,而是沉默。

她一直以为皇姐皇兄很疼她的。

楚棠很明显被打击到了,一脸的受伤。

楚顺想要安慰她,楚棠摇头,“你不用说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想想就好了。”

楚棠坚持不要她陪,楚顺只好回到自己宫殿。

楚棠失魂落魄地往自己宫殿走,钟离晚作为她的女官,无路可去,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段路后,楚棠缓缓开口,“钟离晚,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不叫“钟离大人”,直接叫她的名字,公主肯定是生气了。

钟离晚赶紧开口为自己找补,“微臣也是刚刚猜到的。”

“得了吧,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楚棠轻嗤,“你一定觉得本宫很傻吧?”

那倒没有,不过心里嘲笑一下公主真是好骗罢了。

钟离晚赶紧摇头撇清,“微臣不敢。”

楚棠扭头,眼眶红红的,“不敢……不是不会,那就是有了?”

这时候倒不好骗了。

钟离晚赶紧低头,“微臣有罪。”

“你果然是混账!”楚棠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想抽她一顿,但是手头没有鞭子,现在身心俱疲也抽不动,只能站在那里,指着钟离晚眼泪狂流,“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聪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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