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不是谢川想象中的出口，而是一间密室，入目可见的是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摆着的不是书籍，而是一个个罐子，罐子是透明的，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

“是人脸？”谢川说道。

一个个被扒下来的人脸摆放在罐子里，罐子摆放的整整齐齐，更多的都是男人的人脸，很少有几个是女人的，但是他们都出奇一致的漂亮，精致的脸摆在透明的罐子里，莫名的生出一点诡异。

“这些人脸都保存的很完整，不可能都是最近死的，但是他们却一点都没有腐烂。”陆洵舟观察了一圈，这些罐子没有任何标志，上面也没有注明日期，每一个都保存完整，被泡在水里的人脸就像还活着一样，一个个的脸眼睛部位都空洞着。

密室里除了罐子还有一张书桌，陆洵舟走到书桌前坐下，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竹简，很整齐，随便拿起一个，上面写的是一些朝廷官员的喜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粗壮的还是瘦弱的，精美的小馆还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官员之子，整整一桌竹简写满了这些，包括哪些官员已经成功收买，哪些官员的喜爱之人还没找到，上面无一不详细。

谢川也去桌子前面查看，陆洵舟看谢川在那翻翻找找的，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谢川头也不抬的回答：“我看看这些竹简写没写武安侯喜好什么样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陆洵舟嗤笑一声：“你想知道可以直接来问我，那上面有几个是真的。”

谢川听到这话抬起了头，非常认真的看向陆洵舟：“好，我问了，你说吧，我看看你喜欢的样子我有没有认识的，还可以帮你牵线，省着满京城都说我跟你有一腿。”

陆洵舟挑了一下眉：“不用你给我牵线，我现在没有什么喜欢的，真有的那一天我告诉你。”说完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谢川没想到这人连个喜欢的都没有，他以为在圣上面前拿他出来做挡箭牌是因为想保护心仪的人，没想到他真的就是个挡箭牌，原因是陆洵舟连个叫的上名字的喜欢都没有。

陆洵舟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转头和谢川说道：“走吧，找出口，这里也没啥了，那些人脸我估计都是他们为了骗那些官员反复使用的，至于怎么保存的还不清楚，回头我让陆城调查一下。”

他见谢川在一个书架前站着，走过去一看，谢川看着的是一个女人的脸，那张脸同这里的脸一样都那么精致，在罐子里的脸眼睛部位是空着了，没有眼睛。

但就算是看不见眼睛的情况下，这脸也白皙动人。谢川一直盯着看，没发现陆洵舟就在他身后，待他转身要走正好撞进陆洵舟怀里，陆洵舟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转身，谢川的身子看着纤细，但平时也没少锻炼，加上练功，这人就只是看着纤细，实际上身子也不轻。

朝陆洵舟砸过来的时候，陆洵舟赶紧扶住面前这人，谢川没有陆洵舟长得高，大概也就到陆洵舟下巴，他一不留神往前倒的时候那姿势就好像要拥抱陆洵舟，也确实抱了，他手抱住陆洵舟的胳膊，下巴搭在陆洵舟肩膀，陆洵舟的手轻轻扶着谢川的腰。

还好陆洵舟偏头了，要不然就不是抱抱这么简单了，谢川这样想。

短暂的拥抱过后，两个人松开了对方，为了避免此时的尴尬，谢川主动开了口：“咳咳，恩，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那个，就是看那个人看入神了，不知道你在我身后。”

陆洵舟迈着步子重新站在那张脸面前，仿佛刚才那小插曲都不存在，感觉只有谢川不自在的世界达成了，谢川想了想也对，这人又不喜欢自己，就当和一个男的不小心的抱了一下有什么不自在的，只有他对人家是那种心理，才会觉得紧张又刺激。

陆洵舟也确实没把这种事当回事，但是他那不自觉握紧的手和谢川倒过来的时候的扶腰，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拥抱过后自己攥紧的手。

“这个女人的脸是有什么特别的吗，我看你在这看了半天。”陆洵舟问他。

谢川也走过去：“我见过这张脸，在崇州。”

陆洵舟顿住：“崇州？你说这张脸出现的地点是崇州？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谢川点点头，继续说道：“之前我给人办事，去崇州郊外，就看到过这张脸，不过我不确定的是本人还是戴着这张脸的人，我对见过的脸都印象很深，我当时见到的一定是她。”

谢川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所以安王的手已经可以伸这么远了吗。”

崇州距离京城快马加鞭少说也得好几日的路程，崇州虽然不处于边界，但是也算是个偏远地界，那里简直就是人穷地偏，所以赵延之才放心的把谢川发放到那里，秉承一个眼不见心不烦，至于能不能活，活的怎么样全凭谢川自己，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张玄玉会辞官回乡，这才成就了谢川。

陆洵舟也没想到赵州的手遍布南国，这么大的野心藏在那么小的身体里，照理说安王母家也给不了他多大的支持，他母亲是齐嫔，是岭南齐家的人，在朝堂上齐家也说不上什么话，所以赵州全凭自己才做到现在这样，这样的人平时装的人畜无害实际上是个野心巨大，是个拦路者死的人。

两个人又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也没有新的进展，谢川说：“害，安王能做到这样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所有的证据都放在一起。”

陆洵舟看了看谢川，说道：“走吧，出去吧，千吉坊的出口不能在这，我们出去再找。”

还是得从进来的地方出去，但是外面又有很多追兵，谢川估计他们都在门口等着呢，一旦他们露头就直接乱刀砍死。

“我们得原路返回了，对了，你消失这么长时间陆城不会找你吗。”谢川问陆洵舟。

“我进来之前让他去调查别的事了，你的那个小走狗呢。”陆洵舟问。

“朗燿不是小走狗，你不要总这么说他，我也让他查事情去了，我怕千吉坊跟张渊的事情无关，让他去查建兰楼了。”谢川叹了口气，连个外援都没有了，真的没有办法的话只能拼了杀出去了。

陆洵舟看了一眼谢川，身上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小伤不少，腿上胳膊上都有，脸颊上也有一道，不深也不长，但也给谢川平白添了一点柔弱的气息。这密室出去和进来的机关都在一处，并不难找，谢川开门的一瞬间，陆洵舟把谢川直接推远，谢川没防备陆洵舟，被他直接推倒在地，等到谢川反应过来站起来的时候，陆洵舟已经出去了，再去开门的时候发现开关摁不动了。

果然如他们所料，陆洵舟出来的时候门口乌泱泱的站着不少人，陆洵舟也没墨迹，直接摸出短刃，陆洵舟在战场上不用短刃，他用的都是长枪，短刃虽然锋利但是距离太短，可是在这短刃就足够了，陆洵舟一阵轻功在人群中穿过，短刃时不时的离手又回来，陆洵舟将短刃耍的非常顺滑，让人目不暇接，这些人虽然有点功底，但是没上过战场跟陆洵舟这种杀神是根本没法相提并论的，陆洵舟很快就解决了不少人，地上躺着都是尸体，陆洵舟不是圣人，他不会饶过这些人，只有杀人或者被杀，他不想被杀所以选择杀人。

陆洵舟给谢川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把人全都解决了，谢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洵舟把他关在密室里，独自出来解决这些人，但是谢川也图个轻松，也没多问一句，陆洵舟这样做总有他的道理，他也不愿意多想，显得他自己自作多情似的。

陆洵舟留了个活口，谢川追问那人出口在哪，那人嘴硬得很：“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抵死不说，陆洵舟笑了一声：“你应该没在军营里待过，你知道我们对待抓到的俘虏是什么样的吗。”

那人愣了一下，陆洵舟拽着那人胳膊进了附近一个房间，交代谢川站在外面守着，不大一会就听里面尖叫声连连，再等一会陆洵舟就出来了，对谢川摆了摆手：“走，找到出口了。”

谢川看了一眼屋里那人，腿上身上都是血，地上还有被短刃片下来的肉，凌迟。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两个人去吃个一碗混沌，然后各回各家，整顿休息，谢川入睡前还在想张渊是为何而死，毕竟张渊的脸应该不太能成为千吉坊或者是安王的目标，所以应该是张渊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有个蹊跷的事，为什么张渊的尸体会在千吉坊门前，如果是千吉坊那些人干的，他们也有个固定地点扔尸体，放在门口不就等着被查吗。

“看来睡醒得去张渊府邸看看了。”谢川闭上眼睛的时候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人脸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