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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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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奚两家的局面不是她一个媒婆能控的,不过答应溶娘在乞巧节前同她一块上街买衣裳首饰还是可以的。

于是,便出现了溶娘兴致高昂在摊子前挑挑拣拣的一幕,她还时不时回头问安生和李仪仪道:“你们看,这个小簪子好不好看?”

溶娘手里的簪子是木簪,自然不如金银来得别致,这簪子打着祥云样式,也不知工匠用了什么方法,通体呈墨绿色,凑近鼻子闻一闻,还能闻到一股竹香,着实有一番野趣。

溶娘说完,就把木簪往发间一插,很有趣味,安生和李仪仪连连点头。

小贩见三位贵人都满意,遂再加一把劲,道:“小姐是外头来的吧?真是好眼光!这簪子虽不如秀笙阁的精致,但趣味十足,好些个贵人喜欢呢,这簪子可是祖传的手艺,别家没有的呢,另外两位小姐要不要也来两件?”说着,拿起荷花、青竹样式的推荐起来,安生、李仪仪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挺好看的。

旁边那位小贩瞧着溶娘爽快的模样,也递来一个簪子,热情招揽道:“三位小姐,他家的手艺老掉牙了,又贵,其实不值几个钱,别听他吹,这城里的小姐们其实瞧不上他家的簪子,来看看我家的,颜色艳多了,即便放在秀笙阁也是可以卖的,就是没那本钱,只能摆在摊子上卖卖,委屈了这簪子,不过这位小姐要是带上去,意中人肯定喜欢。”这簪子是个花蕊样式的,粉色花瓣、黄色花蕊,颜色甚是艳丽好看,相比之下,祥云木簪的雅致暗淡了不少。

这小贩的话说到溶娘心坎里了,便想拿过来试一试,却听前头那小贩呼道:“别试!”

溶娘缩回了手,安生奇怪望过去,见前头小贩怒目瞪着旁边的小贩,嘴抿得紧紧的,但并未往下说什么,而旁边小贩乐呵呵的,并不理前头小贩。

原来是小贩间互相抢生意,这有什么好争的,看着不错都买了就是。

溶娘想上前拿花蕊簪子,就在快要拿到时,手臂别人抓住了,溶娘回头一瞧,见是李仪仪,意外道;“仪仪也瞧上了这首饰?”

李仪仪道:“这首饰香味甚异,还需再瞧瞧才是。”

李仪仪不说还好,她一说,溶娘也觉得那簪子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安生没怎么学过香料,但她鼻子比人间界的任何人都灵敏,那香味闻着就有些发腻,就算在人间界虽呆得不算长,也觉得这味道不太对。

瞅着这单子两次被阻,旁边小贩有些不太高兴,他强忍怒气笑道:“三位小姐怕是不知道,我这是西域的货,西域的香就是味大,”

溶娘信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精致的好货,上秀笙阁便是,来外头摊子买,就是讲一个趣味,买回去后,也未必会戴,便道:“瞧瞧也没什么打紧的。”说完再去拿簪子。

“瞧一瞧是没什么打紧的,买了就不得了了!”这是一声音横亘进来,溶娘手一顿,看向来人,身着布衣,相貌瞧着英俊,面中隐隐带着威严,正肃着一张脸对她说道。

这是谁?溶娘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但并不认识。

安生立马行礼道:“周大人!”

周大人?哦,原来是那位县令。

旁边小贩见了来人,大惊,也不顾簪子不簪子了,直接就跑,后面的捕快早有所预料,兵分几路绕过去,很快把那小贩围了起来,那小贩拱手求饶道:“各位大人,小的没有犯事,求各位大人放过。”

“没犯事你跑什么?”一位捕快道。

另外一位捕快拿起他摊子上的簪子,道:“林家长媳就在这买的簪子吗?”

林家长媳?

因林家还有一位待嫁的小姐,故这林家安生有扒过,林家长媳与林家次媳感情一直不错,林家次媳身子一直较弱,长媳对她一直颇为照顾,但最近次媳生了一场病,且不知何故,长媳、次媳也有些生疏起来,这难道和这簪子有什么关系?

果然,一位丫鬟出来怒道:“是的,我家夫人就是从这家买的簪子。”

小贩道:“我这簪子西域进的,多少姑娘小姐买过,都没什么事,你别冤枉人!”

一位捕快嗤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出事了?”

小贩愣了下,缩头道:“若没什么事,各位大人来这做什么!”

另外一位捕快道:“有没有什么事,回去一问就知道了,来人,带走!把这些东西包起来也带走!”两位捕快上去把他拿住,其他的去收拾他的摊子一起带回去。

这事态发展看得溶娘有些愣,问了句:“你们想干什么!”

前头卖祥云木簪的小贩一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模样,看来这簪子确实有些古怪。

小贩不太想被带走,听见溶娘的话,想再博一次生机,跪下对溶娘磕头道:“小姐,小姐,小的是冤枉的,求求小姐救救小的。”

安生不想溶娘的单纯被利用,在这节骨眼上犯迷糊,偷偷在溶娘耳旁嘀咕了几句,溶娘想踏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对小贩说:“没事,若真没犯事,自然很快就会被放回来的。”

周安瑾再也没给小贩说话的机会,手一摆,小贩嘴里被塞了抹布,人和东西很快被带走了。

溶娘这才上前行礼道:“参见周大人!”

周安瑾点了点头,并未多言语。

安生自恃与周安瑾有几分熟稔,开口道:“周大人可是来视察民情?”

周安瑾瞧了她一眼,也没多话,径直往前走,安生仗着自己脸皮厚,拉着溶娘和李仪仪跟上。

眼瞧着人要走了,生意快飞了,前头小贩着急道:“三位小姐,这么好看的簪子不带走吗?”

差点把这给忘了,安生转头道:“买买买!”遂掏钱买了那三个花样,这簪子虽不精致,但安生瞧着是花了心思的,有灵气,值得买下。

一口气卖出三支簪子,小贩乐开了花。

安生给溶娘、李仪仪一人分了一根,戴在发髻上,周安瑾见了,道:“这簪子还不错,看来还是安媒婆有雅兴。”

安生正愁怎么拉近李仪仪和周安瑾的距离呢,听他这么一说,灵机一动,开口道:“哪里哪里,是仪仪先看到的摊子,周大人是盛赞仪仪眼光好吗?”

这倒是真的,溶娘点点头。

李仪仪只是笑笑,道:“周大人谬赞了,仪仪只是瞧见了这一片的摊子,是安生觉得这摊子上的木簪子有些野趣,叫溶溶来瞧一眼。”这么久了,李仪仪还是有些不习惯青城的叫法。

这也是真的,溶溶点点头。

周安瑾赞道:“原来是安媒婆眼神好。”

嗯?怎么话题到她身上了,不是应该在李仪仪身上吗?!

不能让话题就这么转了,安生又道:“这青竹样式的簪子仪仪戴着真好看。”

这青竹簪子确实趁得李仪仪更加清雅秀丽,见他们转过头来瞧着李仪仪簪子,安生又故作天真道:“周大人,你看仪仪戴这个发簪好看吗?”

溶溶又一次赞同地点点头。

周安瑾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对安生的印象是有些飒爽,甚至是有些凶悍的模样,从未见过这样有些娇嗔的安生,有些惊奇,但他也只是顿了一下又恢复原状,快得让溶娘他们没瞧出来。

安生倒是瞧出来了,暗自窃喜:这是被仪仪美呆了?

李仪仪又道:“周大人也瞧瞧安生的簪子,十分好看呢!”

溶溶向安生看去,安生本身是娇美的长相,只是那唇边的痣太大了,让人地注意力往痣上看了,但带上荷花簪子以后的安生,嘿,人显娇美了,痣看着都小了不少,再次赞同点点头。

安生:……姑娘,你站哪边的?

只能说,误会往往就是在这么友好的氛围中产生的。

这条街上有各色小贩,除了卖簪子的,还有卖糖水的,卖扇子的,卖吃食的,每个摊子都在热情叫卖,买卖成了,小贩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充满了希望,生活更有奔头。

李仪仪看见这一幕,赞道:“百姓安居乐业,周大人有大功劳!”

一听这话,安生又来了主意,牵线嘛,那必须是双向的。

她接道:“可不是,周大人日理万机,就连本媒婆想给周大人做媒,好几回都找不到周大人呢!”

周安瑾囧。

溶娘却来了兴致:“哦?周大人这样的一表人才,也需要安生做媒吗?”

周安瑾不太想把话题转移到自己头上,瞥了安生一眼,那眼神安生读懂了:若再胡乱说话,安媒婆就不需要帮本官做媒了。

安生可不怕,回瞪他一眼,意思也很明白:你不守信用试试!

周安瑾噎了一下。

他忽略掉溶娘的话,顺着李仪仪的意思,往京城方向拱手道:“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这是本官的志向,也是皇上的教诲,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哪担得起如此称赞。”

好一谦谦君子!

安生使劲向李仪仪眨眼睛,那意思是:周大人很不错吧!

李仪仪抿嘴微笑,并不搭话。

溶娘貌似对周大人做媒的事挺感兴趣的,想多问两句,被安生一句:“诶,你看,这荷包挺不错的,文公子会不会喜欢?”给转移走了注意力,嗯,还是文哥哥比较重要。

唉,雅七姑姑不在,她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拉郎配,不过一路上,安生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味,虽然她不断抛梗,但总有种话抛出去又被扔回来的感觉,着实不太美妙,故想换个方法试试。

当下的走位是周安瑾走在外头,李仪仪走在中间,安生走在里头,至于溶娘,则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走位不定。

安生一边和和大伙聊天,一边不动声色慢慢往外挪,把李仪仪往周安瑾那边挪去。

啊,近了,快靠近了!

嘿嘿,近了,又近了,准备!一、二、三……

咦,仪仪怎么走了?

哎!溶娘你拉仪仪做什么?

把李仪仪推向周安瑾计划一次失败……

溶娘对这一切无知无觉,拉着李仪仪兴奋道:“仪仪,看,这个兔子荷包很好看吧!”

又觉得只对李仪仪分享不过瘾,又拉来安生道:“安生,你也看看,这个荷包好不好看,我带了文哥哥会不会说好看?”说完低下头去,带了几分羞涩。

这兔子荷包针脚细密,看着娇憨可爱,很配溶娘,安生点了点头,溶娘又转头瞅李仪仪,李仪仪也点了点头,溶娘很高兴,爽快付了银钱。

队伍又回到刚才的走位,被溶娘这么一打岔,安生只得继续不同声色挪位置。

挪啊挪,挪啊挪,啊,近了,又近了,可以准备了,一、二、三,撞!

诶?怎么是她被撞了?

安生不解回头,发现后边有个汉子在喊:“偷银子啦!可恶的贼偷银子啦!大家快抓呀!”

李仪仪扶起她道:“你没事吧!”

后面溶娘也上来说:“安生,你刚做什么?喊你躲开都没听见!”

嗯?她能说她刚也一心准备撞人吗!

把李仪仪推向周安瑾计划二次失败……

周安瑾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钱,也去抓贼,就是这贼看着虽小,但是十分灵活,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大伙一时抓不到他,眼见抓贼的人越来越多,贼想抓个人来挟持,正好跑到了安生他们面前,贼向离他最近的李仪仪扑去……

“啊!”小偷往后摔去,捂着肚子不断嗷嗷叫痛,那样子,安生看着都觉得疼。

安生呆了呆,忍不住和溶娘对视,她看见了什么!刚李仪仪蹲下来一个马步,“唰”一下右脚飞出,正中那贼的肚子,把贼打了出去。

怪不得李仪仪敢单人一路从京城走到青城县,原来这身手不是盖的呀!

周安瑾收回脚,很快有捕快上来抓住贼人,他看见周安瑾正想上前报告事宜,被周安瑾一个手势制止了,捕快很快就带贼下去了,丢失的银钱也还给了原主。

很好,事情很快结束了,他们继续逛街,重复刚才的走位。

近了,近了,又近了,安生余光往四处瞅了瞅,嗯,没人,可以,一、二、三、准备跌倒,撞!

成功跌倒!安生刚准备起来说两句,却发现自己的背被什么卡住了。

奇怪!

她抬头一看,居然看到了周安瑾那戏谑的眼神!

不是,周安瑾你在戏谑什么啊!

不是!怎么是她拐在了周安瑾怀里,仪仪呢?!

旁边传来李仪仪揶揄的声音:“安媒婆脚拐了,还好有周大人在旁边扶着呢,不然就跌倒在地上了。”她当然不会说在安生靠近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安生的意图,在安生扑过来瞬间就来到溶娘旁边,那安生只能扑到周安瑾怀里了。

李仪仪的声音带着些戏谑,听得周安瑾有些不自在。

旁边溶娘点点头,赞同道:“可不是嘛,哎,我刚还想扶着安生的,结果不知怎么的扶到了仪仪,安生可不要见怪啊!”

安生不会见怪,她只觉得真是离了个大谱!

把李仪仪推向周安瑾计划三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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