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发现溶娘已经在了,而且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安生来到溶娘房间,将那灯炳给溶娘,交代她放好,便去吃晚饭。
吃过晚饭后,安生坐在躺椅里,就着西瓜听蝉鸣,西瓜!甜溜溜的西瓜,为什么修真界就没有这样的好物!人间界真惬意啊,当然没有任务就更好了!
李仪仪来到旁边坐下,一把抢过她的大西瓜,啃了一口,道:“还真甜,小离选西瓜选得真好。”
安生怒目,这么多大西瓜摆在前面,干嘛就抢她刚拿的!安生又拿过一个,慢慢啃,啃完了,刚拿一个,又被抢走了,安生看着空落落的手,道:“李仪仪,你最好是有事,不然咱们只能干架解决了!”
李仪仪嘿嘿道:“安生好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安生道:“你有事直说就是,干嘛抢人西瓜呀,我三岁起就不抢人西瓜了!”
李仪仪又嘿嘿道:“安生,你还记得之前你问我对周安瑾县令有什么看法,对不?”
安生大喜,道:“仪仪,你对周大人有意啊!怎么不早说,我即刻给你牵线去!”
李仪仪按住要起身的安生,道:“我不是这儿意思。”
安生有些失望道:“周县令这一表人才的,怎么不招人喜欢呢!”
李仪仪:“怎么个一表人才法?”
安生:“他长得好看吗?”
李仪仪:“在我旁边,没几个人比他好看。”
安生:“他字好看吗?”
李仪仪:“自成风骨,也是好看。”
安生:“他人好吗?”
李仪仪:“精忠报国,自是好的。”
安生:“他打架好看吗?”
李仪仪想了想,来了这青城县,好像没看到过周安瑾打架,可不能露馅了,便摇头道:“不知道。”
安生“我知道,他打架也好看。”
说到这,安生发自肺腑地问:“所以,周大人这么多优点,你为什么不喜欢咱们周安瑾周大人呢?!”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这辈子只能属于你呀!李仪仪想。
李仪仪反过来问安生:“那请问,周大人这么多有点,你又为什么不喜欢咱们周安瑾周大人呢?”
安生一副“你疯了”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李仪仪疑惑道:“为什么安生不能喜欢周大人呢?仅仅是因为安生是媒婆吗?”
当然啊,你见过哪个媒婆会对自己的说媒对象下手啊,况且做成周安瑾这一桩媒,她就可以回修真界逍遥了,怎么会把自己搭进去在人间界呢,多不划算啊!
“那安生想过要什么样的感情吗?”
感情吗?安生回想了下,好像真的没想到这一回事诶,身在花花绿绿的合欢宗,看着师兄师姐们左拥右抱的,她就感觉自己只是置身事外,当师姐们,尤其是沈三师姐让人诱惑她的时候,她只会置之一笑,感觉事不关己,即使旁人说她是合欢宗的异类,她也无动于衷。
她之前觉得挺正常的情况,为什么现在想来这么奇怪呢?
好像,她从来没想过情情爱爱这回事呢!
但安生不想被李仪仪看出糗样,假凶道:“你先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物色。”
李仪仪像是陷入了回忆,两眼弯弯道:“嗯,我这辈子想要的感情呢,怎么说呢,我娘亲早逝,我父亲膝下不止我一个女儿,他也更喜欢别得女儿,可偏偏他最喜欢的女儿和我不是一个娘!但是她呢,就喜欢欺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欺负我,我有段时间很郁闷,我明明不得我父皇。。父亲喜爱,为什么她还来欺负我呢!”
“但是呢,有一次,她欺负我的时候,有个人,他站出来,制止了她的行为,还向父亲告状,你也知道,她是父亲最喜欢的女儿,父亲自然会偏向她的拉,所以他告状自然是没有成功的。”
“他也挺失望的,在后花园找到我,说很抱歉,没有帮到我,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自从娘亲去世后,我身边的人都告诉我要忍,所以我只能一直忍,但是那一次,第一次有人为我出头诶!”
“他拿出一个玉环,对我说,不要伤心,伤心的时候就摸摸这玉环,说不定心里会好受些。”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好没底气哦,大概也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即使是给个安慰,也可能安慰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的玉环、玉佩我都收了不知道多少,那些人呀,碍于我妹妹的身份,不敢与她硬碰硬,但也不想得罪我,都是在我那好妹妹走了以后,假情假意的拿个些物件给我,让我别难过,谁稀罕啊这是!”
“可是他的不一样,所以他的玉环我就留着,时时拿出来看一下,每看一次,就开心一次,就等着他来提亲呢!”
安生看李仪仪这副甜腻的模样,忽然有些牙疼。
李仪仪忽然指向安生,道:“轮到你了,不要逃,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感情?”
安生想了想,她遇到的这些感情,好像不是很多,像师兄师姐们走马观花般的感情,她有时候很好奇师兄师姐们为什么频繁换道侣,一个不好吗?
师兄师姐一副你还小的表情,道每日总见一个人,那多无趣啊。有一回一位师姐在感慨,这么多道侣一个都不靠谱,还不如一个人修仙自在,可是不久以后,她发现这位师姐又在结交道侣,当时她就问师姐了,有道侣不如一个人自在,为何师姐还要找道侣呢?这位师姐也是一副你还小的表情,道修仙路漫漫,没人陪着多寂寥啊!
哦,原来是怕寂寞,可是知道道侣间会一次一次闹不愉快,但为了不寂寞,仍在一段一段感情中漂浮。
人间界呢?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锦娘明知道章书生变心了,仍然想要挽回他的心,那月娘呢,明知道那位程大人有心上人,可还是像那飞蛾扑火般自投罗网,溶娘,看着在她那文哥哥那受了好些委屈,可还是想要回到最开始快乐的样子,连她这旁外人看着都知道文奕不太愿意结亲,可溶娘一心认为文奕只是一时被蛊惑了,也不知道溶娘能坚持到几时。
从她听的,她看的,她发现感情这玩意很难从一而终,既然如此,那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感情又有什么意思呢?
况且她还真料不到自己有感情的那一天。
面对李仪仪那催促的眼神,安生如实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仪仪听着有些失望,她不死心道:“那周安瑾周大人呢,说不定他就是你想要的感情。”
安生觉得李仪仪很不对劲,摸摸李仪仪额头道:“这是发烧了?怎么今晚净想着把我和周大人拉郎配?”
李仪仪无语:“怎么?就你能撮合别人,就不许别人撮合你和周大人啊!”
安生也很无语:“我是媒婆啊,我怎么就不能撮合别人了!”
李仪仪突然抱走一盆西瓜,耍赖道:“我不管!你就要说说对周安瑾有什么想法,我才把西瓜给你,不然我全都抱走了!”
西瓜这么好吃,抱走是真不能忍!
安生还真认真考虑了下对周安瑾的想法,她发现一片虚无,真的是一片虚无,这就真的很让人不解了。
安生如实把感觉告诉了李仪仪,得到了李仪仪无语的白眼,但是管她呢,谁让西瓜又回到了她的怀中,还是西瓜比较重要!
李仪仪看着安生那啃着西瓜乐呵呵的样子,有些难过:不应该是一片虚无,你只是忘了他,你还会再想起来的!
这次,他是属于你的!
很久很久之前,忘了说谢谢你!无数次很想对你说,谢谢你!
这次,换我守护你!
一夜安眠。
隔日,溶娘怀抱着匣子,像是抱着什么宝贝,来到一厢房。入内,文奕已在内入座,面无表情。
这一对哪,看着不像是即将成亲的有情人,倒像是那有仇人。
溶娘像是瞧不见文奕的面无表情,期期艾艾道:“文哥哥,我们找着证据了,我没有推冷应雪下去。”说着,把箱子往前一推,道:“文哥哥,你瞧,这就是证据。”
文奕冷淡道:“哦,说来听听。”
溶娘把她们昨天找的证据经过巴拉巴拉地说给他听,期待地看着他的表情,只是文奕依然无动于衷。
要让他怎么相信溶娘是无辜的呢,昨天他才去瞧过冷应雪,听丫鬟说她还不是很好,有骨头都折了,脸上些许要留疤,怎么都不肯见他,今天面对溶娘所谓的证据,他问出口:“即使找到证据又如何,你难道能说,冷姑娘摔跤与你无关吗?”
溶娘不可思议道:“我都没碰到她,怎么就与我有关呢?是她自己苦肉计摔下去的。”
文奕道:“哦?那你说,一个姑娘家,让自己摔这么惨,有什么好处呢?”
溶娘怒道:“自然是有好处的,怎么没有好处,明眼人都瞧得清楚,自然是为了拆散你和我,她心悦于你!”
文奕喝道:“慎言!你知道这对姑娘名节伤害多大吗?你让她怎么嫁人!”
溶娘怒道:“文哥哥,你如此嫁祸于我,你怎么就没想过这对于我名节伤害有多大?!”
文奕扭转过头,不自然道:“我只相信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去他的眼见为实!
听到眼见为实这个词,安生都笑了,她问文奕:“文公子说,相信眼见为实,那刚文公子说,冷姑娘摔得很是凄惨,也是眼见为实喽?只是,她一个姑娘家摔这么惨,怎么会见你一个外男,难道文公子你。。”
这下轮到文奕怒了:“你不要胡说,我自然是听她丫鬟所说的。”
安生笑道:“那文公子也不是眼见为实,为什么要把这伤人的帽子扣在溶娘头上呢?”
文奕也不知道。
刚刚他在想,要是溶娘认错就好了,认错了,他就会和她恢复到以前,待他们日后成亲了,定会和和美美。
其实这个念头会时不时冒出来,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近来不知怎得,这念头越发强烈。
可是,溶娘没错,要让她认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