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酌南一愣，“师尊？我不是……”

虞三五静静地看着他，黑色的眸子意味不明，“你活腻了。”

牧酌南呆了一瞬，没敢说话。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温度急转直下。

“终于醒了？”叶无瑜的声音插了进来，终于打破了这堪比停尸间的寂静，“看你这样……还有力气说话？不错。”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虞三五一眼，“全身上下就没几根好骨头了，但是短短三天就醒了。”

牧酌南的嘴唇动了动，“我……”

“你想问为什么你没死？”叶无瑜似笑非笑地看着牧酌南，“那你可得好好问问你师尊。虽然你现在依旧是一副惨样，不过要我说，断这么多骨头换一条命，还是值了的。”

虞三五站起身，看都不看牧酌南，“好好养着。”

说完，她转身离开，只留给牧酌南一个靓丽的背影。

“啧。”叶无瑜摇了摇头，“你们这对师徒啊……”

她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花杳然没醒，只能从你这儿问问了。”

牧酌南深吸了口气，开始回忆三天前发生的事，“我和花杳然发现鬼门突然开了，这一次鬼门开得很奇怪，没有任何征兆，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和花杳然甚至不会察觉到鬼门开了。然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鬼，她没有走进往生之门，甚至……她还想动手杀了我。”

牧酌南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要跑，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牧酌南深吸了口气，他心有余悸，“我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她手上拿了钩子，她的实力太高，我和花杳然联手也拦不住。情急之下，我让花杳然去搬救兵，我……吞下了魂聚九死丹。”

牧酌南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用妖力压制躁动的鬼门，同时尽可能牵制住她，但是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好在花杳然碰到朝白帝，他及时赶回来和我联手，这才算是勉强拦住了。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只能撑很短的时间，不过好在师尊及时赶到了。”

叶无瑜冷笑一声，“你的勉强拦住就是命悬一线？”

牧酌南无奈，“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只能出此下策。”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

叶无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在鬼门关前头被虞三五给拉回来了呗。”

牧酌南一愣，“师尊还精通医理？”

在这种情况才能把他救下来，那想必是格外精通了。

叶无瑜叹了口气，“她懂个屁，只不过是一力降十会而已。”

叶无瑜指了指牧酌南身上的伤口，“好在那个时候你是把药丸吞下去，连嚼都没有嚼。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短，所以即使药效已经开始发挥出来，但是药丸其实并没有被你完全消化，还有一部分留在你的胃里。虞三五虽然打断了你的骨头，还让你吐了不少血，但是残余的药丸也随着你的鲜血一起被吐了出来，你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牧酌南抿了抿唇，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叶无瑜避开牧酌南的伤，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虞三五就带着你来找我了，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把你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否则你就可以去鬼门报道了。”

“叶无瑜，你看起来是挺闲的？”虞三五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叶无瑜猛地站起身，“没，你和牧酌南聊吧，他的状态基本稳定下来了。”

说完，叶无瑜飞速离开了。

虞三五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牧酌南半躺在床上，感觉有些尴尬。

“师尊……”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双轻轻冷冷的眸子看向了他。

牧酌南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卡壳，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个话题，“那个女鬼的身份……”

“她来自一个组织。”虞三五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牧酌南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组织为了对地府的某个人动手，干脆派人潜入鬼门？甚至不惜引起鬼门大乱？”

虞三五点头，“对。”

牧酌南顿时忘了自己有伤，他一拍床板，“这个组织疯了？”

这一不小心牵引了伤口，牧酌南有些龇牙咧嘴，“地府一旦乱了，人间也好不到哪里去。”

虞三五站起身，走到牧酌南面前，“那个组织，叫精卫。”

女子极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精卫啊，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

牧酌南一怔，“精卫？复仇？”

虞三五抬手，轻轻摸了摸牧酌南的发顶，“对。”她的声音很轻，“专门来找我的。”

牧酌南脑子随便转转就明白了，“是为了当年那件事吗？”

虞三五收回手，“对，专门来找我复仇的。”她重新回到桌旁捧起自己的茶杯，“精卫只是一个统称罢了，精卫里头还得细分，其中一个，叫做春山。”

牧酌南飞快反应过来，“女子？”

“专门由女子组成的部分。”虞三五看了牧酌南一眼，“这次来的那个不是春山，否则即使吞了魂聚九死丹，你在春山的手下大抵也撑不过几轮。”

牧酌南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这么多年，就这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