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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追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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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孙无寂是不想管的,这夜雨吹得他浑身打颤,可是还没走过那间屋子,就听到屋中噼里啪啦一阵骚动,响声中夹着着隐约的哭泣,但很快又被暴雨吞没。

孙无寂没什么想法,但他很快又想起来一件事,“你是木头吗?”。

去年范江新给了玉珏一袋子太阳花籽,玉珏将茁壮的花籽挑拣出来,就在一亩小小的田地里开挖,前脚孙不疑浇水,后脚就被孙无寂踩了。

“你脚放哪儿呢!”

“啊?”

被孙不疑这么一说,孙无寂低下头,前后左右地看,坑坑洼洼一大片。

“去去去!”孙不疑气个半死,推着孙无寂向一旁走,“别给我帮倒忙!”

“我又不是故意的嘛。”孙无寂拱手装着一副猫咪脸,显得人畜又无害。

“再给一次机会!”

正巧玉珏拉过一大袋化肥,孙不疑指了指,说道:“行啊。”

“阿姐,你放那里,让我来!”孙无寂撸起袖子,哼哧哼哧从玉珏手里拿过化肥袋。

“唉?”玉珏笑了笑,“谢谢阿寂,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用,让他来!”孙不疑撇撇嘴,弯腰又去给花籽浇水。

忙活了许久,孙无寂躺在榻上倒头就睡。

谁知别日就和范江新下山采药了,刚到山脚天色迷蒙,雨季意象。

“那花怎么办呀?”

孙不疑望着归山的路,着急的皱起了眉。

“就算你到了山顶这花也都糟蹋完了。孙无寂没什么变化,直白地说道。

范江新知道他们种花的辛苦,但也无奈,开口安慰了几句。

采完药带着三个徒弟去了花楼,出来时一人一只大太阳花,急雨淅沥的心情也被抹去了。

三朵大太阳花光着脚丫满屋里乱窜,天晴的骄阳露出云层,照向了那小小的一角。

“有只小麻雀……”

孙无寂看着沾湿翅膀的野雀无助地缩在角落里,乌黑的眸子里浸润着恐惧。

“你蹲着看什呢?”孙不疑见孙无寂抱着太阳花显眼地蹲在屋檐下,“什么呀?”

孙不疑轻轻拍了一下他,“你……”

“怎么你要吃了他啊!”孙不疑叫了一声,一嗓子把不远处的玉珏喊来了。

“没啊,我吃它干嘛?”孙无寂转过头,皱了皱眉。

“那你这表情,眼睛瞪得这么圆,怪吓人的……”孙不疑嘟囔着,看见玉珏来了,他道:“阿姐,你看。”

玉珏看清是只折翼的小鸟,她说道:“我这是断开了,让师傅给它正正骨,然后是敷药,金鹏散。”

“小可怜……”野雀的羽翼处的骨头断了,玉珏也不敢抱它,只能很轻地摸摸了野雀那湿漉漉的头。

后来,范江新给野雀正骨后,玉珏他们把这只落难的飞鸟养胖了一圈,肥啾。

“春天来了,它要筑巢。”孙无寂在玉珏和孙不疑恋恋不舍地目光里打开了铁笼,“你得给人家自由。”

心有所感似的,肥啾在几人身边飞了一圈后就消失在了天空。

“哇——”豆粒大的泪珠滚滚掉落,孙不疑哭得冒鼻涕泡。

“你好丑啊,别靠近我。”孙无寂偏过头,很是嫌弃,“你,把脸转过去。”

“你是木头吗!!!”孙不疑一手捂着脸,一手给了孙无寂一拳,“真没感情!”

确实,鸥鹭忘机。

“我心思细腻。”说着,孙无寂移步,伸手敲了敲门,但没人声回应他。

不会已经死了吧?!

孙无寂心一急,莽撞地推门而出。

“嗙!”

孙无寂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哦,死的是我。

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范江新的脸。

“师傅……”

范江新低了低眸,侧过身看了看孙无寂的头,“阿寂还疼吗?”

“啥——?”孙无寂不明所以,噔得一下坐起来了,范江新没想到孙无寂会起来,吓了一跳,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孙无寂就吃痛敦地一下躺回去了,孙无寂说:“师傅,我还疼。”

这大包,流了一地的血,孙不疑都怕他被砸傻了,手中抱着的补血药通通揣进了袖子里。

刚从走廊进来,就见到了温窃语,孙不疑一下子站定了,嗷了一声:“咦——!!”

温窃语一回头,孙不疑撒丫子跑了。

这一说,小姑娘又哭起来了,一旁的宁怀薇捂了捂嘴,蹲下身来安慰妹妹,“没事,没事。”

温窃语哭了一时,红了脸进了屋。

玉珏这时见温窃语和宁怀薇进来了,她点了点头,说道:“大小姐,二小姐。”说时,还拽了一下藏在她身后的孙不疑。

被阿姐拽了袖子,孙不疑慢慢走上前来,小声道:“大小姐,二小姐……”

温窃语吸了吸鼻子,她对着躺在床上的孙无寂说道,小声却又真诚:“弟弟我,对不起,我我太害怕了,不是故意打你的。”

“是砸……”孙不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么大的琵琶,被温窃语轻而易举地举起来,并且还用力砸向了入门的孙无寂,未来无限。

那一晚,雷鸣阵阵,风雨兼程吹着温窃语的心。

温窃语哆哆嗦嗦地钻进了桌子下面,一紧张还撞到了头。

小声哭泣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屋外的敲门声。

“晚上下雨的时候会有大舌头鬼来找你的!那时候千万不要开门,他会用舌头勒死你,占据你的身体,”宁怀薇抱着温窃语阴着脸眯着眼讲得绘声绘色,“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前段时日宁怀薇给她讲得《诡异录》中大舌头鬼的诡事还历历在目,刚想着不要开门,谁知木门被人推开了,温窃语闭着眼睛,拿起摔在地板上的木琵琶,狠力砸向了“大舌头鬼”。

再等睁开眼睛,地上不是凶神恶煞的鬼怪,而是一个俊俏小伙儿。

“舌头鬼……”温窃语吓了一跳,转身去找姐姐,风雨无阻。

不得不说,孙无寂没死成还是真命大。

“啊,我没事。”孙无寂脑袋疼,看见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就更受不了了,“那个,我不疼,你别哭。”

温窃语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为了补偿孙无寂,温守燕和宁夫人给了孙无寂一只短小的笛子,笛身华丽,小巧玲珑,声音清脆悦耳,一看就是尚好的竹子所制成的。

“我觉得那个更帅。”

可孙无寂没有要,却指了指一旁木桌上的乐器,“这个口大,更帅。”

“哪个?”宁夫人顺着孙无寂手指的方向去看,是一只半成的唢呐,就只做了一个模子。

“那个啊,还没有做完呢,要不我给你拿个别的?”宁夫人笑了笑,转身就想拿一只已经完工的唢呐。

“不用了,我觉得这个就很好看。”

木头削得唢呐身子,后方还系着一根艳红色流苏。

为了方便再做笛子的时候材料混淆,每一件器乐都会系着五彩不同的流苏来做标记。

“这个很好看,我喜欢。”

作罢,这只半成的小唢呐就是孙无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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