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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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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二十五年三月,早春初至,乍暖还寒。

西洲再度集结三十万大军,兵分四路,朝着会洲,惶洲,兰州,临洲四方向进军。

这亦是方满十七岁的临洲将军顾时珩,首次以全军主将的身份,迎战敌军。

临洲军营。

顾时珩坐在中军大帐之中,目光落在桌上的舆图之上。

这次他来临洲,带了裴志,赵广福以及从关中调来的郭兴为麾下参将,公孙彧为幕府。

全军集结之后,亦凑齐了两万精兵,虽与西洲军队实力悬殊,但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清晨,方方破晓,顾时珩便已在军营之中巡视,回到军营之中,正好碰到了公孙彧。

他身后跟着两名士兵,手上提着个巨大铁箱子,见他,急忙行了一礼,道,“秦将军。”

“免了。”顾时珩抬了抬手,落到箱中,道,“这是何物?”

“是聂将军送来的。”公孙彧说道,而身后两名士兵,在顾时珩的招呼之下,将其打开。

往箱里望去,刹那之间,顾时珩竟忍不住起身,缓缓地走到箱子前来。

这里面装着的,竟是一副雁翎甲!

甲胄轻则易破,重则让人迟缓,可雁翎甲却是恰恰相反。

它的内衬所用的并非是普通皮革,而是鸟兽的翎根和蹄筋卷成的螺旋,在外覆上天山铁甲片,如鸟翼鱼鳞,所以让其轻薄如羽,却坚硬无比。

莫说普通刀剑,纵使大弓箭羽,亦很难将其穿透,却因为这些材料过于稀缺,所以极为珍贵少见。

而眼前这一件,显然是上上之品,甲胄周身暗金色,呈流线飞鸟形,寻常甲胄呆板的护心镜,被一方置于胸前的飞雁所取代,显然是认真考虑过美感。

刹那之间,顾时珩已是爱不释手,见公孙彧再此,反是笑了声,轻轻地将甲胄放下,道,“会州军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来,我亦不知该回个什么,不如这样,公孙兄。”

“将军有何吩咐?”公孙彧问道。

顾时珩微微勾了勾嘴角,显然又起了少年心气,缓缓抬起头来,道,“临洲城西不是有个李大爷,做果脯蜜饯在临洲挺有名气吗?你去买两斤,就从我的军饷里出,下次送军报的时候,一同带回会州。”

“…..秦,秦将军。”公孙彧愣了愣,道,“你要送蜜饯给聂将军!?”

“是啊,他就该多吃点甜的。”顾时珩点头,目光落到箱底,才发现一卷绢纸。

公孙彧亦知分寸,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而顾时珩才缓缓将这绢纸拿出来,小心展开。

聂世信从小练得便是行草,看起来潦草,实则大开大合,棱角分明。

顾时珩顺着往下读去,笑意更甚,读完后便将其卷了起来,塞入了衣襟之处。

那纸上写得倒是简单,无非十六字,顾时珩的拿着甲胄,站起身来,忍不住又默念了一遍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原来..”顾时珩望着这雁翎甲,笑容更甚,“...你读过书啊?”

半月之后,顾时珩亦已在临洲站稳脚跟,一切布置有条有理。

而“秦衍”驻守临洲的消息,这消息在大梁并未掀起波澜,传到西洲去,却让完颜洪志兴奋不已。

他当即请缨,自己愿率十万大军,于十日之内拿下临洲。他在顾时珩手上吃过苦头,自然要在这次找回场面。

而娜蓝思量再三,轻轻地晃了晃摇篮。

她与完颜洪志八个月的儿子眨着眼睛,小手往外伸着,完颜洪志凑了过来,握住了娜蓝的手,问道,“你在顾虑什么,夫人?”

“上次座狼山之后,在军中便流传开来些许谣言,说梁国有个杀不死打不败的鬼将,这事儿越传越邪乎,不少士兵心底都怕他。”娜蓝转过头,望向了完颜洪志,道,“我可以给你十万大军,但你去临洲,只能胜不许败。否则我们的人只会越来越怕他,并且,我要你把他活着带回来。”

“为何..?”完颜洪志稍显诧异,“我明白了,夫人是想当众处决他,以安军心,我必不负夫人所托!”

“甚合我意,你点兵点将,且去吧,一路小心。”

娜蓝亦无多话说,回头看着自己襁褓中的女儿,长叹了口气。

子时,临洲卫指挥所,烛光摇曳。

裴志起夜之时候,见到火光,忍不住绕远道驻足停留。

顾时珩身着雁翎甲,双手撑在沙盘之前,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半点都没人感知到他人来临。

裴志缓缓走进了,唤他名字,道,“秦衍..秦将军!”

顾时珩身躯轻微晃动,如梦初醒,转过头身来。

裴志望着他的眼皮的乌青,道,“你这天天睡两三个时辰,亦不是长久之计啊。若敌军来了,你先倒下了怎么办?守城之事情,所有人都了然于心了,到底还有什么好琢磨的,早点去歇息吧。”

“我才不会倒下,只是担心我这三千青丝。”顾时珩听见此话,开玩笑道,“如何了,赔兄?”

“茂密如初,风华绝代。”裴志笑道。

“嘴这么甜?”顾时珩弯了弯嘴角,目光又落到了沙盘之上,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战场吗?裴志,守城,守城,之前之后,一直都在守城,我可是真讨厌守城。”

“秦衍!”裴志望向了他,既然有些担忧,又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兴奋,道,“不,秦将军,你想要干嘛?”

“你让我再想想,你且回去睡觉。”

顾时珩勾了勾嘴角,目光望向了西洲通往临洲的峡口,而那一处的地标,赫然的写着‘萧关’两个大字。

三月十二日,完颜洪志率领十万大军,从西洲西平府与静塞军司出发,朝临洲而来。

当日夜,顾时珩站在中军大营之中,身前是已经整装打发的千军万马。

公孙彧上前一步,为他解开雁翎甲披风,他缓缓地罩上让西洲人闻风丧胆的鬼面,翻身上马。

“出发。”他的声音很轻,军队发出的声亦然很轻,所有人都努力的藏匿于黑夜之中,宛如鬼魅,不知道是要去索谁的命。

会洲城。

聂世信听到顾时珩率军出城,意欲袭击完颜洪志的消息,几近要当着别人的面骂出脏话来。

顾时珩离开会州之前,才说定不会贸然出城,一定会非常惜命,谁料说过的话转眼便已忘得一干二净。

他不知道这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到两万人去袭击十万大军,就算成功了又能如何?你两万人是能将十万人全歼了还是俘虏了?

等到完颜洪志稳住脚跟,反围剿不过一念之间,你两万人怎么跑?

“母..叶大帅那边如何回应?”聂世信凝住眉头,望向张平,问道。

“叶将军也已发了八百里加急军令,虽之前大帅亦想要秦将军出城御敌,不过这次西洲来的人远超我们估计,率领重兵精兵,有想要一举拿下临洲城的架势,大帅亦觉得现在并非出城良机,于让秦将军速速回城。“

张平摇了摇头,推测此时叶良缨的传令兵,已经到了临洲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将追上这已经出城的顾时珩。

“我知道了。”聂世信凝眉,走到书桌之后,道,“我再亲自给他写一封信,你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至前线去,绕过去临洲,直接去追他的中军。”

这人心眼多的跟黄鼠狼的洞一样,指不定在临洲做了什么手脚..

“是!”张平说道。

临洲城

“将军辛苦了,但如今天色已晚,城门已关,还请将军稍加休息,明日我一定派人将军令送往前线去。”公孙彧身着青衣,温润一笑,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误,“我已在驿站准备了上等厢房,还请将军随我来。”

“公孙大人!此事事关紧要,万万等不得啊!”哨兵急忙行了个礼,这声将军他如何担当的起,心里却万分焦急,“这是五百里加急军令,如若延误战机,我可是会掉脑袋的啊!”

“将军有所不知,这临洲附近多有敌方斥候伏兵,若是将军连夜行军,军令落入他人之手,不是更加危险吗?”公孙彧缓缓道,“到时候不是误事,而是坏事,此等罪行,你我可都担当不起!还请将军随我来稍加修整,明日天亮,彧一定准时开城门,送将军前往前线去。”

“.…”哨兵长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公孙大人说到底做到,明日一日出便让我前去。”

“这是必然。”公孙彧点了点头,道。

等到将哨兵安顿好,公孙彧转身走出了客栈,测过头望向了马厮,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这马匹看起来这么强壮,吃点巴豆,恐怕亦无事吧?”

“属下明白了。”下属听见此话,已经明了,无论是何等军令,都无法飞出这临洲城,传到顾时珩的手中去了。

十三日上午,完颜洪志大军率军抵挡西洲与大梁边缘,而就在这时,斥候终于打探来了消息。

“报!”斥候策马扬鞭,飞奔到了中军完颜洪志的骏马之前,行了个礼,道,“将军,昨夜夜里,我们探得了梁军出城之迹。”

“出城?!”完颜洪志立刻眉目紧缩,道,“多少人,去何处了?”

“从临洲出城,是往西边而来,但具体人数和落脚之处,我们还在探索。”斥候回答道,“夜色太深,秦衍极为谨慎,不少斥候都被追杀牺牲了。”

“好,再探再报!”完颜洪志说道,转头望向了参将,道,“命令全军停下,就地休整,把舆图给我拿来。”说完,他翻身下马,而舆图被二人拉开,展在了他的面前。

“秦衍,你会去哪儿呢?如果我是你,我会去哪儿呢?”

他望着舆图,反反复复的思索,打量,目光落到了一处

“萧关。”

萧关当年乃是要塞,不过已被废弃多年了。

这是西洲军队入军临洲的必经之路,四面环山,中间道路狭隘,不过两里地。

顾时珩率领大军,登山至兜岭之上,眺望这狭窄的隘口,眺望苍茫大地。

一阵风吹过,将他暗金色的披风吹拂而起,宛如天地间一面不会倒的旗帜。

他的手抚过地上的尘土,忍不住自言自语。

“少时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这大江东去,日月更迭,倒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成诗中的都护,这天地,如今便是留给我了,身后万里河山,竟也是落到了我的肩头..”

他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山河,一身间觉肩上担子无比沉重,一时间又庆幸自己站在了风口浪尖,若不是他,这里亦会是别人,但是他却相信自己能做得更好。

“报!”

一声干脆的声音响起,裴志□□黑马,停在了顾时珩不远处,脱蹬下马,“秦将军,聂将军急信!”

顾时珩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裴志递来的信件,忍不住摇了摇头,道,“说实话,不是很想看。”

“秦将军!”

裴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顾时珩接了过去,一目十行的读了下去,嘴角的笑意更甚。

“聂将军说什么?”裴志忍不住问道,“可是有其他军令?”

“还能说什么,将我骂得是个狗血淋头..你自己看吧。说罢,他将信纸拍到了裴志的胸口上,往山壁的边缘走去。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排兵布阵必然不会被聂世信和叶大帅所赞同。

他们是久经沙场的人,看多了生死,骨子里便谨慎。

顾时珩虽亦是如此,心里视死如归那股疯劲却无法淡去,这也将他推到了这里,要做一件旁人不会做,亦不敢做的事情。

这是个好地方,地面狭隘无比,西洲军队无法一字排开,只能呈长蛇状向前进军,而他们军队盘踞山上,居高临下,优势在我。

这便是顾时珩为十万西洲大军所选择的葬身之地,他知道自己是在赌,但是他偏偏不怕赌。

“命令全军于山顶扎营,修整,以逸待劳,等到西洲大军经过,将其一举击溃。”

“是!”裴志应答道。

“你再说一遍..”

聂世信攥住桌子的一角,抬起头望向了眼前的斥候,面色惨白,“秦衍在何处扎营?”

“在萧关的兜岭之上。”斥候又言语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聂世信挥了挥手,走到了沙盘之前,见四下无人,才忍不住默念道,

“整日兵法是读到牛腹之中去了吗?偏偏记得‘险行者,我先居之,以待敌’,记得‘居高临下,优势在我’‘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可还记得‘无水无粮处不可扎营’?!”

说到此处,聂世信手成拳状,重重的砸向了沙盘的边缘,眉目几近拧在了一起。

“你想的倒是容易,凭你鬼将威名,居高而下一次冲锋,西洲军队便呈鸟兽状四散逃开?若没有溃散呢!?”

“没有溃败,你就和两万大军都死定了..秦衍。”

聂世信闭上了眼,似是再给点自己下一道判决,他已经不敢再有其他的念想了。至于从下一刻开始,他甚至不能再想他一刻了,因为娜蓝轻率的五万大军,已然发兵,朝着会洲进发。

“愿你我能活着相见吧,要不去九泉之下相见,好像也不算糟糕。”

他摇了摇头,披上披风,朝着营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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