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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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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州中军大营,灯火通明。

顾时珩身披雁翎甲,立于首位,裴志与赵三千分列左右,斥候站在沙盘最末,众人皆神色凝重。

这西洲的地理亦有些奇特,此时顾时珩的所在之地是肃州,正好是大漠的最南边,而此大漠蔓延数百里,最北之处,自是与北渝接壤。

而聂世信所率领大军行走的路线,亦是一条比他稍北,但是却稍短一些的平行线。

按照最开始的军令和规划,聂世信该在收复大漠边上的黑山镇燕军司之后回头,不必再往前进入大漠,可是方才传来的消息,却是截然不同。

顾时珩的手落在黑山镇燕军司前的额济,抬头望向斥候,几近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是说,聂二把十万军全留在了黑山镇燕,只带了不到一千人,自己进了大漠?”

“禀将军,正是如此,聂大帅进了大漠之后,在额吉这个小镇落了脚,结果前日传来消息,北渝军突袭额吉,将其焚之一炬,如今额吉已没有活人了…”

顾时珩眉眼骤然一跳,良久都没说话,再抬起头来时,望向斥候,道,“额吉之前有多少军民?”

“不到五百。”

“它既在瀚海黄沙之中,有没有可能聂二带人撤出了额吉了,但在大漠中迷路了?”顾时珩又问,道,“张平派人去找了吗?”

“张将军不敢妄入大漠,更何况他们那儿并无能托付十万大军的其他将领,还有便是他们所处之地乃是西洲北方,那里牧民和百姓对大梁的敌视不浅,张平将军没能找到一人愿意为他们当向导的人,也不敢相信这些人,思前想后,已无计可施,只能让我来汇报秦将军…”

“我知晓了。”顾时珩眉目一沉,道,“聂二必在大漠之中,你传我军令,让张平原地待命。”

他甚至想都不会想聂世信是否战死的可能,随即抬头,望向了裴志,道,“裴志,如今你是三军主帅,我走之后,立即率十万大军班师回朝。”

“你走之后?!”裴志与赵三千几乎同时开口,满是诧异。

“我将亲率五千骑兵,深入漠南,找寻聂二。”说完,顾时珩抬头,道,“郭兴,你…”

他这话一落下,营帐之中,更是一片死寂,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继而望向赵三千,道,“赵兄,你去帮豹韬营帮我点兵,裴志,立刻让肃州刺史来见我。”

军令已经下达,众人拱手,道,“是!”,接连走出了中军营帐。

方才一切都如此云淡风轻,顾时珩低头,望着沙盘之上的额济之处,突见沙盘在摇晃。

他再低头,落在自己手臂之上,这才发现,原来是他的手臂在发抖。

再抬起头来时候,已看不出什么异样,望着营外星空,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一炷香之后,五千骑兵已准备就绪,而顾时珩在肃州刺史府里,亲自挑选向导,于在众人之中,他一眼相中了步通。

布通身材魁梧,乃是个熟稔的猎手,可顾时珩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

“布通兄。”顾时珩站在他面前,身后的列兵各个披甲,手落在剑鞘之上,“听说你有个儿子?”

肃州城南布通家,简陋至极。

四处挂着的兽毛兽皮,风干的驴肉和牛肉,顾时珩与一队士兵行至于此处时,只见到一还没有他腰高的孩子手持木剑,正在舞刀弄剑。

“嘿——哈——”哈林挥舞着,赤子何其无辜,听到声音,急忙回头,跑了过来,道,“阿爹!”

他一路小跑,装进了布通的怀里,再抬起头,看着面前身披暗金色雁翎甲,眉眼如画的将军,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将军?!”他圆圆地眼睛眨了眨,突然伸出小手,从布通的怀里走了出来,道,“美人将军!”

顾时珩轻轻一笑,蹲下身来,望着哈林手里的木剑,道,“这么小便舞刀弄枪的,你也想当将军?”

“嗯!”哈林重重点头,道,“想!可想了!我长大之后,也要当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大杀四方!”

“我看行。”顾时珩勾了勾嘴角,手落在他的小手臂,轻轻地拍了一把,道,“比我还结实,这长大之后,必是个万人敌。”

哈利听见这话,极为开心,眉开眼笑,顾时珩望着他,眉眼弯弯,又问道, “既然想当将军,那可得会骑马,你会吗?”

“还不会呢…”哈林低下头,撇了撇嘴,道,“我年纪太小,还爬不上去,爹爹还不准。”

“你爹不准,那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顾时珩伸出了手,望向身后的副将李奇,道,“这个威风的哥哥抱着你,骑最高的大马,如何?”

“真的?!” 哈林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又望向了布通,道,“可是爹..”

布通舔了舔嘴唇,恰恰好见顾时珩抬眼望了过来,分明是这般让人叹为观止的俊美,却让人生怖。

他额上流下了些许薄汗,急忙答道,“阿爹也会去…”

这话顷刻之间,便消除了哈林所有的疑虑,纵身高高跃起,道,“好诶!好诶!跟美人将军骑马马,骑马马咯!”

片刻之后,顾时珩的另一副将李恒走上前,带着哈林,往他的马匹走去。

而孩童的欢呼雀跃,跟顾时珩那笑意凝固在眼角,继而生出的寒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望向布通,轻轻侧身,道,“布通兄,请吧。”

纵使布通心里或许还有其他心思,在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孩子被顾时珩带上征途的那一霎那,也已经荡然无存。

顾时珩知道,此时此刻,布通只会用尽全力,帮他找到聂世信。

烈日高悬,大漠无垠,仿佛是上苍铺展在大地上的一幅无边的画卷。

阳光无情地照射在大地上,沙石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炽热气息,仿佛要把每一寸土地都烤焦。

顾时珩率领五千骑兵,一入大漠便是七日,夜以继日,马不停蹄。

此时已是四月,白日里燥热无比如酷暑,夜间却冰冷刺骨胜寒冬,虽有布通这向导,水源和落脚之地不成问题,可是却迟迟没有半点进展。

他带领众人以额吉为中心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已搜索了多次,莫说是聂世信,纵使是人的踪影都不曾有过。

几日下来,顾时珩的手臂上的皮肤早已被晒得皲裂,而脖颈也被晒伤了好几处,却也没半点停下的念头,反反复复,马不停蹄。

一日,他率军行至诺尔湖,仓皇北顾,心底又生出些许直觉,一路深入近五百里地。

理论上,这已并非漠南,而是漠北,算是北渝的地界,可是到了这等时候,顾时珩亦顾不得这么多了。

皓月当空,沙漠之中繁星漫天,众人在黄沙之中,策马疾行。

就在这时,突然间,身后发出来一阵马的嘶鸣之声。

顾时珩回头望去,那被一骑兵牵着乌云踏月马突然间挣脱了缰绳,竟调转马头,朝另一边的黄沙处飞奔而去。

顾时珩先是迟疑,心底微微一动,立刻策马跟上。

一路狂奔,三军飞驰,绕过数个沙丘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山。

而在其山下,闪烁着点点篝火,数百名士兵横七八落,或坐或躺,正靠着这石山休憩,听见声音,纷纷站起身来。

那乌云踏月马一路狂奔,自人缝之中穿过,一路狂奔,直至停在了最远处那洁白无暇的照夜月狮子之前,微微低头,两马额头相碰,耳鬓厮鸣。

而顾时珩骤然勒马,自上而下,遥遥地看着那白马之旁的冷峻眉眼时,突仿似石头坠入了海底,那颗悬着的心骤然落了地。

聂世信的一千人在额吉受了突袭,立即带领军民撤出,进入大漠躲避追兵,却不料自己先迷了路。

他的人损失不小,伤兵满营,狼狈至极,顾时珩带来的五千骑兵身上,亦带了些药膏吃食,急忙合军分享,大军决定修整一日,明日在布通的引领下,启程折返。

此处无法扎营,都是露天席地,聂世信休息之处便在最里之处,被一圈石头围住,略微隐蔽。

顾时珩将琐事料理完之后,跟着他往里走,聂世信蜂腰猿背,身上却只穿了件黑衣玉带,并未披甲,看起来随意至极。

等到二人行至最里之处,并无旁人时候,聂世信突然转身,道,“我先告诉你,这里还有…”

谁料他话还没说完,顾时珩突然上前一步,扬起一拳,竟径直朝他下颚砸了过去。

聂世信后退两步,骤然倒地,砸出一声闷响,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时珩看起来气得不轻,一双桃花眼底渗着红,猛地又踹了他一脚,道,“装什么装?我一分力气都没用上,平时怎不见你这般柔弱?”

聂世信坐在地上,抬头望他,并未说话,顾时珩看着他便气得咬牙,道,“为何率兵轻进?灭了个国便飘了?打仗连甲都不披?!”

顾时珩越是骂他,聂世信却越听心情越好,良久之后,才往后移了移身子,靠上一枯木树干,微微皱眉,道 ,“怎发这么大脾气,怕我留下你守寡吗?”

“你再胡言乱语试试!”顾时珩瞪了他一眼,这时才隐约见他黑衣肩膀那一块,似是有血迹,又见他动作稍有滞缓,急忙低身,道,“你受伤了?!”

聂世信抬起头,露出了突出的喉结,顾时珩手落在他腰间,想扒他衣服,道,“伤哪儿了?!”

“没事,小伤。”聂世信目光落在他脸上,似是怎么看也看不过,捉住了他的手。

“让我看看。”顾时珩一把将他手扒开,落在他腰带之上,轻轻解开。

聂世信自是武人身躯,可亦并未过于粗壮,反是恰到好处,褪去黑衣之后,露出肌肉线条明显,紧实有力的身躯。

其紧实强壮的左臂之上还绑绷带,右肩亦缠绕着好许,上面还渗着血迹。

虽这个部位并不是致命伤,但看起来亦伤得不轻。

顾时珩越看脸色越不好,猛地甩手,抬眼看他,道,“我看你这是活该。”

“你还给我生气上了?”聂世信抬头望他,略有些无奈,道,“跟你比我这点伤算什么,你不也每次都是如此?怎的,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从来只有我扔下别人的道理,没有别人扔下我的道理,懂吗?”

顾时珩说得理直气壮,扫了他一眼,低头从从腰间拿出匕首,去划聂世信的绷带。

他骨节修长的手落在聂世信的手臂之上,轻轻将绷带划开,看聂世信肩膀是箭伤,而左臂是刀伤,箭伤较浅,刀伤却较深,从腰间拿出金疮药,稍稍地倒上伤口,上药完毕之后,再去取医官那里取了些许崭新干净的纱布,顺着聂世信的手臂和肩膀一点一点的缠绕而上,他指腹也有茧子,但是胜在骨节修长,包扎的伤口一看便比先前普通士兵包扎得美观精细许多

二人距离极近,聂世信抬眼,眼前之人近在咫尺,心底不受控制的跳动。

顾时珩虽蹙着眉,一双桃花眼低却仿似有日月山川,星河万千。

月光洒落于他面庞之上,更是见其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聂世信不禁看看得有些失了神了。

他缓缓伸手,落在顾时珩的后颈之上,将他拉近,二人鼻梁险些撞上。

顾时珩看着他,似是眼底在笑,就在唇瓣将沾未沾的刹那,突然间侧头,让聂世信一吻落在他的脸颊之上。

二人鼻梁错开,莫名成了个拥抱的姿势,顾时珩勾了勾嘴唇,带着分笑意,道,道,“你想都别想,就这还想亲我…没那个心情。”

说完这个,聂世信倒是往后退了一步,闷哼了一声,半天都没说话。

顾时珩抬眼,对上那双深邃眉眼的,见其他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知道这几日九死一生,亦必定艰险,亦觉得心头骤然一软。

往前稍侵身,轻轻地吻了吻聂世信的唇,浅尝辄止,在对方立即要追上来时忽然疏离,道,“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你气性真大。”聂世信轻笑一声,道,“看来是真的怕我让你守活寡。”

顾时珩没说话,低头给他捋了捋纱布。

此情此景,若不是他俩还在大漠之中,还称得上一份温馨,直到聂世信抬起头,径直对上了最远之处的那道目光时,心底骤然一沉。

其披发在肩膀,身着一身黑袍,站在远处,淡淡地看着他们,方才一切都已尽收眼底。

聂世信心想怎把这祸星给忘了,急忙拉了一把顾时珩胳膊,跟着站起身来,下意识挡在了他的面前。

而顾时珩亦跟着回头,突然间,仿似心跳被夺走一拍

远处之人身材高挑修长,披肩散发,面色却苍白无比,一双青灰色的眼低似没有半分光亮。

他望着其良久,开口道,“八….”

“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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