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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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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珩望着近在眼前,清瘦俊秀的少年,目光不自觉的落到其脸上囚字之上,迟疑良久才道,“郁青?”

郁青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稚子无邪,抬起头望向顾时珩,道,“秦哥哥,你记得我?”

当初接风洗尘宴上,一面之缘,顾时珩知这面涅小将乃是燕云十六将之一,亦是厉雄冲的手下,并未将匕首收回,道,“你如何在这里?意欲何为?”

“秦哥哥,你不能动那几个北渝人。”郁青压低了声,亦不顾拦在喉前的匕首,微微扬了扬头,在顾时珩耳边轻声道,“会打草惊蛇的。”

顾时珩见此,虽桃花眼底杀意并未消散,却收回了匕首,自上而下注视着他,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呀。”郁青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握住顾时珩手腕,道,“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哥哥?”

顾时珩看着他,略有些结舌,他们不过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说话,开口闭口便是哥哥,倒这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心底暗自想起,衔蝶那小子从小到大都从未这么喊过他,就连喊哥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多半时候都是诶,喂,和顾时珩…想到此处,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郁青的背影,沉默片刻,继而跟上。

二人在集市之中左转右转,走进了燕州城的百花深处时,见河边有一精致的院落,郁青拉着顾时珩的,行至院落之前,突然里面一男声开口,道,“有约不来过夜半。”

郁青眨了眨眼睛,道,“闲敲棋子落灯花。”

言尽,院落之门被缓缓打开,家丁手里拿着扫帚,正在扫雪。

顾时珩望着里面院景,看起来别有洞天,虽心有迟疑,却还是跟着迈步而入。

这院落倒看起来是武人的住所,四处虽风景雅致,但是那股简练肃杀之气亦昭然若揭。

待到走到内院之时候,遥遥便听见几人在小声攀谈,顾时珩骤然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身形微微有些紧绷,等到转弯之后,竟见院落之中,以厉雄冲为首的十五将领坐于院中,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齐齐起身。

顾时珩突然青筋暴起,手握在匕首之上,突然间,厉雄冲朝前走了几步,扑腾一声,竟单膝跪在了原地。

其余十五将亦跟着如此,一个接着一个,在这院楼之中跪了一片,他身旁的郁青微微抿唇,亦大步走到了众人的身后,跟着跪倒在地。

众人齐声开口,道,“燕云十六将,见过秦将军!”

….

北风呼啸,不时有几片叶子飘落,这更是让这个院子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的诡异凝固。

顾时珩望着众人,轻轻蹙眉,良久之后,开口言道,“….这是何意?”

厉雄冲见此,急忙起身,又拱手朝顾时珩行了一礼,道,“昔日在都护府中,怕寇敬德起疑心,故末将只能按照寇敬德之安排,在外人面前的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多有冒犯将军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纵使此战之后,顾时珩心底知道,寇敬德必脱不了干系,但是厉雄冲竟不是跟他一伙一事,全然在顾时珩意料之外。

他此时也只是满心疑云,并未全然相信。

而见此,郁青突然上前,道,“哥哥,厉大哥说的是真的,先前因为亦摸不透你和聂将军本心如何,故不敢直接相告,此战之后,我们亦心底知晓你也是心怀家国的好儿郎,所以才来向你请罪。”

“既然如此,那我有几个问题,倒想请教诸将军。”顾时珩轻轻地抬了抬手,让他们平身,而片刻之后,便有一人给他搬了一方凳子来。

顾时珩并未坐下,反是略带审视地望着众人,良久之后,开口道,“关北都护府通敌一事,可是真的?”

厉雄冲轻叹了口气,而一旁一美须公忍不住开口便骂,此人乃是关北十六将第三位,号称赛关公吴庆,道,“ 这当然他奶奶的是真的,哎…可真是个劳什子的!”

“是啊!” 身旁有不少人附和道,…造孽,造孽!”

这你一言,我一语,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厉雄冲轻轻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话语,望着顾时珩,道,“秦将军,这其实是个很长的故事…”

顾时珩蹙眉,道,“我有时间。”

厉雄冲点了点头,示意顾时珩入座,道,“实则,那还要从当今陛下的叔叔徽宗说起…”

顾时珩亦不再客气,转身落座于太师椅上,厉雄冲倒并未坐下,反是眼底深邃,似是又想起来那一方山河,道,

“正辉年间…西洲国力尚且羸弱,北渝常常借道西洲,自西洲都城兴庆府为根基与大梁都城长安对峙,秦将军乃是不世出之军事奇才,统帅骑兵更是一绝,我倒想问问你,兴庆府要打到长安,好打,还是不好打?”

“兴庆府到长安?这自然是不好打。”顾时珩从军多年,天下之图早已烙□□中,只不过稍稍一闭眼,便如跃然纸上。

“兴庆府至长安,无非三条路,其一,沿清水河南下,沿着六盘山过雁回关,走回中道直至长安,这六盘山上雁回关被名誉为关中第一关,若是骑兵来犯,数千人可守十万骑兵,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何可破?其二,沿马莲河到豳州,再至武功再到长安,可马蹄河河谷狭隘,又没有那么多牧草遮蔽,亦不适用于骑兵行军,沿途还容易被奇袭。其三更是下下之策,沿着洛水南下,再由渭水东行直逼长安,实言相告,我觉得当世骑兵将领,但凡稍有神智之人,都不会走这样一条险路。”

厉雄冲见此,亦心底生出几分钦佩,反而道,“那秦将军可知,当初北渝攻破长安之时,走得是哪条路?”

顾时珩自知徽宗之耻,可是这在本朝亦是无人可说,无人会谈论的禁忌话题,他所知亦并不多,轻轻地摇了摇头。

厉雄冲竖起了一根手指,道,“当初完颜纵达在一日之内,便攻破了天下第一雄关雁回关。”

“什么?!”顾时珩沉眉,目光望向厉雄冲的时候,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秦将军知道,当年驻守雁回关的人是谁吗?”

顾时珩沉默不语,厉雄冲的话语,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秦苍海,秦牧的父亲。”

秦沧海?!

这名字莫说是顾时珩不熟悉,纵使普天之下,亦少有人知晓。

与大名鼎鼎的武安君秦牧,生为人杰,死为鬼雄相比,这个名字早已被淹没在了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又有谁能想到,他曾在那个位置,向北渝打开了那关门,从此长江以北数百万生民涂炭,山河陷落?

顾时珩突然间似是想不明白了,他曾经以为朝廷中必有势力通敌,而秦牧则是站在其对立面一人,按照之前他们所说,秦牧为国为民,一心征战,收复失地,匡扶大义,可是秦牧的父亲,竟也是通敌之人?

这朝堂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其早已烂到了骨子里,不然又如何可能….

顾时珩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弄得心神不宁,而厉雄冲亦缓缓道,“一点没错,秦将军,朝中与北渝勾结之势力,远比你想象中的根基更深,更加深远…”

“当今陛下看似仁慈和善,实则他之能,远超乎你的想象,先帝是收复了失地,扶大厦将倾,可是若不是陛下稳住朝堂,多方打压各方权臣势力,让他们无法再朝堂之上横行霸道,恐怕收地再次沦落,也不过是须臾的事情,只是可惜了…秦牧将军虽为秦苍海之子,却是赤子之心,他…看不到今日这一幕了!”

顾时珩眉头蹙得更甚,道,“秦牧既是秦苍海之子,后面又如何会去讨伐北渝的?”

“当年秦苍海打开雁回关,让中原沦陷,徽宗皇帝被迫迁都顺天,秦沧海亦被封为了北渝国的关北大都护,位极人臣,秦牧二人在燕州长大,虽父虽为北渝高官,但是内心知自己乃是汉人汉血,见其秦苍海为虎作伥,相助北渝朝廷虐待汉民,反将自己同胞视作人下之人,心底愤恨难平,在十六岁那年,带着自己年近十三岁的妹妹,二人二马骑马南下,投靠朝廷,被视为归正人。”

“那时秦牧年级尚青,纵使有满腔抱负,亦不能一展身手,却得到还是王爷的先帝赏识,在雍王府中当了一参将,后来徽宗驾崩,先帝登基,极为赏识秦牧,黄金台上,封候拜将,封其为征北大将军,命他率军讨伐北渝,众人本以为他只不过一乳臭未干的竖子,谁料他竟似武曲星下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胜无不取,不到十年光阴,攻破近五十座城池,将长江以北之失地,又重回大梁怀中,当真是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顾时珩听到此话,亦有些失神,似是在这三言二语之中,亦看到了秦牧当初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他年少成名,秦牧又何不是如此?

可是英雄亦有无奈之处,尤其是秦牧。

果真,厉雄冲话语一转,突然之间,语气便低沉起来。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秦牧收回失地后,先帝本欲还都长安,以固北方之时,竟壮年而逝,至此之后,秦牧便在官场之上多遭受排挤,虽之后数次率军击退北渝,但是将朝廷迁回北方一事,却被拖延了下来 。建元五年,秦牧将军最后一次出征,再回顺天之时,竟遭到了软禁,任你是再烈的马,再自由的鹰,进了顺天那牢笼之中,都无法施展手脚,于是便有了建元六年,秦牧的副将检举秦牧造反…再然后秦将军全家被赐死..尸骨无存。”

这般所听下来,倒是与顾时珩想的相差无几。

秦牧虽忠君报国,但回到朝廷之后,却成了众矢之的,当今天子那时年级尚小,纵使与秦牧的妹妹秦漓暗生情意,既无能护秦家周全,亦不敢与朝廷中其他亲渝势力公开对抗,所以将秦漓化名禾圆圆接入宫中,封为美人,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秦牧在这时受陷害伏诛,可秦漓在宫中却幸存了下来,本以为能保着这么一条秦家血脉,谁料竟被独孤燕婉杀母窃子,对于顾景煜来说,秦漓和秦漓的儿子,其实早已经因为难产死在了宫中了。

那时候顾景煜会是什么感受?他会是难过,还是松了口气,感慨到秦家人终于死绝了,他再也不必担心有朝一日这等事败露,让他无法平衡朝局?就这么稀里糊涂,阴差阳错,让他一个早就该死在襁褓之中的人活到了现在...当真是造化弄人,时也命也。

顾时珩少时对此无能为力,如今虽身居高位,却常年征战,亦没有时间和额外的精力去想秦牧之事,此时又被摆在面前,才惊觉,果真这一切,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厉雄冲自不会想得到,眼前之人,或许是秦牧留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他说到此处,亦是愤恨交加,长叹了口气,道,“方才我说到,秦将军造反的首告和人证,都是他的副将,秦将军,你能猜得到,他的副将是谁吗?”

顾时珩缓缓抬眼,望向了厉雄冲,道,“寇敬德,是吗?”

“他昔日不叫寇敬德,而叫窦青,这乃是后面他的党羽为他改的名字,便是为了让那些对内情并不了解的人,翻阅当年之事,找不到他的头上!”厉雄冲攥紧拳头,悲愤无比,道,“我那时乃是秦将军麾下一参将,眼睁睁的见到窦青反水谋害将军,从此平步青云,高官厚禄!我以虎谋皮,在他身旁跟了他多年,卧薪尝胆,只为了有一天能将他掰倒!虽我无法护山河全然无恙,却也能保证又我在一天,纵使有寇敬德和他身后通敌之人,北渝人亦不可能突破燕云十六州这防线,将战火再烧到中原大地上去!”

“...可终归到底,末将才疏学浅,并未读过几日书,这, 已是末将所能做的所有。”说道此处,厉雄冲抬起头,望向顾时珩,道,“我等如今见将军举世无双,竟一时之间,仿佛见到昔日故人之风采!将军出生那年,正是秦牧将军牺牲之年,又同姓秦,同为英雄出少年…心底暗自起了追随之意,如今既已明将军之心,知将军之能,还望秦将军,为末将等指一条明路!”

言尽,众人皆站起身来,齐齐拱手,道,“望秦将军为末将等指一条明路!”

顾时珩沉默良久,亦没有说话,心底百转千回,终是稍稍捋清楚了些许。

他站起身来,望向众人,稍稍在原地走了两步,亦接受了这些解释,缓缓开口,道,“实言相告,在我看来,北渝人不足为据,但攘外必先安内,如若关北乃至朝廷之中顽疾不拔,北方永远不可能安宁。”

“而如若当真按你们所说,寇敬德也不过是表症,其通敌之势力的根基,必在庙堂之中,我们光除去一个寇敬德,以后还有李敬德,王敬德再来关北,没有任何意义的。”

众人微微思索,沉眉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将军说的是这个道理 。”

“北渝人与寇敬德联系的方式,便是书信,对吗?”顾时珩微微颔首,目光落到厉雄冲身上,道,“既然会经过将军之手,将军可曾见书信之中,提及过旁人?”

厉雄冲稍稍沉默,望向了院内,道,“实不相瞒,秦将军,所有北渝人的书信,都被加密处理,解密之法,唯有寇敬德才清楚,末将收到书信之后,自然已全部备份,但是里面内容,实在是不得而知。”

“备份何在?”顾时珩问道。

“便在此院之中。”厉雄冲指了指房间之里,道,“但是将军亦可不必在这上面费功夫,我们请无数北渝人看过,知此并非北渝文,而当是他们约定俗成的特殊文字,末将已经钻研数十年,却还是不明所以。”

顾时珩轻轻点头,心底突然一动,道,“所以今日北渝人,是又送了新的书信来,对吗?”

“正是如此。”厉雄冲看了郁青一眼,二人齐齐答道,而厉雄冲似是知道顾时珩在想些什么,缓缓开口,道,“不过将军,寇敬德虽然低能,但是做事极为谨慎,末将在都护府多年,亦未找到密匙之所在..顺藤摸瓜,恐是不太容易…”

听到此话,顾时珩突然笑了,转过身来,望向了天边的太阳,缓缓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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