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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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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江与辰心里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了地,紧张的神色也舒展开来。

“也不是我非要爬什么墙头,实在是这京中的热闹,都在内宅深处。平日里,一个个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又亲切又和善。回了家关起门来,才露出本来面目。我若不如此,怎能发现梁王其实与何家有秘密往来?”

方如逸的脸色本有些严肃,听了这话,却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能把爬墙头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又深明大义的,古往今来,只怕也只有江国舅你一个。”

这话到了江与辰耳中,便成了一番夸奖,他满心畅快,背手笑道:“人活一世,最要紧的就是这些消息,更别说在京中了。

这段时日,虽然我一心扑在科考上,但你在忙什么,魏临他……他非要告诉我。再加上陈容容与何家的事,我也算参与其中,得了新的进展,自然要来同你说。”

他顿了顿,脸色忽然有些僵硬,迟疑片刻才道:“其实我还知道一件事,原本没打算现在告诉你的,反正再过一个多月,你多半就能知道……唉要不等到时候再说吧……”

“究竟是什么事?”方如逸见不得旁人如此吞吞吐吐。

江与辰上前几步,膝盖微屈,蹲在她面前:“你先答应我,知道这件事后,一定要稳住心神。”

这话反倒让方如逸神思大动,脑中的思绪也乱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到底是什么事!”

江与辰眉头紧皱:“上个月,你哥哥外出巡查时,被戎族一小队兵马偷袭,右臂……中了一箭。”

见方如逸目光怔怔,心口起伏不定,身子不住地颤抖,他飞快道:“不过军中医士已经看过了,只是右臂有伤罢了!不妨事的!方将军安排你哥哥回京养伤,现下多半已经出发了。”

“为什么,爹爹给我的家书里,并没有提及此事……”方如逸艰难道。

“方将军定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况且,你哥哥回京,寻的也不是养伤的名头,而是述职。从漠北到京都,要走近一个月,等你哥哥到了京都,手臂上的伤肯定也愈合了。若是他不说,只怕你根本也瞧不出,就能少些担忧。

不过,我总觉得,既然是家人,那便没必要瞒着瞒那的。在外面受了伤,没法同手底下的人诉苦示弱,要是在血亲面前还是非要强忍着,那多没意思。所以,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你。”

“多谢,多谢江国舅。”

方如逸闭了闭眼,急促地呼吸几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从军之人,受伤在所难免,她自小长在军中,见过的死伤悲痛何止千百,哥哥也不是头一回受伤,她得稳住心神才是。

脑中闪过一念,她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猛地睁眼道:“若只是右臂受伤,为何不在军中将养,而是千里迢迢回京养伤?我哥哥他到底怎么了?”

江与辰神色纠结,半晌才摇头苦笑:“还真是瞒不过你。你哥哥的确只伤在了右臂上,可是,那支弩箭有些厉害,你哥哥的右臂至今都没有力气。

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还是不行。方将军只好借述职的名头,把你哥哥送回京中养伤,想着京中医家妙手众多,或许会有办法。”

方如逸的身子颤了颤,江与辰忙扶住她,听见她喃喃道:“哥哥他,他最喜那柄提卢枪,若是右臂失了力气,以后还怎么使枪……好好的巡边,怎会突然有戎族来偷袭?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是,是元轼!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快一点把他的臂膀斩断……”

江与辰心中疑惑。

前两句他听得很明白,可这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戎族和梁王……八杆子也打不着啊!

他只当方如逸近日忙着同元轼与何家暗斗,焦急攻心,这才把两件事搅在了一起。

方如逸低声抽泣着,落泪如雨,江与辰看在眼里,心头揪得难受。

他赶紧从袖中摸出一块素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拭泪:“不就是伤了右臂么!如果京中的医家没用,我们就去山南找那些不出世的圣手。我就不信治不好你哥哥!”

方如逸缓缓吐出一口气,哽咽道:“江国舅有心了……实在对不住,我本不想哭的,不知怎么回事,有些忍不住……”

“心里难受就哭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江与辰语调柔和。“我知道你不是那等没主意,出了事只知往旁人身上靠的庸碌。可是,就算你再坚韧,你也是人,不是什么木头做的偶。遇上麻烦事、伤心事,自然要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可不行。”

方如逸望着他,见他又从袖中抽出一块素帕,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心里有什么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冲动如潮水疯涨。

“江与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方如逸垂下眉眼:“我是说,你为什么要把这些消息都告诉我,之前在山南的时候,你救过我。还有,还有回京之后,我一心扑在水车上,那会你也时常来看我。仔细想想,自从我父兄回漠北之后,帮我最多的人,只有你一个……”

“因为我说过,要同你一起把何家拉下来。”

江与辰脱口而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又要问起这个,自己不是早就和她说过许多遍了么。

“只是因为这个么?”方如逸试探道。“除了这个承诺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江与辰不解:“别的?别的什么?”

方如逸鼓起勇气道:“比如,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同我……所以你才帮我。”

“哦这个啊。”江与辰恍然大悟。“我们是知交好友么,我当然要帮你了。”

方如逸心里一沉:“只是知交好友?”

“不然还有什么?”江与辰神色困惑。“如逸,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看待,连魏临都比不上。你在我心里,那就跟亲兄弟一样,只要有我江与辰一口肉吃,必不会让你喝汤!”

他言辞振振,心想自己都这般说了,如逸她总该放心,确信自己对她的好,是掏心掏肺,本就应当,也绝不求回报。

可方如逸盈亮的目光,此刻却低低地落了下去,犹如密室里燃到尽头的烛火,暗淡得仿佛下一瞬就要彻底熄灭。

“如逸,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江与辰着急起来,方如逸却定了定神,勉强笑道:“没有,你待我如亲如友,我心里很感激。”

密室里的烛火骤然熄灭。

乍起的黑暗笼罩身心,方如逸看不见江与辰的身影,却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正紧紧贴着自己。

“这蜡烛不经烧啊,如逸,你在这里坐着别动,我去点一支来。”

“等等。”

方如逸握住他的右臂,慢慢站起身,她的另一只手在黑暗里乱抓,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竟一下落在江与辰的后背。

梅花的清幽扑进怀中。

江与辰全身僵硬,如逸这是,抱住自己了?

“如逸,你……”

“江与辰,密室里太黑了,我实在看不清,冒犯了你,对不住。”

轻轻柔柔的声音落在他耳畔,那双冒犯自己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交扣在他身后,抱得更紧。

“如逸,你是不是还在伤心你哥哥的事?”

方如逸没有回答,江与辰感觉她的脸颊正伏在自己心口上,微微的一下,蹭了蹭。

他心跳如鼓,忽然贪恋起这丝看不清方向的冒犯。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从刚进密室的那一刻起,屋子里的烛火便不曾亮过,是不是这般冒犯之举,会早早降临?

江与辰后悔点灯了。

方如逸始终没开口再说些什么,他也跟着沉默不语,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来,学着戏台上演的那样,搭在她的后背,腰间。

如许的梅花香霎时离开,他的手落了空,僵硬地停在暗处。

“江与辰,你今日还有什么消息要同我说么?”

“没,没了。”

“那好,别点灯了,我们走吧。”

“……行。”

“对了,从今往后,你我就是一辈子的知交。将来你步入官场,登阁拜相,娇妻贵子,若是不认我这个寒微时的好友,我必打上门,要一个说法。”

江与辰愣了愣,不知她为何说这些没来由的话。

可“知交”二字,他却是满心要认的,不论将来如何,方如逸是否把自己看作好友,他定是要缠上去,这辈子也不罢休。

“你放心,我江与辰看中的知交,绝不会轻易断绝。”

方如逸沉默片刻,低低地应了一声:“如此甚好,我们走吧。”

两人摸索着出了密室,天光涌入双眸,两人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们不愧是交心的好友,竟颇有默契地对刚才那丝冒犯,闭口不谈。

安静地穿过长廊,来到入馆的前厅,魏临和余照已然等在了那里。

“江与辰,今日多谢你告诉我那些消息。”方如逸侧身道。“大恩不言谢,年节时,我必封一份厚礼送去江府。

春闱在即,你一定要好好准备,等你高中后步入官场,我还要来攀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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