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吧

繁体版 简体版
趣书吧 > 话本娘娘 > 第56章 银阙坊

第56章 银阙坊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舟舟,昨夜睡得可好?”赵山岚夹起一截如意卷放入舟舟碗中,“赶了那么远的路,今日又起个大早,可会觉得疲乏?”

“不会,母亲,我现在睡觉比以前安稳,也许是在外走了一遭,看了些新鲜的景致,心境都要开阔些。就算不点安神香,我经常也能睡个好觉。”

赵山岚放心不下,舟舟昨日与她说了许多事,提到一种令人失忆的“药”,赵山岚知道舟舟记性好,又一贯心思敏感,每当入夜,总会被一些事缠至梦魇,所以常要安神香助眠。她嘴上说是心境开阔,赵山岚却觉得,药劲未过才是主要原因。

舟舟刚回家,一家人和乐融融,赵山岚捏了捏她脸蛋,的确瘦了,她家舟舟怎样都养不胖,赵山岚不想破坏舟舟用饭的胃口,只在心中牢牢记下这件事。

“吃馄饨。”赵山岚把碗推过去。

江篱曾传信回来,说舟舟在青禾时一顿能吃三日量的早膳,一切都要归功于这碗鲜香嫩脆的馄饨。

舟舟听到“馄饨”二字眼皮一跳,这东西是她从前早膳最爱,馅料以肉为主,佐以各种香料调鲜,但在青禾时吃了太多,碗越装越大,最后几乎是拿盆上,现在回到家,她不想继续吃馄饨。

“不要馄饨。”舟舟看都不想看,另外喝了小半碗补气血的八宝甜羹,“母亲,爹怎么不来用膳。”

“府中来了客,他去打发了。”

舟舟听她用词,想也知道不是什么重要之人,点了点头,继续舀干净剩下的甜羹。

“母亲,我想出门一趟,我回来的事暂时没几人知道,需不需要瞒着?”

赵山岚笑道:“随你自己高兴,江篱不在,外出时让杜若她们跟着,不干扰你私事,只要门前屋后多站几个人,不远不近地守着,再叫上巧儿。”

“巧儿?”舟舟惊讶。

府上多养忠心的武侍,江篱略显偏激,与她说话总是结巴,杜若冷静,有问必答,一般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巧儿是舟舟梳妆的侍女,不会武,但话多。

“巧儿就算了吧,过几日江篱回来……”

“必须带上巧儿。”赵山岚不容舟舟推拒,她换个话题,“对了,此次洛家三郎算是救了你,若非他碰巧遇见你在外头,我与你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昨日还特意腾出位置让我们一家团聚,我们应当谢他。我已命人去洛家下了一道帖,三日后,我们两家碰个面。”

舟舟点头:“理应如此。”

赵山岚瞅见她手腕:“你这只镯子很是独特,这红丝是本就有的,还是后来缠上去的?”

舟舟脸有些红,自知瞒不过母亲:“后来缠的。”

赵山岚一看女儿娇羞的姿态就知此物必定与洛家那位有关。

舟舟在外期间,江篱与杜若每日都要传信回京,江篱写得多,专心记录舟舟每日几时起几时歇,早中晚用了多少饭,关于洛家之事一律一笔带过,杜若接替她后,写信内容简洁,她并不忌讳提及洛听风,杜若经常撞见洛听风揉舟舟脑袋,又或者舟舟悄摸去勾洛听风手指,她在信中写二人“相处和睦”“相处颇睦”“相处甚睦”。

赵山岚怎会瞧不出其中猫腻,调笑道:“你今日出门准备见谁。”

“母亲——”舟舟摇晃她手臂,“没谁,您别胡思乱想。”

赵山岚被她晃到头晕,无奈笑说:“与母亲说说又如何,母亲是过来人,虽暂且信过那洛三人品,但仅凭一己之见将你指给他人,母亲也是不忍心的。日久见人心,将来的事母亲无法断言,但在此之前,母亲看过世间无数女子从开头起就尝遍苦楚,不希望你走她们的老路,你如今能尝着一点甜,是个好兆头,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拦你?但你须谨记,切莫因耽溺情爱而忘却亲友。”

“不会的,母亲开明。”舟舟郑重点头,“所以不用带巧儿了吧。”

赵山岚气定神闲喝了一口茶:“看,我才说了几句,你这便有些忘形了。身边总跟着冷清的护卫可不行,听命行事,一句话就将人遣散了。巧儿是个机灵的丫头,你多带一个人,我们也放心些。”

……

舟舟乘车去银阙坊,这是京城最有名的乐坊,也是洽谈事务、宴饮相聚的好去处。其楼高,中间是层圆台,四周层层往上皆是看席,有敞厅也有隔断的雅间。

舟舟提早让人订了二层一处雅间,里面窗有两层,全部敞开可以欣赏楼下圆台歌舞,垂下竹帘则专心听曲,完全紧闭隔音,能单独点乐看舞。

巧儿与杜若一左一右跟在舟舟身边走。

巧儿顶着一张圆脸憨笑,舟舟总觉得她与桃花渡的花童面容相似,只是花童扎两根冲天辫,巧儿比她年长,头顶两个圆鼓鼓的发包。巧儿神情难掩激动:“郡主终于带我出门了,需要巧儿做什么,喊乐师?或者叫几盘点心,天气炎热,弄些清爽的冰饮最合适!”

舟舟本就有此打算,听她这么一说,道:“你看着叫些上来。”

“是!”

不到片刻,侍者端上碎冰果酒葡萄点心,巧儿又亲自附上一只大托盘,里面东西拿绸布盖着,舟舟心中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巧儿已经朝她行了一礼:“郡主,巧儿先退下了,有事您随时吩咐。”

舟舟不解,掀开托盘上的绸布,里面左右分别是一男一女两套干净衣裳,里衣外衫腰带都有,舟舟大惊失色,噔噔蹬后退数步。

……

门外,杜若神色古怪:“你为何带两套衣裳?”

巧儿理所当然地说:“以防果酒洒在身上啊,那东西颜色鲜艳,万一郡主赏完歌舞还要去别处逛,穿着湿漉漉的染色衣裳可不行,有备无患嘛。”

杜若眼皮抽动,默默移开视线。

*

舟舟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

她记得母亲说过,巧儿是个机灵的,但她送衣裳过来是什么意思。银阙坊虽是雅地,但她听说里面有许多京中公子的红颜知己,也有令女儿家目光流连的风雅琴师,时不时发生点什么再正常不过。

而且听乐赏舞,站着躺着都行,屏风后就放置了一张矮榻。

舟舟心躁。

不至于,应该不至于。

肯定是怕酒水洒到衣上,一定是这样!

舟舟伸出手,捏住绸布一角,颤抖着将衣物盖上,继而做贼心虚似的将门窗关紧,她在屋内东瞧细看,试图找个地方将这些东西藏起来,桌底无垂纱,墙面不置柜……她只好把衣物往长榻尾端一丢,用绒毯遮挡不露痕迹。

做完一切后,舟舟凑到窗前,探出脑袋往楼下厅中望。

“不会不来了吧。”舟舟没看见人,遗憾地自言自语。早知道就与洛听风约定一个时间,他若来迟,舟舟一定罚他。但就算他不来又怎样呢?分开一天而已,她其实也没那么想见他。

来之前,舟舟以为自己做足了等待的准备,她甚至带了话本过来消磨时间,然而完全看不下去,她愤愤抄起边上的乐舞名册,心道点他十八个俊俏乐师围着自己吹拉弹唱。桌上还有一盘纯净的冷冰,每颗有葡萄大小,她要和乐师一起丢冰玩儿,享乐奢靡,湿了就换衣裳。

“传一首高山流水,要最俊的乐师来奏。”舟舟手里只有一套男装,所以只叫一个乐师。她尝一口甘甜的果酒,觉得不够凉,于是伸手去够案几上的冰块,摸到一颗往嘴里送。

乐师很快进屋,为了避免乐声被杂音干扰,他将门窗闭紧。

屏风遮挡,舟舟看不清乐师样貌,她心思不在曲上,躺在榻上咯吱咯吱嚼着冰块,直至曲毕,她才反应过来琴曲变成了箫曲。

“这是何意。”舟舟又拿一块冰,“一言不发擅改曲目,可知坏我兴致的后果。”

舟舟半天没等到回应,正要张口训斥,对面的脚步声突然凑近。舟舟顿时警惕,飞速审视自身状态,仰面朝天仪态全无,可不能让一个不懂规矩的乐师看笑话,她坐直起身,那边乐师突然开口说话:“什么后果。”

舟舟闻言一愣,又重新躺下:“把你长箫折断。”

“这么狠心?”

舟舟哼声道:“自作自受。”

洛听风从外界绕至屏风内部,视线在舟舟拿冰的手指上停留,她指尖已经被寒冰冻红,一点点往下淌着水渍:“我来迟了,抱歉。”

舟舟将冰含入口中,嘴唇嫣红漂亮,她含糊不清地说:“道歉不顶用,我还是要罚你,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洛听长眸扫过桌上的托盘:“给你剥葡萄?”

舟舟嚼冰的动作停住,视线转到他脸上,蹙眉道:“你当我吃这套?”

她调整一下躺姿,兴致冲冲指着角落说:“那边有水,先去洗手。”

洛听风莞尔,等他洗完手回来,舟舟已在身后叠了几个软枕,惬意地躺在上方等待伺候。洛听风坐在榻边,舟舟来回扫视二人之间的距离,果断抛弃软枕选择更舒服的靠垫,她躺进洛听风怀里,他手长,顺利拿到桌上葡萄。

修长好看的手指撕开紫红果皮,露出里面晶莹多汁的果肉,舟舟张口,吃进去时不小心舔到他指尖,她耳根开始挂红,嘴里胡乱嚼了两下,品没品出果肉滋味。舟舟强装老练:“继续。”

“遵命。”洛听风亲了一下她的头发,舟舟拍他手臂:“只让你喂葡萄,没让你做其他。”

洛听风忽然说:“现在是我喂葡萄,你方才叫最俊的乐师进来,难道也想让他喂葡萄?”

“没有。”舟舟底气不足,抬手去摸洛听风脸颊,“你难道不是最俊的乐师?”

洛听风亲她耳朵,哄道:“那以后只要我,不要别人。”

舟舟含糊其词:“再看吧 。”

洛听风不满意这个答案,报复似的含住她娇嫩的耳垂,牙齿轻咬,舌尖舔过,舟舟不敢动,声音娇颤:“说好了剥葡萄。”

“我好久没抱你了,舟舟,我好想你。”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洛听风的声音蛊惑一般萦绕在耳畔,他总是这样,舟舟害羞上头就无法思考,顺利被他带着话题往下,闷闷应了一声:“嗯。”

是很久没抱过,不仅没抱,回程路上有人看着,更是很久没有这样亲昵。

她想洛听风吗?肯定想,不然不会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而感到闷烦。

洛听风笑了笑,接着说:“我手上沾了果肉汁水,不好抱你。我很听你的话在剥葡萄,你靠紧些,好不好。”

舟舟没说话,往他身上贴了贴。

她好像又轻易钻进了圈套。

果肉触碰到嘴唇,舟舟张口将它含住,她心绪缭乱,依旧没尝出酸甜滋味。与想象中的惬意不同,她本该靠在躺椅上,如今贴在他怀中,她本该如鱼得水颐指气使,现在却顺从张口。

舟舟又含一颗葡萄,张嘴瞬间,被他趁机伸进来的指尖碰到舌头。舟舟眨了眨眼,没咬,等他手指抽走,才一口将果肉汁水咬爆开来。

洛听风察觉到她的变化,他眸色暗了些,没再继续剥葡萄,而是不动声色地问:“葡萄好吃吗?”

舟舟眼尾飞上红晕,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洛听风:“为什么不知道,因为吃了冰?”

“应该……”

“冰吃多了嘴会麻,我们不吃了,好不好?”

舟舟说:“不行。”

“吃葡萄还是吃冰。”

舟舟看看他,又看看冰,目光坚定道:“冰。”

洛听风自然而然地接道:“好,我喂你。”

舟舟愣了一下,点头:“好。”

她生来就是让人伺候的,葡萄能喂,冰自然也能喂。

“转过身,坐在我腿上。”他用清冷的音色温柔地命令。

舟舟听出异样,但鬼使神差转了个身,面对面坐在他腿上。

洛听风一手托住她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钳住融化过半的冰球:“张口。”

舟舟张口,舌面触到冰块,双唇无法合上。这人本该退出的手指仍旧停留在她嘴里,恶意地摁压那块冰凉,她或许应该咬下去,但她没有。

舟舟觉得自己太惯着洛听风了,一个还没争到名分的男人,她总是任由他胡来。他起码不该像现在这样托着她的下巴,逼她将头微微仰起,还推着一团软水在她口中搅弄。被迫张嘴还合不上的感觉尤其怪异,温暖与冰凉,柔软与粗砺混合在一起,翻搅,挑逗,唇边留下的液体一点点浸透她的羞耻心。

侵略的动作,顺从的姿态。

舟舟快哭了,如雾的眼眸渗出泪水,尽管如此,她依旧能清晰看见洛听风眼中映出的自己。

冰完全化了,他还不收手,他识趣地不去触碰深处,但又嚣张地、肆无忌惮地游走在每个柔软的角落。最后,他终于抽出湿淋淋的手指。舟舟爱干净,此时却迫不及待用袖子擦去嘴角一片狼藉,她只擦了一下,手腕被抓住,洛听风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搞点不上不下的play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