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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饥饿?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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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己发现周柒陌的尸体,到找到这座建立于风雪之中的剧院,林晴冠觉得,满打满算也就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现在,当小少爷想要看到这对兄弟最后的结局时,却与镜灵先生僵持了近一个小时,也是可笑。

而在此期间,两人毫无技术可言的“辩论”发生了不止一次,一直到旁边的报幕人看不下去,这场小孩子之间的闹剧才勉强画上了句点。

而现在,幕布再一次拉起,回到观众席的两位却始终不肯看向对方,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之前,报幕人赶忙走上了舞台——

“生命一直都在回转,生命也一直都在拼尽全力的,试图让自己的存在延续下去,就像动物会□□,繁衍后代,植物会凋零,孕育种子。”

过去的人,因为贫穷,因为爱情,又或者,是因为香火,他们孕育出了下一代,试图将自己可以想象的、所有的美好,全都附加于新生的孩子身上——

但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人,视生命为草芥,不管是面对向死而生的动物,还是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

“抱歉,可能我说的太多了,那么现在,幕布再一次拉起,让我们一起看看吧,关于我的……关于名为“周柒陌”的存在,在生命的最后,会创造出什么样的故事。”

仅仅只是几句话的时间,不详的白色便染满了舞台这一小小的空间,仿佛黑洞一般,只要着迷于这不算绮丽的光景,便会被彻底被吸进去。

而在舞台下,位于观众席的小少爷也终于不再耍小孩子脾气,他站起身,走到那白色黑洞前。

因为紧张,这孩子的手心止不住地出汗,最后又滴落在地板上,溅出小小的水渍。

面对这如此不听话的观众,报幕人没有多话,他只是往旁边挪了几步,又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像是在欢迎这位林晴冠的到来。

“准备好了?”

姗姗来迟的镜灵走出了阴影,他手上仍然抱着“档案”,表情凝重,一副大人拿小孩子无可奈何且“苦大仇深”的模样。

被问话的对方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而没过多久,他才终于想起来,把令牌发卡一摘,小本子一掏,这才重新做好了当“战地记者”的准备。

这发卡里的墨够用吗……

他旁边的类人生物先生尽可能地把自己心里的吐槽欲压了下去,接着食指一挥,一滴极其深邃的墨色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又随着这一动作飞进了发卡中——

老实说,这看上去没有多少变化,除了表面上多出了“天地”二字之外,也就材质变得更像金属,没有木头那么易燃。

“有没有人跟您说过,不要随便乱动客人的东西?很不礼貌好嘛……嘿嘿……”

这把年纪的孩子啊,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比以前更成熟了,但事实上,他们还是容易被什么新奇的事物吸引,而林晴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好吧,虽然说不能太惯着小孩子,但是给个小文具……这应该也算不上什么罪大恶极吧?

见林晴冠喜欢这个“小礼物”,镜灵无奈地笑出了声,像是两人之间的冷战就这样迅速结束,他将视线移向了那个白色的黑洞,接着五指紧紧按住了身旁人的肩膀:

“祝摔断腿。”

“什……”

还没有等对方反应过来,类人生物先生便一个使劲,硬生生拖着小少爷一起跳进了舞台之上,过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有某人的尖叫声仍然回荡在剧场里头:

“大——哥——啊啊啊啊啊!”

两名观众离开了剧院,仍然坐在原地的虚影们仍然没有停止鼓掌的动作,直到某位在此刻才终于到场的局外人走进了剧院,这雷鸣般的掌声才终于停息。

那人撑着一把尼龙材质的红伞,即便到了屋内,他也丝毫没有要把伞收起来的意思,不过令人起疑的,还是从门口一直延伸至他身后的水渍。

不,说那是水渍,那还是太抬举了,只要仔细去看就可以辨认出来,那是一摊又一摊黏糊糊的血液。

而面对这不速之客,报幕人仍然没有选择离去,他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与周柒陌完全一致的面容,接着又冲那来者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撑伞的人看上去也没有多少惊讶,他摘下自己那点缀着蕾丝与丝带的礼帽,按在自己胸前:

“晚上好,亲爱的周柒陌,近况如何?”

“比起这个,单善先生,在剧院里打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自己有和您说过这些注意事项。”

灯光逐渐暗淡,“周柒陌”走上前去,态度就像是面对自己许久未见的老友,可即便如此,他眼中的“杀意”还是没能彻底掩去。

下一秒,一只漆黑的鸦鹊又像变魔术一样从他手中飞出,来势汹汹,直挺挺地冲向单善的胸口——

“这样对待自己的老友,可算不上什么有礼貌的好孩子啊,柒陌。”

伞顶与鸟喙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单善不由得露出笑容,他嘴上说着,手上一边旋转起伞柄,一边把礼帽戴回到自己头上。

顷刻之间,那只乌鸦便像进了绞肉机似的,被雨伞以完全不科学的方式给硬生生地绞成碎片。

血液浸湿了伞面,散发出尸体重度腐烂时才有的的恶臭,而面对此情此景,“周柒陌”看上去似乎有点失望。

他慢条斯理地走向自己的“老友”,青绿色的火焰燃烧出一面旗帜,布料上面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边缘像是被野兽抓咬过一般残破不堪:

“为什么不可以老老实实地去死呢?明明只要镜灵先生死了……只要他死了,我们就可以从该死镜子里出去,就可以不用重蹈覆辙了啊单先生!回答我啊!”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以完全不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姿势冲上前,耳后生长出的羽翼大到几乎占满了半边脸。

旗帜的尖端如同尖锐的骑枪一般,明明只要一碰就可以把红伞刺破,但是下一刻那伞面上的血液却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勾画出几从荆棘——

“砰——!”

明明只是布料与金属的碰撞,却发出了堪比刀剑枪械才会造成的破坏,而烟雾散去,刺目的红色荆棘组成高墙,硬生生地挡住了那锋利的旗杆。

刹那间,血雨纷飞,无数刺目的红色缠绕于单善的身侧,又仿佛游蛇一般死死圈住了他的小臂,而仔细去看,被血蛇缠住的地方还出现了无数细小的伤口。

但是荆棘构筑的墙面没有持续多久,在旗杆被拔出的下一瞬,它们便化作血水散落一地,最后回到了类人生物的身旁:

“柒陌,你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或者……哈,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青年的脸上依旧笑意盈盈,他伸出手,试图把对方从地上拉起,可惜的是他的这一番好心终究被当成了驴肝肺,“周柒陌”的旗杆贯穿了他的身体。

只见“报幕人”那原本漆黑的瞳孔,在这一刻彻底被青绿色覆盖,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而位于耳后的羽翼遮掩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就像戴上了漆黑的面具:

“我知道这样杀不了您……单善先生,您应该明白我们的痛苦,明白我们终将被遗忘的痛苦……为什么也凭什么,凭什么我们注定要被放弃?”

少年的声音因为这异样的面具而模糊不清,他拔出旗杆,连带着抽出些许皮肤碎屑,而紧接着又是一捅,贯穿了心脏,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缓缓流出……

第三下,胸骨被搅碎,各种各样的碎屑在这具空荡荡的躯壳中游动,最后又被一并排出了体外。

第四下,肠子从伤口里流出,落在地上的时候还像蛆虫一样止不住地蠕动,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其狠狠踩上一脚,彻底结束它的生命……

“开心了吗?”

看着自己的躯壳又一次,被某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给彻底结束生命体征,单善无奈地叹了口气,撑着把伞就这样轻飘飘地从二楼观众席上一个大跳,飘到了周柒陌的身后:

“现在,闲话少说,我们单刀直入昂,告诉我,把“黄泉”引入羽枝镜的人是谁?”

“这重要吗?哈这重要吗?我们每一个不完整的记忆,每一个不完整的灵魂,全都被关在里面一遍一遍再一遍地重复……为什么我们注定要这样?”

看着这一地的碎屑残渣,“报幕人”发出几声神经质的笑,他微微偏过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单善,像是在诉说着名为“疯狂”的痛苦。

旗帜上的布料被血液浸湿,在这短暂的情绪爆发后,少年也终于没有了力气,他倚靠着旗杆,一步一步地朝那眼前的“客人”走去,任由着瞳孔中的火焰染满全身……

这是第几次重复?

这是第几次,第几次想要破坏掉一切……第几次想要逃避,第几次想要回到外面的世界了?

可能问题的答案,连周柒陌自己都忘记了,他只记得从某个连时刻都忘的一干二净的瞬间,他发现,自己一直在重复着一样的生活——

一样的被拽住头发,一样被扯出床下,一样被生活与可笑的死亡折磨……但即便如此,自己在故去的那一瞬间,又会被拉回到自己尚且年少的时候,重复这将近二十年的人生……

“可以告诉我,外面的雪停了吗?”

而在自己轮回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之后,周柒陌又突然发现,自己最后的结局注定是被人遗忘,注定消弭在痛苦与绝望的轮回之中时。

那一刻,他终于崩溃了。

世界外的少年切割了属于他的人生,于是便诞生了凝聚所有痛苦的自己,而这段永远不可能被记住的“周柒陌”,这份不存在的历史——

没有人会知道。

“没有停……一直没有停。”

看着逐渐散落成一地灰烬的周柒陌,单善收起了伞,回答了他的问题。

剧院外的雪仍然在下,这场永远不会停下的演出,也会在不久之后,在疯狂与绝望、在失落与死亡、在名为“爱”与“仇恨”的无限轮回中再一次……

再一次,于没人知晓的空荡剧院上演。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可以,请让更多人看到吧,拜托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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