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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4?血争诗?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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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一个坚强到无所不能的人……”

“但是,我想要成为他们所期待的样子,想要让他们开心,想要证明自己从来不是过去,从来不是那些人所想的那样,仅仅只是一个无能的废物。”

在那尽情绽放的樱树之下,林晴冠听到了禾浮医的声音。

他勉勉强强地睁开眼睛,那婆娑树影在轻盈的风中,唱着一首名为“自由”的悲歌,而纷纷扬扬的花瓣又如同带着香味的微凉大雨,讲述着那被记忆所掩盖的故事。

金色的鸟儿放声歌唱,禾浮医发出一声轻笑,仿佛是在嘲讽这个如此无能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我的身体,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感觉不到疼痛,感受不到任何伤口……即便爸爸妈妈特别疼我,每周都会带我去做体检以免出事,但是,我……”

我是一个特别不知足的人,我厌倦了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我也不想再看到护士们那些奇怪的眼神,那就好像——

“好像我是一个怪物。”

少年这样说道,踩着未腐化的枯叶,带着些许清脆的“吱呀”声,一步一步地从樱树后走出。

尚且年幼的禾浮医其并不好看,即便这样说很失礼,还有以貌取人之嫌,但事实就是事实。

眼睛小,嘴巴大,虽然圆滚滚的脸颊倒是有些可爱,不过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与绷带,看上去总让人有些害怕。

毕竟这体型……不说别的,其他人第一眼看时就觉得像个天天打架,嘴还特别脏的孩子王。

小少爷看着他,即便自己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黑字的包围中脱困,又是怎么来到这棵樱树之下,但他仍然几次三番地张开嘴,吐出一句极小声的问候:

“你好,禾浮医先生。”

在确认自己的禁言模式被解除后,林晴冠总算是吐了口恶气,但留意到对方楚楚可怜的目光——虽然这孩子的眼睛有点小,但这不重要,重点是,他几句骂人的话愣是卡在喉咙里。

老实说,那样的感觉实在称不上好,一口气堵在胸口里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愣是让这第一次相聚的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我知道的啦,这副模样很丑,对吗?”

禾浮医冲着林晴冠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他张开双臂,大大小小的创口贴与绷带几乎覆盖了除脸以外的整个皮肤。

不过即便身上有这么多伤口,但他本人却并不在意这点,只是抬头看向那棵樱树,就连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温柔的情绪:

“如果我也可以长得那么漂亮,像您,或者镜灵先生那样……是不是,也许这一切都不会那么糟糕?”

对于少年的问话,林晴冠斟酌再三,在想起那些惨绝人寰的属相实验后,他实在无法把那一句“并不尽然”给说出口,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是吗……真抱歉呐,问了那么多奇怪的问题……我只是太久,太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太久了……”

“咳,所以……浮医先生,你原来可以看到我?”

听完对方的感慨,小少爷面对那个圆滚滚的少年,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抄起纸笔,像电视里的记者一样问道。

对于如此突如其来的问话,禾浮医愣了一会儿,又向着樱树伸出手,那金色的鸟儿便随着他的动作,飞向了眼前少年——

到最后,那闪烁着光芒的生命与其融为一体,只剩下一根带着花瓣的枝芽,被他紧紧握于掌中:

“我可以看到,这一点很重要吗?”

“你知道镜灵“先生”而不是“小姐”,看得到身为旁观者的我,甚至还是这一大段记忆的主人……很难不让人起疑。”

对此,小少爷如实说道,他拾起地上的一片花瓣,而下一秒,那本该腐败的生命却在此刻反向生长,最后变成了一朵盛开着的樱花。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以禾浮医的笑容化解了这般的尴尬:

“这一点我不能说啦,说了的话,会有很恐怖的下场,不过,你想听一个故事吗?就当是陪陪我这个老古董吧……”

“看来我也没办法不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林晴冠将令牌的笔尖收回,接着走上前,不轻不重地握住对方骨节分明的手,瞳孔中闪过一线幽绿色的光:

“不过,禾先生的手倒是挺好看的,我会尽可能的当一个好听众,请相信我。”

虽然,我也不大可能会去相信一个陌生人吧,林晴冠在心里暗暗想道,但对于“真相一词的使命感仍然让他选择将其记录。

他不是傻子,在这样一个堪比噩梦一般的环境里,自己不可能毫无保留地去相信一个刚认识的来路不明的陌生灵魂,更何况,禾浮医先生还是这份记忆的主人。

不过,就像表哥说的一样,每一个痛苦且不疯狂的人都应有被温柔以待的权力,每一颗星星都有发光发热的机会——

想到这里,少年紧紧握住禾浮医的手,红线不知不觉连接上了二人,而项链上的镜子碎片,也不约而同地发出微弱的光。

虽然表情有些惊讶,但林晴冠很快便用扭过头清嗓的动作掩饰了这点,随后,故事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那时候吧,我家里还算富裕,在十年内战末尾之时,爸妈被家族命令逃向了国外,而在那个时候,我即将出生。”

“听家里面的长辈们说,妈妈分娩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所以外公外婆都不怎么喜欢我这个“灾星”,我知道这个故事很老套,但是……”

“但是它确实发生过?”

记录完这一个小节,见禾浮医的声音开始带上了哽咽,林晴冠便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背脊,生怕把这孩子给吓到,产生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身材微胖的男孩睁睁地看着地面,不算美好的记忆在此刻尽数涌入大脑,他抬起头,那棵盛开着的樱花树仍在风中摇曳,散落下无数纷飞的碎屑。

温和而轻柔的光芒在枝芽之间跳跃飞舞,勾画出黑与白色的图样,就仿佛过去,与自己一同成长的三个人一样:

“灾星嘛,很多凄惨的故事主角都曾被冠以过这个名号,这不算什么值得在意的惨事,即便说这种话,也有未尝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嫌疑吧。”

林晴冠松开了手,又张开双臂,粘腻的血肉从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指节掉落,裹挟着花瓣的微风吹抚着伤口,但他脸上的笑容仍旧没有改变:

“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就像……你父母所期盼着的那样。”

“为什么晴冠先生可以断定这样的话?你的手……”

看到对方仍在渗血的指节,少年轻轻捧起对方的手,未说出口的话哽在喉中,最后都化为了一片无奈的沉默。

小少爷摇摇头,看着那起舞的粉色大雨许久,最后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选择开了口: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起,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不愁吃,不愁穿,也没有什么疾病,过得很开心很开心……”

“但是我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痛苦的人,他们的灵魂被抑郁沾染,他们的情绪被悲伤掌握,但他们依旧活着,他们值得被尊敬也值得被爱,这些都是一位摘星者告诉我的……”

“摘……星者?”

禾浮医小声呢喃。

少年看着他,一手揽过对方的肩膀,血液染红了对方的衣服,但他没有在意,只是听着林晴冠述说自己的故事:

“世界上有很多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幼,摘星者,是把无数来自“星星”的人接回家的使者。”

“那些痛苦的人啊,也许光着身子睡在秋天的地板上,也许躲在阴影里啃食抢来的残羹冷炙,也许每天能不能吃饱,都可以说是未知数……”

“明明这些,我都没有经历过,但是我好像都看到过。”

“即便任何生灵的结局都不过向死而生,但是……每个人都有权利得到爱,禾先生不用那么在意不喜欢自己的人啦。”

“我的故事结束了,可以继续讲吗?”

好不容易正经一回的林晴冠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如果仔细去看,好像还有几颗闪烁的星星从他瞳孔里蹦出来。

面对这样一个孩子,尤其是在他的手还沾满了鲜血的情况下,禾浮医也终于短暂摆脱了过往的悲伤,在樱树之下,两个失去了重要之人的少年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哈哈……那么,我继续说了。”

“当然,哈、可以,我会记住的,关于你们的故事。”

在如此岁月静好的背后,没有人知道这份夹带着思念的情愫有多么痛苦,甚至刀切切实实地挨在了身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与此人如此相似的痛苦。

林晴冠发现,自己逐渐握不住笔,握不住这支揽言留下的记号,每写出一个字,后知后觉地疼痛便会与血液一同涌出伤口:

“血要止不住了……啊。”

少年人自言自语的说道,可能是因为身侧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也可能是为了记者的本职,他仍然咬紧了牙关,安静地聆听这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禾浮医嘛,很自卑,很害怕别人,即便被打的时候不会痛,但是啊、但是啊……”

“痛苦始终会追上你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可以,请让更多人看到吧,拜托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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